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一頓飯吃出的前程過往
章宜面對高亦安這一臉得意洋洋的笑容時,不免嘴角抽搐了番,立在陽光下的人此時隻覺寒涼到頂。
“你的幸災樂禍稍稍可以收些,”章宜好心提心。
“為何要收?
”高董反問,繼而道;“你以為你們老大回國不進沈氏集團為何?
不就是想避開沈南風,你們老大進了沈氏集團為何?
那可是她老公親自逼進去的,活了大半輩子了,還是頭一次見有人将自己送進火葬場的,還不許人樂呵?
”許是手中一杯涼水喝完,高亦安伸手按了内線,讓秘書端兩杯茶進來,其中一杯,自然是給章宜的。
後者沒接,這杯茶,可接不起。
面對高亦安的幸災樂禍,她似乎并沒有聽下去更甚是沒有見下去的心情。
面對沈清與陸景行的婚姻之路,高亦安這個旁觀者此時的心情可謂是興高采烈的很,面對這二人一路相愛相殺過來,看客般的人兒此時無比清明。
沈清鬼回國不進沈氏集團其原因沈南風占一大半,陸景行這個後來者,不清楚原由将沈清逼近沈氏集團,回過頭來,不過是親手将老婆送進青梅竹馬面前,他能不高興?
陸景行當初逼走沈清,他損失的何止是一點點金錢?
這日下午,章宜離開盛世集團,高亦安相随,二人目的地,直奔瑤居。
高亦安進了别墅區大門,陸景行便知曉有這麼一号人來了。
徐涵告知這一情況時,隔着電話都能感受到自家先生的陰沉與冷厲。
屋内,沈清趁着小家夥午休間隙鑽進了廚房,老遠聽見門鈴響,片刻,傭人告知章秘書來了,正準備放下手中東西出去時,身後傳來一身吊兒郎當的詢問聲;“怎?
準備放下屠刀洗手做湯羹了?
”聞言,沈清拿着菜刀的手停下來,側眸望去,隻見高亦安一身鐵灰色的襯衫雙手抱胸靠在廚房門口,一臉笑意悠然瞅着她,甚至是帶着些許輕嘲。
“高董這麼閑?
大老遠的上門取笑我來了?
”言罷,她繼續手中動作。
“忙歸忙,但樂子還是要找的,”男人姿勢不變,語氣不變。
沈清笑了,“感情高董大老遠是來我這找樂子的。
”“你說,”男人雙手從胸前放下來,一手插兜一手搭在門邊兒上,望着着一陣家居服正站在廚房案闆上切菜的某人,此時的她,沒了那股子商場女強人的氣息,似是轉瞬間變成了一個居家小女人的姿态,短發此時被紮起放在腦後,額前碎發稍稍有些零散散落下來,一身淺粉色上衣米色雪紡褲再身,顯得她整個人氣質都柔靜了許多。
“陸景行此時是何種心裡?
”他問。
沈清沒回答。
隻聽高亦安在道;“當初他逼着你從盛世集團離開,不料卻是把你親手送進青梅竹馬旁邊,他心裡一定很操蛋,”高亦安說着,似是認可自己的說法,還不免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沈清手中菜刀落在粘闆上砰砰作響,不準備搭理高亦安的冷嘲熱諷。
“你想知道?
問他去啊!
”手中青菜切完,又從水池裡拿了半根胡蘿蔔,上手。
動作不算熟練,但且出來的東西尚且還有些看頭。
“那算了,畢竟我倆關系也不算很好,”高亦安說着,伸手摸了摸下巴。
而後站在門邊兒上看着沈清靜靜站在廚房切菜,小窗戶外的陽光灑下來,柔柔淡淡的,沒有那麼多堅硬的棱角。
“陸氏集團是不是出事了?
”片刻之後,男人再度開口問道。
沈清眉頭微蹙,淡淡道;“不太清楚。
”
“你要是沒事兒,去幫我喊管家進來,”似是不想跟高亦安談論這些商場上的事情,岔開了話題。
“你這是不準備進商場了?
