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試水溫
解景琛認命的去燒火,火,開不得玩笑,如果執意讓秦浼燒火,他不懷疑她會將廚房給燒了。
前面大鍋燒水,後面小鍋熱粥。
水燒燙了,在燒開之前,秦浼不讓解景琛燒了。
「別燒開,燒開了水裡會有很多東西。」秦浼說道。
解景琛沒準備要燒開,一直控制著火,聽秦浼這麼說,目露詫異之色,諷刺道:「你不是什麼也不會嗎?」
「我是不會,卻不代表我不懂。」秦浼挺了挺胸,下一秒就漏氣了。「你姐告訴我的。」
在孫家時,孫母每次都是先炒菜後燒洗澡水,鍋看似洗乾淨了,實則並沒有,燒的洗澡水真是一言難盡。
洗澡的時候,看著洗澡水裡飄浮的東西,她是真心不想洗。
說起來也奇怪,孫母炒菜時捨不得放油,燒的洗澡水上卻飄著油。
解景琛琥珀色的眸子微閃,心底暗暗浮動著一絲複雜的情緒,瞬間壓制住,聲線低沉清冷。「你先喝粥。」
秦浼揭開後鍋的鍋蓋,伸手就去拿粥碗,指尖碰到粥碗,被燙了,猛的抽回手。
「啊!」秦浼慘叫一聲,處理燙傷,她的速度極快,反應也迅速,手伸進水缸裡降溫。
她這波操作整得解景琛硬是沒反應過來,並非惋惜那半缸水,而是驚訝她的反應速度。
說她聰明,她敢赤手空拳去拿鍋裡的碗,說她傻吧,燙到了,沒像傻瓜一般慘叫著原地轉圈,知道將手伸進水缸裡。
「四嫂,你怎麼在水缸裡洗手?」解景珏一臉疑惑的看著秦浼,水缸裡的水是飲用水,她居然在裡面洗手。
「我……」秦浼尷尬又羞慚,提倡節約用水,半缸水被她毀了。「呵呵,你四哥要洗澡,我幫他試一下水溫。」
「什麼?我四哥要在水缸裡洗澡。」解景珏一臉驚悚的看著坐在竈前燒火的解景琛。
解景琛嘴角一抽,一臉黑線,尤其是解景珏用眼神譴責他這種行為,頓時無語。
「不是,你誤會了,我是想試試缸裡水的涼度,好兌鍋裡的燙水……」秦浼感覺越描越黑,以解景珏的腦迴路,估計會以為解景琛會在鍋裡洗澡,索性不解釋了,用行動證明。
見旁邊的空桶,秦浼拿起水瓢舀了瓢水倒進桶裡,洗了洗桶,將鍋裡的水舀進桶裡,又舀了幾瓢缸裡的涼水,試了試水溫,她覺得可以了。
「你四哥要洗澡,你幫他把桶提到廁所裡。」秦浼說道。
「哦,好。」解景珏上前,提起水桶朝廁所走去,忍不住低聲抱怨。「都受傷了,大半夜不睡覺,要洗澡,真能折騰,四嫂也是好脾氣,這也能順著四哥。」
對象誤會他,鬧著跟他分手,心情不佳,影響到睡眠,聽到動靜就起床出來察看。
秦浼慚愧,不是解景琛折騰,而是她折騰,還連累了解景琛。
解景琛整個人身上籠罩著凜冽的陰鬱氣息,琥珀色的眸子裡也湧動著沁人心脾的寒意,讓人背脊發涼。
「那個……你五弟……」
「扶我起來。」解景琛冷著臉打斷秦浼的話。
「好。」秦浼不敢怠慢,上前將解景琛扶起。
解景琛在離開廚房之前,將碗從小鍋裡端出來,放到竈台上,還不忘叮囑。「小心燙。」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你快去廁所裡洗澡,等你洗好,我還要洗。」秦浼不耐煩的催促。
「剛剛誰被燙著了?」解景琛問。
「那是意外,是我大意了。」秦浼低眸,看了一眼燙紅的指尖,還好她反應速度,不然就燙起泡了。
解景琛沒再說什麼,邁步走出廚房。
目送解景琛的身影離開,直到消失在她的視線內,秦浼才斂起眸光,落到竈台上的那碗粥上,感觸頗深,很普通的一碗白粥,在這個物質匱乏的時代,對很多家庭來說一碗白粥都是奢侈。
廁所內,解景珏沒急著離開,雙手抱胸,斜靠在門框邊,等著解景琛。
解景琛先回屋裡拿乾淨衣褲,來到廁所,解景珏見他扶著腰姍姍來遲,沒忍住笑出聲。
「四哥,你這腰傷得真不是時候。」解景珏意味深長的調侃。
解景琛緊繃的臉色陰鬱著一股寒氣,景五膽敢調侃他,別怪他踩景五的尾巴。「你對象呢?跟她解釋清楚了嗎?」
解景珏臉色一沉,原本就不美麗的心情愈加惡劣,語氣張狂囂張。「她誤會了,無論我怎麼解釋,她都不信,解釋一遍不信,我就解釋兩遍,還不信,我就解釋三遍,依舊不信,我不解釋了,愛咋咋地,分手就分手,三腳的蝦蟆無尋處,兩腳婆娘有萬千。」
「有脾氣你們這次分手就分徹底。」解景琛手搭在解景珏肩膀上,退役回家,短短幾個月,景五跟他那個對象,分分合合的次數,他都記不清了。
三天兩頭因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鬧分手,堅持不了兩天,兩人又複合,如膠似漆,他們不膩,他都煩了,爸媽也不管,由著他們鬧騰。
他還真不敢拍著胸膛保證,隻要對象給他台階下,他就屁顛屁顛下,毫無原則,解景珏摸了摸鼻子,轉移話題。「四哥,我去幫你試一下水溫。」
解景琛冷哼一聲。
不試不知道,一試嚇一跳,解景珏掠眸詫異的眼神盯著解景琛,不可置信。
「這水溫?四嫂是養魚嗎?」解景珏停頓一下,接著又開口。「這才初春,又是深夜,這水溫洗澡,不感冒才怪。」
解景琛沉默不語,琥珀色的眼眸凝視著廚房。
「四哥,在魔都時,四嫂在醫院都是怎麼照顧你的?」解景珏問道,僅憑洗澡水溫不能武斷認定四嫂不會照顧人,卻能武斷認定,四嫂對四哥不夠細心,但凡對一個人上心,也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
解景琛保持緘默,他能實話實說嗎?秦浼失憶了,認錯丈夫,拿著他的錢,照顧另一個男人一個星期,卻隻照顧了他一天,他就執意出院。
說秦浼不會照顧人,見她照顧謝井郴時挺周道,說她會照顧人,照顧他時就很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