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一箭三雕
在江城,陸景行雖做不來一手遮天,但多年根基擺在那裡,也并非空擺設。
劉飛跟這着人到了無監控地段,直接将人撸上車,拖到了沁園,而陸景行此時坐在沁園沙發上聽着劉飛報告。
許是早已料到,并未有太多驚訝之處,而後起身,朝沁園配樓而去。
男人背脊挺拔,面色沉沉,心頭想的卻是,自家愛人交代的事情一定要做好。
不定還能博得一絲絲好感。
沁園配樓内,衆人被蒙住了眼睛綁在椅子上,陸景行負手閑庭信步邁步過去,圍着衆人走了幾圈,眼神中若有所思,腳步踏在地上,兩重一輕,秒數間隔均衡,如此步伐,對未受過專業訓練的人來說無疑是催眠。
劉飛站在一側,穩住心神,看了眼站在旁邊的幾位弟兄,面色如常。
陸景行用的可是部隊裡的心理戰術,受的住的都是經過層層選拔下來的人。
就這麼群孬種,劉飛也不知道徐涵是怎麼辦事兒的,竟然還能讓人給困住,真是丢臉。
眼見着有人已經開始陷入困頓了,陸景行停下腳步邁步至一側,伸手拉過一張椅子坐在衆人身前,雙腿交疊,姿态高雅慵懶,帶着王者之氣。
“我問什麼你們答什麼,若敢隐瞞後果自負,”男人沉冷嗓音開口,在這空蕩的負一樓裡有絲絲回響。
“你是誰?
”有人哆哆嗦嗦開口。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想活還是想死,”粘闆上的魚肉可沒有什麼資格跟人讨價還價,在來,陸景行面前也容不得外人挑釁他的權威。
這個男人、當王者早已習慣。
“你們憑什麼?
”
“憑你們是群亡命之徒,想弄死你們很簡單,不費周章,”他冷笑,而後側眸望向劉飛,朝其使了個顔色,後者受到,邁步過去,拎其鋼管托在地上制造出聲響。
有人聞此言,吓得瑟瑟發抖,本能反應讓他們坐在椅子上掙紮不已。
“你到底是誰?
”
啪、鋼管落在椅子背的聲響;“再廢話試試。
”
一陣驚叫聲響起,朝的男人直蹙眉,看了眼候在一側的保镖,那人會意,伸手拿起膠帶封起幾人嘴巴,徒留兩個人問話。
“誰指使你們的。
”
“我們隻收到了電話,沒見到人。
”
“男人?
女人?
”
“電話變了聲,我們也不知道。
”
“你們是如何交易的?
”
“那人将錢跟東西扔在了一片沒有監控的垃圾桶,我們隻是拿錢辦事,其餘的、不知道。
”
連續三個問題,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男人微眯着眼朝劉飛看了眼,後者提起鋼管落在當頭的椅背上。
吓得那人大喊大叫。
院子裡全是驚恐聲。
陸景行知曉這會兒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也懶得在動嘴皮子,喚劉飛過來,耳語兩句,劉飛聞言詫異望了自家先生一眼,而後轉身離開院子。
再進來,身後跟了一人。
院子裡,花花草草衆多,沁園本就是座園林别墅,自是不缺這些東西,院内,如此景象,劉飛與被綁在椅子上的男人們在交談什麼。
而不遠處角落裡,有一男人負手在一旁看着院子裡初初盛開的蠟梅。
此情此景,遠遠看着倒也是賞心悅目。
可這院子裡的人似乎都不覺得如此景象有何引人注目之處,外人隻看外表,跟随陸景行許久的人看的都是他狠厲的手段。
就好比今日、他有所謀。
自然是不惜付出一切動用手段的。
男人擡頭望了眼天色,近日來,江城天氣都不算太好,自那日夜間下了一些細雪之後,便在沒有見過太陽公公的臉面,每日陰沉沉的,格外壞人心情。
男人想着,随手招來一人,沉聲開口問道;“今天天氣如何?
”那人聞言,呆了呆,似是沒反應過來。
半晌之後才掏出手機道;“室外溫度2度,西北風,天氣預報說晚間會有雪。
”身為沁園的保镖,你不僅要武藝超群,還要附帶預報天氣的能力。
陸景行聞言,蹙了蹙眉,看了眼昏沉的天氣,思忖了沈清被綁在樹上的方位,可不就是西北方向嗎?
