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身無分文
俗話說,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
章宜跟随沈清許久,見過她商場上的任何手段,許多對于外人來說接受不了的事情,她早已見怪不怪,可此時,當這件事情發生時,她的心是顫栗的,沈清的思維太過恐怖,心思缜密,步步為營,精心算計,每一步都走的極為穩妥,好似永遠不會出現任何差錯一樣。
半個月,她從盛世副總到組長,在到董事會成員。
完美逆襲,何其高超。
難怪吳蘇珊踩在他頭上拉屎拉尿她都能忍,原來。
原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這場暗潮洶湧中,到底誰才漁夫,已經很明顯。
四月中旬,盛世集團高層董事會,沈清霸道出席,站在會議室中央,以新競董事的名聲
出現在衆人面前,一條肉色絲襪,白色刺繡襯衫,黑色包裙,七公分的高跟鞋,冷酷的表情從走廊那頭過來,直直是亮瞎衆人的眼,出場太過霸氣,太過強勢。
年後一個月,盛世董事會大洗牌,而這張最厲害的牌便是沈清。
她手段和其高超,每一步都在算計之内,瞞天過海,掩人耳目,最終絕地反擊,将所有人都踩在腳下。
坐在會議室裡,看着一衆董事看自己的眼神帶着憎恨與打量,她不怒反笑,而且笑的一臉春風得意。
“沈總好手段,”董事會成員咬牙切齒看着她,多一個人上來就證明自己少一分利益,
沈清的到來,自然是讓大家不愉悅的,甚至一個個的恨不得能捏死她。
可在看看當事人,毫不在意,相反的,這群老狐狸越是怒氣騰騰她越是高興,恨不得拍掌叫好。
“被逼無奈,還請李董能理解,”這話另一層意思明顯,若非大家将她逼至絕境,她也不會絕地反擊,将事情做到如此地步。
李董冷笑一聲,将眸光放在沈清與高亦安身上來來回回“冤有頭債有主,沈總别搞錯了對象才是。
”
畢竟當初一定要将她踩下去的人事他高亦安不是别人。
聞言,沈清冷笑,将拿在手中慢悠悠轉着的手機放在桌面上,看着高亦安皮笑肉不笑道“高董,往後還請多多指教。
”
氣氛有一瞬間的冷冽,劍拔弩張的氣氛倏然而起,整個會議室近數十号人将眸光落在他們二人身上來來回回,似是要一探個究竟。
“沈董過獎了,”高亦安伸手握住她伸過來的手,二人氣氛看似暗潮洶湧,實則眼底暗藏着外人看不清的情緒。
“不知這盛世還有沒有我的位置坐,”她淺笑問道。
“隻要沈總願意回來坐,位置任沈總挑選,”高亦安此話帶着揶揄與冷冽,将眸光落在會議室一衆董事身上來來往往,似是在詢問他們的意思。
“那就、,”她輕啟薄唇,思忖片刻繼而道“副總裁如何?
”
“你……。
,”她話語一出,便有人開始站起來反駁。
副總裁?
與高亦安齊名?
她也是真敢說。
“怎麼?
”她冷眼掃過去,止了那人的言語。
伸手将面前杯子端起,狠狠砸向董事腦門上,滿面陰沉冷冽道“我沈清手中握着你們盛世百分之六十五的資源,若是想獨立門戶,你以為你們能好過?
要麼副總裁,要麼我離開,二選一,各位自己斟酌,最遲明早我要聽到答案,不然,休怪我不念舊情,”她陰狠的語氣落地,陰孑的眸光從衆人身上一掃而過。
伸手操起靠椅上的西裝,踩着七公分高跟鞋奪門而出,會議室劇烈搖晃的玻璃門足以看出這位清冷女子滿身怒火何其大。
這場你追我趕的遊戲中,沈清赢。
面無表情卻帶着殺伐之氣的沈清從二十四層下到二十三層,去了她以往的辦公室,推開門,便見吳蘇珊坐在裡面同下屬員工交代什麼,對她不敲門直接推門而入的動作明顯感到不悅,哐當一聲,手中簽字筆甩在桌面上,“沈總怕是不知曉進來先敲門的規矩。
”
沈清聞言,嘴角挂着三分閻王爺的淺笑,邁步過去,身後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做下去,環視整個辦公室,這個地方她坐了三年,如今卻換了主子,真真是件感傷的事情。
“怎麼?
