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貓抓老鼠的遊戲
強壓住心頭的狂喜,吳映璇異常的得意,至之死地而後生,這一次,她還是堵對了。
誰知,就在她滿心歡喜享受這份難得可貴的時光的時候,沒有任何的征兆,一陣急迫的手機鈴聲突然打破了這一切。
見狀,樊逸痕掏出了手機,舉至了耳邊,卻在聽完對方說話的内容之後,臉色立馬就陰沉了下來。
"該死!
!
!
"
瞳孔危險的眯了眯,雄眉緊皺,銳利的寒芒夾雜着若有若無的殺氣,幽幽閃爍着。
一種被愚弄的憤恨,當即不受控制地自心底升騰而起,愈演愈烈。
與此同時,由于距離得近,對方音量又很大,焦急地扯着嗓子,沒有任何的控制。
所以,吳映璇也是聽見了所說的内容的。
頓時,心中"咯噔"了一下,在不動聲色之間,臉色變了又變。
她……季筱悠居然跑了?
而這點,絕對是吳映璇她始料不及的。
可是,轉念又一想,她馬上就想明白了。
想來是季筱悠眼看着無力回天,又怕樊逸痕的雷霆手段,所以,心虛之下,這才索性直接選擇逃之夭夭。
還真是天助我也,這下,算是徹底坐實了她與聶鎮國之間的苟且之事,無異于是等同于自尋死路。
這樣,就隻會讓樊逸痕更加的憤怒,甚至是憤怒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思及至此,她下意識挑起了眼簾,偷偷地打量樊逸痕一眼。
果然,一切正如她所預料的那般,樊逸痕的表情别提有多難看了,烏雲密布,風雨欲來,都快要滴出水來了。
見狀,她忙強壓下心頭的喜悅,擡起了頭,佯裝關切地詢問道:"逸痕,你和筱悠怎麼了?
是鬧矛盾了嗎?
怎麼好端端的,她會突然走了呢?
"
明知故問,自然未能換來樊逸痕的半點回應。
可對比,吳映璇一點也不在意,歎了一口氣之後,又自言自語地道:"筱悠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其他的親人了,這麼晚了,孤身一人能去哪呢?
不過逸痕,你也不用太擔心了,她有很多關系不錯的同學。
尤其是高中的時候,特别受男同學的喜歡……"
可說着說着,沒有任何的征兆,話音突然戛然而止。
反觀吳映璇卻是一副略顯慌張,好似說錯話了的樣子。
下意識裂開了嘴角兒,尴尬地笑了笑之後,趕忙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而在這種情況之下,這狀似蜻蜓點水一般的挑撥離間便已經足夠。
隻見樊逸痕冷銳的墨子裡寒芒大作,雙拳捏得“咯吱咯吱”直響,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強大壓力恍若狂風暴雨一般地席卷而來,十分的懾人。
“哼!
想跑是吧?
沒那麼容易!
”
涼薄的唇角向上一勾,自言自語,冷冷地扔下這句話之後,看都沒看躺在病床上的吳映璇一眼,擡腿提步,直接快速朝門口的方向走去。
該死的女人,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将她給抓回來。
思及至此,眨眼間,這抹魁梧而又颀長的身影便消失不見,唯留下一地的寒意,沒來由地,叫人頭皮發麻。
這時,吳映璇這才擡起了頭,勾唇冷笑,蒼白毫無血色的表情,看上去異常的猙獰與得意。
而另一邊,季筱悠在黑暗之中跑了良久,直至氣喘籲籲,實在跑不動了,這才停下了腳步。
站定,大口大口地喘着氣,下意識朝後打量了一眼,在徹底看不見那二人追之而來的身影之後,她這才放下心來。
幸好,在那針藥物的作用下,痛苦的感覺減輕了,并且溫度也降了下來,這才足可以支撐她接下來的行動。
随後,季筱悠隻是略略地想了一想之後,便擡腿提步,直接朝老宅的方向走去。
此時夜深人靜,即便是她另有打算與籌謀,也得等天亮再說。
如今這一刻,她需要的是暫時落腳。
很快,季筱悠整個人就站在了老房子的跟前,腳步一滞,死死地咬着唇角,眉宇之間,以極快的速度掠過了一抹猶疑。
自從季昌盛跳樓身亡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踏進這裡一步,甚至是有意避開了,生怕會睹物思人,勾起傷心的情愫,從而一發不可收拾。
隻不過,如今這種情形之下,卻再也顧不得這麼的許多了。
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之後,季筱悠終是邁着沉重的步伐,緩緩地走了進去。
