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狂揍景五
「不可能。」解母沒一絲猶豫,幾乎是脫口而出。
秦浼驚愕,她都懷疑,眼前這個美婦,不是解景琛的媽,而是她的媽,正常邏輯,沒有婆婆會懷疑自己的兒子,隻會認定是兒媳婦的問題,哪怕確定是她兒子的問題,她也有本事讓兒媳婦背黑鍋。
「我是他媽,他的身體情況,我心裡清楚。」解母拍著秦浼的手背,眼底溢出愧疚之色。「小浼,委屈你了。」
委屈?委屈什麼?
「媽,您真的清楚他的身體情況?」秦浼懷疑。
解母警惕地環視四周,有些話她不敢在家裡說,擔心隔牆有耳,在這外面,四下又沒人就沒顧慮了。「景四死裡逃生幾次,最嚴重的一次,我都有失去這個兒子的心理準備了,他的身體……唉!」
秦浼一愣,婆婆指的是解景琛身上的暗傷,想到解景琛處於半殘廢的右手,秦浼眼神探究地打量著解母。
婆婆是解景琛的親媽,秦浼不想往那方面想。
「媽,解景琛的右手是不是您所為?」秦浼問得小心翼翼。
解母渾身一僵,眼底閃過一抹心虛,秦浼的醫術精湛,想要瞞天過海,幾乎不可能,索性坦然承認。「是我。」
秦浼默了,眸光裡有著不可置信,也有著驚訝,表情是錯綜複雜。
在這個年代,能力又突出,很少有人四肢健全的軍人退役。
心裡的疑惑解開了,秦浼的心情卻沉重了。
「媽,您這麼做,您就不擔心,他知道後會怨恨您嗎?」秦浼擡頭,望著落日,解景琛前途廣闊,他又喜歡部隊,被解母硬生生給毀了,機械廠的工作,他真的不熱衷。
以解景琛的能力,他會爬到高位,想要見到他,估計隻能在電視上。
「比起他犧牲,我失去兒子痛不欲生,我寧願被他怨恨。」解母不後悔,重來一次,她依舊如此。
秦浼沉默,她沒有孩子,無法體會一個母親的決心。
「小浼,其實當時的情況,我真的……」
「解景四。」秦浼見解景琛出來,立刻叫了一聲,打斷解母的話。
解母愣了一瞬,扭頭見解景琛朝她們走來,心虛的她立刻揚起慈祥的微笑。「四兒。」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解景琛好奇地問。
秦浼見他走路有些隱忍,頓時憂心起來,她踢的那一腳並沒用多大力,可踢中的部位卻是最脆弱的,可別真給踢壞了。
踢壞了,解景琛就真的斷子絕孫。
倆婆媳各自想各自的,都沒回答解景琛。
解景琛走近,在秦浼身邊坐下,又問一遍:「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聊天。」兩人異口同聲回答。
「聊什麼?」解景琛問。
「聊你小時候調皮搗蛋的事。」秦浼。
「聊你們什麼時候生孩子。」解母。
兩人沒統一,給出不同的答案,兩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改口。
「聊我們什麼時候生孩子。」秦浼。
「聊你小時候調皮搗蛋的事。」解母。
「你們要不要先統一一下說詞?」解景琛聲音很平靜,卻隱藏了情緒。
秦浼與解母對視,秦浼沒說話,解母開口。「安林的媳婦懷孕了。」
「這麼快?」秦浼驚訝,治好解安林的隱疾,藉機推廣一下,沒準就會引來有錢有勢的人找她治隱疾。
秦浼治病,也是看人下菜碟,尋常人家,不說免費,意思一下就行了,但凡有錢有勢的人找上門,她就會開天價。
