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你想插手
「噓。」秦浼多此一舉的做了個靜音的手勢。「孫姨,是我們。」
孫母聽到秦浼的聲音,走近一看,看清楚是他們,拍了拍胸口,抱怨道:「她三弟和四弟,你們鬼鬼祟祟在這裡幹什麼?你們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
她出來上廁所,被他們三人嚇得不輕,孫母有眼疾,到了晚上,視力就不好。
解景琿尷尬一笑。「抱歉,抱歉嚇著您了。」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孫母好奇的問。
「找我爸。」解景琿回答,他能實話告訴她,他們在偷聽牆角嗎?
「蹲在這裡找你爸?」孫母挑眉,忽悠誰呢?
「找我什麼事?」解父冷聲問。
「二哥的婚事。」解景琿隨口找了個理由。
「哼!」解父冷哼一聲,諷刺道:「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起你二哥的婚事了?」
景二和雅茹的婚事,隻有他和林家人上心,其他人都不上心。
「這不自我檢討了一番,深刻的意識到,我對二哥的婚事太漠不關心,這不來找您商量一下。」解景琿胡諂道。
「你二哥的婚事,跟你商量得著嗎?」解父目光冰冷,後天就要辦酒席了,現在找他商量,晚了。
「商量不著就算了,不勉強,我回屋了。」解景琿轉身回屋。
解父想發飈,這些兒子沒一個讓他省心,犀利的目光落到解景琛和秦浼身上。「你們呢?」
「我們一樣。」兩人異口同聲。
「一樣個屁。」解父暴出粗話。
「我們多事了,走,浼浼,我們回屋。」解景琛拉著秦浼就回屋。
孫母見親家公看著自己,反射性的開口。「我上廁所。」
解父默了默。「親家母,廁所在那邊。」
「我知道。」孫母轉身,見解景玲在他們的屋子裡,眉頭一皺,她該不會是向他們抱怨孫家待她不好吧,剛剛親家公的臉色真的很難看。「景鈴,這麼晚了,你還在你爸和你喬姨屋裡幹什麼?」
「孫姐,我找景鈴嘮家常。」解母笑著說道。
嘮家常?孫母不信,卻又不敢提出質疑,附和道:「景鈴難得回來,是該好好嘮嗑。」
離開之際,孫母還給了解景玲一個警告的目光,警告她別亂說話。
「景鈴,你也累了,回屋休息吧。」解母拍了拍解景玲的肩。
「好。」解景玲點頭,剛跨出門檻兒,解景玲又跨了回來,抱住解母。「喬姨,謝謝您。」
解母欣慰一笑,沒說什麼,拍著她的後背。
懂得感恩的孩子,心眼都不壞,景玲和景三都懂得感恩,景二卻是個例外,仗著張紅燕對她的恩情,無論她對他做什麼,他都覺得理所當然,尤其是他娶了許春艷之後,貼補他們再多,他們都欣然接受,甚至愈加貪婪。
解父和解母回屋後,解父臉色很不好。「言秋,你太衝動了。」
「我不是衝動,我是深思熟慮。」解母整理著晾乾的衣裙。
「唉!」解父嘆口氣,端起搪瓷茶缸喝了一口。「萬一景鈴當真的,我看你怎麼收場。」
「該怎麼收場就怎麼收場。」解母將整理好的衣裙放進衣櫃裡。
「那可是張家。」解父提醒道。
解母扭頭,睨了解父一眼,關上衣櫃的門。「隻是給張浩遠安排工作,又不是給張家平凡,你至於被嚇成這樣嗎?」
「曾經的張家,現在的張家,天堂和地獄的區別,要是靠近他們,沒準就被他們給拉下地獄了。」解父是真的害怕。
「不至於。」解母說道。
「怎麼就不至於了?很至於,言秋,你聽我說,這事很嚴重,真的會受到牽連,一點僥倖的心態都不能有,不然……」
「知道了。」解母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
解父皺眉,見媳婦這態度,完全沒意識到嚴重性。