”面對沈清的刻意,高亦安不免眉頭緊了緊。
“至少,現在不準備,’”她淡然答之。
後者聞言,靜靜盯着她瞅了許久。
她廢了多大的力氣才争取來的悠閑生活,此時哪裡能說放棄就放棄,有些東西,或許放棄了便在也不會回來了。
這點,沈清比任何人都知曉。
這方,沈風臨正在公司召開高層集團會議,面對人事調動方面做出調整,電話響起,伸手接起,那側說的兩句話讓他眉頭緊了又緊,直叫一屋子人看的不敢吱聲。
瑤居廚房裡,沈清依舊在搗鼓這手中東西,高亦安端着南茜遞過來的水半天一口沒動,看着沈清站在一方廚房裡忙前忙後,看着管家站在旁邊指導她如何如何弄。
但沈清,确實是在這方面沒有半毛錢的天賦,以至于他這個旁觀者都看不下去了。
不免開口多嘴了幾句;“你這是想毒死誰?
”聞言、原本興緻盎然的人停了手中動作,瞪着眼睛抽着高亦安半晌沒說話,後者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聳聳肩,端着杯子離開了沈清所謂的“戰地。
”客廳内,傅冉顔抱着小家夥坐在落地窗邊的地毯上,章宜也脫了鞋子上去,二人圍着亂爬的小家夥,以防磕了碰了。
“沈清還在廚房?
”見高亦安端着杯子出來,傅冉顔一手拿着小黃鴨一手問了嘴。
後者點了點頭。
自檢傅冉顔搖了搖頭,不發表任何意見。
“搖頭什麼意思?
”章宜問。
“比起進廚房做飯,沈清顯然更适合上商場殺敵,”這是她多日來得出的結論。
廚房,真的不适合她。
聞言,高亦安點了點頭,表示确實如此。
有些人的戰場在廚房,有些人的戰場在課堂,而沈清的戰場在商場那一方天地裡。
各有所長,發揮長處這幾個字,她顯然是沒領悟到位。
這日、高亦安及其有耐心等着沈清從廚房出來,見她出來,高亦安看了眼在地上亂爬的小家夥而後望向沈清道;“是上去聊還是在這兒聊?
”
這話、意思明顯。
他來,是有事情的。
但礙于人多,一直沒開口。
沈清伸手抽出紙巾擦了擦濕漉漉的手,邁步朝二樓書房而去。
才進去、高亦安伸手從兜裡掏出u盤遞給沈清,後者納悶兒伸手接過,當着高亦安的面直接點頭,當看見裡面東西時,不免是錯愕了一番。
擡眸望向高亦安,微微震驚。
“你怎麼……。
”
“跟陸槿言合作時,動了些手腳,這些東西應該是你需要的,為了還你當初将盛世集團還給我的那份人情。
”沈清錯愕的眸子落在高亦安身上半晌未有反應,她知曉陸槿言跟高亦安有過合作,可并不知曉高亦安跟陸槿言的合作是别有所圖,且這個别有所圖到頭來的收益人還是自己。
一時間,她話語哽在喉間,連吱聲都困難。
端起眼前杯子喝了口水,冷靜許久才到;“你實在是沒必要時時刻刻記住那件事情。
”“一個男人受了女人的恩惠,說出去沒面子,”男人翹着二郎腿悠悠然道。
“高董,犯法的,”沈清陰冷着嗓子出口。
竊取商業機密是犯法的。
“犯法的前提是來路不正,我想,我這應該是正正當當的,”犯法的事情他可從來不幹,畢竟自己是五好公民,且還是每年按時按量給國家交稅的五好公民。
“東西給你,怎麼處理是你的事情,人情我也還了,一舉多得,我應該是不虧的,”說完,男人起身,望着沈清道;“等了你一下午,實在是浪費時間,還有,說句實話,你可能不大高興,但還是要說,你兒子挺可愛的,别老想着給人下毒,且不說你跟陸景行還沒離婚,回頭毒出毛病來,陸景行估摸着跟你沒完。
”“每個人的戰場不同,你的戰場、不再廚房。
”屋子裡,男人的話語尾音依舊還在,沈清似是壓根沒聽見他後面那幾句話,盯着電腦屏幕上的文件看了良久。
高亦安跟陸槿言合作對付莫家時留了一手,而這一手,足以将陸槿言拉下來,亦或是讓陸氏集團換主子,她素來知曉高亦安心狠手辣,手段高超,但不想,他能在陸槿言手底下釜底抽薪,是陸槿言後知後覺,還是彼時她被感情牽絆,無暇顧及其他。
在看眼前這份文件,雖說震驚,但又有何用?
