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等何宴回來
林教授也死了?
周圍的聲音瞬間安靜了下來,那些激進派的高層一時之間也忘記自己要說什麼了,紛紛難以置信地看著說話的蘇時清。
短短一天之內,兩方勢力的領頭人同時斃命?
這句話任憑誰都不敢輕易相信。
隻是蘇時清身旁憔悴的寧斯年,似乎也正從側面印證了這句話的真實性。
都知道林教授是寧斯年的老師,能夠讓煞神憔悴的事情,眼下恐怕真的隻有老師的死亡了。
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說話。
蘇時清還是目光直直的盯著寧如書的眼睛,將對方的一舉一動收入眼底,一字一句的開口:「如果你們需要一個應處長自殺的理由,或許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們。」
「應勝殺害林教授之後,自知罪責深重,畏罪自殺!」
後面這段話純屬是蘇時清編的,他們都清楚應勝真正自殺的理由,是被不知名的精神系異能者控制的心神。
但是眼下在場的這些人裡面,除了那個新望的卧底可能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之外,其他人當時都不在場,也自然對那個時候發生了什麼一無所知。
蘇時清現在隻需要找出一個合理的理由,堵住他們的嘴就可以了。
因為殺了對方勢力的領頭人,所以畏罪自殺,這聽上去似乎算是一個合理的理由,雖然有些牽強,但是在場的這些管理高層隻需要細細琢磨一番,便會發現這個理由對於激進派是有利的。
根據蘇時清說的話來看,如果對方的這番話沒有作假,應勝殺死了林教授,本就是他們激進。派理虧在先。
真要論起來的話,平和派甚至可以直接出手,有著名正言順的理由和激進派打起來。
就根據現在高階異能者的數量來看,激進派是完全打不過平和派的。
但是現在的關鍵是,應勝自殺了,這一切的一切都死無對證了,激進派的人完全可以一口咬定,這些事情都是對方獨自一人所為,他們沒有任何人知道應勝的打算。
這樣子說起來,激進派就勉強可以將自己從今天事情當中摘乾淨了。
激進派高層能夠想到的事情,蘇時清自然也能想到。
所以今天他們前來的目的,從來不是將激進派拖下水,而是嘗試找到隱藏於其中的卧底。
而現在……
蘇時清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眼下最有嫌疑的,無疑就是寧如書了。
甚至蘇時清有九成把握可以肯定,對方就是新望的卧底。
但是就算猜出來了對方的身份,接下來的一步又該如何呢?
直接將人抓回平和派審問嗎?
不可能,以現在激進派其他人對於寧如書的信任程度,如果蘇時清三人現在就想將對方捉拿回去,那些人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應勝死了,而現在面對寧斯年,激進派唯一的倚仗就隻能寄希望於寧如書了。
他們是絕對不可能同意平和派將人帶走的。
如果蘇時清他們用一些強硬手段將人帶走的話,很可能再度激化雙方之間的矛盾。
現在基地當中人心惶惶,暗處還有新望不懷好意,實在不適合再起衝突了。
要是雙方的異能者再有一些損失,被新望趁機而入了,這一整個基地的人恐怕都不能倖免遇難。
蘇時清不敢賭,不敢拿基地當中那麼多人的性命去賭。
難道就這樣看著寧如書安然無事的繼續在激進派當中待下去。
蘇時清不由的感覺到了一陣頭疼,感覺處理起來無比的棘手。
她也終於意識到了最開始寧如書那番話的意思——
今天寧斯年來了,所以激進派的那些人都聽寧如書的了。
如果不是寧斯年親自出面,激起了激進派那些人內心的不安,恐怕現在究竟誰才能說得上話還不好說。
但是現在,看著眼前的架勢,很明顯,寧如書似乎隱隱有要掌控整個寂靜派的意思了。
是繼續任由對方留在激進派,逐漸控制這一整個勢力的人;還是現在就用強硬手段將人帶走,套問新望的下落?
