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的封面上,自然還不忘配上幾張現場圖。
任苒先看了下自己的臉是否清楚,當時卧室裡沒有第三個人,她過去攙扶程亦辭的那一把像極了兩人抱在一起,她都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拿到照片的。
要麼,就是淩紹誠在裡面放了針孔攝像,原本隻是用來拍程亦辭的,沒想到她會自投羅網。
“這……”任苒盯着手機,“那……”
這要怎麼解釋呢?
“小模樣還挺清晰啊。
”淩呈羨語氣不冷不淡的,怕她一時語塞,便将話題給她抛了過去。
“是挺清晰的。
”
淩呈羨撕開一片吐司,卻并沒有吃,隻是将它撕成一塊塊的,面包屑掉得到處都是。
“當時可不是這樣的,你可别瞎想。
”
“你這會要是大着肚子,那标題更容易寫了,有夫之婦情迷高校王子,夜不歸宿什麼纏綿沉淪……”
淩呈羨已經編不下去了,他也沒這本事編。
“你看看你的臉,丢光了吧?
”
任苒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沒呢,好好地貼我身上呢。
”
淩呈羨沖她輕睨眼,“老大那邊的事讓你别管,他巴不得往你身上潑髒水呢。
”
“我也不是管,就随手替那小姑娘撈個人出來罷了。
”
“那男生惦記得可是淩暖青,你覺得老大能輕易放過他?
”
任苒手掌撐在臉側,将手機推回到淩呈羨的手邊,“我可操心不了這些,我現在是自身難保。
”
“你現在也不是什麼出名的人,老大算是給你留着點面子的,挂着的名字是安某而不是淩少奶奶。
”
任苒将喝了兩口的牛奶遞過去。
“四少神通廣大、無所不能,撤一條新聞對你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吧?
”
“不撤。
”淩呈羨想起來都覺得氣飽了。
“我被整了,你臉上也不好看啊是不是?
我是你的門面嘛。
”
淩呈羨手背抵着那個杯子,讓她别再白費力氣往前推了,“這兒是西城,沒幾個人知道你和我的關系,所以這把火也燒不到我身上。
”
“你真要見死不救?
”
“放心,”淩呈羨的語氣中包含了幾許冷嘲熱諷,“頂多就是讓你在醫院裡更出名一點而已。
”
“好吧。
”任苒将牛奶杯拿了回去,淺嘗兩口,一手輕撫着小腹後慢慢悠悠道,“孩子,你就等着吧,以後興許有人會說你生父不明,說媽媽老牛吃嫩草,啃了一個小鮮肉哥哥這才生下的你……”
淩呈羨氣得臉都綠了,“任苒,你就是這麼胎教的?
”
“哎呀,你是不是也覺得委屈?
踢我一腳幹嘛,好疼的。
”
淩呈羨嘲諷似的往上勾動下唇角,她肚子現在還是平的,孩子能踢人才怪呢。
可這樣的話被傳進肚子裡總不好,淩呈羨拿起桌上的手機,他其實不用刻意去安排,司岩第一時間看到這條新聞的時候已經着手去處理了。
“有你的。
”
任苒這會肯定要跟他說盡好話,“是是是,四少辛苦了。
”
“别跟我來這套。
”
“不不不,就要來一套,四少您受累了,有勞四少了。
”
“你給我好好說話!
”
他可受不了這樣的。
金尊府。
早上,淩紹誠推開門走進了淩暖青的房間,她還未起床,聽到聲音趕緊将被子拉開。
淩紹誠穿着睡袍來到床邊,他習慣性的往床上一坐,“晚上沒睡好?
黑眼圈都出來了。
”
淩暖青不好再裝睡,隻能睜開眼。
“幾點了。
”
“起床吧,差不多該去學校了。
”
她撐坐起身,掀開了被子往書桌跟前走,桌上還攤放着作業和課本,她正要收拾,卻被淩紹誠按住了肩膀。
淩暖青坐在椅子内,眼看着淩紹誠将她的全部東西都收拾好,她心不在焉的将書包抱在懷裡。
她站起身想要去起身,但肩膀上撐着男人的手掌,淩暖青擡頭朝他看眼。
淩紹誠從兜裡掏出一張紙,展開後攤放在淩暖青的面前。
“以後每天早上都要念一遍,我怕你忘了。
”
昨天的那張保證書上,她的簽名顯得刺眼至極,淩暖青别開視線,“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忘記的。
”
“我不止要你記得,我還要你倒背如流。
”淩紹誠的手觸碰到淩暖青的脖子,他手指纖細,輕輕一握仿佛就能将她的氣息掐斷了似的。
他拇指指腹輕撫着淩暖青喉間的細嫩和白皙,“念吧,從頭到尾一字不差地念給我聽。
”
“你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麼?
”淩暖青銀牙輕咬,擠出這句話來,“我不念。
”
淩紹誠幹脆擡起長腿往她書桌的桌沿上坐去,“沒有什麼意義,就是想聽你念,想從你的嘴裡聽到罷了。
”
“我去上學。
”
淩紹誠傾過身,手輕輕往她肩膀上一放,卻等于全部的力量壓在她肩上。
她根本連站都站不起來,淩暖青微揚起下巴,淩紹誠拿起桌上的紙放到她面前,“這對你來說應該不是難事,你在學校裡難道就不念課本?
”
可這不是課本,每一個字都令她覺得難以啟齒。
“以後,我每天早上都來盯着你,每天念一遍,直到滾瓜爛熟。
”
淩暖青看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憤恨,有些像是敢怒不敢言,嘴巴抿得死緊,可整張臉的表情分明是不屈的。
“不念,是吧?
”
淩暖青還不知道昨晚究竟怎麼樣了,也不确定任苒是否看懂了她的意思,她将那張保證書接了過去。
“好,我念。
”
淩紹誠滿意地挺直了上半身,兩手抱在胸前,目光居高睇落在她的小臉上。
“我保證,從今往後不跟程亦辭有任何來往,不單獨相處、不說話、不心存幻想……”淩暖青說到這,喉嚨口像是被卡住了似的,淩紹誠聽得正起勁。
“繼續。
”
“我是淩紹誠的……”
男人點着頭,聽了這話很滿意,唇角不由往上輕揚。
淩暖青機械似的照着紙上的字,一個個往下念,直到念完為止。
她嗓音還帶了些發顫,帶了些洩憤的意思。
“簽字人,淩暖青,可以了嗎?
”
淩紹誠将保證書拿過去,起身後将它貼在了牆上,“你要是敢違背,你該知道後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