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激進派的決策
而就在他們三人在路上耽擱的這段時間裡,激進派總部那裡可謂算是人荒馬亂。
「你你你你你說誰來了?!」鼻子上架著一副厚厚眼鏡的男人,差點一屁股摔在地上,眼睛瞪得跟銅鈴大,「寧斯年那個煞神親自來了?」
「應勝呢?應勝去哪裡了?!這大半天都沒見她個人影。」兩鬢已經斑白的研究員坐在椅子上,眼神當中透露出慌張,「能好好和寧斯年說話的,也就她一個當母親的了,她人呢?」
「不知道啊!!門衛彙報應勝一大早上就獨自出門了,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總部內的幾名四五十歲的研究員有些慌了手腳,焦急地在屋子裡面來回地踱步。
之所以激進派的領頭人會是應勝,隻是因為在這一眾人當中,她的異能等級是最高的,也最能夠服眾。
但是現在,屋子裡剩下的這些上了年紀的研究人員,在末世降臨之後,他們大多數都沉浸在對於喪屍病毒的研究,也可能是因為自己天賦的問題,異能等級並不出眾,隻是勉強維持在一二階的樣子。
現在叫他們去面對那個煞神,甚至很可能面對面坐在桌子上談判,這些人不慌才怪。
終於有人想起來了:「寧如書呢?那個老傢夥現在在哪兒呢?」
「他兒子都要親自登門拜訪了,總該是他這個做父親的出來迎接吧?」
剩下的人似乎終於找到了一個好的借口,可以將這個燙手的山芋扔了出去:「對對對,寧如書那個老傢夥作為父親,自然應該出來迎接他兒子。」
屋裡的人連忙喊外面待命的門衛,想要叫他們去把寧如書找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緊閉的房門忽然被人輕輕地推開,一道頎長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
寧如書鼻樑上戴著一副精緻的金邊眼鏡,衣服雖然簡陋,但是乾淨整潔,就連頭髮都修得整整齊齊。
他站在門口,嘴角微微含著一絲笑意,明明已經四十多歲,快將近五十歲,但是他的臉上卻沒有留下多少歲月的痕迹,反倒是時間在他身上沉澱出來了一種獨有的氣質。
「聽說你們在找我?」寧如書眼眸含笑,目光在眼前一眾人身上掃過,語氣溫和。
看見他們要找的人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眼前,屋子裡那幾名研究人員愣了愣,但很快支支吾吾的開口:「寧、寧博士,您怎麼突然出來了?」
「哎呀剛好,你兒子正帶著人往這邊來呢,我們這些人想著啊,你們父子倆應該也很久沒有見過面了,就想叫你主動出門去招待一下……」
「哦?」寧如書語氣聽不出來什麼喜怒,「應勝呢?招待人的這種事情,向來不是應該由她來幹嗎?」
「應處長她……」眼前這些研究員苦著一張臉,「我們也不知道應處長去哪裡了,這都大半天沒見她人了。」
「是嗎?」在沒人看見的地方,寧如書嘴角微微往上揚了揚,但是臉上卻依舊是那幅文質彬彬的模樣,「那還是派人去找一找吧,畢竟應勝的身份不一般,在基地內還是和不少人結了仇的,你們派人保證一下她的安全。」
「是是是!」屋子裡的人忙不疊地點頭,也不再像以前一樣端著架子了。
雖然他們明面上是作為激進派的管理層的,看上去地位應該很高,實則他們從來不參與流派當中的決策。
他們最新沉浸在研究當中,激進派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是由應勝一人決定,更別說此刻門外就有著寧斯年那麼一個煞神,屋子裡這些人巴不得他們的存在感的低一些。
「至於小年……」寧如書垂了垂眼眸,輕輕笑了一聲,隨後扶了扶自己鼻樑上的眼鏡,「我確實也很久沒有見過他了,應該去見一見。」
……
有寧斯年的身份在前面做擋箭牌,蘇時清一行三人極其順利地走進了激進派的大本營。
看著眼前抖得戰戰兢兢,帶領他們往會議室走的激進派人員,蘇時清不由得多看了寧斯年一眼,覺得自己對於對方當年的事迹還是小看了。
有所聽聞過在逃出基地之前,寧斯年幹了一些什麼,但是看著眼前激進派害怕的模樣,蘇時清還是有些難以想象那個時候的場景。
