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岩抿了下唇瓣,才将這句話說出來。
“四少這樣挺難受的。
”
“他搶我東西的時候怎麼不知道難受呢?
”
司岩有些啞口無言,任苒坐向了床沿處,“他在哪?
”
他以為任苒這是心軟了,心下微喜,“華韻之101包廂。
”
任苒在心裡冷笑聲,跟她說什麼難受呢,華韻之那樣的地方還能缺消遣嗎?
他無非就是不想讓她好過,給她心裡添點堵都行,說不定這會他的狐朋狗友都在,想把她叫過去也是故意的。
“好啊。
”任苒嘴上答應着。
“我馬上過來,你們别走開。
”
“真的?
”司岩怎麼覺得任苒不會有這麼好的心呢?
“你先照顧好他。
”
司岩沖着淩呈羨輕點下頭。
“好。
”
挂斷了通話,淩呈羨擡手扶了下前額,“她……同意?
”
司岩也覺得奇怪呢,“是,她說馬上過來。
”
淩呈羨原本不抱一點希望的,這會盯着司岩看了看,“你沒聽錯吧?
”
“不會聽錯,但她說是這麼說,來不來又是另一回事了。
”
淩呈羨說得笃定,“她要是不想來,就不會答應,刀子嘴豆腐心,說到底還是放不下。
”
司岩舉着雙手,頭一次被個男人枕着大腿,他有些手足無措。
任苒沒有出門的意思,她拿了手機走出卧室,很快就下了樓。
她在樓底下打了通電話,然後泡了杯牛奶上樓,經過霍禦銘房間時,房門正好被人打開,任苒頓住腳步,他伸手将她抱住了。
杯子裡的牛奶差點灑出去,任苒将手臂擡高些,“當心。
”
“奶奶睡了嗎?
”
“沒呢,剛在洗澡,我給她泡杯牛奶。
”
霍禦銘将下巴輕枕在任苒的肩膀上,“讓奶奶一個人睡吧。
”
任苒豈能聽不懂霍禦銘話裡的暗示,她握着杯子的手指一緊,男人頓時覺得懷裡的身軀僵硬了,他很快也将圈住她的手臂松開。
任苒見他表情怪異,回頭朝他看了眼。
“怎麼了?
”
“沒事,你快去陪奶奶吧。
”霍禦銘靠着旁邊的牆壁,今天是他求婚成功的好日子,他抱着這個心心念念的女人,他也有他的欲望,也有他想要得到的執念。
可霍禦銘心裡卻在害怕,他怕她碰不了她,他更不想給今天沾上污點。
“你也早點休息。
”
霍禦銘的視線落到任苒的右手上,她這會沒用袖子遮着,他隐約能看到她手上的傷。
任苒趕緊換了個手拿杯子,将右手小心地藏到身後。
霍禦銘擡手摸了下她頰側,“等過些時候,我們就結婚吧。
”
她嘴唇蠕動下,霍禦銘手擡高些,又拍了拍她的腦袋,“快去,一會奶奶要找你了。
”
“好。
”任苒幾乎是落荒而逃。
淩呈羨在華韻之乖乖地等着,一步都不走開。
司岩算了算時間,任苒要是想來的話,也該到了。
淩呈羨這會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拿了酒杯還在喝,又是十多分鐘過去了,司岩擡下腕表看眼時間。
“四少,我們還是回去吧。
”
“不要。
”
“她八成是騙我們的。
”
淩呈羨手指撫弄着杯口,“我回去也是一個人,還不如在這待着。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淩呈羨身子往後輕靠,臉貼着沙發望向司岩,“她要是不來,她直接罵你一頓得了,為什麼讓我們别走呢?
”
“誰知道她怎麼想的,四少,我送您回去吧。
”
“你再給她打個電話。
”
司岩一點都不想,但聽了淩呈羨的話,還是撥通了任苒的号碼。
“關機了。
”
淩呈羨唇瓣動了下,似是有些委屈,“不可能。
”
“真關機了。
”司岩重新撥打了一遍,将手機開了免提鍵。
淩呈羨黒邃如墨的眸子内透出些許的茫然,接過了手機後不斷重複地打,“那她為什麼讓我等着?
”
“她的話不能信。
”
淩呈羨有些醉了,隻知道自己好委屈,他在這幹坐着就為了等她的。
他低着頭,雙手捧着臉,目光怔怔地盯向地上,司岩不忍去打擾他,隻能待在旁邊陪他。
一直到了深夜,淩呈羨似是死心了,這才起身往外走,司岩見狀趕緊跟過去。
兩人剛要走出華韻之,卻沒想到門兩邊竟沖出來一幫人,司岩下意識擋在了淩呈羨的前面,但那些人立馬就将他們圍了起來。
“四少,聽說您跟夏小姐感情很好,為什麼還會出入這種場合呢?
”
“是啊,據說您剛才還把裡面一個小姑娘弄傷了是不是?
”
淩呈羨目光冷冷地掃過那些鏡頭,“你們是……記者?
”
堵他堵到深更半夜,可真是敬業。
“四少,你跟夏小姐還會有近一步地發展嗎?
她要是知道了今晚的事,會原諒你嗎?
”
司岩一把攔下推過來的鏡頭,“無可奉告,請讓一讓。
”
司機在車裡等着,看到這個仗勢連忙上前,他人高馬大的,一把就将最外圍的人給扯開。
“讓讓!
”
淩呈羨被兩人護在中間,他們快步走到車旁,他身上有很濃的酒氣,司岩拉開了車門後護着他坐進去。
那些人還想攔車,擠在旁邊拍打着車窗,司機發動了車子,将車硬生生開出包圍圈。
“這都是從哪冒出來的?
怎麼一下這麼多人?
”
司岩沖淩呈羨看了眼。
“四少,他們像是事先得到了消息,看樣子是專程在外面等着我們的。
”
淩呈羨看見身後還有人想要追過來,他冷冷地睨了眼,“他們從哪去得到的消息?
”
“我一早就跟這邊的經理交代過,按理說不會走漏風聲,再說就是來坐一會,這陣仗也太吓人了點。
”
淩呈羨擡起手,在眉宇中間輕按兩下,司岩側過身子看他,“您再想想任醫生說的那句話,我覺得這件事八成跟她有關。
”
淩呈羨其實剛才就想到了,司岩繼續又說道。
“她很有可能通知了那幫記者,所以讓他們别走,沒想到沒等來她,卻等到了這些人。
”
坐在後頭的男人酒喝多了,這會靠在那沒有接話,也不知道有沒有将司岩的話聽進去。
翌日。
淩呈羨還在睡着,司岩打他的電話一直沒人接,他幹脆找到了清上園。
司岩推開卧室門進去,看到淩呈羨剛要起身,“四少,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