此時,陸槿言躺在醫院生死未蔔,陸氏集團無人管轄,留着這些東西何用?
沈清的手落在鼠标上,反鍵點删除的動作一直停留,她在想,是留還是毀?
她曾經想過要對付陸氏集團,甚至還拉上了高亦安一起,卻不曾想,因懷孕,這一切都終止了,她将高亦安從車上踹了下去,自己獨自前往總統府,坐着婚姻的大巴回歸了家庭,将商場上的那些爾虞我詐間接性的擯棄在外。
但此時、他依舊記得自己當時的野心與想法。
擡手,修長的指尖插進烏黑的頭發裡,有些焦慮甚至是看不清的思緒在湧動着。
她的戰場不再廚房,在哪裡?
商場?
婚前,她從未想過要逃離那個可以給她驕傲何安全感的地方,婚後,且頻頻想逃離,隻怕是,她想逃離的不是商場。
笃笃笃、、、、輕微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進,”嗓音寒涼。
南茜推門進來,端着一碗燕窩湯站在門口,沈清見此輕言道;“放下吧!
你先出去。
”
夜間,沈風臨回來,沈清正訓練小家夥小站。
“高亦安今天來過?
”沈風臨問。
“恩、”沈清淺應。
聞言,沈風臨眉頭緊了緊,望了眼沈清,将手中外套搭在沙發背上,都說有小孩的家裡會容易亂糟糟的,沈清在搬到瑤居後有所感覺。
往常在總統府,小家夥的玩具到處亂放也僅僅是在那麼一兩處地方,且總統府占地面積大,好收拾,回了瑤居,一個小兩層的别墅,雖說比起那些商品房要大好些許,但終究還是比不上總統府與清幽苑。
難免會有些狹小。
沈南風脫了身上外套準備去廚房,一轉身,一腳踩在了一輛小汽車上,若非身體健朗這一下下去,估摸着是疼的不得了的。
沈清見此,倒抽一口冷氣,就連是沈風臨本人也站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的,
彎腰将小家夥的東西揀好放回去才轉身進廚房。
沈清脾氣并不算是個好的,自己生的兒子也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晚餐,出自沈風臨之手,三菜一湯,都是簡單的江城菜,清淡,有賣相。
坐在餐桌上,沈清才發覺自己可能真的是沒有什麼下廚的天賦。
畢竟,沈風臨會做飯不是?
“好久沒下廚的,嘗嘗,”沈風臨伸手将筷子遞給她。
沈清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接過,輕笑道;“沒想到你會做飯。
”“二十來年沒做了,不知道能不能吃,”這個二十來年,代表何,沈清似乎懂那麼一兩點。
“以前不忙的時候在家是我做飯,你媽做菜也不好吃,偶爾還會糟蹋廚房,跟她結婚一年,廚房修了四五次,且次次都是大修,物業的人一接到我電話就笑話我,問我是不是我老婆又做飯了,沒辦法,隻能後者臉皮說是。
”沈南風一邊兜湯一邊跟沈清聊起往常的事情,話語輕松随意,好似父女二人在一起的一頓家常飯一樣。
“然後呢?