沈總舍不得這個地方?
回來感懷來了?
”吳蘇珊冷笑問道。
“恩、回來感懷一番,”她接着她的話語說下去,嘴角挂着淺笑,而後繼續道“那杯酒的藥是你下的?
”她微眯眼眸看着她,似是一直獵豹在審視自己的獵物。
聞言,吳蘇珊冷笑一聲,挑釁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
她了然,伸手在桌面上輕緩敲擊着,一下一下格外有規律,嘴角的笑意不減反增,而後緩緩起身,雙手撐在桌面上,怒視吳蘇珊道“你放心,我不會将你如何的,歲月冗長,我有的是法子玩兒死你,你且等着,看看那個地中海能護你多久,看看這偌大的江城到底誰主沉浮,”伸手,捏住吳蘇珊的下巴很很用力,将滿腔怒火集中在指尖很很用力,似是要捏碎了她一般。
正當吳蘇珊準備反抗,她适時松手,提着包,準備離開。
“跟我鬥,你太嫩了,”她冷笑推門離開。
她沈清這輩子,經曆過的逆境比順境多,路過的荊棘比平坦大道多,見過的壞人比好人多,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活下來了,活的好好的,那些挑釁她,與她為敵的人最終都死的很慘,慘不忍睹。
她從不放過任何一個敵人,也絕不讓傷害過自己的人好受,歲月悠長,我不急,有的是法子慢慢玩死你。
是她失算,起初所有的事情都被與陸景行的婚姻沖昏了頭腦,壓根就沒想過要揪出幕後主使,如今她自己送上門來,不将她千刀萬剮對得住自己付出的這一生?
不急。
急不得。
太容易弄死她便宜她了。
貓捉老鼠,我有的是時間玩兒死你。
四年來,沈清從未上過江城的頭版頭條,隻因她為人清淡,性情冷冽,就算是記者捕捉
到什麼也沒什麼好講的。
可2010年開年,沈清占據江城各大頭版頭條近乎月餘。
而這些消息悉數圍着盛世,沈清,高亦安這三個點來轉,似乎永不停歇。
這日下午,傅冉顔與章宜拎着酒上了山水居,彼時,沈清正站在沁園落地窗前同高亦安
打電話,那側話語清涼,說出來的話也不大近人意,索性見到傅冉顔跟章宜下車,她就撂了電話,一副懶得跟你多說的架勢。
“這麼高興的日子必須慶祝慶祝,”傅冉顔活脫脫的是隻放在野外的兔子,能靜能動。
“慶祝我占據江城各大頭版頭條月餘?
還是慶祝我現在身無分文,連家都沒了?
”沈清雙手抱胸靠在玻璃窗上淺笑嫣然看着二人。
盛世董事會這條路她走的及其不易,搭進了全部身家,資金不夠連清水灣的房子都抵押了,外人可能會覺得她這一路走來格外輕松,可唯獨隻有章宜她們知曉,她走的何其不意,每一步都不能出任何差錯,若是錯了,一無所有,沈清在堵,而這場賭局,若是輸了,代價就太大了。
她身後有龐大的陸家與沈家,可為何會窮到連清水灣的房子都抵押了?
章宜知曉,她從未拿過沈家一分錢,陸家?
她尚且也沒有。
跟陸景行結婚,陸家的聘禮确實很雄厚,可那些聘禮她暫未動過,不敢動。
“沒事,窮隻是暫時的,姐養你,以後你去哪兒都帶上我,我給你刷卡,”傅冉顔就差拍着胸脯保證了。
惹得沈清一陣淺笑随後問道“去哪兒都帶着你,這句話才是重點吧?
