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生不如死,活該
聽到這個答案,杜父先是微微一怔,緊接着苦笑地勾了勾唇角,“我明白了。
”
望着他的這幅樣子,一股不好的預感迅速從心底升騰而起,張婷頓時就慌了,“老杜……”
果然,下一刻便聽見杜父認了命,但語氣堅定地道:“好,我答應你的要求。
”
對此,季筱悠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這個杜父為了張婷可以連命都不要,自然如果張婷有生機的話,無論讓他做什麼,他都會義無反顧的。
“說話一定要算數,從今往後,你不可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如果讓我們知道的話……”
季筱悠挑眼角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的話裡威脅地意味兒十足。
杜父表情落寞,但卻無比堅定地道:“季小姐請放心,我既然答應了,就絕對不會食言。
也希望季小姐能遵守諾言,不要再難為她了。
”
樊逸痕勢力強大,手可通天,眼線遍布各地,杜父再傻,也不會食言偷偷摸摸地再與張婷見面。
“這是自然。
”季筱悠點了點頭,又道,“現在,你可以走了。
”
一聽這話,杜父雖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可心頭還是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機械轉頭,紅着眼眶深深的望了張婷一眼。
短暫的停滞之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後緩緩轉身,拖着沉重但卻堅定的步伐,朝門口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這一别便是永遠,此生不複相見。
“老杜……不……不……不要走!
”
張庭見狀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毫無血色。
從來都沒有過的恐懼瞬間将她緊緊包圍。
望着他逐漸遠去的背影,張婷顫抖着嗓音卑微的呼喚着。
如今女兒已經沒了,她不敢想象也無法接受,如果老杜再将她抛棄的話,後半生她孤苦伶仃的一個人要怎樣活下去?
然而無論張婷怎樣喊,怎樣哭求。
杜父的腳步雖然很慢,但卻異常堅定,沒有片刻的停歇,直至身影徹底的走出門口消失不見。
“喂!
你們快看快看,杜父自己出來了。
”
“他怎麼自己出來了?
張婷那個女人呢?
”
“這還用問嗎?
張婷居然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樊少又怎麼可能會饒了他,現在指不定怎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
“哼!
那也是活該,誰讓她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弄死樊少心尖上的人,這不是自己作死嗎?
”
“這一大家子可真夠倒黴的,女兒剛死,剩下的也出事了,真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麼缺德事。
”
眼瞧着杜父失魂落魄的走了出來,周圍圍觀的群衆眼前一亮。
落井下石,毫不客氣的對他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對此,杜父置若罔聞,深一腳淺一腳,緩緩消失在衆人的視線裡,
那個樣子,瞬間好像蒼老了好幾十歲。
“季筱悠,你這個賤人,你一定會有報應的,不得好死。
”
張婷悲憤交加,猩紅的眸光好似滴了血,惡狠狠地瞪着季筱悠破口大罵。
想來不是因為有人摁着她的話,恐怕早就已經沖上去,一口咬死季筱悠了。
“呵呵!
”
季筱悠嘲諷地掃了她一眼,冷笑了一聲走了上去。
頓下身來,擡手一把鉗制住了她的下颚,清緩的語氣沒有着落到半點的溫度,“怎樣?
憤怒嗎?
你知道這叫什麼嗎?
這就叫自作自受。
”
“賤人!
賤人!
”張婷渾身顫抖,情緒已經處在失控的邊緣。
打量着她,季筱悠不屑地又道:“害死杜司音的人不是别人,是你!
”
“你胡說!
你這個賤人,你胡說!
”張婷一怔,緊接着便是怒不可遏。
“是因為你的教育失敗,從小到大沒有給她灌輸正确的三觀。
哪怕是現在,她處心積慮用各種卑劣的手段陷害我,破壞我和逸痕之前的感情,你不僅不覺的這種行為是錯誤的。
并且,還在背後出謀劃策。
”
清緩的聲音擲地有聲,季筱悠一臉的嘲諷。
搖了搖頭,無視張婷即将要崩潰的情緒,冷笑:“所以,杜司音有今日果,全因你當初種的因。
要怪,就隻能怪你自己,半點都怨不得别人。
”
話落,也不管她作為反應,季筱悠丢給她一記充滿憐憫的目光之後,起身又走回了樊逸痕的身邊。
“逸痕,咱們走吧!
”
寵溺地望着她,樊逸痕輕輕地點了點頭,“好!
”
緊接着大手一揮,朝衆人示意了一下。
旋即他擁着季筱悠走在最前面,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出了靈堂。
“快看!
快看!
他們出來了!
”
等待在外面的衆位賓客有一人眼尖,剛看到季筱悠與樊逸痕的聲音之後就迫不及待地嚷嚷了起來。
頓時,衆人趕忙轉頭移目,全都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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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樊逸痕與季筱悠二人的神态異常平靜,看上去深不可測,根本就瞧不出個什麼來。
再加之抻着脖子往裡面打量了半天,也沒有瞧見張婷的身影,她到底是被弄死了,還是活着呢!