”沈清問。
沈風臨兜湯的手一頓,二十七年,沈清第一次主動詢問之前的事情。
唯一一次。
沈風臨心頭微微一緊,有些許苦澀。
“你媽做菜很難吃,但很熱衷這件事情,每一次受荼毒的總是我,我不能不吃,不吃她會不高興,每次吃完,總覺得自己命不久矣,但不想,毒了那麼多年沒把我毒死。
”說到此,一聲歎息。
總覺得自己會被毒死的人沒死,反倒是本該覺得長命百歲的人卻長久離去。
人生百态,奇奇怪怪。
“我跟你媽年輕的時候也吵架,吵完架你媽把我趕出門,我坐門口抽兩支煙等她氣消了在進去,那會兒你爺爺還在部隊,住在部隊小區裡,院子裡的人一見我坐門口抽煙就知道我是被媳婦兒趕出來了,笑話我,年輕的時候臉皮厚,無所謂。
”“後來你爺爺跟你媽說了這事兒,你媽每次跟我吵架不讓我在門口坐着抽煙了,把我趕到衛生間,讓我滾到茅坑裡抽煙,那會兒,馬桶還不是現在的馬桶,”沈風臨說着,端起湯喝了一口,許是覺得味道不錯,給沈清也兜了一碗。
“我娶你媽的時候,部隊小區裡的人都說我賺了,娶了個天仙回來,我們那會兒,六七十年代,看的不如你們現在這麼膚淺,婚後不到一個月,大家就從羨慕我變成了可憐,第一,我媳婦兒不會做飯,第二,我媳婦兒脾氣不好,不讓我抽煙喝酒還把我趕出家門,那個年代,大男子主義,被老婆趕出家門是很沒面子的事情,可我們家,幾乎每個月都要上演那麼一兩次。
”“年輕的時候,吵吵鬧鬧都沒關系,隻要到頭來能走下去就行了,過程艱辛也無妨,人這一生,該吃的苦都要吃到位,上天不可能讓你分毫,這個道理是恒古不變的,”沈風臨将以往的那些事情與沈清簡短的聊了兩句。
才淺緩的步入正題,鋪墊足夠漫長。
“倘若我這一輩子能跟你媽白頭到老,讓我天天蹲茅坑抽煙我也願意,天天被趕出家門也無妨,可人生就是這麼無奈,在一起的時候覺得心力交瘁,吵鬧的時候覺得事事要讓着對方就各種委屈,到了,那些事情你都恨不得能重來一遍,”說到此,沈風臨這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微微紅了眼眶。
餐桌上,若非還有小家夥的咿咿吖吖聲,該有多靜谧啊。
“我年輕的時候也不會做飯,後來,跟你爺爺奶奶分開住,兩個人住到一起去了,總要有一個人會,而我,在這方面,比你媽媽有天賦,”“任何事情,沒有人會一直忍讓,兩個人在一起,都要适當的做出改變,婚姻是門學問,誰都是第一次,或許有人生下來就是學習方面的天才,但絕沒有人會一生下來就是經營婚姻的天才,婚姻就好比一條河,你們都在摸着石頭過河,這條河裡,或許會有小魚小蝦也會有堅硬的石頭,倘若是被這些東西弄傷了,你的第一反應就很重要了,是将錯誤歸結到對方身上去,還是伸手将這些東西全部從河裡拿出來扔掉,切斷這些阻礙。
”沈風臨的比喻異常貼切,這條河裡,陸景行的第一反應是将這些東西從河裡拿出來扔掉,切掉這些阻礙她們婚姻的東西,而沈清,第一反應卻是将這些錯誤悉數籠統歸結到陸景行身上去,然後去懲罰他。
沈風臨的一席話,平平淡淡,一邊吃飯一邊細嚼慢咽将這些話娓娓道來,由于切入點正常,沈清并未覺得有半分反感,沈風臨用自己婚姻當成案例而後給她總結這些婚姻上的必須課。
沈清靜靜聽着,不發表任何意見。
小家夥在她懷裡扒拉着手中食物,異常活躍。
太久了,這父女二人如此平平靜靜的坐在餐桌前吃晚餐且還聊了這麼時間,已經是多少年沒發生的事情了。
一頓晚餐結束,小家夥躺在沈清懷裡打起了呼噜,二人面前的剩菜涼至極點。
夜間,沈清并未給小家夥洗澡,見他難得安安靜靜的睡個好覺。
五月底,陸景行依舊未曾露面,反倒是蘇幕時常過來一呆一下午亦或是一呆一上午。
每每走的時候萬分不舍,畢竟,她帶的時間不少。