雖說,目前為止,沒接到一個有錢有勢的患者。
「不許。」解景琛臉色陰沉,將秦浼的幻想直接抹殺在搖籃裡,他怎麼可能允許自己的媳婦給男同志看隱疾。
秦浼給解安林看的時候,他在場,隻是把脈,並沒檢查不該檢查的地方,若是要檢查那個地方,他絕對不同意,男同志的隱疾千奇百怪,萬一把脈沒用,要檢查呢,以防萬一,斷了她的念想。
「你這思想不行,在醫生眼中,是沒有性別之分。」解母瞪自己的兒子一眼。
「浼浼不是醫生。」解景琛佔有慾極強。
「切!」解母很是不屑。「隻要小浼點頭,我就安排她在醫院上班。」
「休想。」解景琛霸道的吐出兩個字。
看著獨斷專行的兒子,解母就氣不打一處來,她都懷疑,小浼不肯去醫院上班,是不是兒子從中作梗。
秦浼沒阻止他們母子倆爭論不休,心裡打著自己的小九九。
不知過了多久,解母話鋒一轉,開始催生。
「你們什麼時候讓我抱孫子?」怕他們誤會她重男輕女,解母又補了一句。「孫女也行。」
「誰帶?」解景琛問道。
解母帶不了,她要上班,解母不會為了任何人放棄自己熱愛的工作。「我有錢,可以請人帶。」
解景琛不語,隻是看著她,目光犀利,看得解母渾身不自在。
「送去香江,讓你外公外婆帶。」解母說道。
解景琛臉色陡然一冷,揚言道:「要生您和爸生,我們不生。」
解母沒好氣的推了解景琛一把。「臭小子,你胡說八道什麼?我跟你爸什麼歲數了,別說我們生不了,即便能生,我們也不會再生了,我可不想被人嘲笑,老蚌生珠。」
「老來得子,那些嘲笑您們的人都是對您們羨慕嫉妒恨。」解景琛打量著解母,母親保養得極好,他們走在一起,不知情的人,不會覺得他們是母子,隻會覺得他們是母弟。
「你們是不生,還是生不了?」解母眼底有著隱隱的擔憂。
「生不了。」解景琛冷漠的吐出三個字。
解景琛的話,像針一樣紮進解母的胸口,難受極了。
秦浼在解景琛的腰間掐了一把,婆婆本就懷疑他不能生,他這麼承認,婆婆該多傷心。
「媽,別聽他胡說,他的身體沒問題。」秦浼解釋道,解母擡手,阻止秦浼繼續說。
「小浼,我對你有信心,你一定有辦法。」解母說道,她連安林的隱疾都治好了,安林媳婦也懷孕了,治好景四隻是時間問題。
秦浼無奈,唯有苦笑。
解景珏洗好澡,出來叫他們吃飯,解母心情不好,沒胃口,讓他們去吃飯,她坐在這裡靜靜。
解景琛拉著秦浼離開,秦浼又在他腰間掐了一下。「你媽想抱孫子,她本就懷疑你有問題,你這麼說,無疑不是加深她的懷疑。」
「我說了,她不信。」解景琛無奈的攤了攤手。
她也說了,婆婆就是不信,除非她懷孕,秦浼低眸,目光落在自己平坦的腹部,生孩子,目前真沒這個計劃。
她這個年紀,晚幾年生正合適,至於解景琛,晚個五年,他就三十了,別到時候心有餘而力不足。
秦浼想著想著,目光就不自覺的看向解景琛的某處。
解景琛臉都黑了,尤其是她質疑的目光,被他誤解了,以為她在質疑他的能力,其實,秦浼真是質疑他的能力。
他們分家了,解景琛這邊沒變,解父和解母跟解景琿兩口子一起吃,解景珏是想在哪邊吃就在哪邊吃,多數是跟著解景琛他們吃。
飯桌上,解景珏的目光,時不時瞄向解景琛某處。
秦浼很是無語,她以為解景琛會動怒,收拾解景珏,結果解景琛像沒事人一樣,直到景七吃飽,放下碗筷,離開廚房。
「解景珏。」解景琛咬牙切齒,聲音冰冷,臉色陰鬱得令人可怕。
