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婚如暖陽
五月初,春去夏來,江城溫度逐漸升高,若天氣稍熱些,會讓整個人呈現出懶洋洋的狀态。
春天的尾巴不見,夏天的影子正在朝大家招手。
沈清清早出門穿了件單薄襯衫,卻被陸先生喝止,硬生生再讓她帶件外披,雖覺得多此一舉,可還是照做了。
這場婚姻裡,陸先生逐漸在往管家公的方向發展,而陸太太則是智商倒退,成了一個時時刻刻需要人叮囑的小女孩。
這日,盛世辦公室迎來了一位稀客,當章宜進來知會時,面色有些難堪,看着沈清欲言又止道;“你.唐晚來了。
”
她原本想說你繼母來了,可随即想起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兒,便改了口。
聞言,沈清蹙眉。
唐晚可真真是稀客。
“讓她進來,”她道。
唐晚進來時,她正在低頭辦公,淡薄的雪紡白襯衫,黑色闊腿褲,整個人氣質清冷又高雅,随意拉開對面椅子坐下去,而後看着沈清道;“我來說件事情就走。
”
她知曉沈清與她不對盤,所以也不會過多的留多少時間在她面前讓她對自己讨嫌。
沈清默,示意她繼續說。
“今天你父親生日,你能不能回家一趟”她語氣維諾,并沒有多少底氣。
在她嫁給沈風臨的這十幾年光景裡,這個女孩子從來沒有給她的親生父親過過一次生日。
不知是不知曉,還是不願意。
聞言,沈清從文件中擡起頭,問到;“誰讓你來說客的”
語氣不善,帶着些許溫怒。
唐晚被她清冷的眸子看的一震,而後穩了穩心神道;“我隻是來告知,”言罷,她起身,快速離開了沈清辦公室,拉開門出去時,險些撞上了端着茶水進來的章宜。
章宜一陣錯愕,進來到出去不過一分鐘的時間。
而後望望沈清,見她在度拿起簽字筆在文件上落下自己大名。
傍晚,陸景行接她下班,并未回沁園,反而是直朝茗山别墅而去,沈清心理不悅,一言未發,任由陸先生如何同她言語,她又恢複了那個冷漠無情的陸太太。
“無論如何,他都是你父親,别讓外人窺探你們沈家,阿幽,根底深厚才能不會輕易被人連根拔起,沈先生也是你的根底之一,”陸景行從小學習權術,自幼便知曉家族龐大的好處,所以此時,他願意悉心教導她,讓她看清楚社會這個大染缸。
這麼淺顯的道理她若是不知曉,還是沈清
可人生短短幾十載,為何要去為了不必要的人傷心傷身
明知不喜歡,為何還要讓自己去努力演戲
“陸景行,人都說感同身受,可這世上根本就沒有感同身受這回事。
”
你之所以會勸說我,是因為你我之間生長環境不同,你自幼學習平衡之術,心理素質強大,目光深遠,隐忍善謀,而她隻是一個簡簡單單平平凡凡的人,沒有那海闊之心。
兩個人的成長境況不同,想法便不同。
看、沈南風就不會勸說她這些有的沒的,因為他曾經設身處地的過了一段她的艱苦日子。
語罷,她再度漠然。
車内空氣靜谧的可怕,前座的徐涵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最近這幾日先生太太的感情出奇的好,可今日,氣氛再度零下。
感情這東西,真真是奇怪。
“那如何不去了”陸先生也有些許小情緒。
沒有感同身受這回事,說他不夠了解她
是這意思
聽聞他略微泛濫的小情緒,沈清側眸看了他一眼,最終将眸光飄向前方。
到達沈家時,正值飯點,陸景行牽着沈清進去,徐涵跟在後面提着禮物。
一家人都坐在一起,唐晚見她來,有些喜出望外,而後起身迎起,說了兩句客套話,沈清緘默,陸景行出于禮貌,微微點頭。
轉眼,眸光落在沈南風身上,有片刻震愣。
她剛剛、還在想他來着。
“過來坐,”沈風臨輕喚了聲,陸景行擁着她過去,坐在沙發上,客客氣氣喊了聲嶽父。