起身拉著解母,坐到床邊,準備好好給她做思想工作。「媳婦,你聽我說,我們要自保……」
「解建國。」解母再次打斷他的話,制止他高談闊論,瞬也不瞬地盯著他。「我看你是真的不了解你大女兒。」
解父錯愕一愣,心虛又嘴硬。「我了解她。」
「你不了解。」解母否定他的話,接著說道:「景鈴那麼懂事,怎麼可能不清楚那些利害關係,她跪求你給張浩遠安排工作,無非是想要你一個態度,事實證明,你讓她失望了。」
解父無語凝噎,他是讓景鈴失望了,可景鈴差點讓他絕望。
「言秋,事態嚴重,我不能……」
「不能什麼?別找冠冕堂皇的理由了,景鈴是你的女兒,為了她,你可以別那麼理智,可以試著豁出去。」解母打斷他的話。
「豁出去?」解父自嘲一笑。「我不隻她一個女兒,我還有景二他們這四個兒子,還有景七這個女兒,還有父母和兄弟妹妹們,我不可能為了對景鈴的虧欠就縱容她,我還要為他們考慮。」
「我就沒有嗎?」解母質問道。
「你不一樣。」解父說道。
「是,我比你少,我隻有景四、景五、景七和父母,卻沒有兄弟姐妹。」解母說道。
「媳婦,我不是那個意思。」解父擡手,揉著太陽穴,工作忙碌,家裡的事已經讓他心煩了,景鈴還要插一腳。
「別說了,解建國,你當景鈴的父親,真的很失敗,我都說了,景鈴隻想要你一個態度。」解母火氣上來了。
解父聽這語氣,這是生氣的節奏。「怎麼還急眼了?」
「今晚你自己睡,我去陪景鈴睡。」解母從枕頭上拿起睡裙,丟下解父,朝外面走去。
「言秋。」解父反應過來,追出去,解母卻將門關上,他的鼻尖差點兒撞上,解父後退一步,看著門闆,猶豫了幾秒,還是沒開門追出去。
以媳婦的脾氣,他就是追出去,也不聽他勸,驚動了孩子們和親家母,丟臉就丟大了。
解父回到床上,躺下,枕著手臂,望著床罩頂,陷入了深思,他真的錯了嗎?
顧慮重重有錯嗎?難道真要像媳婦說的那樣,不管不顧滿足景鈴的一切嗎?
不,他不敢,也不傻。
秦浼洗好澡,從廁所裡出來,見解景琛靠在床頭看書,認真看書的男人最迷人,秦浼心中有事,沒心情欣賞,若是換成平時,高低也要調戲他幾句。
解景琛見秦浼爬上床,直到躺下都沒跟他說一句話,這丫頭心裡有事。
解景琛放下書,躺了下來,電燈線一拉,屋裡瞬間黑了,秦浼沒睡意,一會兒翻來側著,一會兒翻來平躺著,跟烙餅似的。
「有心事?」解景琛問道。
秦浼渾身一僵,想到公公對姐說的話,翻身背對著解景琛。「沒事。」
這是不告訴他,解景琛目光一沉,將秦浼的身子翻了過來。「浼浼。」
「睡吧,真沒事。」秦浼說道。
「你想插手?」解景琛直接問。
秦浼裝傻,反問:「插手什麼?」
「給張浩遠安排工作。」解景琛挑明了說。
這傢夥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嗎?秦浼這次沒急著裝傻,而是沉默,算是默認。
「浼浼。」解景琛摟著她的腰,在她柔軟的腰上捏了一下。
「我想讓姐安心。」秦浼說道,姐都跪求公公了,她看著很心酸。
解景琛沉默,一臉凝重。
「解景四,你爸是機械廠的廠長,他不敢冒險,所以拒絕你大姐,你媽是醫生,張家又是中藥世家,安排在醫院上班很合適,可是,如今的張家,讓人避而遠之,除非,你媽想把張浩遠安排去香江,但是,這樣也有風險,沒準還會引發……」秦浼的聲音戛然而止。
想了想,接著又說道:「我就不同,我沒有正式工作,也沒什麼顧慮,給他安排一個工作很容易。」
「容易?」解景琛不贊同,卻也沒諷刺她,而是問道:「你清楚張家如今的處境嗎?」
「我知道,但是,我會小心謹慎。」秦浼保證道。
「浼浼,這事若是處理不好,你有考慮過你哥哥們的前途嗎?」解景琛問道。
「啥?」秦浼不淡定了。「我是嫁出去的女兒,我做的事,會連累到娘家嗎?」
秦浼話音一落,她就後悔了,這話說得有些喪良心,娘家是家,婆家不是家嗎?
