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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陸少vs沈南風

總統謀妻:婚不由你 李不言 16770 2024-10-21 09:36

  十二月二十五日晚,西方聖誕節,在這個外國人異常重視的節日裡沁園兩位主人氣氛卻異常詭異,沈清每吃一口飯都覺難以下咽,而陸先生一邊不緊不慢往嘴裡送着食物,一邊将眼光落在她身上。

  沈清被看的渾身不自在,伸手準備放下筷子,隻聽陸景行冷冽且帶着審視的語氣憑空響起“十二月二十三日,八通電話,均未接。

  陸景行娓娓道來時,她心裡一咯噔,這是要秋後算賬?

  準備放下的筷子,拿起不是,放下也不是。

  還未待沈清想出對策隻聽聞陸景行接着道“十二月二十四日,十二通電話,三條短信,均未接未回。

  陸景行此時的話語聽在沈清耳裡,似淩遲般,一字一句戳着她脆弱的心髒讓其不能呼吸。

  他在數着她的罪行,如同判官似的在執行死刑之前告知她所犯何罪,好讓她死的明白,

  死的心服口服。

  陸景行不想同她計較的,最起碼在見她摔那一下之後,他是心疼的,是不忍的。

  可就在剛剛,她緘口不言一晚上,無論自己跟她說盡多少好言好語,均油鹽不進,卻為了秘書主動開口同他言語,話語中還帶着些許祈求的意味。

  他怎能甘心?

  身為丈夫,得到的權利不如秘書,不如傭人,他這個位置坐的何其艱難?

  沈清太過不識好歹。

  “十二月二十五日。

  “我道歉,”陸景行準備一一悉數她的罪行,卻被陸太太終止的言語。

  聞言,他冷冽的眉目輕佻,放下手中筷子,靠在座椅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最近很忙,并非刻意忽略,我道歉。

  年少時,沈風臨将她打的嘴角流血,她從未低頭認過錯,無論如何總是咬緊牙關,從不輕易屈服,可此時面對陸景行,她低頭了。

  人生二十三載,她低頭的次數屈指可數,陸先生在婚後三個月,便破了她的記錄。

  這番話出來時,就連話語本人也吓住了,沈清怎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如此順溜的低頭

  道歉。

  是陸景行氣場太過強大?
還是自己太過心虛?

  或許二者皆有,陸先生冷冽着面龐訓斥人的時候氣場确實強大,自己明明是刻意忽略,

  此時陸先生問起來,她異常心虛。

  甚至不敢,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最糾結莫過人心,那晚,陸先生翻雲覆雨之際輕喚她,同她說盡吳侬軟語,她雖未正面回應,但轉身伸手撫上他的臂彎足以說明一切,最起碼,在陸先生眼裡,她已經開始敞開心扉迎接自己了,可不想,才離開,便被打入冷宮。

  他怎能不氣不惱?

  若她一直如此,沒有念想,也就不氣不惱,可給了念想,卻轉身離開,如此不負責任的事情,陸太太做起來倒是得心應手。

  陸景行眯着眸子落在沈清面容上,細細打量,似要将她看穿似的。

  無奈,他的太太不同于常人,一個經曆過歲月洗禮時間磨砺的女人哪裡是你能一眼看透的?

  她忽遠忽近的心,忽喜忽哀的動作,哪一樣不是在摧殘着陸先生這顆金剛之心?

  頃刻間,他越過餐桌俯身而下,單手擒住她的下巴,狠狠啃噬着,似是要将滿腔怒火撒在她單薄的唇瓣上似的。

  輾轉反側,沈清呼吸急促,今日的陸景行,尚且不能用粗暴殘忍四個字來形容,但也不能用憐香惜玉來形容。

  原本筆挺的背脊片刻功夫靠在了座椅上,一雙手死死抓住陸景行身上白襯衫,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似的。

  她越是如此,陸景行越是狠厲。

  直至她沒了依靠攀上他精壯的臂彎,陸景行陰沉的面色才稍稍好了些。

  啃咬的她嘴角發疼,滲出了絲絲血迹才松開她,抵着她的額頭道“都說薄唇寡義,阿幽,打小别人戲笑我以後定然是個無情的君王,可你,”伸手撫上沈清滲出血迹的薄唇繼而道“比我更盛。

  “寡義之人才能了無牽挂,”沈清望着他輕啟薄唇,二人之間相隔不過幾厘米。

  她從不覺得薄情寡義有何不好,甚至分外喜歡這種感覺,

  曾經一度覺得,若非自己薄情寡義,又豈能活到今日?