沈風臨點頭;“人來了就好,下次别帶禮物了,一家人一起吃個飯比什麼都重要。
”
“好,”陸景行應允。
全程,陸景行與沈風臨在淺聊着,沈清未接話,若是沈風臨詢問她,她尚且能回應兩句。
陸景行說她不懂根深蒂固這四個字的含義。
她哪裡不懂若是不懂,以她這麼清冷絕情的性子,當沈風臨屢次将茶水潑到自己面上時,隻怕她早已撕破了臉。
不能想,越想越氣。
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杯淺緩喝了口水,面不改色壓抑自己内心泛濫成災的小情緒。
“盛世董事的位置坐的如何”沈風臨話鋒一轉,落在了她身上。
她聞言,突然一愣,而後道;“還行。
”
“你與高亦安之間的事情我暫且不說,但你要明白,高亦安不是什麼好人。
”沈風臨警醒她。
高亦安那樣的男人,狼子野心,利益至上,他從商多年,多次與他打交道,早已看出。
聞言,沈清冷笑;“我以為您知道,我也不是好人。
”
盛世經年流傳的一句話,高董與沈總都不是什麼好人。
可怎麼辦就是因為他倆都不是什麼好人才能合到一起去啊
不都說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嗎
她與高亦安之間就是如此。
她想,若是高亦安知曉她當着沈家衆人的面維護他的話,隻怕是會笑的前仰後合,直給她點贊。
“你與高亦安不同,”沈風臨壓抑自己情緒道。
“高亦安為了個人利益,将自己叔伯親手送進監獄.。
”
“我為了個人利益将韓家親手送進監獄,”沈風臨後話還未說出來,她便強行接了過來。
而後在繼續道;“看看,我都說了我跟高亦安都不是什麼好人了。
您怎就不相信”
“若換作是我,我當時的決斷跟他是一樣的,”她看着沈風臨一字一句道,而後将眸光落在唐晚身上。
嘴角挂着嫣然淺笑;“父親還是多管管自己公司吧别被蛀蟲搬空了老窩都不知曉。
”
言罷,她端起杯子喝了半口水,含在嘴裡不急着下咽。
沈風臨何其通透的人,沈清這話裡有話,而且不簡單。
霎時,腦海中回放她剛剛的一舉一動,将心思落在了唐晚身上。
而這邊,陸先生聽聞自家太太字字句句都在維護别的男人,心裡是不高興的,剛剛在路上她說的那兩句話,他還記着。
伸手,握着沈清垂在身側的那隻手,緩緩用力。
捏的她生疼。
她與陸景行之間,在外人面前,絕不讓人看了笑話。
再痛,她也會忍。
沈風臨發覺沈清的工作做不通時便将重點轉移道陸景行身上,隻聽聞他道;“阿幽的事情向來是她自己做主,我不過多幹預,她喜歡就好。
”
他說這話時,面上平靜,可握着沈清的手卻一寸寸收緊,而後似是怕外人看出來,漫不經心松開她的手,樓上她的腰側,不動神色緩緩用力。
沈風臨很詫異,陸景行如此段位的人,竟然會說出這番話,盯着他的眸子不由的多看了兩眼。
是裝的還是發自内心
這位後輩太過優異,深沉,他一時之間看不透。
餐廳,衆人入座時,沈清并未看見秦嫂,反倒是秦叔候在一側,她多問了一嘴。
隻聽聞秦叔道;“秦嫂身體不适,不适合出現在前院。
”
聞言,她緩緩點頭,心理明了,哪裡是什麼身體不适,隻怕是上次秦嫂犯了錯,沈風臨又知曉今日陸景行要來,免了她來觸眉頭罷了。
“讓秦嫂多注意身體,”她寬慰了句。
沈風臨握着筷子的手一緊,她對傭人都能展露關心,對于自己這個父親.。
真真是心寒。
而沈清是另一種想法,畢竟因為陸景行,她身為妻子說兩句也不過分。
這頓飯,吃的不太平。
結束時,陸景行接了通電話,起身去陽台,電話結束進來時,正巧碰見沈南風秘書過來送文件,耳語幾句,他伸手從西裝口袋拿出筆,嘩嘩嘩寫下大名。