這大半晌的狂風吹着,給吹懷了可怎辦。
“警局那邊如何了?
”
“還沒找到。
”
男人聞言,擡手看了眼手表,下午三點,三個小時過去了,還沒找到?
真是群廢物。
“去、給他們送點消息,”倘若到了晚間都沒找到,當真是吃屎用的。
天色越來越暗,男人面色越來越沉。
負在身後的手有些負不住了,垂下手,而後開始在兜裡掏東西,并未摸到東西,高喚了聲劉飛,喊得他心頭一顫。
“老大。
”
“煙,”陸景行言簡意赅,劉飛聞言麻溜兒的将煙掏給他,心想,還好隻是要煙。
陸景行微眯着眼攏手點煙,吸了兩口,而後悠悠轉身看向椅子上被綁着的二人,而後看着人将他身上繩索松開帶進了一側白牆下,對着鏡頭言語什麼。
男人在花壇處輕點宴會,動作帶着說不出來的優雅與高貴。
即便此舉并不道德。
這廂,高亦安正在開會,郭岩急匆匆的奔赴過來附耳言語什麼,男人面色一秉,淩厲的眸子落在郭岩身上,後者淺淺點頭,表示此次事件是真實的。
一時間、高亦安遺忘了會議室衆人,反而是曲起指尖輕點桌面,從小指到大指,依次,有順序的敲擊着桌面,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卻是在思忖事情。
郭岩始終站在身側,等着其言語。
一會議室的人坐在一處面面相窺,郭岩見此,伸手欲要讓衆人離開,豈料高亦安一擡手。
嗓音涼涼;“繼續。
”
郭岩聞言,呆愣的眸子落在他身上,面對沈總的事情,高董素來是不淡定的,可今日、即便沈總被綁架,他竟然跟個沒事兒人似的照常開會,是否、有些不正常?
面對高亦安得淡定,郭岩是前思後想,想破了腦子也未得出個所以然來。
最終,隻得帶着疑惑離開了會議室。
會議結束,高亦安起身離開會議室,依舊是那副表情,頗為淡然。
沈清被綁架了?
高亦安想,這或許隻是她的一個計謀而已,陸景行在她身旁放了兩大保镖,各個都是特種兵轉業,能被如此輕而易舉的綁架?
不可能。
他太了解沈清了,太了解了。
這個女人為達目的,簡直是什麼戲碼都能上演出來,隻怕是這次也不那麼簡單。
男人伸手推開辦公室門進去,脫了手中西裝,“甩”在沙發上,動作粗魯又帶着些許煩躁。
而後雙手叉腰渡步至窗邊,看着昏沉的天空籠罩着這個繁華的金融圈子。
就好似晨起有霧霾,看不清這個城市的道路。
很多時候,高亦安其實是了解沈清的,知曉她想做什麼,她要做什麼。
她做這件事情的慣用手段是什麼?
可也有很多時候,當沈清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明知這個女人不會有危險,卻還在心裡,為她提心吊膽。
還在擔心她,這種異樣的情愫在他心中蔓延,快的讓他抓不住。
平安夜這日,江城明明暗暗刮起了三道風,一道是沈氏集團副董被綁架。
一道、是衆人無形之中将矛頭落在唐晚身上。
一道,是間接性将林更推上斷頭台。
一舉三得,一箭雙雕。
這隻是于沈清而言,倘若是在算上陸景行,一舉四得。
實則、沈清出事,陸景行心中也曾想過将事情推上高台的想法,可在見到沈清被綁在樹上時,此想法悉數被澆滅,卻不想,夫妻二人所想相同。
于是乎、順理成章就一拍即合。
陸景行素來位權謀高手,心思缜密,手段高超,而沈清也不差,如此夫妻二人聯手想弄死誰,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江城的輿論在一個小時之内被他們控在掌心,而後快速散播,他們将公共資源握于掌心,将警察戲弄的團團轉,将整個上層社會的人浸泡在輿論當中。
讓他們在這個美好的節日裡津津樂道的,全部都是關于沈家的事情。
