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是一個個非常規矩的人,她注重禮教,看重外人的閑言閑語。
對自己的名聲非常在乎。
但是,連珍珍卻與她恰恰相反。
其實,從剛見到連珍珍的那一刻起,禾早就覺得陳氏不喜歡對方。
她不由對連珍珍起了絲同情之心,在現代,非常常見的現象,但是在這個時候,就會引起非常大的影響,而且是壞的影響。
哪怕是賢惠溫柔的陳氏,也看她不起,甚至在李宏綴上門後,就擔心着擔心那。
怪不得她臉色不好。
禾早從窗口看出去,能看到李宏綴正與連珍珍在說話。
連珍珍與李宏綴的年紀差不多。
禾早也開了口:“那不如,就讓李公子住出去吧,現在家裡這情況,他住出去更好看些。
”
禾李兩家,明眼過完年後就要議親了。
陳氏沉默着,好半天才點點頭,聲音有些淡:“那就這樣吧。
”
她也往窗外看了一眼,眉頭就不由自主皺了起來。
禾春兒也發現了她的異樣。
她與禾早對視一眼,互相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了然。
次日一大早,李宏綴就來了邀請禾早禾春兒去鎮上遊玩。
家裡沒有啥親戚了,又從年頭忙到年尾,原本說讓禾老三與陳氏也去的,但是兩個人卻不想去打擾小一輩,就沒有去。
最後,是李宏綴、禾春兒、禾早、四寶、七寶和連珍珍五個人去了街上。
連珍珍就在三房住着,去逛街難道能漏下她?
禾早就去問了對方,沒想到她就一口答應了。
倒是讓禾早再次汗顔了下,這姑娘也太實誠了!
她孤身一個姑娘,就這樣跟了還算是陌生的人一起去街上,不覺得不舒服嗎?
禾早試探得問要哦不要叫上禾小叔。
連珍珍就點頭:“叫他吧,咱一起去玩,你小叔說你們鎮上可熱鬧了!
”
禾早笑眯眯得點頭,幾個人就一起出門,去叫禾小叔。
但是,剛走出幾步路,就聽到後面陳氏的喊聲:“你們幾個停停,我也要去。
”
扭過頭,陳氏正扯了禾老三的袖子,在後邊急急跟過來。
禾老三今天約了人要去喝酒,但是又拗不過急性子的陳氏,就無奈地跟了過來。
衆人都能明顯看見他臉上的不情願。
禾早忍不住扶額:“娘,你們不是要在家裡休息?
”
剛他們都商議好要去哪裡哪裡玩了,有陳氏在場,肯定不會同意的。
陳氏就笑笑,很慈愛很溫和的樣子:“你們幾個去不放心,我和你爹也跟過去吧。
”
她的視線就隐晦得閃過連珍珍與李宏綴。
昨天的那一幕,她想了一晚上,早上起來,仍放不下。
既然連珍珍不注重名聲,又是見一個愛一個的,李宏綴是個比禾小叔還要優秀的少年,說不得對方不動心。
而且,連珍珍與禾小叔的年紀相差的太大了,禾小叔都二十好幾了,這姑娘才剛剛十六歲。
陳氏就是不放心。
她既然這樣說,其他人當然不好說什麼。
就一起上了路,去找了禾小叔,對方卻因為昨天出去與人喝酒,現在正在宿醉,起不來。
衆人跟他說什麼,他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李珍珍見狀,就主動開口:“那我就留下照顧他吧。
”
讓一個未婚的姑娘照顧人,其他人都面面相觑。
禾老三作為兄長,輕咳了一聲,拒絕了:“不中哩,你說去玩就去玩,那我就留在家裡看着點幺娃。
”
連珍珍咬了唇:“他愛喝酒,我不放心他。
”
禾老三遲疑得去看了陳氏。
他們既然讓連珍珍住在他們家,就是想讓她與禾小叔成親前,盡量少接觸,名聲上好聽一點。
他是男子,不好與女眷說話,就想讓陳氏開口。
後者思忖了半天,才道:“你們去逛,我和連姑娘留下來,我照顧幺娃,珍珍去給幺娃做飯。
”
有她這個嫂子在,倒是也不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禾老三想了想,也就點頭:“中,那就按照你說的辦。
不過,我中午約了人,你不去街上了,那我就也不去了,我去和裡正吃飯去。
”
三房家現在發展到這種地步,與裡正的幫助是息息相關的,之前他又一直住在縣城,與裡正的接觸也少了點。
怕人會說自己富裕了就眼睛裡沒人了,禾老三決定趁着過年幾天,好好與鄉裡鄉親的說說話。
陳氏就沒有再說話。
禾早他們高高興興地去了鎮上遊玩。
逛了街,買了小東西,又一人一串糖葫蘆吃着。
禾春兒臉上帶了厚厚的面紗,不方便吃,就沒有吃,李宏綴年紀大了,也就沒有吃。
他們兩個漸漸走到了幾人後邊,垂頭接首的,在說悄悄話。
禾早偶爾扭頭,能看到李宏綴臉上滿是笑意,而禾春兒那白潤的耳垂上,已經是紅豔豔一片。
四寶就帶了笑轉移她的注意力:“早兒,看,又是捏泥人的。
”
在縣城裡見多了捏小泥人的,禾早就興緻缺缺,不過,腦海中突然聯想到了某件事,她眼珠子一下子亮了起來。
她便一手拉了四寶,一手拉了七寶,擠到了攤子前,興緻勃勃得看着那已經捏好的泥人。
“大叔,咋賣?
”清脆的聲音。
“閨女兒,便宜着哩,三文錢一個。
”捏泥人的是個有點胖的中年人。
禾早就笑着:“給我捏一個吧。
”
說着,她就伸手比劃了下要捏的泥人的模樣。
七寶大眼睛忽閃忽閃,忽然就探頭偷偷對四寶說道:“四哥,她是在捏阿澈哥的泥人吧?
”
四寶點頭微笑。
許久沒見那個人了,想必禾早想得很,其實他們也都很想,隻是平時不說出來。
禾春兒也走過來,想到了當初被禾早扯斷胳膊的那個小泥人。
禾早接過那個與阿澈五分相似的小泥人,心滿意足。
扭頭看見禾春兒,眼珠子轉了轉,就對攤主說:“大叔,再照着這個人的樣子捏一個吧!
”
她伸手指的卻是剛剛走到攤前的李宏綴。
禾春兒忙道:“哎,你捏他幹嘛!
”
禾早大眼睛就一眨一眨的,古靈精怪的樣子:“自然是方便某人看啊!
”
七寶笑出了聲。
李宏綴的臉微紅,輕咳一聲,似乎很害羞的樣子。
而禾春兒卻要去擰禾早的耳朵:“小丫頭,淨胡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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