當沈南風三個大字落下來時,陸景行夾着煙的手狠狠一頓,深邃的眸光落在沈南風身上帶着打量。
腦海中翻騰的是沈清清水灣書房裡的那張卡片斷章
字體可以模仿,但起落筆的重量如此随意灑脫,陸景行心裡産生了懷疑。
沈南風對上他的眸光,二人眸中火花黯然滋生,在空中碰撞。
“字挺好看,”陸先生不動聲色誇獎,眼角帶着淺笑。
沈南風一震,似是沒想到陸景行注意到這個,而後道,“過獎。
”
二人轉身進屋,陸先生身上氣息明顯不對,沈清坐在屋裡神色厭厭,并不想多談,見他進來,起身迎過去,陸先生一手夾煙,一手将她帶進懷裡,當着衆人,在她薄唇落下一吻,目光寵溺,但餘光,注意的是另一個方向。
“徐涵在外面,”他輕聲道。
沈清轉身就走,連招呼都沒有,卻在行至門口時,被他喚住,“阿幽。
”
陸景行在她轉身時,就想喚了,奈何一口煙在嘴裡還未吐出來,而後才慢悠悠開口。
她一轉身,正巧撞見他煙霧缭繞的一張臉,看不清,朦胧得很。
眸光深邃,落在她眼前,
她微蹙眉,陸先生眼光越過他,投到沈風臨身上,“嶽父,我們先走了。
”
以身作則樹立好榜樣還是另有所圖
沈清看不真切太深沉。
“我先走了,”她輕啟唇,不帶任何表情,怎會不知陸景行那番側身的意思。
沈南風端着杯子的手微微縮緊,沈清素來不喜沈風臨,每次回來都是都是為了完成任務,走時,從來不說。
可今日
他低頭苦笑,因為陸景行。
有人歡喜有人憂。
路上,陸景行緊握她手,沈清感到掌心冒汗準備抽離,卻被他瞟了一眼,乖乖止了動作。
徐涵明顯感到自家先生情緒不佳,還是穩妥的開好車就行。
到沁園時,正準備訓沈清,口袋電話響起,撩了眼她,拿起電話轉身進了書房。
逃過一劫,她暗自慶幸。
陸先生再出來時,已是淩晨,推門進卧室,見陸太太正睡得憨甜,俯身,在她清秀的面龐落下一吻,轉身進了浴室。
近來氣溫涼爽,晚上開着窗戶睡覺比較舒服,所以,當沈清一早被轟隆隆的直升機吵醒時,滿臉不悅。
伸手一抄,被子悶在頭上,以此來杜絕轟隆聲。
總統府内閣成員到達沁園時,時間尚早,不過七點,陸先生慣性早起,陸太太依舊淺睡。
穿戴整齊下樓時,未見人影,問了一嘴,“你家先生呢”
尋了一圈未見人,沈清心裡不免在想,剛剛那直升機響聲是否是來接他回總統府的如此想來,面色有些挂不住了。
“内閣成員過來了,先生在書房,”若是以往,南茜絕對會感到驚愕。
何時見過太太清早起來尋人的。
可近段時日,夫妻二人感情頗好,也漸漸适應了。
陸景行的休假時光過的并不悠閑,照顧沈清的同時還得兼顧國事,軍事。
一行人在書房呆到八點半,他抽空下來,想着沈清該起了,行至卧室沒見人,微蹙眉,
今日沒找自己
餐室裡,沈清正在用餐,而毛毛,正蹲在她腳邊,津津有味的吃着貓糧,一人一毛,安安份份的吃着早餐,應當是沒毛病的,甚至還是分外和諧的。
可陸先生忍受不了,刻意尋下來的人被這“分外和諧”的一幕險些氣的心髒驟停,真真是不長記性,說了多少次了,死性不改。
陸先生嘴角抽搐,緊抿唇,壓制自己心裡的那股子郁結之火。
冷聲喚道,“阿幽。
”
不喚不要緊,這一喚,吓得陸太太連筷子都丢了,趕緊将毛毛抱起來,躲到自己身後。
見她如此防着自己,陸先生面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剛還稍稍能忍得住的陸先生,此時是如何也繃不住了,本身就嫌棄毛到處亂跑。
陸太太此時竟還在吃飯間隙将它抱進懷裡,不能忍。
“放下來,”
陸先生冷聲道。
聞言,沈清看了眼南茜,示意她過來将毛毛抱走。
餐室門口,男人鳳眸微眯,一絲絲危險氣息漏了出來。
沈清縮了縮脖子,抿了抿唇道;等着陸先生發落,可見她如此乖乖巧巧的瞅着自己的模樣,陸先生哪裡還能忍心兇人家
