翌日。
淩暖青在醫院找到了任苒,她從包裡翻出了一個塑料袋,裡面裝着幾顆藥。
“姐姐,你知道這些都是什麼藥嗎?
”
任苒接過手看眼,“需要檢測成分才能知道。
”
“哪裡能檢測?
”
“怎麼了,這是哪來的?
”
有些事知道的越多,對任苒越沒好處。
淩暖青隻能扯了個謊,“是我朋友的藥,我不知道她怎麼了,隻是看她天天吃這些,我有些擔心。
問她也不肯說,就說是一些維生素。
”
“好,沒問題,你等我的結果吧。
”
“謝謝。
”
等了兩天後,任苒那邊才有消息,她直接給淩暖青打了個電話。
“喂,暖暖,結果出來了。
”
“怎麼樣?
”
“你得注意下你朋友的情況了,這可不是什麼維生素之類的藥物,這是治療精神類疾病的。
”
“什麼?
”淩暖青着實吃了一大驚。
“你的意思是……吃這藥的人,精神出問題了?
”
“恐怕還有程度不輕的妄想症,真挺嚴重的,你要時刻注意下她的情緒,實在不行……還是送去精神醫院吧。
”
淩暖青腦子裡跟被人丢了個炸彈似的,連帶着太陽穴都冒出疼痛來,她想過很多種可能性,但唯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淩紹誠那麼高傲自大的一個人,沉穩、矜貴、冷酷,出門随行都得被人捧着,怎麼會……
是個神經病?
淩暖青完全做不到将這三個字同他聯系到一起,任苒在電話裡喊了淩暖青兩聲,她這才回神。
“好,我一定注意,太謝謝了。
”
淩暖青挂斷通話後,覺得腿有些軟,她往後退了步,後背靠在堅硬而冰冷的牆面上。
她這會應該是要高興的吧?
為什麼呢?
因為淩紹誠如果真是一個這樣嚴重的精神病患者,那他又有什麼權利來跟她争撫養權呢?
于暢将那天在車上聽來的話告訴給了警方,經過大力排查,居然真的在那條湖裡找到了倪蕾丢失的手鍊。
這無疑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可于暢左等右等都等不來倪蕾的報應,過去一打聽才知道,是證據不足。
手鍊盡管是倪蕾的,但并不能說明是她将範筱竹丢下湖時留下的。
而且倪蕾一口咬定,說她的手鍊早就丢了,她還有安排好的時間證人,警方也拿她沒辦法。
範筱竹出院的這天,是葉盛景一手安排的。
他找了輛加長的車過來,為了讓範筱竹行走方便,還給她備好了輪椅。
淩暖青安頓好範筱竹後,送葉盛景出門,“真是太麻煩你了。
”
“你要真覺得麻煩,就請我吃飯。
”
“好啊,沒問題。
”
“今晚。
”
“……”
淩暖青幹笑兩聲。
“行。
”
這段時間也确實麻煩他不少事,葉盛景靠在門口,“現在就走吧,我去會所拿些東西,然後我們直接去飯店。
”
“好。
”
葉盛景一進店,就招呼領班過來給淩暖青安排了一個最好的包廂。
裡面寬敞無比,時不時有人進來給淩暖青送吃的喝的,果盤、零食都快擺不下了,還有不少鮮榨的果汁和酒水。
淩暖青一口沒動,她這幾年跟着範筱竹也學到了不少,在外面可不敢亂吃東西。
葉盛景推門進來時,看到淩暖青端坐在沙發内,一見到他趕緊起身。
“走吧。
”
“你這麼火急火燎的幹什麼?
怎麼……東西一口沒吃?
”
“不是要去吃晚飯麼。
”
葉盛景走到淩暖青身邊坐下來,“不急,先玩會。
”
“我不會玩。
”
“你以為我開的都是不正經場所嗎?
”葉盛景随手叉了塊水果放到嘴裡,“搖骰子總會吧?
”
淩紹誠此時坐在包廂内,明越推門進來,匆匆地走到他身邊耳語兩句。
男人握着酒杯的手微緊,“在哪個包廂?
”
“您别着急……”
明越話還未落定,淩紹誠就站起來了,“她是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
以前在那種肮髒的地方還沒待夠是不是?
現在好不容易回到宋城來,又想将自己的把柄送到别人手裡去嗎?
淩紹誠快步出去,剛來到淩暖青所在的包廂,就聽到葉盛景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喝,快喝。
”
門沒有完全關上,敞開了一道細縫,淩紹誠幾乎是一腳踢開的。
淩暖青拿了個杯子正要往嘴邊送,聽到聲音擡了下眼簾。
“不準喝!
”
淩紹誠快步走過來,伸手就要搶她手裡的酒,被葉盛景起身擋掉了。
“好巧,淩先生也在這,在哪個包廂啊?
”
淩暖青坐在那,一副并不想和淩紹誠多說話的樣子,他這才看清楚她杯子裡的東西,不是什麼酒,就是果汁。
“你就不怕他往裡面下藥?
”
“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我看上去是這麼龌龊的人嗎?
”
淩紹誠冷眼睨向葉盛景,“葉少名下場子不少,心理要不是變态,能放着正經産業不做嗎?
”
“說話就說話,還人身攻擊呢?
”葉盛景卻是全然沒有怒意,他趁着淩暖青不備将她手裡的杯子拿過去,一口直接咽了個幹淨,“自證清白,夠了嗎?
”
淩紹誠彎腰扣住了淩暖青的手腕,想要将她拖起身,“走,回家。
”
“淩紹誠,你發什麼神經?
”
淩暖青原本隻是脫口而出的一句話,但她意識到自己最後幾個字落得很重,她趕緊看了眼男人的臉色,淩紹誠面上并無明顯異樣,也沒有被淩暖青觸痛到的意思。
“回家。
”他隻是重複了這麼一句。
“不勞你費心,”葉盛景忙按向淩紹誠的手臂,“待會我親自送她回去。
”
“你算什麼東西?
”淩紹誠的隐忍似乎已經到了邊緣處。
葉盛景也不是省油的燈,冷笑了一聲,“我就沒見過淩先生這樣的,口口聲聲讓她回家,你家裡有她的一席之地嗎?
”
淩暖青手腕都快被淩紹誠捏斷了,她強行掙開,拿起桌上的一杯啤酒喝了好幾口。
她喝得太急,被嗆到了,淩紹誠看在眼裡,太陽穴處的青筋跟着繃起來。
“淩暖青,你喜歡給人陪酒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