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絮進廚房拿了碗筷,居然還問蔣修知。
“吃嗎?
”
蔣修知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臉皮在搐動,她自顧拉開椅子坐定,将那幾個菜擺到面前來。
她也不跟他大吵大鬧,可就是讓蔣修知覺得惱火。
“你說有眼無珠,你指什麼?
跟我有關嗎?
”
楚絮夾了菜放到碗裡,“随你怎麼想啊。
”
“你……你這什麼态度?
”
“就是你看到的态度啊。
”
“楚絮!
”
“快吃吧,菜都涼了。
”
蔣修知身子傾過餐桌,聲音就落在楚絮的頭頂,“存心的是吧?
今天我讓你老情人不爽,回來你就讓我難受。
”
“你難受啊?
”楚絮自顧夾起菜放到嘴裡,“你剛打人的時候,挺威武兇猛的。
”
蔣修知臉上還挂着彩呢,“那你怎麼不看看我呢?
你當時也在場,難道是我先動手的嗎?
”
楚絮握着筷子的手輕頓住,她視線往上輕擡就看到了蔣修知的臉。
曾彭澤下手很重,那是奔着恨不得将他打死去的,楚絮抽了紙巾,在嘴角輕拭下。
“我知道,你又想說我害他被鋸了一條腿,他的悲慘全部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也承認。
可是楚絮……”
蔣修知聲音有些難言的悲傷,“當初是你在我面前親口說的,隻要我認罪,你就原諒我,所有的事情一筆勾銷。
”
“你以為我為什麼肯低頭?
我想讓你原諒我,難道我贖的罪不包括曾彭澤這一樁嗎?
如果不包括,那我這三年是為了誰?
好笑,難道是為童川,他特麼比我作惡多了,他不還好好的嗎?
”
楚絮突然被蔣修知給徹底問住了,男人有些歇斯底裡的問她。
“你要真想說在你心裡,這一關永遠過不去,那拜托你早點告訴我行不行?
”
楚絮看到蔣修知好像受了巨大的傷害一樣,神情落寞,臉上的悲傷半分都藏不住。
她嘗試着想跟他說話,“蔣修知……”
男人直起了身,一言不發徑自去了卧室。
楚絮瞬間覺得桌上的菜也不香了,她在餐桌前坐了許久後,這才起身。
蔣修知洗完澡,隻是随意地擦了幾下頭發後就躺到床上,門口傳來腳步聲,他閉上眼,擡手将燈關掉。
楚絮摸黑走到床邊,将燈重新打開。
蔣修知眼皮跳動下,“我睡覺了。
”
“這才幾點,太早了。
”
“最近很累,太累了。
”
楚絮探過身,摸了摸他的腦袋,“頭發都是濕的。
”
“不需要你假惺惺的。
”
“打包回來的菜都涼了,我剛重新熱了一遍,還開了瓶紅酒,我陪你喝兩杯?
”
蔣修知背對楚絮躺着,被子拉高于肩膀,就露出個腦袋。
她很快挨近蔣修知,上半身等于壓在他身上,“酒也不想喝是不是?
看來是真累了,那趕緊休息吧。
”
突然對他這麼好做什麼?
打一巴掌再給個紅棗,有毛用?
臉都打疼了,誰還在乎嘴裡那一口甜棗啊?
他是饞鬼轉世還是咋的?
楚絮穿上拖鞋要出去,蔣修知轉過身看眼她的背影,“我是有點餓。
”
“那起來吃點再睡,要不然一晚上多難受。
”
蔣修知又爬起來了,餐桌上的菜都在冒着熱氣,楚絮遞給他一雙筷子。
“你剛才跟我說的話,我認真想了想,确實……”
蔣修知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自己吃自己的。
“不過我也确實沒有為彭澤的事,再跟你過不去了吧?
今天是個意外,畢竟沒了一條腿的人是他,不是我,我不能代替他原諒任何人,是不是?
”
蔣修知将菜一口口往嘴裡送。
“你就當為了我,有些事别太計較。
”
蔣修知的性格其實很好拿捏,對待别人怎樣不知道,至少在楚絮的手裡隻需要順順毛就好。
頭發已經半幹,很短,零零碎碎地點綴在那張英俊的面容上。
他要是不發火,不露出陰森恐怖的一面,那就跟電視上那些小鮮肉一樣,觀賞性極高。
蔣修知見楚絮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看什麼看。
”
她不由輕笑開,“你這樣子特别好看。
”
蔣修知聽到這話,嘴角有些控制不住,快要揚天上去了。
“我現在是哪樣?
”
“就是看着乖乖的,特别好。
”
他放下筷子起身,楚絮以為自己哪句話又惹到他了,“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你不是乖乖的……”
“喂——”
她看着蔣修知快步沖進浴室,将門砰地關上,楚絮有些皺眉,完了,在哄人一方面她也沒什麼經驗,這是把人給哄炸了?
蔣修知将臉湊到鏡子跟前,笑容再也藏不住了,他左看看右看看,原來楚絮喜歡這樣的。
他在浴室内笑了好一會,拉開門就見楚絮站在外面,吓了他一大跳。
“你幹什麼?
”
“等你吃飯,怕菜又涼了。
”
蔣修知回到餐桌上,拿起酒杯沒有猶豫,一口全部咽了下去。
楚絮起身想要勸阻,“喝慢點。
”
“再幫我倒一杯。
”
“這不是白開水。
”楚絮說着,給蔣修知倒了半杯。
他端起來送到嘴邊,“今天心情不是很好。
”
“别啊,不是剛成了我們公司大老闆嘛,以後我還得仰仗您呢。
”
楚絮将酒杯遞了過去。
“我敬老闆一杯。
”
蔣修知同她碰了下,“你喜歡娛樂圈嗎?
”
“喜歡啊。
”
蔣修知倒有些詫異,“我一直以為你是身不由己踏進去的。
”
“我沒有那麼崇高,誰不喜歡光芒萬丈呢?
”楚絮抿開了嘴角,“祝我們越來越好,我幹了。
”
晚上,蔣修知聽着身後傳來的呼吸聲,夜色漸濃,他悄悄轉過身去,也不知道楚絮有沒有睡着。
他上半身探過去,親到了楚絮柔軟的唇瓣。
真特麼爽!
蔣修知血液沸騰的,其實楚絮還沒睡着,嘴上一片麻溜溜的。
她沒吱聲,就怕說穿了反而不好。
萬一剛才隻是不小心碰到的呢,畢竟睡在一張床上,有些接觸也不算意外。
蔣修知見身邊的人毫無反應,便再度過去親了口,力道不大,不過魂就跟被勾掉了似的。
簡直比被五指姑娘伺候一番還要舒爽。
楚絮皺皺眉頭,這人真是過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