秦浼一個激靈,解景琛是顧及景七在場,所以一直忍著,景七一離開,他就開始發飈。
解景珏自知惹毛了四哥,碗筷一放,拔腿就逃。
解景琛並沒放過他,手中的碗直接朝解景珏砸去。
「啊!」後背被砸中,解景珏吃痛,不敢回頭,加快腳步逃跑。
解景琛還不解氣,追了出去,先將解景珏踢倒,接著狂揍。
「媽,媽,救命。」解景珏躺在地上,雙手護著臉。「四哥,我錯了,我改,四哥,啊!別打我的臉,媽……」
秦浼追出來,看著狂揍解景珏洩憤的解景琛,感覺在她身上受到的氣一起發洩到了解景珏身上,秦浼給解景珏掬一把同情淚。
聽到解景珏求救聲,解父、解景琿、沈清三人出來察看,看到院子裡,景五被景四揍得嗷嗷叫,都沒上前制止。
「景五又怎麼招惹景四了?」解父皺眉問。
「估計是五弟去四弟兩口子屋裡打擾到他們了。」解景琿說得很含蓄,解父是過來人,豈會聽不懂其中深意,何況,解景琿還特意將「四弟兩口子」加重了音。
兩口子在屋裡關起門,能隻是純聊天嗎?何況,他那個四兒子年輕氣盛,血氣方剛。
「活該。」解父懶得欣賞,任由他們兄弟倆自相殘殺。
見公公回屋不管,沈清看向解景琿。「你不上去勸架嗎?」
「勸不了。」解景琿長臂一伸,摟過沈清的肩膀,景四憋著火氣,他去勸架,找揍還差不多。
沈清見秦浼正看著他們這邊,冷若冰霜的臉上有些裂縫,秦浼看她的眼神裡,她總覺得帶著異樣。
兩人四目相對,秦浼露齒一笑,沈清沒笑,眉頭緊皺。
解景琛洩憤了,放開解景珏,起身像沒事人般回到廚房,繼續吃飯。
解景珏被揍慘了,乾脆躺在地上不動。
秦浼站在廚房門口,看一眼廚房裡優雅吃飯的解景琛,又看一眼在院子裡躺屍的解景珏。
「浼浼。」解景琛叫秦浼。
秦浼愣了一下,隨即揚起明媚的笑容,屁顛屁顛跑向解景琛,樣子極其諂媚。
看著她討好的模樣,解景琛眼底掠過一抹無奈。「嚇著了。」
「沒有。」秦浼搖頭,說沒嚇著是假的,解景琛揍解景珏都是往死裡揍,若是揍她,秦浼不敢想象,她這細臂膊細腿兒的,能承受他幾拳。
「景五欠揍。」解景琛放下碗筷,拉著秦浼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欠揍就要被揍,秦浼想,有時候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挺欠揍的,頓時,自危起來。
「解景四,家暴隻有零次和無數次,我先聲明,我對家暴絕對是零容忍。」秦浼表明態度,解景琛敢揍她,她就要還手,即使打不贏,她也要蹦噠。
然後,離婚,走人。
解景琛撫摸著她的臉頰,表情裡全是寵溺。「我不會打你。」
對她,他隻會疼愛,絕對不會打她,捨不得。
秦浼敷衍的一笑,對解景琛的話,她可不敢當真,失控的男人最可怕,秦想敢跟解景琛互毆,解景珏不敢,一開始解景珏也還手,隻會被揍得更慘,後來被揍出經驗了,不還手,解景琛的拳頭就沒那麼硬。
「吃好了嗎?」秦浼轉移話題,見解景琛點頭,秦浼起身收拾碗筷。「我洗碗。」
景七不會洗碗,解景珏被揍慘了,更不會洗碗,讓解景琛洗碗,秦浼怕挨揍。
解景琛臉色一沉,抓住她的手腕,將碗筷從她手中拿走。「我來洗。」
解景琛放開秦浼,收拾碗筷,朝水槽走去。
「辛苦了。」秦浼丟下三個字,跑出廚房,他主動洗,她不會跟他搶,反正她也不喜歡洗碗。
解景琛動作一僵,目光如炬地看著落荒而逃的秦浼,她就不能陪著他嗎?
