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輝季月互看一眼,都不再做聲。
季月蹲下去要背禾早。
禾早想了想沒有拒絕,她背着自己,怕是比攙扶她走要快的多。
速度果然很快,到了中午,就已經出山了。
有馬車等候在那裡,季月将禾早放到馬車上,季輝親自趕着馬車,很快就到了劉家莊。
這事禾早對四寶提了兩句,但是後者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隻囑咐她一定要小心,就讓禾早帶着幾個人來劉家莊了,對外的說法是散散心。
禾早也有時間将身上的傷養好。
中午回去後,廚娘就趕緊開始做飯。
禾早又累又渴,直接吩咐:“做個擀面條吧。
”
廚娘也是竈上一把好功夫的,不過兩刻鐘時間,就做好了一小鍋湯面條,湯用的是熬剩下的大骨湯,面條和面的時候也加了幾個雞蛋,加了各種醬汁,放入大蔥與姜塊,撒點香菜,最後又撒了幾滴香油,滅火焖上幾分鐘。
那面吃起來又香又暄軟,特别勁道。
而湯也特别的鮮。
禾早狠氣吃了兩大海碗,将那廚娘做得吃的一點也不剩下。
倒是讓幾個下人都驚得目瞪口呆。
那廚娘也偷偷笑道:“咱們這位姑娘可是個爽利性子!
”
一連在劉家莊待了半個月,禾早安生了幾天,将腳上的傷養好之後,就坐着馬車與軟轎将劉家莊好好逛了一遍。
劉家莊往東走上二十裡路,就是皇室打獵的圍場,天然一片原野,遠處懸挂着雙瀑布,到了夏季,這一片特别涼快,所以很多皇親國戚的莊子建到了這裡。
又陸陸續續有人将偏遠一些的地方買下來,也建莊子。
禾早買下的田莊就在二十裡外,也算是與皇親國戚沾了個鄰居。
而她買下的荒田與山地經過開挖,已經成了天津府附近最大的煤坑,因為招收了許多煤工,這一片倒是慢慢繁華起來。
煤坑附近,也行成了集會。
每逢三逢八,就會有會。
煤坑的工人,附近的百姓都會來趕會。
這天禾早坐馬車四處溜達的時候,就遇上了集會。
她原是讓車夫改道的,誰知眼尖看到一切不可能在這裡的人。
是韓蘭碩。
他身邊跟着一個書卷氣很濃的年輕女子,長得很漂亮,似是大家閨秀。
隻是兩個人相處,卻若有若無的有些暧昧。
而韓蘭碩的行事,微微有些藏頭露尾,似是不想讓人看見。
禾早對韓蘭碩很不喜,見狀就先皺眉。
想到這位俊美高貴的公子哥兒,腦子卻總是發抽,會做些愚蠢的事。
她就招來季輝,低低說了幾句話。
後者一點頭,又示意季月保護禾早,自己就離開了。
等到半下午,季輝就回來了,在禾早耳邊低低說了幾句什麼,後者就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他置了外室?
”
“是,就在前面的一處皇莊。
”季輝很有些尴尬,隻是低着頭,看不出具體神情。
禾早冷笑,想了想,問道:“那個女子是誰?
是咱們在會上看到的那人?
”
季輝點頭:“是,我查了下她的身份,覺得有些可疑。
”
“你說說看。
”禾早挑眉,問道。
“她是周邊窮苦人家出身,但是為人處世上卻非如此。
”季輝知道劉家莊的煤坑對阿澈的重要性,因此也很主意這一點。
而韓蘭碩偏偏在這邊買了莊子,身邊又跟了一個可疑的女子,不得不讓人在意。
禾早聽了他的建議,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事關重大,不得不防,這樣,你這段時間,就盡全力去調查這件事情,我這裡有季月在,你不用操心。
”
季輝仍有些猶豫,但是再三考慮,還是點頭。
如果韓蘭碩身邊的女人真的是針對主公來的,那麼最後也勢必會牽連到禾早身上,不如早早調查清楚,也算是有個防備。
等季輝離開後,禾早想了想,決定親自接觸下韓蘭碩。
她讓人給韓家莊子送了帖子。
韓蘭碩便有些心虛,他與禾早處的不好,又因為針對過她幾次,所以被自家父親與阿澈都教訓過,他害怕禾早扭頭會将自己置辦外室消息告訴自家人!
尤其是明珠的真實身份,萬一被人發現……
韓蘭碩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他凝了凝神,給自己壯膽:“笑話,我會害怕她一個小小的農女不成?
”
便讓人去請。
一邊的明珠眼睛閃了閃,不做聲。
禾早也不耽擱,當天下午就去了韓家莊子。
從外面看,莊子很小巧,莊子外面一條溪流環繞,青磚綠瓦白牆,很有種南方園林的别緻。
進了院子後就發現内部布置得華麗大氣,一點也不辱沒它皇親國戚的名頭。
韓蘭碩與美人在後花園釣魚,就也不跟禾早客氣,直接在那裡見了她。
禾早也不覺得被怠慢,笑吟吟的到了地方,先是福禮,然後微笑:“韓公子倒是好強的興緻,瞧瞧這地方,真是好地方!
”
韓蘭碩不耐煩的一揮手,像是在趕蒼蠅一樣,不耐煩的說:“這裡在釣魚,偏有人來聒噪,到底是鄉下出來的,一點規矩也不懂!
”
他一向毒舌,禾早也早就習慣了,因此面不改色。
随意坐到亭子裡的石凳上,淺笑:“雖然我不知規矩,擾了兩位的雅興,隻是也是韓公子太好客了,自家要釣魚也要請我這個客人!
倒是讓小女子很不好意思呢!
”
她擡起纖纖玉手,用帕子捂了嘴,笑得眉眼彎彎。
韓蘭碩的眉頭就猛的皺起。
她這樣明着說是自己的錯,其實卻是在暗中指責他請了客人來,卻非要在客人上門時釣魚,更不知禮。
他臉色鐵青,半晌才從鼻孔裡冷哼了一聲。
明珠的大眼睛滴溜溜轉了下,一張書卷氣甚濃的臉上帶了絲狡黠,直言不諱:“這位禾姑娘說話好生犀利。
倒真是女中豪傑,讓我傾羨不已啊!
”
禾早笑容依舊,隻是卻多了分漫不經心。
随意掃了掃裙子上不存在的灰塵:“我本是鄉下出來的,确實不懂規矩。
所以也就實話實說,我此次來是與韓公子商量要事的,還請無關人等避開!
”
明珠臉色就是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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