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站在原地沒動,淩呈羨拍拍她的肩膀。
她面露不解地看他。
“扶我過去。
”
“淩呈羨,沒這麼誇張,我都說了皮外傷而已。
”
淩呈羨聽到這話就不高興了,“專業的骨科醫生都要看了片子才能診斷,你一個看婦科的,就能說我是皮外傷?
”
任苒想拉開他的手臂,淩呈羨不住往她身上靠。
“我急,快點。
”
她隻好被他扶着去往洗手間,淩呈羨走路蹦跳,蹦起來的時候力道幾乎都壓在任苒肩膀上。
她好不容易将他帶到目的地跟前,任苒撇開他就想出去。
“等等,”淩呈羨再度将她拉回來,“你幹嘛?
”
“你……你不會上廁所還讓我看着吧?
”有毛病啊!
“那你不會是覺得不好意思吧?
”淩呈羨失笑,盯着她看的眼神奇奇怪怪的。
“……”
淩呈羨繼續說她,“你也不是沒見過。
”
他拉過她,讓她離他更近些,淩呈羨将任苒的手落到他的皮帶上。
“幫我解開。
”
她狠狠地瞪向他。
“你受傷的是腿,不是手。
”
噢,也是。
淩呈羨隻好自己動手,他将皮帶抽出後放到一邊,任苒着急慌忙要走,卻被他再度逮回來,“你幫我把褲子脫了,我洗完澡再出去。
”
“你自己又不是沒手!
”
“我不是腿疼嗎?
”
淩呈羨讓她的手搭在自己褲腰處,“乖,我行動不便。
”
任苒冷着臉,替他将褲扣解開,淩呈羨将拉鍊拉掉,任苒剛一松手,他的褲子就往下掉。
她臉色漲得通紅,目光落在淩呈羨那一雙筆直而修長的腿上,“流氓!
”
任苒罵了句就跑出去了。
淩呈羨被罵得莫名其妙,難道誰洗澡不脫褲子嗎?
晚上,任苒睡覺太老實,喜歡縮在一個地方一動不動,可淩呈羨卻正好相反,做事霸道的人,睡相一定不會好到哪裡去。
他從背後抱住任苒,将腿往她身上擱。
任苒原本睡得好好的,這會好似有座山壓着她,她掙紮下,但淩呈羨反而朝她貼得更近。
任苒踢了下他的腿,身後的男人喊出聲來,“痛,我有傷呢。
”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還是裝的,但任苒沒再動他,隻能任由他纏在她身上。
翌日。
任苒被鬧鈴聲吵醒,她今天要出去一趟,跟病人約定了早上見面的。
她拿了手機關掉鬧鈴,想要起床,淩呈羨圈住她的腰,“再睡會。
”
“松手。
”
“我困。
”
“你繼續睡就是了。
”任苒想将淩呈羨的雙手掰開。
他像一把鎖似的,扣住她就不打算松手。
“我跟病人約好了,早上必須過去的。
”
淩呈羨聲音充滿不悅。
“我也是病人。
”
她扭動兩下,淩呈羨呼吸濃重起來,他翻身将腿跪在床上,想要有所動作,卻不想一邊的膝蓋還受着傷,淩呈羨痛得躺了回去。
“你上來。
”
“什麼?
”任苒是當真沒聽懂。
淩呈羨這會失去了主動的優勢,隻好誘騙任苒,“隻要你上來,我一會就放你走。
”
“那你先松手,要不然我動不了。
”
淩呈羨聞言,手臂微松,任苒掀開被子就起身了,她抽起枕頭想打他,男人從床上坐起來。
“手機呢,給我看一眼。
”
“做什麼?
”
淩呈羨伸出手去,“我看眼昨晚的視頻。
”
“有什麼好看的,無非是有人想讓我心裡不舒服罷了,我沒放在心上。
”
淩呈羨的手掌攤開,任苒見狀,将手機開了鎖後遞到他掌心内。
發送視頻的是個陌生号碼,順着這條線查過去,即便這是個黑号,但應該也能查到機主,再說昨晚的包廂裡就那麼點人,拍攝視頻的人肯定就在其中。
任苒走進了衣帽間,出來時看到淩呈羨還在翻她的手機。
“看完了嗎?
”
“沒有,線索可不是這麼好找的。
”
淩呈羨盯着手機屏幕,任苒居然還沒删掉霍禦銘的聯系方式,手機号碼和微信都在。
男人不着痕迹将手機舉高了些,“為什麼穿這身衣服?
”
“怎麼了?
”這是任苒随手在衣櫃裡拿的。
“苒苒,你過來,我腿疼。
”
他從來都是連名帶姓地喚她,任苒聽着‘苒苒’二字,隻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那你今天别出門,在家養着吧。
”
“還不是昨晚跪的,”淩呈羨故意不說透,往歧義上帶,“下次換個姿勢好不好?
時間太久,我膝蓋都磨傷了。
”
微信拍攝視頻的時間有限,淩呈羨說完這話,剛剛好。
“那是你自己摔的,活該!
”任苒的話并未被截進去,她進了浴室去洗漱,淩呈羨點了右下角的完成,将視頻發給霍禦銘。
然後,他就把霍禦銘拉黑了。
電話和微信全部進了黑名單,淩呈羨順便将聊天記錄删除,最後再若無其事把手機放回床頭櫃。
他這一套動作,一氣呵成,跟個慣犯一樣,天知道淩呈羨從來不做那麼幼稚的事,可有時候就是手賤忍不住。
任苒今天在外面吃了中飯,下午還有一個預約好的病人,正好在這附近。
她掏出手機準備到對面去坐地鐵,卻在路口看到兩個女人朝她走來。
“淩太太。
”
任苒聽着這稱呼,渾身不自在起來,“你們是?
”
“昨晚的事對不起,視頻是我拍的,你打我罵我都行,是我卑鄙無恥。
”
“視頻裡的那個人是我。
”另一個女人趕緊接過話,任苒看了她一眼,确實,跟視頻中的那張臉對得上。
“淩太太,對不起,我和四少清清白白的什麼事都沒有,那個口紅印是我弄上去的,但我是不小心的。
”
四周來來往往都是人,任苒覺得很是尴尬,“知道了。
”
她想要盡快離開,卻不想那兩個女人一左一右跟着她。
“淩太太,真的什麼事都沒發生啊,整個包廂就四少單獨坐在那,沒叫人陪酒也沒找樂子,您一定一定要相信他啊!
”
任苒低垂着腦袋,“知道了,知道了。
”
兩位大姐趕緊走吧。
淩呈羨的車就停在前面,司機按響了喇叭,任苒擡頭一看,快步往前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