全然将節日什麼的悉數抛到了一邊。
江城上層豪門圈子裡向來不差各種豪門宴會上演,12月應當是整個江城最為熱鬧繁華的一個月,各個豪門家族都悉數展開宴會,妄圖籠絡人心,妄圖有始有終。
12月24日這天,江城的天空灰蒙蒙的,見不到一絲太陽,相反的,西北風凜冽的刮着,吹得人面上生疼,沈清清晨出門時看了一眼日曆,翻開瞧一瞧,看到什麼的忌祈福之類的字眼,自然是不屑一顧,甚至是感到頗為好笑,可等她遭遇這種事情,恍然發現黃曆這東西還是可以信一些的。
要見下午時分,天空暗沉,而江城的的那波警察,竟然到現在還未找到他與徐涵的定處,面色稍稍有些暗暗。
下午五點。
天空黑沉,沈清擡眸看了一眼,與前些時下雪的那天,頗為相像。
“要下雪了,”她呢喃開口,心中若有所思。
而徐涵,好似沒聽清這句話的意思,側眸望向她時,已經閉了眼眸。
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緒。
下午四點,東方山附近有人報案,說路邊停了一輛黑色轎車,堵塞交通,希望有管部門能處理此事。
交警去時,看見這輛車,赫然想起什麼。
耳後轉身行色匆匆拿起手機給同事打電話,這通電話轟動全城,似是沒人會想到沈氏集團副董會被綁在東方山半山腰的深山老林裡,沈清被警察發現時已是四點半之後的事情。
警局那方找到人第一時間聯系陸景行,一行衆人在老林深處開始了搜索,如此轟天動地的新聞,又是夫妻夫妻二人刻意算計的,自然是希望鬧得越大越好,江城各界媒體蜂擁而至。
樹林邊緣,警察拉了警戒線,而記者拿着長槍短炮圍在林子周圍,拿着長槍短炮對準林子深處,深怕一個眨眼錯過什麼。
全範圍搜索活動開啟,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在找到沈清已是不久之後的事情。
某人一聲驚呼,發現了什麼,而後陸景行滿面焦急拔腿跑過去,許是因太過急切,步伐踉跄險些摔倒在地,路過警員伸手一把拉住他,才止了他的醜相。
從中午開始,沈清與徐涵被綁在深山老林裡足足四個小時,喝盡了西北風,徐涵見有人來時不禁在心裡爆了聲粗口,而沈清,原本低垂着頭顱閉目養神的人此時輕擡眼簾,微微睜開眸子,見陸景行朝這方狂奔而來,緩緩低頭,齊肩長發擋住了她嘴角的一絲冷笑。
陸景行狂奔而來,手忙腳亂解開她身上繩索,給人的感覺就是因太過激動而導緻如何都不得手。
一旁,有人見不過,伸手過來幫忙。
解開繩子片刻,沈清整個人輕飄飄虛弱無力沿着樹幹順勢而下,若非陸景行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撈住,隻怕膝蓋已經貢獻給了東方山的土地爺。
“怎麼樣?
”男人兩手撈住她,将她帶進懷裡,輕薄的唇貼着她的耳根子說着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軟語。
“冷而已,”沈清答,話語清明,不似表現出來的那般虛弱無力。
聞言,素來冷靜自持的男人險些破功笑出聲。
而後伸手脫了身上羽絨服将沈清包在裡面。
瞬間,她隻覺溫暖遍布全身。
這日、警局電話過來,男人着一灰色呢子大衣,欲要出門時,喚來南茜上樓拿件太太的羽絨服下來,而後想着,如此過去,不大好,顯得太刻意而為之。
便在讓其上樓,拿了自己的羽絨服。
陸景行多年從軍,日日堅持鍛煉,身體素質極佳,最起碼往年的冬日裡,沈清從未見他穿過羽絨服,而沁園衣帽間最多的便也是大衣,羽絨服,隻怕是找不出幾件的。
今日、見陸景行穿羽絨服,還是頭一次。
“好些了?
