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圈固,禁養,身不由己
“是是是!
謝少爺賜滾。
”話音剛落,吳媽猛地一激靈兒。
恬不知恥的奉承一句之後,“撲通”一聲,又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而後手腳并用,在地上艱難地來回翻滾了起來。
肥胖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球似的,一點一點朝外轱辘而去,看上去滑稽又搞笑。
望着這一幕,季筱悠瞳孔猛縮了兩下之後,不由得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自作自受,她這種下場隻能說是活該罷了,容不得半點的可憐。
“姐夫,這回你知道了吧,由始至終,我都是被冤枉的。
”
收拾好心緒之後,季筱悠望向樊逸痕,直截了當地道。
“嗯,你确實是受委屈了!
”
聞言,樊逸痕輕輕地點了點頭,凜冽的神色有所舒緩,終于逐漸柔和了一些。
隻不過,美好的時間總是很短暫的。
下一個瞬息,隻見他話鋒一轉,又毫不客氣地冷冷訓斥她道:“說到底你還是太軟弱了。
别人害你的時候,你連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非等被逼到了絕境的時候,才倉皇想辦法去自救。
記住了,本少不喜歡嬌柔的花瓶,中看不中用,一碰就醉。
”
一字一頓,落地擲地有聲。
話落,季筱悠微斂着目光,黛眉微擰,若有所思。
隐約地,因為清貧生活與無可奈何所困築而成的,那層心靈的桎梏,竟漸漸有了松緩的趨勢。
“好了,這次你受了委屈,本少爺向來賞罰分明。
說說吧,你想要什麼委屈,本少一定會滿足你。
”
“我……我……“聞言,季筱悠眸光攢動了一下。
望着樊逸痕,艱難地動了動唇角,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像是有什麼話想說,到又不好明說的樣子。
瞳孔微眯,深深地打量了她幾眼之後,樊逸痕立馬就明白了。
心生不悅之際,眸子裡那絲淺淺的輕視,又再度開始若隐若現了起來。
旋即,低沉着嗓音不耐煩地道:“好了,别扭扭捏捏的了。
本少知道了,不就是錢嗎……“
“不……不是的,姐夫你誤會了?
“
心知樊逸痕又誤會了自己,季筱悠臉色變了變之後,忙不疊地出言打斷了他的話。
随後,無視他略顯陰沉的臉皮,硬着頭皮直接了當地又道:“姐夫,你人脈廣,認識的人多,能不能借用你的關系,給我介紹一個好一點的腎髒方面的内科專家?
“
如今,因為借腹生子的這個交易,給季昌盛換腎的錢幾乎不用擔心了。
可是,手術有一定的風險,還缺一個醫術高超一點的主治醫師。
“你要腎髒方面的内科專家幹什麼?
“
“我……“
“好了,不管你要幹什麼,既然你提了這個要求,那本少就滿足你。
你準備一下,明後兩天就給你安排。
“
然而,季筱悠想要告訴他自己爸爸的事,話還來不及脫口之際,就被樊逸痕給無情地打斷了。
隻見他神情冷漠,一副事不關己,并不感興趣的樣子。
聞言,季筱悠心頭一喜的同時,唇齒之間,竟也彌漫着一股說不出來的苦澀味道。
“你先好好休息,稍後,本少會再派一個穩妥的人來照顧你的飲食起居。
還有事,本少就先走了!
“
簡單交代了兩句之後,樊逸痕便轉了身。
見狀,季筱悠點了點頭,乖巧地站在原地,目送着他離開。
“将杜佳成給本少抓來,膽敢碰觸本少的底線,就要有赴死的覺悟。
”
行走間,樊逸痕突然飽含殺氣的下了一道命令。
聲音雖低沉,但寒意十分濃重。
經風一吹,飄進季筱悠的耳朵之後,叫她心中沒來由的“咯噔”了一下。
臉色大變之際,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道:“等等!
姐夫……”
“怎麼了?
你還有事?
”
話落,樊逸痕腳步一滞,下意識地,轉過頭來疑惑的問道。
“那個……那個杜家成,你可不可以饒過他這一次?
”
死死地咬着唇角,季筱悠硬着頭皮,小心翼翼地道。
“什麼?
你說什麼?
”
樊逸痕瞳孔微蹙,微微一怔。
下一刻,卻是怒從心生。
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強大氣息,倏地一下就冷了下來。
“本少沒聽錯吧,你在為你的前任求情,求本少放過他?
”
一邊低沉着嗓音,冷冷地質問她的同時,他一邊擡腿提步,去而複返。
一步一步恍若王者降臨,攜裹着無歇的寒意。
即便是來到了季筱悠跟前的時候,他逼迫性十足的舉動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見狀,季筱悠頭皮發麻,臉色發白,本能地朝後躲去。
而眨眼間,她就被逼到了别墅大門的牆上,後背“嘭”地一下撞了上去,再無任何的退路可言。
望着那雙深邃泛着凜冽幽光的眸子,一顆心“嗖”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裡了,噗通噗通,猛跳個不停。
“女人,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
幫着你的前任,在向本少求情。
嗯?