  今日陸景行說出這個話題,她難得如此平靜回應他的話語。

  “人生在世,一草一木皆有情緣,生而為人,何來了無牽挂?
阿幽莫不是比那些隻能活一日一季的花草更加無情?
”陸景行緩緩推開身子,伸手撫上她的面頰,大指在她精緻潔白的面龐上來來回回。

  “你覺得呢?
”她順手将問題抛回給陸景行。

  “我覺得、我的阿幽是這世上最聽話的姑娘,”陸景行淺笑嫣然間回應她的話語,不入沈清挖好的坑。

  卻格外咬緊“聽話”二字,如此明顯的警告,沈清不傻。

  “夫妻二人不吵不鬧不叫夫妻,今日之事,錯在我,我道歉,但阿幽近些日子冷落我,是否也該給我個說法?
”陸景行發揮慣用手段,任何事情,他必然起先開口道歉,以身作則樹立好榜樣,但每每他如此做時,絕對也會讓沈清跟着他的步伐往上走。

  就好比此時,他開口道歉,自然也要讨個說法。

  不然、陸先生豈不是吃虧了?

  他如此精明之人,隻怕素來不幹吃虧地事兒。

  沈清清明的眸子落在陸景行身上許久,才啟唇言語“我說過了,因為工作太忙。

  照常的搪塞語言,而陸先生明顯對她搪塞的語氣感到不悅,伸手敲擊桌面。

  數月來,他自祤沒有虧待她半分,丈夫的職責,除了不能每日陪在她身側之外,其餘幾乎分毫不差,該寵寵,該慣慣,成天端手裡怕摔了,含嘴裡怕化了,擔憂她衣食住行,知曉她不對自己上心,說過的話從不放在心上,沒關系,一遍不行兩遍。

  凡事他帶頭,引領她前進,

  他如此耐心,怎能有問題?

  這場婚姻本就是他自己求來的,你若是接受,我固然高興,但你若不接受,我也絕不棄磊,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你不能欺我負我,不然一切都隻能重新審視。

  陸景行自認為他是頗有耐心之人,但此時,面對自己太太用同一句話反反複來搪塞自己,他所有的耐心與好脾氣都消失殆盡,臉上挂着的寒霜都快滴出冰刀子來。

  他對她的好,不能早就她欺瞞自己的資本。

  或者說,他不允許有如此事情發生。

  恃寵而驕?
可以有。

  但若是蹬鼻子上臉,撒謊成性,不能用。

  陸先生對陸太太的最低界限便是她不能負自己,欺自己,别無其他。

  修長的手指敲擊桌面,一下一下,尤為蠱惑人心,似催眠,又似某種特定指令。

  而這種催眠術,在軍隊裡,隻有對嚴加管教的敵人才會用上,由此可見,今日的陸先生到底是有多憤怒。

  用對付敵人的手段來對付自家太太。

  片刻功夫,沈清堅守的心有絲絲決堤,似是意識到什麼,呼啦起身,怒目圓睜向着陸景行,他在對自己用某中特定催眠術。

  沈清脆弱的心髒狠狠顫栗着。

  眸光帶着不可置信,怒瞪他。

  若非她意識尚且堅強,隻怕早已慘遭陸景行毒手。

  “阿幽,别逼我,”如此清冷寡淡的語氣在陸景行嘴裡說出來,沈清多多少少有些不習慣。

  别逼他什麼?
别逼他用特殊手段?

  這晚的交談,終止在陸太太奪門而出。

  陸先生坐在卧室,伸手撫上額頭,頭疼欲裂。

  第一次,竟然會對這隻刺猬感到束手無策,明明周末在家時還好好的,走的時候同她說盡好話,好言好語規勸了好久,可一轉眼,便被打入了冷宮,真真是頭疼。

  世上唯有愛情,最叫人琢磨不透,沈清堅硬的内心明明已經敞開了口子,陸景行明明已經跻身進來了,可是、她卻不敢承認,不敢直面内心,一味的逃避。

  今晚,當陸景行在他面前使用特殊手段時,她險些吓得失了人色,那一刻,她想的是若是自己沒把住心緒該如何?

  與其說是奪門而出,還不如說是奪門而逃。

  逃離陸景行的視線範圍之内,免遭他窺探。

  書房裡的沈清,卧室裡的陸景行,誰不是心裡思緒萬千?