”他問,嗓音輕柔。
夫妻二人抱在一起,外人眼裡,隻覺恩愛不已,在來是男人面色焦急與心疼盡顯,狠狠将自
家愛人摟進懷裡,那動作,無疑是失而複得之後的驚恐。
“先生,”身旁劉飛輕喚一聲,陸景行聞言,将臉頰從自家愛人肩甲之處擡起來,而後一彎着身子将自家愛人抱起。
跨大步離開這座深山老林裡。
“臉埋進來,外面有記者,”男人開口言語,話語淡淡,隻有沈清聽得見,後者照做,伸手摟上自家先生的脖子,而後将臉面埋在陸景行脖頸之前,淡淡的煙草味混合着冬日裡寒風的味道撞進鼻子裡。
這夫妻二人,演起戲來,隻怕是娛樂圈的影帝影後也得佩服上三分。
外人眼中,陸先生因自家愛人被綁架,焦急如焚。
而陸太太被綁架,許是受了虐待,整個人倒在陸先生懷裡,軟綿綿的無半分力氣。
守在外面的記者見這夫妻二人出來,蜂擁而至,倘若不是借着警察的幫助,陸景行今日抱着沈清隻怕是也走不出這個陣圍。
“陸先生、輕問您對于您愛人被綁架這件事情有何看法?
您能告訴我們嗎?
”
陸景行聞言,停住了腳步,而後緩緩轉身,抱着自家愛人的手緊了緊。
“對于此次事件,我深感痛心,為我愛人的遭遇感到痛心,也希望,警察同志能抓捕真兇,
好給我們一個交代,我希望,此次事件隻是單純的商業事件。
”
言罷,陸景行轉身欲要離去。
有記者在外高呼道;“陸先生最後一句話是何意思?
”
都說,點到即止,點到即止。
陸景行這招,可謂是高超。
一句話,将輿論導向帶偏了方向,希望隻是簡單的商業事件,這話、無疑是笃定此事跟林更有關,而後,在來是将話語帶偏,告知衆人,他有所懷疑。
一時間,一片嗡嗡聲響起,陸景行抱着沈清上車揚長而去,徒留一幹人等留在原地猜想。
沈清欲要将某人囊括進來,而陸景行,自然是要伸出援手。
車内,劉飛識相将暖氣開到最大,而後伸手拿過杯子遞給陸景行。
片刻之後,一杯熱水出現在沈清眼前,她伸手接過,暖了暖凍得發麻的爪子,嘴唇亦是青紫。
一杯熱水下肚,整個人都舒暢了些。
陸景行側身,抓起她纖細的手腕,塞進自己襯衫裡。
冰涼的爪子貼在他腹部,讓男人隻覺心疼。
而沈清,顯然沒想到這男人會如此做,欲要伸手将爪子抽出來卻被人抓緊,低聲道;“先暖暖。
”
話語淺淺,帶着溫軟。
強勢霸道,簡單粗暴。
沈清呢?
你愛受凍就受凍吧!
**暖手寶,不用白不用。
陸景行脫了身上羽絨服,僅剩一件白襯衫在身,原本穿戴整齊的男人此時顯得稍稍有些狼狽。
“人抓到了?
”沈清擡眸問,目之所及是男人堅硬的下巴。
“恩、都處理好了,”男人應允,不是告知抓到了,而是直接告知她,事情已經處理好了。
恍然,沈清想到辦公室同事說起的一個笑話。
男人分兩種,一種你讓他洗碗,他僅僅是洗碗。
一種是洗完碗之後順帶将地給脫了,竈台擦幹淨,一系列事情幹到位。
而陸景行、應當是第二種。
沈清想着,鼻子一癢,對着陸景行胸膛一個噴嚏出來,男人見此,伸手将穿在她身上寬寬大大的羽絨服往裡緊了緊,拍了拍她的背脊,一手摟着人,一手拿過保溫**,沈清靠在他懷裡,自然是看不到男人是如何在她後背一手拿着杯蓋一手拿着保溫**給自己倒水的,隻知曉陸景行左手放過保溫**後,在相繼遞過來熱水。
柔聲道;“在喝點、預防感冒。
”
凍一下午,這若是感冒了,有他受的。
陸景行與沈清二人給江城人們挖了一個坑,這個坑裡埋了許多人,陸景行的一席話讓整個上層圈子以及新聞圈子動蕩了,都在紛紛猜測此話是何意思。
而沈氏集團沈風臨此時坐在辦公室看着電腦屏幕上的新聞,面色淡淡,讓人猜不出心中所想,反倒是馮俊頻頻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帶着一種不自覺的打量。
“想說什麼?
”沈風臨沉沉開口問道。
馮俊一個激靈,看了眼沈風臨的臉色,而後開口道;“陸少這話裡有話,不會是在做何鋪墊吧?