”傅冉顔讪讪,瞪了她一眼,嘀咕了句“不解風情。
”反倒是章宜樂呵了,将手中零食放在茶幾上,而後道“傅大小姐這麼有錢,倒不如連
着我一起養了?
”
沁園傭人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内,記得今日的場景,她們家的太太許是心情格外好,
以至于朋友帶着酒跟零食上來時,她心情極佳的一邊喝着酒一邊與人鬥着嘴,在她們眼中,
陸太太是個不善言辭也不喜歡多言多語的人,可今日,她們的認知刷新了。
南茜看着三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怼着對方,不由的有些張大嘴巴,楞在一側好久都未回過神來,直至沈清喚了四五句她才将将回神。
“太太,”她低頭畢恭畢敬道。
“拿三個杯子來,”沈清道,就連吩咐他們做事時,那臉上的笑意也不曾掩去半分。
“好的,”她轉身,去餐室拿酒杯,全然忘記了自家先生同她交代的事情。
南茜想,太太今日心情這麼好,也不能掃興不是?
而且傅小姐與章秘書帶上來的酒也不
多,也就兩瓶而已。
沈清今日心情卻是是格外好,打了場勝仗,赢得徹底,怎能不高興?
所以當傅冉顔端起
杯子高呼:“慶祝沈清成為盛世董事,慶祝沈清成為窮光蛋,慶祝沈清沒家了,”一連三個慶祝,沒一個是好的,她倒也是不生氣,端着杯子與她碰杯,第一杯酒,一飲而盡。
大部分都是傅冉顔與章宜再說,偶爾問起她的時候,她才開口言語,章宜與傅冉顔早已習慣,也就不同她一般見識。
聊着聊傅冉顔像是想起什麼問道“你清水灣那房子值多少錢?
”“一千四百多萬,”沈清答。
“買來的價格,”還沒待傅冉顔高呼出聲,沈清一句話怼的她啞口無言。
“這麼貴?
”她一個啃老族覺得**裸的貴的,而且還是買來的價格,現在這個房價暴
漲的年代,絕對不止一千四百萬。
“是挺貴的,”沈清點頭,以前麼覺得貴,現在是真覺得貴,畢竟她現在是個窮光蛋不
是?
“你還是窮着吧!
姐養不起你,”傅冉顔焉兒了,還想着将沈清那房子贖回來給她呢!
現在看來,是妥妥的無望啊!
沈清樂呵了,甩了腳上拖鞋,盤腿坐在沙發上,淺笑嫣然看着她。
這晚,沈清心情極好,以至于路現身打電話過來時都能感受到她的愉悅,如此一來,陸
先生心情也跟着好了。
“什麼事這麼高興?
”陸先生寵溺的嗓音從那側傳過來,聞言,陸太太淺笑問道“陸
先生遠在大西北是準備跟江城脫節了麼?
”“恩?
”陸景行輕挑眉,伸手,喚來一側的徐涵,示意他将手機遞給自己,而後伸手查
了查江城新聞網網頁,不看不打緊,這一看才知曉他的太太在這段時間幹了件如何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沈董?
”陸先生揶揄輕喚。
“恩、”她傲嬌淺應,坐在沙發上眉飛色舞,喝了些許酒的臉微紅,半靠在沙發上拿着手機,一手撐着額頭,妥妥一個醉美人。
“在幹嘛?
”陸先生輕笑問道。
“喝酒,”陸太太不假思索直接道出來。
此話一出,陸先生的好面色稍稍陰了半分,在那側久久未言語,隻聽聞陸太太在那側語
氣輕緩愉快到“這麼高興的日子不得慶祝慶祝?
”“跟誰?