突然,秦浼感覺這事不好辦了,想到她對張浩遠畫的大餅,她就犯難了。
「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給張浩遠安排工作,我傷天害理了嗎?」秦浼有些沮喪。
解景琛撫摸著她的秀髮,沒像父親那般對她說些厲害因素。「你想給他安排什麼工作?」
「讓阿兵帶著他,上山采草藥。」秦浼說道,物盡其用,采草藥最適合他。
「張家是中藥世家,到時候隻怕是他帶著阿兵。」解景琛說道。
秦浼眼前一亮,屋裡沒開燈,黑暗中她看不見解景琛臉上的表情,激動的問道:「你不阻止?」
「我阻止什麼?」解景琛笑著反問。
秦浼暗忖,解景琛遺傳了婆婆的膽大妄為,沒遺傳公公的膽小怕事。「我若是惹火燒身會連累你們。」
「惹什麼火?燒什麼身?你又沒招惹張家。」解景琛腔調散漫。
秦浼懵了,這話是什麼意思?她都要給張浩遠安排工作了,這還沒招惹張家,他們明明在說一個人,可聽解景琛這話,好似她在說張浩遠,而他在說另外一個人。
他到底是反對,還是支持?
「你幫的人是秦浩遠。」解景琛意味深長的說道。
「是張浩遠。」秦浼提醒,這還給人改姓了。
「秦浩遠。」解景琛一字一頓,字字清晰。
秦浼愣住了,再傻也聽出端倪了。「什麼意思?」
「秦浩遠是你的遠房堂哥,因走錯了道,弄得妻離子散,現在回頭是岸,遠離羊城那個傷心之地,來四九城投靠你,出生農村的他,不習慣城裡的生活,正好遇到了阿兵,兩人一見如故,你就將他交給阿兵,兩人結伴進山採藥。」解景琛一本正經的說道。
秦浼聽得一愣一愣的,這是重新給張浩遠塑造了一個新的身份,這樣也行?
解景琛這腦子轉得就是比正常人快,同樣的一件事,他和公公處理的態度截然不同。
「這……行得通嗎?」秦浼懷疑。
「行得通。」解景琛說道。
「介紹信呢?」秦浼問道,沒有介紹信,寸步難行,怎麼可能從羊城來到四九城,何況,還是一個虛擬的人。
「交給你小哥,讓他想辦法。」解景琛說道。
「我小哥不是執行任務了嗎?」秦浼問道。
「任務執行完了,人已經回部隊了。」解景琛說道。
「活著回來了?」秦浼脫口而出,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呸呸呸!說錯話了,該打。」
秦想沒犧牲,秦浼很高興,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下。
「秦浩遠身份的事,你不用操心,保證給你整得明白。」解景琛說道,接著又提醒道:「這事,越少人知曉越好。」
秦浼覺得有道理。「張老和花奶奶還有你大姐必須說。」
不讓解景玲知道,如何讓她安心,不告訴張老和花奶奶,他們也過不好,整日為兒子憂心,會影響壽命。
「可以,但是,你必須提醒他們,心裡清楚就行了,該裝的時候就要裝像點。」解景琛提醒。
「必須的。」秦浼保證,給張浩遠換個身份,隻要不露餡,大家都相安無事,這的確是個好辦法,秦浼捧起解景琛的臉。「解景四,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誇你。」
「你不需要誇我,你隻需要……」解景琛俯在她耳邊低喃。
獎勵,必須獎勵。
秦浼也不矜持,送上自己的香吻。