  夜晚九點,南茜上來收拾餐盤,見卧室隻有自家先生,不由的多看兩眼。

  “太太在書房,端杯牛奶過去,讓她睡個好覺,”陸景行單手夾煙立在陽台,面對廣袤的黑暗,嗓音亦是低沉的厲害。

  最後幾個字,險些吓得南茜連托盤都端不穩。

  九點十分,南茜端着牛奶上書房,遞到沈清面前,言語幾句之後看着她将一杯牛奶一飲而盡,心微微落下。

  九點半,沈清有些困乏,卻不想回書房,直接趴在了書桌上就地而眠,陸景行推門進來便見如此場景,伸手将她抱起,朝卧室而去。

  陸景行想,二人本就沒多少感情基礎,若是見天兒的吵架,隻怕他們這場婚姻岌岌可危,南茜說她近來沒休息好,那就先好好睡一覺,睡好之後在說其他。

  一杯放了安眠藥的牛奶下去,沈清渾渾噩噩睡至後半夜,三點多睜眼,見自己在卧室有一絲愣怔,而後翻身想去衛生間解決生理需求,腰間橫隔的那隻大手卻讓她翻不了身。

  幾次努力,均失敗,實在無可奈何,推搡着陸景行,指望他能大發慈悲放她去解決生理需求。

  畢竟,人有三急。

  “怎麼了?
”陸景行實則在她翻身時便醒了,見她幾次努力想将自己胳膊拿開,不由心中好笑。

  一整晚都在被她氣的七竅生煙,這會兒想好過?

  太高看他了。

  他沒那麼仁慈。

  “想上廁所,”剛睡醒的沈清,帶着些許迷糊,本就是被憋醒,此時折騰了會兒更是想上的緊。

  “要我抱你去?

  “。

  “你壓着我了,”陸太太氣急敗壞,迷糊的眸子瞪着他。

  陸先生似是了然,善心大發擡起自己橫隔在她腰間的胳膊,見沈清連拖鞋都未來的及趿拉朝盥洗室狂奔而去,躺在床上的英俊男子輕笑出聲,這笑聲似是一汪春水,要融了外面嚴寒冬日降下的冰霜似的。

  沈清從衛生間回來,在鑽回床上,窩在床沿,離得他遠遠的,可躺下不過數秒便被他大手一撈,而後欺身而下,沈清驚呼,擡手躺在他胸前,呈拒絕之勢,陸先生見此,原本暖如春陽的面容瞬間挂滿寒霜,冷聲道“真準備将我打入冷宮?

  沈清心裡一咯噔,低頭,話語中帶着一絲不自然“來例假了。

  聞言,陸先生心肝兒都顫了,望着陸太太的眸光帶着哀怨,一副被人搶走了心愛玩具的模樣,随後,低頭輕咬陸太太脖頸之間“誠心的不是?

  “不是,”沈清道,一本正經

  若是陸太太不應允,陸先生倒也還好,可偏生陸太太這麼一本正經的話語險些将他氣的一口老血吐出來。

  “上輩子欠你的,”陸先生伸手在她腰間捏了一把,力度輕柔,語氣帶着些許無奈。

  不,上輩子許是我欠你的,亦或者是挖了你家祖墳,所以這輩子得冠上你的姓氏。

  陸景行摟着她,寬厚的大掌撩開她單薄的睡衣,溫暖的掌心落在她腹部換換揉着,嗓音隐忍道“阿幽,我上輩子許是負了你,所以這輩子上天派你來收拾我。

  “阿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緣分如此,你我夫妻二人定然要好好相處的,不然豈不是毀了這百年的修為?
你說呢?

  上周,她招惹陸景行,他話語平靜,眸光冷冽道不誠則離。

  今日,他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不要毀了這百年修為。

  任何話語,到陸景行嘴裡都有原由,話語權永遠掌握在他手中。

  寬厚且溫柔的大掌在她腹部來來回回,給予她溫暖。

  可這股子溫暖,暖不到沈清心裡。

  隻因陸景行這人太過恐怖。

  心思極其難猜。

  “我若是做的不好,阿幽指出來,我改就是,婚姻中你我都是初學者,難免會犯錯,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要給彼此機會,阿幽說對不對?
”陸景行話語中帶着詢問,他想,今晚他若是問十句,沈清能回一句,也是極好的。

  “我身在部隊,自然不能同其他平常人家丈夫一樣時時刻刻在你身側,這點,我的錯,我道歉,但阿幽要理解我,身為軍人,守護國家是我們的職責,委屈了你,是我不願看到的。

  英俊的面龐蹭着她的後頸,一下一下,癢癢的,酥酥的,異常難受,沈清想躲開,但無可奈何。

  她最怕的,便是陸景行的柔情攻勢,最怕的,便是他一寸一寸的消滅你堅固的城牆,她想逃避,可卻無路可逃。

  就好比此次,她是想逃的,結果陸景行一路追回來,哪裡還有她逃的了的地方?