”
沈風臨聞言,嘴角溢出一絲冷笑,伸手将手中簽字筆摔在桌面上。
沈清不是個單純的,;陸景行更加不是,他當然知曉這話中有話,但陸景行在鋪墊什麼,他一時竟也推測不出來。
明明林更已必死無疑,陸景行畫這個圈子,到底是想将誰囊括進去?
沈風臨眯着眼睛思忖,馮俊見此,識相退出去。
鋪天蓋地的新聞在江城掀起了風浪,将江城的平安夜弄得風雨飄搖,在細看沈清辦公室内,
那顆紅彤彤的蘋果依舊擺在桌面上,從早到晚,無人動過。
徐寒與沈清二人被解救出來時,陸景行帶着沈清直接回了沁園别墅,而徐涵随警察回了警局,調查口供。
當然此番不用陸景行同他言語什麼他都知道,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該如何說往哪個方向說。
陸景行也好,沈清也罷,身邊哪一個不是通透的人?
寒風凜冽,沁園的溫度素來不高,隻因建在半山腰當中,山林溫度自然比不上市區,一下車,沈清感受到了溫差,伸手攏了攏身上羽絨服,見男人身形單薄迎着寒風而立,竟有些絲絲不忍。
許是沈清眸光太熱烈,陸景行順着視線望過來,伸手樓上沈清纖瘦的肩膀,道了句;“走吧!
先處理正事兒。
”
沈清着一黑色寬大羽絨服,此時被陸景行摟着往裡走,明眼人一看就知曉她穿了誰的衣服。
“你将他們如何了?
”沈清問。
行至一小徑處,路邊灌木叢樹枝垂下來稍稍有些擋了路,陸景行伸手撥開,摟着沈清過去,
嗓音淡淡道;“都活着。
”
這回答,如此搪塞與官方,聽聞的沈清除了直翻白眼之外沒有别的舉動。
“徐涵說今日下山時,主持同你說了什麼些話語是怎回事?
”男人問。
沈清眼神注視,盯着路面前行,聽聞陸景行此言,思及什麼,并未回答陸景行的問題,而是開口問道;“給寺廟捐贈樓宇是何時的事?
”
陸景行聞言,低眸看了她一眼,隻道是這丫頭有一顆玲珑心。
“去年你生日第二天,”男人答,分外直白,相反的比較起來,沈清倒是有些小家子氣了。
對于修建廟宇的事情,沈清并未想過要謝這個男人,而來陸景行也未曾想要過沈清的謝謝。
“主持說什麼了?
”陸景行在問。
“讓下山小心,”沈清答。
聞言、男人前進的步伐停了,一身單薄的襯衣立在寒風中蹙眉望向沈清。
還未待男人言語,沈清開口道;“應該沒關系,主持不像是個會摻和其中的人,隻怕是看面相是個好手。
”
東方山主持曆年來在江城獲得一緻好評,也算是一德高望重的人,潛心修道之人,不會降低自己與那些蠅營狗苟為伍。
陸景行微眯眼,細看沈清半晌,也唯有她,知曉自己在想什麼。
他若是開口問,定然是詢問沈清主持之事,她竟開口解釋,就不在多說。
伸手,帶着人往配樓而去。
配樓内,沈清見到一屋子被綁在椅子上的衆人,各個被蒙上眼睛,堵上了嘴巴,沈清高跟鞋的聲響踩在空曠地上,笃笃笃的、異常鮮明。
“都招了?
”她問,聲線清冷。
“是你、、、、、,”沈清詢問陸景行的話語後者還未來的急回答,便被人奪去了聲響,為首那個男人聽出了沈清的聲音,一聲驚恐的呼應聲在這屋子裡響起。
沁園保镖在一旁見此,擡起腳就揣在那人椅背上,以示警告。
沈清看了眼男人、輕揚薄唇道;“是我。
”
“你想幹嘛?
”男人在問,話語顯得細小很多。
“你們綁了我,你說我想幹嘛?
”言罷,沈清半彎着身子與其直視,纖細的手掌拍在男人臉面上,啪啪作響。
“知道的我們已經都招了,”男人聞言有些瑟瑟發抖,早知曉對方是那麼厲害的人物,他就算是不要錢,也不來這趟啊!