蘇時清看了寧斯年一眼,眼神當中帶著詢問。
而寧斯年思索片刻,擡起眼眸看了看桌子對面的寧如書,最後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這個人當然要帶回去,但不是現在。
寧斯年的打算,是想等師姐真正回來。
何宴,作為基地當中最強大的治癒系異能者,隻要對方回來了,他們的勝算無疑就大了一成。
無論是面對激進派,還是面對暗中不知道在謀劃些什麼的新望,何宴一旦回來,很多人的安全就得到了保障,並且不少人會覺得無比安心。
或許那個時機動手才是最保險的。
現在就算將寧如書留在激進派當中,新望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嫌棄太大的風浪。
從剛剛他們襲擊物資,一看見支援前來就撤退的行動來看,那個組織應該並不打算現在就徹底和基地撕破臉面。
雖然不知道那些人最後的目的是什麼,但是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既然這樣子的話,不如等師姐帶出去的那一隊人回來,等做好了萬全的保障之後,再下手。
蘇時清見寧斯年搖了搖頭,雖然還沒有搞清楚對方在想什麼,但在清楚了他的態度之後,蘇時清心中也有了幾分考量。
「林教授的事情,我希望激進派這邊能夠給出我們一個答覆。」蘇時清冷冷的看著寧如書,重新強調了一遍。
既然現在不打算對寧如書下手,那麼也應該借這個機會,好好打壓一番激進派。
不能讓林教授白死。
「答覆?幾位想要什麼答覆?」寧如書還是那副輕描淡寫的模樣,「這些事情你們有證據嗎?就聽你們一張嘴在那邊不停的說,我們卻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萬一是你們在騙我們的呢?」
他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但是蘇時清卻敏銳的從對方的眼神當中捕捉到了一絲挑釁。
「萬一是你們平和派先對應勝動的手,你們那所謂的林教授根本沒死呢?」寧如書輕笑一聲,「據我所知,那位林教授的心思可是不輕,這般計謀或許他的確能夠做出來……」
「閉嘴!」一直沉默著的寧斯年,終於在對方不懷好意提起自己的老師時,猛的擡起了頭。
他的目光冰冷,絲毫不會因為對面是自己的父親而顯出幾分緩和。
「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了!」寧斯年冷冷出聲,毫不遜色的直勾勾的看著對面的男人,胸膛微微起伏著。
別的事情都無所謂,但唯獨林教授的事情上,寧斯年絕對會較真。
但是偏偏,寧如書卻在此刻表現出了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看著明顯動了怒的寧斯年,他臉上卻還在笑。
「這麼激動幹什麼?我隻是提出了一種假設,又沒說我說的就一定是真的。」寧如書搖了搖頭,輕輕嘆了一口氣,「小年啊,這麼久沒有見到,你就是這麼想爸爸的嗎?我很失望。」
「誰在乎你失不失望?」蘇時清擡手按住情緒有些控制不住的寧斯年,自己擡頭懟了回去,「應勝動手在眾目睽睽之下,有很多人都見到了那一幕,你晚點去找人打聽打聽,就應該知道事情是真是假了。」
蘇時清深吸了一口氣,同樣情緒不怎麼好:「林教授的一切為了基地,為了民眾,卻死在了你們激進派的手中。」
「可以這麼說,如果不是因為林教授的遺願,是希望基地能夠好好的發展下去,現在平和派裡已經有很多人想殺了你們。」
蘇時清看著寧如書,冷冷的成了扯嘴角:「另外,我在說一點不好聽的。」
「你應該沒有資格對寧斯年的態度指手畫腳,養大他的人是林教授,而不是你這個連親生兒子都不管的父親!」
「哦對,像你這種人應該不配被稱為父親,這是在玷污這個詞。」
蘇時清站起身,拉著寧斯年的手,冷冷的環顧了一圈:「我希望今天的事情激進派能夠做出一個合理的答覆,不然平和派那邊很多人的憤怒可能無法平息。」
「你們應該都知道林教授的地位有多重要,在作出決定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這個後果自己能否承擔得起。」
蘇時清闆起臉來,平日裡的嬉笑活潑消失不見,莫名給人一種喘不上氣的感覺,甚至不敢對上她的視線。
周圍很安靜,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說話,就連寧如書都微微眯起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時清則不管這麼多,她此次前來的目的已經達到,再待下去也沒有什麼必要了。
於是在說完這番話之後,她帶著自己這邊的人,轉身離開了這間會議室,沒有絲毫的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