由于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沒人居住了,屋内的空氣顯得特别的冷清,涼意,不可遏制地萦繞在其間。
觸目所及,簡單的家具擺設上,已經落下了蒙蒙的灰塵,蕭條又頹敗。
12
仔細着目光,季筱悠的視線,逐一在這些熟悉的物件兒上一一掃過之後,最後,落在了櫃子上,季昌盛那張笑容依舊的照片上。
沒來由的,鼻子一酸,頓時就紅了眼眶。
下一刻,季筱悠邁着機械的步伐,不由自主地朝照片走了過去。
來到跟前站定,顫抖的指尖兒,落在了滿是灰塵的照片上,一下接着一下,小心又輕柔地擦拭着。
淚光,不可遏制地含在了眼眶裡,心下,已是一片悲涼。
那一天,季昌盛好像斷了線的風筝一般,重重地摔在她腳邊,頭骨碎裂,血流成河的情形,又再次不受控制地浮現在季筱悠的腦海之中。
頓時,她全身緊繃,雙手緊握,不停加大力道之際,青筋凹出,捏的雙拳“咯吱咯”吱直響。
恨意,在這一刻,如狂濤孟浪一般地席卷而來,再次又達到了頂點。
本能地,季筱悠晗着首,長睫輕顫,緊緊地閉上雙眼,一滴苦澀又痛楚的淚珠兒,不可遏制地從眼角悄然劃過。
這仇,此生她一定要報。
思及至此,季筱悠再次擡起頭來,猛然睜開雙眼之際,所有的悲傷情緒全都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根本就無法估計的凜冽寒意。
可誰知,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汽車轟鳴的聲響,在甯靜的環境烘托之下,顯得音量很大,并且聽上去異常的嘈雜。
頓時,季筱悠微微一愣,下意識轉頭移目,視線透過了窗戶,直接朝外面打量了一眼。
可誰知,下一刻卻在看清具體情形之後,心頭猛地一驚,臉色登時大變。
隻見被衆星捧月似的簇擁在最中間的樊逸痕的那輛萊斯萊斯,即便是在黑夜之中,也顯得是那樣的顯眼。
遭了,他的速度好快呀,直接就追了過來。
不行!
說什麼都不能讓他給抓回去了,否則一切就徹底功虧一篑了。
思及至此,慌亂之間,季筱悠黛眉緊皺,趕忙轉頭,四下打量了幾眼,尋找盡可能安全的藏身之處。
卻在視線掠奪土炕的時候,猛地一下就停了下來,與此同時,眼前驟然一亮。
随後,毫不耽誤時間,季筱悠趕忙快步沖了過去,來到了近前,手腳麻利地掀開角落裡的炕席,打開隔斷之後,縱身一躍,整個人直接藏進了炕洞裡。
狹小的空間裡,她消瘦的身子被迫縮成一團,連大氣都不敢出,更是動都不敢動一下,屏息凝神,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
片刻後,伴随着一陣紛沓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很顯然,屋内沖進來了不少的人。
“去搜,給本少搜仔細了,記住了,一處可能藏身的可疑之處都不能放過。
”
沒有任何的征兆,樊逸痕低沉且夾雜着寒意的聲音驟然響起,恍若從天而降的王者一般,負手而立,高高在上,語氣不容拒絕。
“是!
”
衆人齊齊應道之後,便馬上行動了起來。
聞言,季筱悠心頭一緊,沒來由的,一顆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裡了,緊張的不行不行的了。
隻希望對于這些屬于上層社會裡的人,不會知道貧苦百姓在建造伊始,直接在炕上留了一個小小炕洞的初衷,繼而不會發現隐藏在裡面的她。
不過幸好,片刻過後,衆人将能翻的地方全都翻了一個底朝天,但卻一無所有。
全都如那霜打了的茄子一般,低頭耷腦地回到了樊逸痕的身邊,謹小慎微,連大氣都不敢出,硬着頭皮禀告起具體的情況來。
聞言,樊逸痕眸光一沉,寒芒幽幽閃爍之際,連帶着渾身上下的氣壓都驟然低靡了下來,給人的感覺十分的吓人。
“該死!
”
涼薄的唇角向上一挑,咬牙切齒,狠狠地從齒縫裡擠出了這兩個字來,樊逸痕雄眉緊皺之間,表情别提有多難看了。
按照他的推測,季筱悠應該是躲回了老宅沒錯。
怎麼如今,竟會找不到她的蹤迹,這人究竟是藏到了哪裡?
難不成,真像吳映璇“無意間”所提及的那般,她果真的躲到了哪個關系不錯,要好的男同學那裡了?
胡思亂想之際,隻要是一想到這個可能,樊逸痕就好一陣的心煩氣躁不已,藏于袖中的雙拳緊握,在不知不覺間,狠狠地加大力度。
然而,就在這時,他冷冽的目光不經意間的一掃,整個人的注意力,頓時被櫃子上,擺放着的季昌盛的那張照片所吸引。
下意識的,他擡腿提步,偉岸的身形,直接往跟前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