拿了錢,丢了命,還有何意義?
“我知道你們都招了,但你放心我現在留着你,還有用處,”沈清開口,聲線清涼,無半分溫度可言。
“你想讓我幹嘛?
”
“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我現在、讓你生,你便生,我若讓你三更死,你以為你能活過五更天?
”
邪魅、嗜血、狂妄,清冷,無情、這些詞語悉數加諸在沈清身上不為過。
言罷,沈清支着膝蓋,站直了身子,這方,劉飛去主宅之後回來,手中多了件男士大衣,一雙女士平底鞋。
男人伸手接過東西,邁步過來扶住沈清的肩膀,将平底鞋扔在地上,沈清看了眼,扶着陸景
行脫了高跟鞋,将腳丫子踩進舒适的平底鞋裡。
男人彎身,伸出食指中指勾起地上高跟鞋,拍了拍沈清肩膀,示意可以走了。
沈清離開時,眸光再度在二人身上停留了半晌。
而後轉身離去。
沁園主卧室,南茜早已放好了熱水等着自家太太回來,沈清一進主宅便被陸景行趕上了二樓卧室泡澡,實則、她自己早已有這個想法,便沒有推辭。
三十分鐘後,着一身睡袍出來,章宜此時早已接到沈清電話趕到了沁園,上來,沈清正好洗澡結束,擦着濕漉漉的頭發從浴室出來。
“你好端端的怎麼被綁架了?
”章宜問,話語中帶着些許疑惑。
“有人花錢買命,被我成功逃過一劫而已,”沈清笑,擦着頭發而後施施然坐在梳妝台前,伸手将桌面上的****罐罐拿起看了眼,準備将一些日期亦或是保質期不新鮮的東西收拾出來,卻不想,一一看過去,日期都非常近,壓根不是她之前買的那些,明顯已被換過新的。
見沈清如此漫不經心的模樣,章宜隻覺心頭一動,一巴掌拍在梳妝台上怒目圓睜看着她;壓着嗓子問道;“是不是唐晚?
”
“還在猜測中,”沈清伸手扯過原先放在一旁的浴巾,而後動手擦着頭發
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稍稍有些恍惚。
“跟着唐晚的人還在?
”沈清問。
“還在、”章宜答。
她點頭,還在就行。
這廂,陸景行在書房與首都那方進行視頻會議,話語中吩咐餘桓的事情簡單明确,甚至是帶着些許不容置喙的強硬感。
餘桓在那方聞言,隻覺心頭微顫。
倘若說着世上有誰的手段時高超的,就目前為止,他見過兩個,一個現任總統閣下,一個太子爺。
總統閣下的厲害之處在與能殺人于無形,太子爺的厲害之處在與能跨城刮起一場狂風暴雨,
能南水北調将江城的風雨刮到首都來,如此厲害的人,他還是頭一次見。
而且、其步伐缜密度直叫人心服口服。
一個小小的偷稅漏稅的案子能牽扯到國稅局的人,如此抽絲剝繭層層過渡上來得處決多少人?
而當中的每一個人都是并不算陸家的追随者。
他這是要一路大開殺戒啊!
細思極恐。
“首都這邊是您回來、還是?
”餘桓有些拿不定主意,隻覺這場仗打的應該不會短。
“先把輿論炒起來,”陸景行言簡意赅。
待需要他出手時在出手也不急。
這方,男人正在進行頭腦風暴,而卧室内,沈清正在同章宜交代些許事情。
雖無關緊要,但都需要章宜去完成。
正聊着,沈清擺在桌面上的手機響起,見來電,章宜識相退了出去,而屋内,沈清坐在梳妝台上接電話。
“平安夜快樂,”沈南風低沉話語從那方傳來。
“同樂、”沈清道,話語淡淡。
“受傷沒?
”他問。
“沒有,”她答、話語淺淺、而後側眸望向窗外,一片漆黑,除了沁園昏暗的燈光在亮着,
看不到任何光亮。
“沒有就好,”沈南風言語。
沈清聞言,嘴角盛開一抹淺笑,倘若有朝一日她們之間成了敵人,該如何?
“倘若有一天,正義真理與情感産生了沖突,你會怎麼選?
”沈清突兀的話語讓沈南風夾着煙的手指緊了緊。
靜靜思忖了數秒轉而開口道;“所謂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