會議室裡面空無一人,那個帶路的年輕男子戰戰兢兢地表示,激進派高層馬上就過來。
蘇時清他們自然也不會為難眼前的人,點了點頭便讓對方走了。
那個激進派的年輕男子簡直跟逃一樣的離開了會議室。
「嘖嘖嘖……」一旁的喬盈不由得咋舌。
她作為平和派第六小隊的隊長,平時也經常和激進派的人去糾紛,見慣了那些人趾高氣揚的模樣,這還是第一次見對方狼狽地逃跑。
喬盈悄咪咪地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蘇時清和寧斯年,不由得愈發敬佩眼前二人。
平和派有他們撐著,應該也不至於沒有了主心骨,變成一盤散沙。
三人坐在會議桌前——說是會議桌,也是好不容易從廢墟當中找出來的一張還算完整的木質長桌。
蘇時清坐在中間,寧斯年和喬盈分別坐在她的左右兩側。
沒有讓他們三人等待多久,會議室的門很快再次被人推開。
隻是叫人有些意外的是,走進來的隻有一個人。
看清楚走進來那個人的模樣時,寧斯年不由得緊緊皺起了眉。
他認識眼前這個男人,是他生物學上的父親——寧如書。
寧斯年想過無數個會走出來的人,卻完全沒有想到,這一次被激進派臨時推出來的,會是寧如書。
如果說其他的高層隻是沉醉於研究當中,不太插手激進派事情的話,寧如書可以說得上是完全兩耳不聞窗外事,甚至很少見到他出來露面了。
就連作為兒子的寧斯年,在還沒有逃離基地之前,一個月到頭也見不了這位父親幾面。
卻沒有想到在眼下這個時候,寧如書卻出來了。
而在看見寧如書的瞬間,蘇時清的眉心也瞬間皺了起來。
不單單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的容貌酷似寧斯年,更是因為,蘇時清居然沒有從對方的身上感覺到一絲絲異能的波動。
對方是一個普通人?
而一旁的喬盈卻是一臉茫然了。
她雖然見過不少激進派的高層,但是眼前這個文質彬彬,樣貌儒雅的男人,喬盈卻從來沒見過。
看著會議室裡三人異樣的神情,寧如書就像是完全不在意那樣,微微含笑點了點頭:「你們好啊。」
他的語氣輕鬆自然,就像是正常的父輩和小輩打招呼那樣,甚至可以說得上是親切。
「怎麼是你?」寧斯年沒忍住站起身,盯著眼前的男人,臉上神情微微沉下,「傳話的人沒有跟你們交代清楚嗎?我此次前來,是代表平和派和激進派來談判的,我需要的是能替激進派作出決策的人……「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被寧如書搖著頭打斷,「我們父子倆這麼久沒見面,你上來就是質問的語氣嗎?」
寧斯年深吸了一口氣,還沒怎麼從林教授死亡的悲傷當中回過神來,讓他的情緒波動有些不穩,現在隻感覺太陽穴突突的在疼。
而就在這個時候,蘇時清也站起身,一隻手扶上了寧斯年的肩膀,輕輕拍了拍,示意對方坐下,交給自己來。
「寧先生是吧?」蘇時清臉色同樣笑意盈盈,隻是言辭間沒有任何溫和的意思,「這裡可不是嘮家常的地方,我們是代表平和派過來的,但是你可以代替激進派說話嗎?」
寧如書的目光從寧斯年的身上移開,認真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小姑娘。
「激進派的決策嗎?」寧如書一邊像是喃喃自語一般,一邊緩緩走進來,順手關上了房門,坐在了會議桌旁的椅子上。
他擡起眼眸,還是那樣含笑看著蘇時清一行三人,說出來的話卻讓眾人都愣了愣:「我當然可以做決定。」
「你平時都不參與激進派的決策,那些高層的老頑固能夠同意你的決定嗎?」寧斯年沒有忍住,冷聲質問。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寧斯年再清楚不過這些事情。
「嗯,平日裡應該是同意不了的。」寧如書也沒有在意寧斯年的語氣態度,反倒是很坦誠地搖了搖頭,「但是今天不一樣啊。」
寧如書笑著看向寧斯年:「今天你來了,他們當然就會聽我的了。」
看著寧如書臉上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蘇時清和寧斯年背後瞬間發毛,莫名的含義瞬間攀上了二人的心頭。
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