”陸先生此時選在大西北,夫妻二人月餘沒見,本就甚是想念,此時她微醺接
起電話,語氣飛揚,難掩好心情,卻道出要慶祝慶祝,陸先生何其想此時坐在她身側得人是自己。
“章宜傅冉顔,”陸太太毫不隐瞞道出實情。
這日晚,陸太太心情好,豈是兩瓶酒就能将自己打發的?
喚來南茜在去拿寫了些酒過來,南茜左右為難,不敢違抗自家先生的命令,隻聽傅冉顔道“不行我們就下去喝,我家酒窖别的沒有,就酒多,”說着,作勢要拉起沈清走人。
南茜見此,也是無奈,隻得讓人去别院拿酒。
不出意外的,三個人悉數喝高了,章宜趴在馬桶上大吐特吐,傅冉顔不省人事,沈清還好,意識尚在,隻是步履不穩,走路踉踉跄跄,幾次三番險些撞到牆壁,若非南茜在身後護着,隻怕這一路到卧室得傷痕累累。
陸先生再來電話時,沈清迷迷糊糊已經躺在了床上,三兩傭人在伺候着她,見電話響起,又是自家先生,隻得将她喚醒接電話。
南茜招了招手,傭人自發推出去。
“喝多了?
”陸先生語氣不善。
“一點點,”她伸手貼在眼簾上,一臉頭疼欲裂。
“阿幽,”陸先生輕緩,而後磁性嗓音傳入她耳内“想我嗎?
”
想嗎?
想的吧!
不然這連續一個月來,每每午夜夢回時腦海中都是陸景行的身影?
每每午夜夢回見到的都是蹲在西北軍區給她西内衣内褲的陸景行,每每夢到的都是躺在那張狹小的單人床上,他一邊愛着自己一邊說盡吳侬軟語的模樣,每每都是他一遍一遍問她疼不疼,累不累的模樣,說不想?
太過自欺欺人了,她明明那麼想陸景行。
哪怕是進來要是纏身,腦子高速運轉,她也會在間隙想起他的面容。
平日裡,清醒時,她尚且可以遏制住自己心裡的這股子怪異,可此時醉酒,所有腦海中的情緒畫面悉數蹦出來,控制不住。
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想,就能不想的。
“想,”良久之後她才蹦出一個字,而這個字足以讓陸先生掃掉以往所有的陰霾。
“傻丫頭,我也想你怎麼辦?
”陸先生話語中帶着的寵溺足以透過聽筒過來溺亡她。
“不知道,”沈清淺聲道,帶着些許無奈。
“後天軍隊直升機去西北機場補給,阿幽、你過來好不好?
過來呆兩天,”陸景行
想,他可能是魔杖了,可能是中了沈清的毒,不然怎會想她想的如此厲害?
不然怎會一晚上抱不到她就覺得渾身難受?
他可不就是瘋了嗎!
他絕對是瘋了。
陸景行此話一出,沈清愣了班上,後天?
周五。
過去嗎?
她在思忖,而這股子思忖暫且還沒有得來任何答案。
“阿幽,過來、恩?
”他在度諄諄善誘,話語中帶着誘惑。
見她不應允,陸先生再問“不想我嗎?
”“想,”陸太太不隐瞞自己情緒。
聞言,陸先生笑了,笑的一臉雲淡風輕“那就過來,過來呆兩天,在過個十天半個月我就該回家了,阿幽,過來讓我抱抱你,恩?
”
陸景行心裡難受的緊,伸手掏出煙盒,點着煙,狠狠抽了兩口才讓自己平複下來。
“丫頭,我們有一個多月沒見了,”陸先生再接再厲。
“後天、幾點?
”沈清認輸,妥協,敗在了陸景行的柔情攻勢當中。
走吧!
走了也好,誰讓盛世最近不太平呢?
她正好想着要花點時間去治治那群老東西,
離開幾天才足以震懾住她們不是?
才能讓她們有危機感。
“我的好阿幽,”陸景行此時面色如春,笑的一臉如沐春風,夾着煙的手都止不住的顫
抖,他何其高興。
怎能不高興?