  她躲,他追,如此默契,如此配合。

  淩晨三點的沁園主卧,氣氛比晚上稍稍好些,最起碼,少了那股子劍拔弩張,男主人從一開始便在這場婚姻裡面失了心,女主人一直在躲避這場婚姻,不敢上前,甚至呈後退之勢,可陸先生何許人?

  意識到自家太太不對時,他連夜趕回來,防止自己被莫名其妙的打入冷宮,他慶幸,自己回來了。

  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身在部隊,沒有一日是不惦念你的,但你這丫頭異常狠心,電話不接短信不回,誠心讓我難受,”陸景行揉着腹部的手挪至腰間,輕輕捏了一下,他想下重手,讓這丫頭長長記性,但不敢,怕疼着她。

  他雖想生氣,想發火,可當她軟軟的身子窩在自己懷裡時,整張心都軟乎了,哪裡還有什麼氣惱?

  陸景行想,自己這輩子估摸着是栽在她手裡了。

  “丫頭,我們好相處好不好?
嗯?
”陸景行伸手将她撈過來,與自己面對面。

  輕言輕語同她緩緩商量着。

  沈清閉着眼眸,不敢直視他,亦或者說,不敢直面内心。

  應允也不是,不應允也不是。

  她何其糾結?

  良久,陸先生等到的是懷裡輕微的呼吸聲,一聲輕歎,将人摟緊了一分。

  罷了、罷了,小孩子不能逼緊了,不然适得其反。

  低頭,涼唇落在她額頭,伸手将她往懷裡撈了一分,摟着她就什麼都好了。

  第二日,沈清起來時,陸景行的軍裝依舊搭在沙發靠背上,由此,心裡一緊,沒走?

  似是不相信自己所想似的,穿着淡薄的睡衣,扒開窗簾,拉開陽台門向外望去,果真,見陸景行穿着運動服與徐涵二人在院子裡跑步,許是她的眸光太過熱烈,陸景行依着視線過來。

  見她穿着淡薄睡衣赤着腳站在陽台上,天寒地凍的,誠心讓自己難受不是?

  屋外寒霜鋪地,草地蓋上了白被子,樹木都凍彎了腰,而他的太太清晨起來穿的單薄睡衣站在陽台吹寒風。

  見此,反身繞路往主宅跑去,寒風迎面,她凍的一哆嗦,因此也看見了陸景行陰着一張臉往這邊來的景象,趕緊轉身進屋。

  陸先生上樓時,她已換好衣服在洗漱。

  見她乖巧,自己轉身進了浴室。

  沈清看着緊閉的浴室門,繞在唇間的話語終究是沒有問出來。

  陸景行換好衣服下樓時,沈清正坐在餐桌吃早餐,昨夜那頓晚餐幾乎沒動,今晨運動一番回來,餓了。

  邁步過去時,見她依舊一條絲襪,原本還尚好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黑着一張臉坐在對面冷聲道“昨晚說的話都是左耳進右耳出了。

  沈清拿着湯勺的手一頓,咽下含在嘴裡的一口清粥,不言語。

  反倒是南茜向事,在一旁輕聲轉彎道“三九嚴寒,太太還是多穿些好,以免凍着了,

  往後容易得風濕。

  “恩,”她淺應,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小菜送進嘴裡,輕緩嚼着,不急不慢,動作優雅。

  “腿還疼不疼?
”陸景行拿起湯勺喝着碗裡粥,話語平靜問到。

  “不疼,”她應允,除了昨晚磕那一下疼的鑽心之外,後面的什麼感覺。

  “一會兒上樓換條褲子,我給你看看,”陸景行端起面前的牛奶喝了小半,看着沈清的面龐少了些許柔情,但也看不出冷冽。

  “恩,”她萬分乖巧。

  “我下午一點要去市府,中午去你公司找你一起吃飯,”陸景行這話無關商量,似是定奪之後的告知。

  原本端着杯子喝牛奶的沈清将一口牛奶含在嘴裡,久久沒咽下去。

  許是被陸景行的話語吓着了,許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今天不回部隊?
”咽下嘴裡那口牛奶之後,将盤繞在心理一早上的話題問了出來。