於是乎,兩人翻雲覆雨,羞得月亮都躲進了雲層裡。
考慮到解景玲在隔壁,起初秦浼還有理智隱忍著,奈不住解景琛的兇悍,失去理智跟著他一起沉淪。
兩口子的動靜有些大,解景玲和解母被他們折磨得苦不堪言,還好她們都是過來人,彼此也不覺得尷尬,解母後悔跑來陪解景玲睡,被他們小兩口子折騰難以入眠,有幾次她都想拋棄解景玲,回她的屋裡睡覺。
他們折騰得很晚,解母都驚嘆,她兒子這方面的能力太強了,小浼都求饒了,他還不肯放過她,解母都忍不住罵了一句。「禽獸。」
翌日,解母睡得晚,起不來,解景玲習慣了早起,去廚房做好大家的早飯。
小王來了,將自行車停放在院子裡,見沒動靜,滿腦門問號。
「你是?」解景玲從廚房出來,見到站在院子裡的小王,她並不認識他。
「我是廠長的司機小王,阿姨,您叫我小王就行。」小王笑著說,廠長的大女兒回來了,昨天聽到廠長和喬醫生的談話,廠長的大女兒這次回來,沒帶自己的丈夫,隻帶了女兒和婆婆還有小姑子。
小王見她看著比喬醫生還大,誤以為她是解景玲的婆婆。
阿姨?解景玲呆愣一瞬,笑著自我介紹。「小王師傅,我是你們廠長的大女兒。」
小王愣住了,尷尬不已,連忙道歉:「對不起,我認錯了,我以為你是……」
越解釋越錯,小王索性閉嘴了。
解景玲笑了笑,滿不在乎的說道:「沒關係,你又沒見過我,認錯正常。」
小王笑得很尷尬,整得他懷疑人生了,更懷疑廠長的作風問題了,廠長是二婚,娶了比他大女兒還小的喬醫生,廠長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受損了。
「小王師傅,你等一會兒,我幫你去叫我爸。」解景玲朝解父的屋子走去。
「謝謝。」小王道謝,車鑰匙在廠長身上,在院子裡等,他坐立不安,索性走出院子,去外面等。
「爸。」解景玲敲門。
解父一臉疲憊的打開門,夾著公文包,臉色陰沉。
「爸,您沒睡好嗎?」解景玲問道。
解父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大女兒,看著她像沒事人一樣,解父鬆了口氣,問道:「你喬姨呢?」
「在睡覺。」解景玲回答。
「還沒醒?」解父很意外。
「昨晚喬姨睡得很晚。」解景玲說道,臉上的神情有幾分不自在。「要我去叫醒喬姨,跟您一起去上班嗎?」
「不用,讓她睡吧。」解父說道,心裡很得意,自作多情的想,沒有他在她身邊,她就失眠了,他也失眠了。
解景玲見他直接要走,叫住他。「爸,您不吃早飯嗎?」
「你做了早飯?」解父驚訝地問,見解景玲點頭,解父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不吃了。」
解景玲將解父送到院門口,看著他將車鑰匙給小王,看著他坐上車,小王開著車離開,直到消失在她視線內,解景玲才轉身回屋。
見解母醒了,坐在床上,揉搓著太陽穴,顯然昨晚沒睡好。
上了年紀,沒睡好,精神會很差。
「喬姨,今天您上班嗎?」解景玲笑著問。
「上班。」解母回答,精神有些恍惚看向解景玲。「你起這麼早做什麼?」
昨晚她們都沒睡好,她又不上班,沒必要逼著自己早起。
「我習慣早起。」解景玲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