若沈清拒絕,她們之間尚且談不上互愛,可沈清應允了,這無疑是給他在
這場婚姻裡點了一盞燈,點了一盞指路明燈,陸先生何其高興?
他們的婚姻,終究是有盼頭的,他的阿幽終究還是對他有心的。
2010年4月12日,天氣甚好,陽光普照大地,逐漸轉暖的天氣讓人心情愉悅,當飛
機落在西北機場時,沈清着一身牛仔褲灰毛衣,藏藍色妮子大衣出來,手裡搭着條圍巾,手中提着一個小行李包,沿路出機口,沿路朝外四處觀望,猛然,見到人群中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此時他一身幹淨軍裝,站的筆挺,周身自帶的王者氣息足以将身側的那些人比拟下去,英俊的容顔讓身旁人紛紛側眸,站在出口方向望着裡面,亦是同樣在觀望着,望着藏在自己心中的人兒。
陸景行有多優秀?
優秀到在人群中你無須去刻意去尋找,便能一眼見到他的身影,何況他此時一身軍裝,格外顯眼。
2010年4月12日下午3點,西北機場迎來一位清冷容顔的女子,許是飛行時間過長讓她面色有些泛黃,一手搭着圍巾,一手提着行李包的她步伐急切朝出口而出,四下張望之餘,許是見到自己想見的人,而後,一瞬間,扔下手中的行李包與圍巾朝那人狂奔而出,而男子亦同樣是如此,見她狂奔過來,跨大步過來将她接在懷裡,而後,衆人之間二人緊緊相擁在一處,若是細看,定能看見這容顔氣質都絕佳的男人紅了眼眶,摟着女子的背脊一句一句說着什麼。
沈清見到陸景行的那一刻,心都顫了,隻想狂奔過去抱着他并無他想,此時她一雙平底鞋,淨身高一米七,而高達一米九的陸景行穩妥的将她接在懷裡一下下輕撫着,一句一句喚
着她。
緊随而來的徐涵見此,微不可耐的紅了眼眶。
好一對璧人。
如此擁在一起的二人真真是一副美景。
“阿幽,我的好阿幽,”陸先生微紅着眼眶抵着她額頭,一句一句輕喚着。
“辛苦了,遠道而來,”說罷,他俯身,低頭在她鼻尖落在一吻。
濕漉漉的鼻尖讓她不适,躲開陸景行的額頭,在他軍裝上緩緩蹭着,陸先生見此,笑了,這笑,讓路人看花了眼,許多人在心裡不禁暗歎,這男人怎就如此好看?
陸先生鮮少有開懷大笑的時候,今日的他,笑顔如花,就好似在寒冷冬天盛開的一朵朵
蓮花似的沁人心脾。
讓一衆路人不由得多看了駐足觀望。
片刻之後,陸景行一手提着她的行李包,一手牽着沈清,臨出門前停下來,将她拿在手
中的圍巾圍在她光秃秃的脖子上,不忘輕聲問道“家裡是不是不冷了?
”
“不太冷,”沈清答。
聞言、陸先生輕歎。
“我這一走、從冬到春,阿幽怪不怪我?
”
在遇到沈清之前,陸景行從不擔心自己做得不夠好,在遇到沈清之後,他時常在想,是不是自己不夠好。
聞此言,沈清并未接話,不對他上心之前,不怪,因為無所求,上心之後偶爾會有些小情緒,可即便如此,她也将這些情緒隐藏的很好。
“肯定是怪我了,”陸先生見她不言語,牽着她的手緊了緊。
“累不累?
”陸景行想,這個把月沒見,許多話語隔着電話說出來總是變了味兒,這會兒子見到了,恨不得一直纏着她言語都是好的。
沈清搖頭,淺緩跟着他往外走。
“阿幽,我不在這段時間,你是不是做了好多事情?