  “晚上程老司令壽辰,要出席,”陸景行喝完最後一口牛奶,許是怕沈清領悟不了其中意思,繼續道“你跟我一起。

  “恩,”許是不想去參見那種無聊透頂的宴會,以至于她回應的語氣都有些恹恹的,但又知曉,陸景行竟然說了,自己便沒有反駁的可能。

  如此一想來,覺得手中這半杯沒喝完的牛奶都變得苦澀無比。

  伸手放下杯子準備起身,陸先生坐在對面蹙眉,“粒粒皆辛苦,陸太太。

  得、聞此言,剩下半杯苦澀無比的牛奶被陸太太端起,豪爽的一飲而盡。

  沈清本想直接轉身出去,邁步至門口的步伐突然頓住,似是想起什麼,一轉身,見陸先生陰寒着一張臉眯着眸子看着自己,暗自慶幸,得虧自己是想起來了。

  轉身上樓換了條牛仔褲,陸先生趁着間隙看了眼她膝蓋上的傷,見沒大礙,才将心落下,陰沉的臉色稍稍轉晴了些。

  “記住我剛剛是說的話了?
”陸先生一邊牽着她下樓,一邊詢問。

  “恩,”陸太太淺應。

  陸太太出門之後,徐涵邁步上來負在他耳邊同他說了些什麼,隻見他面色不是很好,伸手喚來南茜上樓将外套拿下來,離開了沁園。

  十二月底的江城,被整個寒氣籠罩的一發不可收拾,沁園地處偏僻,遠離鬧市,平常時候開車下去也要花些時間,特别是在冬季霧蒙蒙的天氣,更要花些時間,沈清自認為車技不算差,但今早出門,路上打滑,她尤為小心翼翼。

  才駛離路口,遠遠的好似看見陸景行的座駕從沁園駛出來,隔得遠,看不真切,在看,

  已經轉離了方向。

  上午時分的盛世氣氛尤為濃烈,沈清去時,章宜面露為難之色過來。

  “董事會那邊的人過來開會的,估摸着高董這會兒在裡面如履薄冰呢!

  “怎麼回事?
”她伸手放下手中包包,看着章宜蹙眉問到。

  “不清楚,應該是國外那邊體制上除了什麼問題,”章宜也不敢妄下定論,但心裡還是緊張的,畢竟在她看來高亦安人不差。

  “去忙去吧!
别關注錯了地方。
”不該他們操心的事情不要多想,做好自己手頭上事情就好。

  十點五十,高亦安從會議室出來,面目陰沉,滿身怒火,一衆董事面色更是極差,無半分人色,一個個氣的面色寡白。

  沈清正巧出來倒水,見此不由的多看了兩眼,突然間,一隻馬克杯伸到自己面前,冷嘲聲響起“高亦安這位置怕是做不穩了,董事會的人集體針對他,若是高亦安坐不住這個位置了,你還有幾分本事?

  吳蘇珊畫着精緻的妝容,猩紅大唇一開一合說着欠收拾的語言。

  高亦安的位置坐不穩了?
笑話,就算這盛世所有董事都使出全身解數也不見得是高亦安的對手,是太高估了自己,還是小巧了高亦安?

  “是嗎?
”她端起泡好的咖啡,嘴角輕揚朝她輕勾唇道“祝你有朝一日夢想成真。

  “哦對了,”行至門口的人突然停下來道“吳小姐這麼漂亮,隻要你願意,大把大把的男人倒貼,何必扒着個地中海不放?

  她冷笑,話語中帶着絲絲不屑,真以為可以瞞天過海?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知道什麼?
”吳蘇珊聞言,面容憎恨,看着沈清的背影似是要噴出火來似的。

  “我知道什麼?
”她端起杯子淺酌一口咖啡,反問她,嘴角始終帶着高深莫測的笑意。

  跟她鬥?
吳蘇珊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沈清上樓時,高亦安正靠在窗邊吸煙,右手夾煙,左手拿着煙灰缸,邁步過去,推開他眼前的窗子,“怎麼?
借煙消愁?

