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這個模樣,禾早也好笑,等兩個人都睡下後,她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誰知道躺在榻上的季月也睡不着。
她倒是有點驚訝了:“季月,怎麼不睡?
”
季月沉默了下,還是問出了口,語氣中帶着淡淡的疑問:“姑娘,什麼是愛情?
”
禾早:“……”
半晌後,她才盡量平心靜氣的問:“怎麼問這個問題?
”
季月就像是很苦惱一樣,用手抓着自己的頭發:“我這次不是被郡王派出去執行任務了嗎,認識了一個人,然後我們倆好像天生不對盤一樣,就一直吵,我這個人不喜歡吵架的,但是看到他那個樣子就不順眼,就是想跟他吵似的,最後,等我回來的時候,他突然跟我說,他愛我……”
季月的聲音,聽起來帶着濃濃的挫敗感。
禾早咬着唇,很艱難的忍住笑。
季月這個人吧,怎麼說呢,是一個很自我,很有個性的女侍衛。
對于不認識的人來說,她的個性屬于很冷漠無情的那種,但是對于禾早來說,季月其實就屬于那種面上沉悶内裡卻很風騷的人。
就像是她看到禾早喜歡看那些話本,就也時常拿起來看兩眼,等看到那些稍微帶點****描寫語句的時候,她會煞有介事的與禾早讨論,半點都不帶臉紅的,常常把禾早給囧得不行!
後來,她還聽春曉說季月有一本春宮圖,就大咧咧放在枕頭邊。
春曉幾個丫頭看到了都不好意思,又不敢對她說,隻得把事情捅到自己這邊,希望讓自己勸說她一下,在内宅看這些東西,嚴重點的說不定會被浸豬籠!
但是,禾早作為從現代來的女性,對春宮圖非但不排斥,但也帶了好幾分的興趣,隻是到底身份放在哪裡,總不能也說自己對春宮圖感興趣吧,因此就隻平淡的跟季月提了一句,大意就是以後那些貴重物品要收在匣子裡,拿了鎖鎖好,不然被人看見就不好了等等。
季月當時的反應也很平淡,但是到底聽懂了禾早的暗示,第二天,春曉就悄悄來報告說書已經放進了匣子裡了。
所以,經過以上種種,禾早對季月的感情經曆是很感興趣的。
而聽她的描述,男方似乎也屬于毒舌男,毒舌女與毒舌男之間的交集,肯定很有意思。
她就笑着問:“你給我舉個例子吧,讓我聽聽你們倆都是怎麼吵架的?
”
季月想了想,也沒什麼隐瞞的,直接說道:“……就是前天,我晚上跟他出去監視人,都藏在了湖水裡,因為不小心弄出了動靜,那些侍衛就找過來,沒辦法,我們倆隻好都藏在水裡,但是,人藏在下面得呼吸啊,所以他就想出個好法子,兩個人嘴對嘴的互相度氣!
結果,等人走了,我們倆出了水面後,我罵了他一句‘色狼’,他就回敬我說了一句‘女色狼’……”講到這裡,季月忽然聽到一聲極為壓抑的笑聲從床上傳來,頓了頓,才疑惑的反問:“姑娘,你在笑嗎?
”
禾早将整個身體都埋在被子裡,肩膀劇烈的抖動着,好半晌,才勉強喘口氣,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沒有,剛才有些岔氣……”
季月有些呆萌的哦了一聲。
卻沒有好好想想,到底是怎樣岔氣的,還不是笑岔氣的!
禾早幹脆坐起來,将薄薄的被子圍在自己胸前,興緻勃勃的瞅着她:“你繼續說,後來怎樣?
”
她的語氣,帶了濃濃的興緻,就是季月也發現了,她不由奇怪的看她一眼,想了想,才問一句:“姑娘,你是不是在看我笑話?
”
禾早睜大眼睛,忙忙搖頭:“沒有!
我,咳咳,我吧,是很好奇你兩個的相處!
”她微微一笑,這回語氣中就帶了幾分的真誠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就算是阿澈放在我身邊的護衛,但是也不妨礙你娶親生子啊!
你和你哥哥,都到了該成婚的年紀了!
”
季月卻嗤鼻一聲:“我才不要這麼早!
”說着,她認真的看向禾早:“姑娘,你才十幾歲,以後還能活好幾十年,就這麼盲目嫁給了郡王,不覺得虧本嗎?
萬一以後你發現你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喜歡他,該怎麼辦?
難道還能退親?
”
禾早這次是真正岔氣了,開始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
季月皺眉,但還是很麻利的倒了杯溫茶水喂她,又幫她拍着背部。
禾早咳嗽的臉部通紅,好容易止住了,才眼淚汪汪的瞪着眼前的季月,在心裡默默說了一句:“你怎麼比我這個穿越的還要像現代人,思想這麼前衛!
”
但對上對方那雙好奇的呆萌大眼睛,禾早想了想,便慢慢解釋道:“我和你們郡王,說起來認識都有五六年了,這五六年的時間,已經足夠我将他的品性,他對我的感情,還有我對他的感情都看清楚,所以,我才會決定要嫁給他,将兩個人的生活變成一個共同體!
兩個人的身份地位到底合适不合适,那些是别人操心的,我要操心的卻是我們兩個之間的感情!
有句話說的好,腳合适不合适,隻有自己知道!
還有一句話這樣說,幸福就像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合适了,就會一直走下去,或許現在支撐我們的是愛情,但是等時間久了,十幾年幾十年過去,我們之間的愛情也會慢慢轉變成親情,就像是兩個密不可分的整體!
”
季月似乎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論調,呆了好半晌,才突然說了一句話:“少年夫妻老來伴!
”
“對,就是這個理兒!
”禾早又忍不住笑出聲來。
對方沉默下去。
禾早想了想,便勸說了一句:“你剛才說的那個人,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想必和你是差不多的,對你也是有感情的,不過你也不要着急,結婚是大事,你先好好考察下對方,考慮下自己是怎麼想的,如果确定這輩子就非他不可了,那就不要再猶豫了!
”
昏暗的月光下,季月的神情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但是能看出來她正在認真思考。
禾早也不催促她,耐心等待着。
突然,季月擡頭:“姑娘,郡王回來了!
”
禾早不由一驚,就從床上跳了下來:“真的?
到哪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