”
昨日,陸景行花了一個晚上的功夫将江城最近各種大事連在一起,而這些事件的主角無異乎都是他愛人,陸先生是又氣又好笑。
并非他與江城脫節,隻是近來軍事繁忙,他哪裡有時間去關注江城新聞,隻要他的小妻子每日能接自己電話,能跟自己說兩句話就好了,他全身心都在沈清身上,其餘不相幹的人和事,他都不在乎。
“還好,做了些應該做的事情,”而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她還收到了來自首都那邊友誼的問候。
“有人欺負我家阿幽沒有?
”陸先生問。
“沒有,”她答,對于陸景行柔情的話語,她面上閃過一絲不自在。
“沒有就好,我見不得有人欺負我家阿幽,”他确實見不得有人欺負沈清,他的小妻子,不多言不多語的性子本就讓人心疼,誰若是敢欺負她,不是找死是什麼?
上了直升機,沈清便開始偏着頭補眠,六個小時的飛行已經讓她精疲力竭,此時陸景行
在身旁,她才能稍稍有些睡意。
在度睜眼時,人已經躺在了西北部隊的單人床上,而陸景行、不再。
起身,走到陽台處向下觀望,眼神在訓練場來來回回數十圈都未找到陸景行的身影,最
終,她敗興而歸,轉身進了屋裡。
才一坐下,房門被推開,陸景行端着晚餐進來,沈清才将将落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隻
聽聞她磁性嗓音在耳邊響起“醒了?
睡好了嗎?
”
陸先生放下手中餐盤,邁步過來将坐在床沿的她摟緊懷裡,輕緩蹭着她白皙的面頰問道。
“睡好了,”陸太太言語。
“吃點東西,”陸太太的軍區生活一如既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陸先生将她伺候的好
好的,她隻負責當隻米蟲就行。
陸景行伺候她吃晚餐,端茶倒水的事兒全是這位天子驕子在做。
飯後,她抱着膝蓋坐在涼椅上,整個人都窩成了一團,陸先生見此,嘴角輕抽,眉頭冷蹙,看着她良久,直至最後滿是嫌棄開口道“阿幽,你才吃完飯。
”
這意思就好似在說,不能拿手抱着腿,髒。
是的,陸先生就差直言不諱說她髒了。
陸太太倒是不以為意,但陸先生都如此說了,她若是還繼續,就顯得有些目中無人了,
隻得讪讪将手放下。
陸先生原本準備将餐盤送到食堂,可見她就“僅僅”是将手放下來,并未有任何舉動,
更是頭疼。
無奈,反身回去将餐盤放在桌面上,“牽”着她進了衛生間。
陸太太稍稍不可置信看了一眼,是的、陸先生真的是牽着她的袖子進了衛生間,連碰她
都嫌棄。
見此,她有情緒了,盯着他看了半晌,直至陸景行端來水将她的爪子按在水裡,她才情
緒發作,伸手想将自己的爪子從水裡抽起來,卻被陸先生按得更緊,見她有情緒,輕哄道
“好了好了,馬上就好。
”
“都這麼大個人了,壞習慣不減反增,”陸先生一邊将她圈在懷裡戳着她的手,一邊輕聲教育到。
“再家有沒有将毛毛抱到床上去?
”陸先生伸手抽過一側洗臉毛巾擦着她的手詢問到。
你說他有潔癖,嫌棄不拘小節的陸太太,但他願意用自己洗臉毛巾給陸太太擦手,你若是說他沒潔癖,偏生他又看不慣陸太太那些小習慣。
陸太太将這細節看在眼裡,來住過一段時間,自然也知道現在擦着自己手的毛巾是陸景行的洗臉毛巾。
陸先生手中動作結束,隻聽聞她淺聲道“送人了。
”
牽着她手的動作一頓,回眸,看着她半晌帶着不可置信,與探究,前幾日聽聞她情緒不佳說要将毛毛送人,今日在度聽聞這話,他不由得帶着審視的眸光去打量她。
瞬間,陸先生面色垮了半截,可轉念一下不能生氣,這丫頭這次來才幾天,不能吓壞了他,滿腔怒火隐忍在心,而後面無表情道“送吧!