這日、小家夥抱着蘇幕的脖子嗒吧着嘴巴喊媽媽,沈清站在一旁看着小人人,面上段這是慈母的溫淺淺笑。
“乖乖、叫奶奶,”蘇幕逗着小家夥。
小家夥躲着蘇幕的逗弄而後笑呵呵的喊了聲爸爸,發音不清,但也足夠能聽出這兩個音的意思。
沈清端在手中的杯子一輕,灑了一地。
蘇幕抱着小家夥喜極而泣,嘴裡念念有詞;“清清、喊爸爸了。
”“清清,”蘇幕似是怕沈清沒聽見似的,一個勁兒的喊了好幾遍。
見後者沒回應,繼而誘惑着小家夥在張口,小家夥也是給面子,一口一個爸爸喊得樂乎。
蘇幕高興,拿着手機給陸景行去了通電話,那方,正召開決策會議的人似是沒空接電話,電話響了又響,蘇幕怎能放棄這個機會,換個方向錄了個語音發過去。
那方,陸景行忙完總統府的事情看到手機時,整個人都呆愣了。
本是帶着大部隊離開的人徑直楞在了原地,半晌未曾反應過來,後方整搓的人被堵在原地不敢前進。
随後,見到的便是這位即将成為一國總統的人一路狂奔而去的場景,秘書餘桓站在原地愣了數秒才反應過來,控住大局。
“去瑤居,”候在屋外的徐涵見人狂奔而來,反應過來時陸先生已經拉開車門坐進去了。
一路奔至瑤居。
到時,已是晚間。
沈清正抱着孩子喂奶,門鈴聲大作,南茜開門,見陸景行一身風塵仆仆站在門口,後者喊了句先生。
沈清微微轉頭,才見陸景行進來。
二人四目相對,多少有些震楞。
“我……。
過來看看,”許是太久未曾言語,陸景行出口的話語稍稍有些結巴。
沈清靜默,瞅了他半晌,反倒是身後不遠處的沈風臨道了句;“進來吧!
”陸景行換了鞋進來,邁步至沈清面前,原本在喝着牛奶的小家夥見了陸景行開始張牙舞爪起來,認人。
“我、、、、、抱抱?
”往常,陸景行想抱就抱了,可如今、抱自己兒子還得征求沈清的同意。
想來也是心塞至極。
這種時候,沈風臨竟然都讓人進來了,再自己屋檐下若是在如何,豈不是太過矯情?
沈清伸手,将抱着奶瓶的小家夥遞給他,自己、轉身進了餐室。
似乎刻意偏開,路過沈風臨身旁時,後者多望了她一眼。
這日、陸景行得知自家兒子會喊爸爸了,下了會議直奔瑤居,小心翼翼的同自家妻子言語,生怕尚未聽得喊聲便被趕出家門。
好在,并沒有。
沈清深知無權這麼做,畢竟,是他兒子。
這日、小家夥較為給力,喝完牛奶鬧騰了一陣,陸景行抱着小人兒坐在沙發上一個勁兒的撺掇人喊爸爸。
跟當時沈清比起來,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旁沈清見此,不免嘴角抽了抽。
“給别人上課的時候一套一套的,”這話,陰陽怪氣的。
陸景行望向她,回應道;“若是能每日見到,我自然不急,”這話、意思明顯,二人本就鬧得不可開交,今晚若非沈風臨在,估摸着沈清是不會讓自己進來的。
夜間,陸景行達成所願,聽到了小家夥一口一個爸爸喊的歡。
幸福總是來得太突然,男人抱着自家兒子在客廳裡來回走動,激動的親的小家夥軟糯糯的臉蛋啪啪響。
一口一個乖兒子回應着。
沈清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陸景行,這是第一次,知曉懷孕跟小家夥生下來都未曾見到男人如此興奮過。
此時、他似是得了一顆千年糖果似的,甜的不得了。
沈清見此,微感心酸,轉身進屋。
不想在看。
陸景行是慶幸的,慶幸沈清沒将她拒之門外,慶幸他來的時間夠正确,雖說未聽見第一聲爸爸,但此時能聽到,也是好的。
有高興,自然也是有心酸的。
高興的是他兒子會喊爸爸了,心酸的是他與沈清之間緊張的關系。
這夜、小家夥昏昏欲睡之時,陸景行口袋手機響起,伸手将孩子交給保姆,不想,迎着他的是哭鬧聲。
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