”
欺身向前,龐大的陰影頓時籠罩了下來,緊緊地将她困鎖在内。
“我……我……”
話落,季筱悠緊張極了,手心裡見了汗,頭也不敢擡,壓得低低的。
唇齒打架,吞吞吐吐。
見狀,樊逸痕邪魅的瞳孔微眯,寒意攢動,怒火更甚了。
她……居然在心虛!
“擡起頭來,看着本少!
”
下一刻,伴随着一聲無情的暴喝,樊逸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了手,曲掌成爪,一把,死死地鉗制住了她的下颚。
用力,向上擡起,迫使她對上自己的目光。
随後,唇角一勾,涼薄的氣息噴灑在她的眉宇之間,他一字一頓地質問道:“說!
你是不是還對他舊情難忘?
”
“不……不,我沒有,姐夫,我真的沒有。
”
四目相對,季筱悠好一陣的心慌意亂,整個人緊張地不行不行的了。
情急之下,趕忙開口為自己辯解道:“說到底,也是我負了他。
我這麼做,也是想讓自己心裡好過一點罷了。
幫他這一次,從此以後,我和他就再互不相欠了。
”
将心中的真實想法說出來之後,季筱悠重重地松了一口氣,突然間,竟覺得輕松了不少。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
聞言,樊逸痕冷眸斜睨着她,銳利的眸光透着深深的審視。
手中的力道絲毫不減,隐隐的痛楚,使得季筱悠忍不住直皺了皺眉,心中叫苦不疊。
“真的,從我跟你……跟你……那個的時候開始,就已經和過去徹底地一刀兩斷了。
“
望着那雙可怕的眸子,她本能地實話實說,澈清的眸灣依舊,沒有着落到半點的塵埃。
隻不過,在親口提及起她與他之間的肌膚之親的時候,季筱悠的雙頰,竟在不知不覺間,渲染上了一抹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淡淡紅暈。
這下,樊逸痕深深地打量了她幾眼之後,可怕的神色終于有所舒緩。
以他的城府與見識,自然能分辨出話中真僞。
“本少有潔癖,不管你過去如何,但隻要是你上了本少的床,就要保持絕對的專一,從一而終。
除非哪一天本少不想要你了,否則,你絕無離開的可能。
明白了嗎?
“
語氣霸道,決不允許他人置喙。
“明……明白!
”
應下之後,季筱悠不由苦笑了一聲。
真是好霸道的一個男人,圈固,禁養,從此以後,她将身不由己。
而後,樊逸痕這才松開了鉗制她下巴的手,沒有過多的啰嗦,轉身離去。
隻不過,走了兩步之後,他頭也沒有,卻是突然低沉地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本少就繞了他一命。
隻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他觸犯了本少的底線,不能不處置。
”
話落之後,他這才上了車,帶領着一大幫的手下直接揚長而去。
定定地站在原地,季筱悠重重地松了一口氣,剛才還真是吓了好大的一跳。
不過幸好,樊逸痕沒有再繼續追究。
至于杜佳成,她該做的都已經做的,隻希望從此以後,一别兩歡。
随後,她轉身緩緩走進了八号公館。
而第二天一早,季筱悠原本想着早點去醫院看望季昌盛的,可誰知,臨出門之前,吳映璇又帶人找上了門來。
趾高氣揚地站在她的面前,怎麼看,都有點來者不善的味道兒。
“後天就是本少奶奶的生日了,逸痕特意給我準備了一場生日舞會,到時候會有很多上層人士參加。
想着你我姐妹一場,本少奶奶好心,就準許你這個鄉巴佬過去參加,好好地去見見世面。
”
雙臂冷冷地環抱在胸前,吳映璇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鼻孔朝天,鄙睨着季筱悠,陰毒的目光之中綿裡藏針。
“這……”
一時間,季筱悠錯愕不已,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這個表姐居然這麼好心了。
昨天的時候,不還是一副打打殺殺,想要将她挫骨揚灰的架勢嗎?
“這什麼這,我告訴你,别不識好歹!
也不想想你自己是一個什麼身份,本少奶奶給你臉你就得感恩戴德地接着。
”
眼見着季筱悠面露猶疑之色,吳映璇頓時龐然大怒,狠狠地一瞪眼,惡毒的語調又提高了好幾度。
震得季筱悠是頭皮發麻,心頭悶堵不已,壓抑又沉重。
苦澀地裂了裂嘴角之際,未免換來更大的羞辱,她趕忙乖巧地道:“我知道了,謝謝表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