回去我在給你多買幾隻,想送哪隻送哪隻。
”
言罷,端着餐盤去了食堂,徒留陸太太一人在對着空蕩蕩的單間,笑的一臉愉悅。
你嫌棄我,不氣氣你我心裡不好過。
夫妻二人的鬥智鬥勇也着實是讓旁人看不透。
陸景行回來,帶着沈清去澡堂洗澡,同樣的場景在度上演,徐涵守着大門,陸先生站在浴簾外,諾大的澡堂隻有她一人。
陸先生回來時,她正靠在床頭接電話,江城的電話最近接連不斷,沈清照接不誤。
但話語中的說辭自然是嚴謹的很,滴水不漏。
陸景行進來,洗了衣服出去,她電話還未斷,剛想言語,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響起,他拿
起看了眼,見沈清正在屋内接電話,他拿着手機去了外面走廊。
這廂,沈風臨在連續打沈清電話打不通之後,親自到了沁園,結果去沁園傭人告知,去
了大西北,他滿面陰沉,甚至是連沁園都未出,拿起手機給陸景行撥了通電話。
電話接起,陸景行客客氣氣的喊了聲“嶽父。
”
沈風臨此時滿身怒火蓄勢待發,陸景行的一聲嶽父将他将要噴張出來的怒火瞬間壓滅一半。
“阿幽在你身旁?
”他問,少了那股子柔和。
多了些冷冽。
陸景行聽聞如此冷冽的話語,眉頭蹙了一分,問道“父親找阿幽何事?
”
“你不知道?
”沈風臨此時站在沁園院子裡,一手拿着手機,秦用開車,秘書站在身後看着他滿身怒火,有些不敢上前。
沈風臨有半分詫異,此次江城盛世的動局,沈清與高亦安一手策劃,為了收攏盛世股份,沈清将清水灣的房子都抵押出去了,雖說消息沒有大肆流出,但還是有些相熟的人知曉,這事兒傳到他耳根子來,險些将他氣的一口老血吐出來,真真是打臉,他沈風臨身為江城首富,身家萬貫,而他的女兒竟然窮到去抵押房産。
這不是**裸的打臉是什麼?
沈清這是在敗壞她們沈家的門面,這是誠心讓他沈風臨這張老臉沒地方放。
滿城風雨肆意刮起,這些他尚且能忍,知曉沈清有手段,不會白白讓人踩,可沈清拿清水灣房産抵押貸款這件事情足以将他氣到心痛。
江城氣溫逐漸回暖,叙述溫度太高了,他燥熱的很,伸手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随手丢給身後秘書。
而後上車,離開沁園。
陸景行聞言,蹙眉,看了眼半掩着的房門,心中有股子不好的預感“嶽父指的是哪件事?
”
他近來鮮少關注江城動向,除非沈清的事,其餘的細小事情他倒是真沒上心。
“沈清抵押了清水灣房産收購盛世股份,這事、你不知道?
”沈風臨語氣不善,隐忍的怒火在狹小的車廂内流轉流轉在流轉,險些要将前座兩個人燒的連灰都不剩。
陸景行聞言,顯然也是震懾住了,而後一回眸,将眸光落在半掩的房門上,微惱,情緒泛濫。
沈清此舉,打的何止是沈風臨的臉,也間接性打的是他陸景行的臉。
拿房子抵押?
好,很好。
“阿幽混迹商場多年,自有自己的手段,我相信她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道理,父親無需擔憂,”他雖心裡有氣,但在沈風臨面前還是護着沈清的,畢竟,他的阿幽,隻能他自己來說,别人是不行的。
沈風臨聞言,按下車窗的手狠狠一頓,他忘了,自己這個女婿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