難聽的話倒是沒說,不過是跨大步過來起身将她猛地拉起,拖進衛生間,險些搓掉了一層皮。
“下次再不長記性,就送人吧”陸先生溫怒聲在耳邊響起,不帶絲毫溫度。
聞言,陸太太倒也是沒多大情緒,反倒是一本正經應了一聲。
氣的陸先生緊捏她手,施已警告。
她能怎麼辦原先陸太太說将毛毛送人,陸先生一臉不高興,如今反過來了,她應允,
他依舊不高興。
片刻功夫,陸先生轉身進了書房,臨進去時,不忘叮囑南茜一會兒洗些水果端給太太。
聞言,她心裡一暖,如初春的陽光似的,暖和的很。
一個男人百忙之中能顧及到她,何等榮幸
兜兜轉轉,夫妻二人過招許久,最終,她還是敗在了陸景行的柔情攻勢下。
上午十點零五分,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起,她拿起,随意看了眼。
而後起身行至後院,那側清冷語氣傳來,“唐朝貿易公司最近進出口生意做的很大。
”
“有多大”她淺問之餘,伸手帶上後院玻璃門。
“比得上一個正經貿易公司一個季度的收入,你說有多大”那側冷笑反問,似乎在翻閱什麼東西,嘩啦啦的響。
聞言,沈清捏着電話的手微微一頓,比得上一個正經貿易公司一個季度的收入沈風臨生日那晚,她旁敲側擊提醒感情都是白瞎,人家生活還越來越滋潤了。
“有賬目嗎”她問,語氣沒有絲毫溫度。
她與唐晚之間,應該是無仇無怨的,可此時,讓她眼睜睜看着她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她做不到。
她沈家的錢财,容不得一個外人來觊觎。
“這件事情,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那方沉吟了片刻開口道。
“什麼意思”她問,語氣微楊,帶着不善。
“畢竟屬于沈氏集團内部的事情,你以什麼身份來沈氏股東你現在還不是,盛世股東你沒資格,這件事情如果你出手,會陷入兩難境地,除非你想輿論再一次卷入到你身
上,”那方善意分析,翻閱東西的手停頓下來,一字一句警醒她此時的身份地位。
沈清默,她并非沒想過,但此時她頗為見不得某些人好。
一陣輕吐氣聲,似是在刻意舒緩情緒,而後隻見他單手叉腰在後院草坪上來回渡步,良久之後才道;“我不出手。
”
可以讓别人解決。
“商場上的水有多混你不是不知曉,”
“見面聊,”見沈清半晌沒言語,那方道。
聞言,她擡眸望了眼陸景行書房的方向,沉吟片刻道;“恩。
”
轉身進去時,正好撞見南茜端着水果放在茶幾上,瞟了眼,轉身上樓,在下來時,衣裝整齊,一副準備出門的模樣。
“太太要出門”南茜見此,詢問有些急切。
“出去一趟,”她答,提着包準備往外而去。
“不跟先生說一聲嗎”在這沁園裡,南茜畢竟年長,許多事情思考到位,能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待事情。
“你家先生在忙,”原本跨步向前的人腳步一頓,轉眸回到。
“先生雖然在忙,但太太若有事,肯定是以太太為重的,”南茜善意提醒。
自家先生将太太捧在掌心裡,哪裡還會嫌她煩看先生這模樣是巴不得太太時時刻刻粘着他呢
沈清思忖了片刻,還是說聲較好,顯尊重。
所以,當書房原本正在進行頭腦風暴的衆人被輕微敲門聲打斷,原本掙得面紅耳赤的眸光齊刷刷望向門口。
心中不禁暗想,沁園還有如此不懂事的人兒
陸先生也是眉目緊蹙,一副思緒被人打斷的不悅模樣,冷聲道;“進。
”