秦浼先回屋,然後來到院子裡,解景珏還在地上躺屍,看著他白皙的臉,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解景琛揍了他一頓,秦浼都懷疑,剛剛那一幕不曾發生過。
解景珏長得很白,屬於那種,無論是紫外線,還是烈日都曬不黑的那種,解景琛跟景七就不行,景七也白,卻是常年不見陽光的病態白,在她的調理下,景七才慢慢恢復氣色。
秦浼踢了踢解景珏,問道:「還活著嗎?」
解景珏睜開眼睛,他很委屈,想抱著秦浼哭,四哥可小氣了,他要是敢抱,又會挨四哥揍。「我媽呢?」
「在外面靜靜。」秦浼看一眼院門口。
「靜什麼靜?我都快被她四兒子給揍死了。」解景珏抱怨著,對秦浼說道:「四嫂,你幫我去叫我媽回來,你就告訴她,她四兒子揍她五兒子,叫她回來給她的五兒子收屍。」
秦浼鄙視他。「多大的人了,被揍了還找媽媽。」
「我不管,我就要找我媽。」解景珏耍脾氣,他被揍了,不找媽,難道找爸嗎?他那個爸太不合格了,眼睜睜看著他被揍,不幫忙就算了,勸架都不肯,還有三哥,生怕惹火燒身。
「葯給你。」秦浼蹲下身,將藥瓶塞到解景珏手中,揍他的人是她的老公,她是那種幫理不幫親的人嗎?何況,解景珏也沒有理,活該被揍,招惹誰不好,偏要招惹他四哥。
秦浼會給他葯,純粹是看在他給她裝修火車站附近的房子。
改革開放政策沒下來,房子交給解景珏,讓他隨意發揮,有時間她就去看一眼,稍微指點一下,解景珏很有天賦,一點就通。
「我不要葯,我要我媽。」解景珏嚷嚷著,卻緊握著手中的藥瓶。
「你就在這裡繼續躺著,等媽想通了,她就回來了。」秦浼起身欲離開。
「四嫂。」解景珏叫住她,好奇的問道:「我媽遇到什麼煩心事了?」
秦浼手托腮,想了想。「你的婚事。」
「我的婚事?」解景珏一驚,想要坐起身,動了一下,感覺渾身骨頭都散架了,痛得他呲牙咧嘴,不敢動了,躺在地上,望著天空。「四嫂,你騙我,我媽才不會操心我的婚事。」
「愛信不愛。」秦浼本來就是忽悠他。
「我才二十二,我四哥都是二十五才跟你結婚,我媽操心我的婚事過早了。」解景珏說道。
「過了年,你就二十三了,在農村,別說二十三,二十歲結婚的小夥子都很多。」秦浼反駁道。
「四嫂,我不是二十三,我是二十二。」解景珏糾正,在他看來,一天沒滿二十三,他就是二十二。
秦浼嘴角一抽。「二十三和二十二有區別嗎?」
「有。」解景珏點頭。
秦浼默了,沒與他爭辯,沒意思。
「四嫂,你和我四哥什麼時候生娃?」解景珏突然問道。
秦浼擰眉,杏眸微凝,又來一個催生的,這個年代的人,想法都一緻,兩人結了婚,接下來就是生孩子。
不生孩子,她就有罪嗎?
生孩子這種事,該由她和解景琛決定,她不喜歡其他人摻和,很是反感。
「解景珏,你找揍是不是?」解景琛口氣冷厲,極為逼人,他洗好碗筷出來,正好聽到解景珏的話。
解景珏呼吸一窒,眼一閉,頭一歪,裝死。
秦浼傻眼了,這求生欲,佩服啊!
解景珏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見秦浼站在原地沒動,他如臨大敵,朝秦浼擠眉弄眼。
秦浼一臉茫然,問:「你眼抽筋?」
解景珏暗忖,你才眼抽筋,又猛眨眼,見秦浼還不懂。「四嫂,你別杵在這裡害我了。」
「哼!」秦浼懂了,冷哼一聲。「別亂扣帽子,我可沒害你,是你自作自受。」
「四嫂。」解景珏急得都要哭了。
「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嗎?」秦浼問道,是他突然撞入,她才踢到解景琛某處,吃飯的時候,他還膽大妄為的挑釁解景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