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暖青反應算是快的，忙用手捂住嘴巴，淩紹誠停頓在她的身前，沒有吻下去，但在别人眼裡看着是暧昧不清的。
“算了，别看了，卿卿我我有什麼好看的？”
電梯很快來到底樓，男人又把東西往外推，電梯裡走剩下幾人，明越率先到外面去等。
淩紹誠擡起右手，似乎是想摸淩暖青的臉。
她忙朝旁邊避了下，淩紹誠臉上有明顯的諷意，“當你是天仙，是不是？人人都想啃你一口？”
淩暖青自認從沒有過這樣的想法，“我巴不得人人都避開我。”
“淩先生？”
明越在外面喊了聲。
淩紹誠收回手，走出電梯時又恢複了滿身的冷冽感。
仁橙醫院。
任苒查着房，翻開一頁頁病曆看，“為什麼不手術？還要拖到什麼時候？”
“任醫生，我女兒……”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欲言又止，“她什麼時候才能手術？我怕她等不起啊。”
任苒清楚這家人的情況，可醫院并不是萬能的地方。“一直沒找到可以匹配的骨髓，但你這邊不能拖了。”
“不行，我萬一死在手術台上，我女兒怎麼辦？”
護士沖着任苒搖了搖頭，該勸的都勸了，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任苒剛離開病房，就接到了淩呈羨的電話。
“下班後到國際酒店來一趟。”
“做什麼？”
“做你啊。”
“淩呈羨！”
男人在那頭笑，“别氣，國際酒店是用來吃飯的，不招待睡覺……”
任苒把電話給挂了。
淩呈羨在那頭盯着手機屏幕，“又挂！”
司岩遞給他一杯美式咖啡，“淩先生那邊的事還不夠您焦頭爛額的？”
“别跟我提他，不想聽到他。”
淩呈羨手掌撐着側臉，“他心裡自有乾坤，爺爺瞎操心，把我累得半死，還是老婆孩子熱炕頭好。”
“淩先生那邊最近很安靜，大多數時候都在釣魚、喝茶。”
“是，他釣魚，也不知道多少魚要被他搞得一網打盡。”
任苒下班後驅車趕往國際酒店，路上很堵，女兒的電話打進來，她趕忙接通，“喂，寶貝。”
“媽媽，爸爸說今晚跟你出去約會。”
“我們就是出去吃個飯。”
電話那頭傳來淩小二叽叽喳喳的聲音。
“行吧，不過回來的時候給我帶個奶酪包呗？”
“行……”
任苒和女兒說了幾句話，剛要挂斷，前面有個人突然出現在車前，吓得任苒一腳刹車踩到底。
那人倒是沒被撞到，隻不過車子已經碰上了他的腿。
任苒忙推開了車門。“你沒事吧？”
男人彎腰在腿上拍了兩下。“沒事。”
他直起身，一張面孔近距離觸到了任苒的眼底，路邊的燈光被一層橘色給攏住，任苒瞳仁閃動下，“顧醫生？”
顧昱行的目光落到她臉上，好像一眼并沒有認出來。“你是？”
“你記不得我了？”
男人輕搖頭，任苒走近步上前，“你再看看？”
顧昱行似乎還是認不大出來，任苒見到救命恩人，語氣抑制不住的激動，“我是任苒，當年是你給我做了骨髓移植的手術。”
男人看上去挺年輕，有風度、渾身都是成熟的味道，這樣的年紀和面容對一般的小姑娘來說都是緻命的。
“您要去哪？”
“我去國際酒店。”
“正好我也過去，您上車。”
顧昱行想要拒絕，但眼見任苒已經拉開了駕駛座的門。
男人坐進車内，任苒剛啟動車子，淩呈羨的電話就打來了。
“到哪了？”
“馬上就到，還有兩個紅綠燈。”
車内的男人不經意擡動下眼簾，深邃的目光睇過任苒的臉頰。
這會是下班高峰期，車子隻能緩緩往前開，“顧醫生，您怎麼到宋城來了？出差嗎？”
“不，我搬到這邊來了。”
“是嗎？您現在在哪家醫院？”
顧昱行并未回答任苒的話。“你呢，這幾年恢複得怎麼樣？”
“很好，多虧了您，我現在跟正常人一樣，還有了一雙兒女。”
“那真是恭喜你了。”
霓虹燈綿延了一路，形形色色的人群中，大多數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态。
“你是跟你男朋友結婚了吧？他叫什麼來着？霍禦銘……”
任苒握住方向盤的手一緊，這個名字，她有許久都沒聽到了。
“我們沒在一起，他過世了。”
“是嗎？對不起。”
任苒将車子開到國際酒店的停車場，顧昱行跟她告辭，隻是兩人進了同一個電梯，眼看着又要進同一個包廂門。
淩呈羨喊了任苒的名字，“快過來，我給你介紹下……”
顧昱行朝她看眼，“你們是？”
“這是我老婆。”淩呈羨手臂輕攬在任苒的腰際。
顧昱行唇角輕揚笑。“不用介紹，老熟人了。”
“你們認識？”淩呈羨目光裡滲出疑惑。
“當年替我做骨髓移植手術的人，就是顧醫生。”
淩呈羨不知是吃驚還是怎麼的，一時沒搭上話來。
“你怎麼把顧醫生找來了？”任苒仰頭問他。
“确切地說，是我把他挖來了。”
“挖？”
“挖到仁橙醫院，送你一塊金字招牌，怎麼樣？”
“真的？”任苒方才在路上就有這個意思了，隻不過生怕唐突，所以又把話給咽回去了，“你沒騙我？”
“沒騙你，”顧昱行接過了任苒的話。“我今晚就是過來簽約的。”
“太好了！”任苒性冷，不是個喜歡表達和外放的人，隻不過這幾年多多少少受了淩呈羨的影響，她踮起腳尖，用手臂纏在男人的頸後，“這個驚喜我喜歡。”
顧昱行餘光睇見了兩人的親昵，别開的視線中籠了一層說不明的晦暗和隐隐的寒，淩呈羨手掌在她背上摸了摸，“那你得好好報答我。”
“趕緊入座吧，還有客人在呢。”
任苒忙從他懷裡掙開，拉了把椅子讓顧昱行坐。
她又親自給男人斟茶，“也不知道您喜歡什麼口味，先點菜吧？”
這實在是巧合，淩呈羨都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事。
平白無故冒出個救命恩人，他看任苒看顧昱行的眼神都是不對勁的，好像冒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