當沈清推開門時,見一衆内閣成員包括陸景行在内,個個圍在偌大的茶幾前,陸先生一身鐵灰色襯衫領口微敞,袖子高推,手裡拿着幾張a4紙,微微彎着身子,手肘擱在膝蓋上,翻閱着手裡的紙張,由于背對門,看不見來人,反倒是見久久未有聲響,略微帶着怒火轉身,一轉身,見是沈清,面色好了一大半,而後放下手中東西,起身,朝門外而去,推着她出來,反手帶上門。
内閣成員面面相窺,隻道是這陸先生這變臉速度可真真堪比京劇臉譜了。
前一秒滿臉不悅,周身泛着冷冽氣息,一轉眼,見是陸太太,所有冷冽氣息瞬間收斂,
變得柔和,就連摟着人出去的動作都是輕緩的緊。
“要出門”陸先生視線落在沈清身上,見她畫着淡妝,穿戴整齊一副要出門的模樣,
話語出來,雖語氣平和,但面部緊繃的線條不難看出他有些許不悅。
沈清在想,不知是她剛剛叨擾了她們開會讓他不悅,還是因自己要出門讓他不悅。
“恩、”她淺應,清明的眸子落在陸景行英俊的面龐上。
陸先生聞言,微不可耐的蹙眉,“今天周末。
”
意思明顯。
上次、陸景行在書房忙工作,轉眼功夫,她出門會傅冉顔,晚歸,惹得他不悅,險些挖坑給自己埋了。
今日、他依舊是如此神情。
“晚餐之前回來,”她答,盡量讓語氣平和。
細細觀着陸景行面容,不難看出,他是因自己出門而感到不悅。
“晚餐”陸先生細細揣摩着兩個字,英俊的面龐緊繃了半分。
她說晚餐現在離午餐時間尚且還有一個半小時,晚餐沁園晚餐時間六點半,現在才十點,八個小時
倘若這場會議如果順利的話,四點之前應當可以結束。
她出個門,六點半才回
陸先生不高興了。
陰測測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帶着不悅,可并未表現半分,反倒是伸出大指将手中簽字筆的筆蓋緩緩推上來,而後按下去,如此反反複複數十次之後道;“讓徐涵送你去。
”
語落,沈清面色一陣緊繃,“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
“讓徐涵送你去,”第二次,陸先生這話帶着強勢霸道,不容置喙。
而後俯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吻,轉身推開門,進了書房。
片刻之後,她微楞轉身,徐涵在門口迎着她。
“先生說,讓我送太太過去。
”
“走吧”
陸景行強勢霸道,以前還有所收斂,如今二人感情平穩,他越發過火,克制以前還有,現在所剩無幾。
但凡是他決定的事情必然會實施,就好比上次午夜他從書房回來見她沒睡,轉身下樓,在上來,手中多了份水果沙拉,好言好語讓她吃下去,無論她如何拒絕,陸先生依舊不退半分,也不問她晚上吃了那些水果會不會老上廁所,會不會脹的不舒服。
沈清靠在後座,伸出食指緩緩揉捏自己鬓角,頭疼的厲害,難受的緊。
“太太,”徐涵輕喚,她還沒告知地點。
“m市,”她輕聲言語。
徐涵一震,而後知曉,緩緩點頭。
這先生,要是知曉太太去了m市,指不定會如何冷着一張臉
他慶幸,幸虧是出來了。
隻怕是書房的那群内閣成員會跟身處蒸籠似的。
十一點半,徐涵與沈清還在高速上,而此時,沁園正在用午餐,得空,陸先生撥了通電話過來,詢問事情辦得如何時,沈清直言道;“還沒到地點。
”
不說不要緊,這一說,陸先生險些懷疑自己耳朵是否出毛病了。
“再說一遍,”拿着電話的他願意餐室,眯着眼睛打算細細将沈清的話語聽清楚。
“還在路上,”沈清溫聲道。
“阿幽,”陸先生輕喚,周身散發着危險的氣息,“你去哪兒了”
“m市,”她直言。
陸太太溫聲話語一出,陸先生不好了,伸手在口袋掏了掏,沒摸到煙,而後招手喚來傭人,冷聲道;“煙。
”
僅一個字,便讓陸太太聽出了他語氣不佳。
