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下,禾橘兒直接從裡間沖出來,扯着嗓子喊:“我不嫁,我隻嫁給杜少爺。
”
杜少爺?
禾早與禾春兒剛剛進門,就将這句話給聽個清楚。
她與禾春兒面面相觑。
禾老太太像隻炸了毛的貓一樣,沖過來,指着禾橘兒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小娼婦,能啊你,不聲不哈就給自己弄個女婿,我看你丢人不丢人,要是這件事傳出去,我看你這輩子都不用做人了!
”
禾早簡直無語了。
這事聽着就是個機密事,娘兩個卻一個比一個嗓子高,是要鬧哪樣。
但是,那個杜少爺到底是誰?
她進了屋,先清清嗓子:“奶,不管啥事,咱好好的說,你和小姑現在大吵大鬧,外人都聽見了。
”
禾老太太才像是回過神來一樣,忙忙閉了嘴。
禾小姑還要大吵,禾老太太就狠狠瞪了她一眼:“你給我閉嘴。
”
禾小姑怨憤地瞪着她,掘着嘴一聲不吭。
禾老三這才有空問:“娘,到底咋回事,你剛才說的是啥意思?
”
禾橘兒的臉有些紅。
禾老太太冷笑一聲:“你這個妹子好大的本事,不聲不哈就給我們弄來個好女婿。
”
禾老三皺眉:“是誰?
”
禾橘兒一仰脖子:“你管不住我,我可不是你妹子哩,你也不應管我。
”
禾老三不看她,将目光轉向了禾老太太。
後者就輕哼一聲:“是咱們村大财主杜家。
杜家三子。
”
杜家,其實也是靠着煤礦發家的,在村裡算上首富。
而那杜三子,禾早也是見過的,長得倒是風流倜傥的,又會打扮,臉上也常敷了粉,看着倒也算個翩翩公子。
但是,禾早卻覺得他有些娘娘腔,就是說話,也喜歡拿着折扇,或者是翹起蘭花指,來回指點着說,讓人一看,就覺得他不莊重。
禾老太太大概也是如此的想法:“那杜三少爺可不是個好人哩,以前一直欺負大寶二寶,仗着家裡有兩個臭錢就自覺了不起,現在更是來勾引我閨女,老三,這件事我交給你,你給我好好教訓教訓他去!
”
禾老三的臉陰沉得如同鍋底。
禾早就問道:“奶,我小姑和那個杜少爺發展到啥程度了,兩個人之間是啥關系?
你隻說讓我爹去找人家麻煩,不要本來就沒啥事,經您這樣一鬧,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
禾老太太其實沒有急才,經禾早這樣一說,就猛地反應過來,忙忙點頭:“對,對哩!
這事不聲張,得悄悄的,得悄悄的……老三,你先别去!
”
那着急的模樣,好像禾老三立馬就要起身過去一樣。
禾早環顧四周,屋内就隻有禾老太太與禾橘兒,便問:“奶,我爺呢?
”
處理這種事,禾老爺子總要比禾老太太靠譜點。
後者就一撇嘴,往禾橘兒那邊瞅了一眼,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不在……”
禾橘兒臉色也有些不自然。
禾早就正色道:“奶,這事得男人出面處理哩,所以,我爺必須在場,而且,我小姑的事到底咋回事,我們都不清楚,奶,你再好好說一遍。
”
禾橘兒直接開口:“都不用再說了,我要嫁給少桓哥,我喜歡他,誰也不嫁,就要嫁給他!
”
“我咋聽說人家杜三少爺要娶親了?
”禾春兒突然說道。
禾橘兒便目光憤憤地看着她:“你胡說八道,那都是對外說的,實際上少桓哥喜歡的是我,他承叙我要拒了那門親事哩!
”
禾早無語了,原來這個杜少爺還有門親事啊。
禾橘兒是真傻還是假傻,咋會認為人家會為了她就辭掉親事!
這時候的婚姻可不是兒戲,父母長輩一旦定下來,要想更改那是難上加難。
“你到底想的啥!
”禾老太太都快被氣死了,連說話也口不擇言起來:“你娘我指望了你一輩子,就等着你嫁給一個當官的讓我享福哩,你現在倒好,找了個鄉紳家的少爺,你快把我氣死了!
”
禾春兒與禾早都一時無語。
雖說對禾小姑這個年級還沒找婆家感到奇怪,但誰又能想到禾老太太的要求竟然如此之高。
不要鄉紳少爺,不要秀才舉人老人,一躍要當個官夫人!
禾春兒動了動唇,似乎是使了半天的勁兒才沒有将話說口。
禾早問禾橘兒:“小姑,你倆到哪種程度了?
”
禾橘兒瞥她一眼,很冷漠:“我幹嘛跟你說,好讓你們拆散我和少桓哥!
”
禾老太太氣得在她背上打了兩下,禾小姑吃痛,捂着背哭起來:“為啥我不能嫁給他,我二哥也是秀才,我三哥家裡家财萬貫,我身份地位也不差哩,完全能嫁得了他!
”
禾老太太苦口婆心:“傻閨女啊,你咋這麼傻啊,正因為你條件不差,娘才想讓你嫁個更好的,那杜少桓連個功名都沒有,咋配得上你哩,你都忘了你以前跟娘說過的大願了,要找個當官的嫁了當官夫人!
”
禾早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她看了看臉色依舊嚴肅的禾老三,又看看皺着眉頭的禾春兒。
想了想,便朝禾老三擺手:“爹,咱外面說話。
”
屋裡的娘兩個顯然沒有與他們商量的意思,那他們就自己去外面商量。
禾老三跟着她出去,禾早也開門見山,直接說道:“爹,你聽見我奶的話了,她竟然還想讓我小姑當官夫人哩,這當官的老爺是那麼好容易尋的哩?
這事跟她是鐵定說不通了,你還是跟我爺好好唠唠吧。
是要嫁這個杜少桓還是再另尋良人,先問問我爺的意思,要我說,這個杜少爺可不是良配!
”
禾老三鄭重點頭。
禾早這話說到他心坎上了。
他也見過那杜三少爺,知道是個娘娘腔,很是不喜,平日也囑咐過四寶七寶與他少來往。
因為年紀相差得大,倒也沒有牽絆過。
沒成想,禾橘兒竟然與他走得這麼近。
他猶豫着,問禾早;“早兒,你小姑這事之前你知道不?
”
禾早搖頭:“不知哩,不過我今早看到她穿着簇新,從村那頭走過來,當時我還奇怪,不年不節的,小姑咋穿這麼齊整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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