對此,衆位看客一無所知,頓時急的抓耳撓腮的。
好不容易将季筱悠等人全都熬走了,再也控制不住八卦的心情,全都呼啦一下急匆匆地沖了近前。
一瞧,全都愣住了。
隻見張婷獨自一人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珠子一動不動好似失了魂。
而杜司音的屍首就被擺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靈堂裡昏暗的燭火跳動着,密閉的空間裡彌漫着一股詭異的氛圍。
沒來由地,叫人毛骨悚然。
衆位賓客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樊逸痕放過了她,她應該高興才對。
怎麼會是這幅鬼樣子,難不成是被吓傻了嗎?
“啊!
!
!
”
誰知就在衆人暗自揣測不已,張婷突然扯着嗓子發出一聲悲憤交加的尖叫,尖刺刺耳,毛骨悚然。
衆人沒有防備,當即被吓了好大的一跳。
錯愕擡頭之際,隻見張婷連滾帶爬地從地爬了起來,沖到杜司音的近前将她的屍體摟在懷裡失聲痛哭。
緊緊地縮成一團,滾燙的淚珠兒狠狠砸落,傷心欲絕。
詭異的靜默之後,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不屑地輕嗤,“切!
這個女人還有臉發瘋呢!
”
“就是,就是,真是一個喪門星,好好地一個家就這樣被她給弄散了。
”
其他人一邊搖頭附和,一邊興趣闌珊地轉身逐漸散去。
眼看着沒什麼熱鬧可看了,并且就連葬禮都被攪黃了,他們這些人自然不會再停留浪費時間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便隻剩下殡儀館的工作人員偷偷地躲在幕後,一臉的蒙圈,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問一問張婷還要不要火化杜司音的屍體了。
就這樣堅持了許久過後,張婷嚎啕大哭的聲音逐漸變小,到了最後,用盡畢生的力氣又給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起身,抹了一把臉上鼻涕與淚水的混合物,她紅着眸子陰冷地道:“将我女兒火化了吧!
”
一聽這話,殡儀館的人趕忙火速沖幕後沖了出來,将杜司音推上了車,急急忙忙地推了進去。
那急迫的速度簡直了,恨不得馬上就将張婷這個瘟神給送走。
在她一人的苦苦支撐下,杜司音終于入土為安。
墓碑上的那張照片,她明眸皓齒,燦爛的笑容裡染着幾分渾然天成的趾高氣揚。
如今,毫無任何的生機,被徹底定了格。
“女兒……”
張婷孤單地矗立在墓碑前,雙手捏的咯吱咯吱作響,哽咽地喚到的同時,深吸了一口氣,咬緊牙根兒,硬生生地将又要溢出來的淚水又給強逼了回去。
卻因為用力過猛的緣故,口腔裡布滿了濃濃的血腥氣息。
下一刻轉身,毅然決然地離去。
表情猙獰,五官扭曲,陰鸷的眸子裡恨火熊熊起燃……
另一邊,那輛限量版的勞斯萊斯裡。
樊逸痕與季筱悠緊緊地挨坐在一起,但卻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季筱悠轉頭,将空靈般純淨的目光透過車窗投射了出去,淡淡地望着窗外快速掠過的景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樊逸痕面無表情,閉目養神。
很顯然,張婷母女的這件事,他二人都需要好好地消化一下才行。
尤其是樊逸痕,年少的時候,杜父與張婷對他是那樣的好,彼此間這才會結下如此深厚的情誼。
可這一切,全在今天被徹底擊碎了,經風一吹,甚至被秒的連渣都不剩。
也正是因為如此,樊逸痕為了維護她,為了幫她報仇,一點猶豫都沒有便直接與張婷夫婦二人反目,才讓季筱悠感到特别的感動。
“叮鈴鈴……”
這時,樊逸痕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季嬸拿起手機瞅了一眼之後,忙道:“少爺,是老夫人的電話!
”
聞言,樊逸痕這才挑起眼簾,一伸手将電話接過。
在季筱悠的幫助下,他與樊老太太之間的隔閡終于消散,可以像普通祖孫二人那般的自然相處。
而樊老太太也将自己把控的那部分權利還給了他,退出權利中樞,頤養天年。
“喂?
奶奶!
”摁下接通鍵,樊逸痕低沉着嗓音喚道。
這時,季筱悠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來,轉頭望向了他。
“逸痕呀,你大伯父一家今天回來了,奶奶給了給他們一家接風洗塵,今天晚上特意辦了一場接風宴,你也來湊湊熱鬧呀!
”
樊老太太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了出來,頓了頓後,又忙道:“對了,别望了将筱悠也帶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