“陸景行,”她輕喚,帶着些異樣情緒,不知道他在氣什麼。
陸先生不急着回答,反倒是等傭人将煙遞過來,他接過,攏手點了煙深吸了一口,眯着眼睛将煙霧吐出來才道;“恩、你說,我聽着。
”
語氣不疾不徐。
一個不小心,讓她出了江城,陸先生想,還是自己太過信任她了。
這看似寵溺,實則帶着情緒的話語一下子将沈清怼到了牆角,不能動彈。
陸景行在這邊一根煙抽完,都未聽見她輕喚自己後接下來的言語。
知曉自己可能是吓着她了,陸先生輕歎一聲道;“阿幽。
”
“恩、”她淺應。
“我這邊四點之前可以結束,”陸先生輕聲言語,語氣溫和。
可這看似是告知的話語,卻是在變相給她定時間,沈清知曉。
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而後應道;“恩、我盡量。
”
“阿幽,”陸先生再度輕喚,語氣帶着警告。
“我知道了,”她答,語氣不再敷衍。
論心機謀略,論城府深層,沈清自愧不如。
與陸景行堪比她在去修煉個十幾二十年都不見得是對手。
簡單的一聲輕喚,就算是隔着聽筒都能給她施加壓力,如此霸氣,她怎能學得來
“我的好阿幽,”陸先生輕笑一聲,面容不再冷冽,反倒是帶着幾分不及眼底的輕笑。
“你去吃飯吧”沈清潛意識裡趕人,想早些挂了電話。
陸景行淺應了聲,收了電話進了餐室。
電話将将結束,她拿出手機發了通短信;沁園警衛相随
片刻之後,那方發來一個地址,她看了眼,将地址直接告知徐涵,而後眯着眼眸在後座補眠。
到地點時,徐涵看了眼,一處古色古香的中式建築,杭幫菜館。
沈清推開門下去,下車前,吩咐徐涵也進去吃點東西,下午還要回江城。
徐涵應允,看着自家太太進了酒樓,而後拿出手機給自己先生撥電話。
包廂内,沈清将手中包包放下,對面那側的男人一身休閑裝,靠在座椅上吞雲吐霧看着她道;“被看管了”
“司機而已,”她不願承認。
伸手端起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端起來一口喝完,将杯子放在桌面兒上道;“長話短說。
”
男人輕挑眉,如此火急火燎還說沒被看管
也知曉沈清的性子,伸手将面前一份文件推過來,而後一手将面前煙灰缸帶過來,在上頭輕點煙灰,看着她随手翻閱手中文件,隻見她越翻,眉頭越是緊蹙。
真真是狼子野心,人心不足蛇吞象。
翻了一大半、吧嗒一聲,随手将東西扔到桌面上,撞翻了一套餐具。
“寄給沈風臨,”她道,語氣陰狠。
聞言,那男人點頭;“寄給沈風臨還不如寄給沈南風,畢竟是親外甥。
”
沈清心裡一陣愕然,不得不承認的事情是,她剛剛腦海中這一想法一閃而過,可最終被她快速否決。
擡眸,清明的眸子落在他身上,隻見他皮笑肉不笑道;“我所認識的沈清,是個會一擊緻命的人,兒女情長優柔寡斷都不是你的代名詞。
”
這件事情,明明扔到沈南風身上最為狠厲,可她卻選擇了沈風臨,退而求其次還是心心念念
“不怕他包庇”她冷笑。
“沈風臨如此聰明的人斷然不會招手這件事情,畢竟唐晚還是他老婆,如果他不想家破人亡的話。
”
“你以為沈南風會招手”她反問,語氣不善。
“這麼懂他”那人輕挑眉目,笑得一臉狡黠。
沈清霎時冷靜,他在激将自己微眯眸子落在他身上,帶着嗜血之氣。
“你想知道什麼”她問,左手放在餐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着桌面,陰測測的眸子落在他身上,帶着審視。
“随口一說而已,”他漫不經心道。
“你我之間,金錢散盡,情緣兩斷,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