  高亦安輕笑,伸手輕點煙灰。

  “隻是在想一個問題,”高亦安眯着眸子努力看向遠方。

  “不問我是什麼?
”見她未言語,高亦安在問。

  是什麼她心中早已知曉,問不問沒什麼區别。

  “蘇董有個女兒,正值婚假年紀,是個不錯的人選,”沈清一語道破。

  董事集體報團彈劾他,他在盛世的日子應當不太好過。
就憑他如此狼子野心,怎能輕易放手?

  那群董事太小看他了,太小看高亦安此人的功利之心了。

  他怎不知高亦安在想什麼?

  若想斬草除根,短期蟄伏是必然。

  “知我者莫若沈清也,”高亦安笑的開懷,眉飛色舞,好似這陰沉的落日中最唯美的一抹陽光。

  “祝你好運,”她冷笑,話語中不帶任何感**彩。

  高亦安聞言嘴角挂着一絲淺笑,這淺笑着帶着七分算計,三分嘲弄,在這陰沉天氣微眯眼眸看着窗外,似是在算計什麼。

  高亦安此人,初見,心思深沉。

  再見,手段狠辣。

  熟識之後,才知曉他功利之心如何廣袤。

  此次隻怕是董事會将他逼急了,不然他怎能出如此損招?

  高亦安此人,年少成名,經曆過多磨難,擯棄世家世俗觀念,二十四年蟄伏,一朝反撲,将高家所有叔伯悉數送進監獄,兩年之内,悉數暴斃獄中,找不出原因,少年經曆屈辱磨難,夾縫生存,很早便能洞悉事實,掌握生存之道,在對待事業版圖這一塊,他有着野狼般敏銳的嗅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凡是算計他的人,都能被他咬着脖子反擊回去。

  多年經驗,以至于他算計一個人不需要深思熟慮,他若想算計誰,必然是信手拈來。

  如此野狼般人物,也隻有不識相的人才敢招惹。

  沈清離開之後,高亦安随手将手中的煙灰缸擱在窗台上,伸出指尖,緩緩敲擊着玻璃窗,似是在思忖什麼,又或者在算計什麼。

  十一點半,沈清接到陸景行電話,告知徐涵在樓下接她,她起身下樓。

  當徐涵将車子停在江城鼎鼎有名的一家江菜館時,她才知曉這是什麼地方。

  “怕你時間不夠,先點了,看看如何?
不喜再換,”陸景行在包廂點好了菜,等着沈清到來。

  沈清放下手中包包,脫了外套挂在一側衣架上,掃了眼桌面上的菜品“不挑食。

  飲食方面,她不如陸景行講究。

  反倒是沁園的菜品每每都是按照陸景行的喜好來的。

  “上午在忙些什麼?
”陸景行一邊替她布着菜一邊淺問道。

  “一些小事,”沈清答。

  伸手拿起筷子淺緩的吃着東西,陸景行今日的話語格外多,這時,她突然想起總統府食不言寝不語的規矩,如今在回過去看,食不言寝不語也挺好的。

  問了些許話題之後,沈清開始有些食不下咽了,咀嚼食物的動作都緩慢了許多,陸先生見此,淺笑道“不問了,吃飯上點心。

  怎會不知曉她不喜歡唠叨?

  若非不想讓她食不下咽,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止了言語的。

  吃飯間隙,包廂門想起,徐涵推門進來,看了眼沈清,在他耳邊低聲耳語幾句,隻見陸景行蹙眉,随後揮手,示意徐涵出去。

  片刻之後,沈清吃好放下筷子,陸景行擰眉看她數秒之後接着道“喝些湯。

  “吃不下了,”她輕緩搖頭。

  “毛毛吃的都比你多,”陸景行見她吃不下,輕歎一聲,似是無奈。

  十二月二十六日,宜嫁娶,祭祀,出行,會親友。

  所有,當陸景行與沈清二人從包廂出來迎面撞上沈南風時,她心裡狠狠頓了一下。

  想必他今日也是來應酬,不巧的是,二人包廂面對面,更為不巧的是會在同一時間出來。

  沈南風顯然也沒想到會遇見沈清,見陸景行在身側,所有情緒悉數掩藏起來,僅是點頭打招呼“阿幽也在這裡吃飯?

  她心在動蕩,所以回應沈南風的話語有些後知後覺,甚至是不在頻道上,“你也在?

  原本簡單的三個字,卻讓陸景行聞到了異樣味道。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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