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浼浼,108刀了
一開始伯恩哈德對秦浼沒有防備,此刻他心生戒備,秦浼動作太快,沖著他心臟的位置,他躲開了緻命的一擊,手臂卻被劃傷,痛意讓他頓時清醒,捂住被秦浼劃破的手臂,深邃的眸底滿是難以置信,還夾著憤怒。「你……」
秦浼第二刀極快,依舊是心臟的位置。
伯恩哈德再有憐香惜玉,面對秦浼的攻擊,他也紳士不起來,外公見伯恩哈德要還擊。「來人。」
樓上打掃衛生的,廚房裡做飯的,院子裡修剪花草的……等等。
客廳裡,十多個傭人拿著自己擅長的工具圍觀。
他們的大少奶奶,一刀一刀往德商身上紮,場面血腥又殘忍,大少奶奶紮一刀,德商就慘叫一聲,聲音都叫啞了,大少奶奶依舊沒停手的意思。
殺人,一刀了結,一刀不夠,補一刀,最多四刀就能取人性命,大少奶奶卻是一刀一刀,這是在殺人嗎?不,這是在虐殺。
這是有多深的深仇大恨,才讓他們的大少奶奶虐殺德商。
外公呆若木雞,德商身手不弱,面對大外孫媳婦的攻擊,給他的錯覺就是手無縛雞之力。
怎麼回事?
外公疑惑的目光看向解景琛。
解景琛靜靜地站在一邊,目光瞬也不瞬地盯著秦浼一刀一刀紮進德商身上,直到108刀,解景琛才上前阻止秦浼。「浼浼,108刀了。」
秦浼紮刀的動作一頓,偏頭看向解景琛,疑惑的問:「108有什麼含義嗎?」
「我喜歡看水滸傳。」解景琛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秦浼愣了一瞬。「108將?」
「嗯。」解景琛點頭,看著她的眸光裡滿是寵溺。
秦浼考慮了一下,第109刀沒紮進德商身上,踢了一腳被她紮得奄奄一息的德商,用德語對他說道:「還不快感謝我老公,如果不是他喜歡看水滸傳,今天絕對把你紮成馬蜂窩。」
德商沒給秦浼回饋,眼睛一閉,頭一偏,也不知是暈了,還是死了。
「麻煩了。」外公嘆息一聲,德商死在喬家,死在他大外孫媳婦手中,想要擺平此事,還得他那個當總督夫人的侄女。
「送醫院。」秦浼甩了甩酸澀的手,又嫌棄的踢了他一眼,想要睡她,也不看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傭人們紛紛看向外公,紮了108刀,這人肯定死定了,與其送醫院救治,不如悄悄地埋了。
「不用送醫院,送醫院都涼透了。」外公擺了擺手。
「死不了,送醫院。」秦浼說道,見所有人對她的話聽而不聞,擰了擰眉,催促道:「性命攸關,再不送醫院救治,他就失血過多真的死了。」
她紮人的時候沒想過性命攸關,現在想到性命攸關了,不覺得晚嗎?
「聽她的,送醫院。」解景琛開口。
「景琛,最明智的辦法,屍體我們自己處理。」外公說道。
「他沒死。」秦浼說道,她的話,他們怎麼就不信呢?
這都不死,外公懷疑,渾濁的目光看向秦浼。「真沒死。」
「我保證。」秦浼保證道。
外公鬆了口氣,笑著說道:「沒死就好辦,送醫院。」
哪怕留口氣,隻要人沒死,事情就好辦。
兩個傭人將滿身是血的德商擡走,其他傭人清理現場的血跡,秦浼將水果刀還給廚師。「謝謝你的刀。」
廚師愣愣地接過,大少奶奶來廚房問他要水果刀,他以為大少奶奶是削水果皮,沒想到是削人。
「解景四,我餓了。」秦浼用撒嬌的語氣對解景琛說道,在外公面前,她也不改口叫他解景琛,改來改去麻煩,她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管他們高不高興。
解景琛看向廚師,廚師立刻會意。
「馬上就好。」廚師話音未落,朝廚房跑去。
解景琛扶著秦浼坐下,他也朝廚房走去。
外公目光複雜的打量著秦浼,剛剛還彪悍的揮刀紮人,現在又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樣子。
「先吃點甜品墊肚子。」解景琛從廚房裡端出來一碟甜品和一杯牛奶。
秦浼本來就是餓醒的,剛剛又出了力,餓得不行,拿著甜品就吃。
「慢點,別噎著。」解景琛叮囑道,一手端著甜品,一手拿著牛奶,簡直是服務到家了。
外公微微錯愕,大外孫居然這麼貼心照顧人。
「景琛,一會兒跟我去一趟總督府。」外公說道。
「好。」解景琛點頭。
「去總督府做什麼?」秦浼好奇的問。
「表姑是總督夫人,伯恩哈德是德商。」解景琛沒有明說,秦浼卻懂了。
「有必要嗎?」秦浼咬了一口甜品。
「丫頭,人都被你捅成馬蜂窩了,你說有沒有必要。」外公沒好氣的說道。
「才108刀,他那麼大個,離捅成馬蜂窩還差遠了。」秦浼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將人捅成馬蜂窩,解景琛阻止了,他喜歡看水滸傳,若是喜歡看一千零一夜就好了。
一千零一刀,絕對成馬蜂窩。
「人都被你捅死了,喬家總要給個交代。」外公擡手,揉搓著眉心,這丫頭下手夠狠,他喜歡。
「輕傷都需要喬家給個交代,他是什麼大人物嗎?」秦浼冷哼一聲,隻是個商人,真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會來香江涉險嗎?
「輕傷?」外公皺眉,想到那個德商的樣子,108刀,隻是輕傷,可能嗎?
「人已經送到醫院救治了,隻要不造假,醫學鑒定絕對是輕傷。」秦浼很自信,別看刀刀兇險,卻刀刀避開了要害。
「真的假的?」外公不信。
「外公,您最好派人去醫院盯著,省得他們造假。」秦浼提醒道。
外公看向坐在秦浼身邊,體貼入微給秦浼投喂的解景琛,秦浼說的話,他不信,大外孫說的話,他深信不疑。
「我相信她。」解景琛側眸,看了外公一眼。
外公嘴角一抽,他也是歷經過風雨的人,喬家在他的經營下,除了借著侄女嫁進總督府,讓喬家在香江徹底站穩了腳跟,他在商場上鐵腕手段也是狠毒冷酷。
午飯時間,外婆、解母、解景珊都沒回來,隻有外公、解景琛、秦浼三人吃。
秦浼吃了甜品,飯桌上沒吃幾口就飽了。
外公有午睡的習慣,午飯結束,拉著解景琛聊了一會兒天,便上樓睡午覺。
「浼浼,想不想出去逛逛?」解景琛問道。
「不想,昨天才逛了。」秦浼懶散的窩在沙發上,外公不在,隻有她和解景琛坐在客廳裡,她也不在乎什麼形象。
「不是在院子裡逛,我帶你出門。」解景琛說道。
「出門?」秦浼看一眼外面,太陽毒辣,望而生畏,果斷的搖頭。「太熱,不去。」
比起逛街,她寧願待在家裡,家裡有冷氣,舒服啊!
解景琛深知她怕曬,也沒繼續勸她出門,看著她的目光愈加幽深。「浼浼,你會德語?」
「會。」秦浼點頭,豈止德語,她會八國語言。
「誰教的?」解景琛問。
秦浼定眼看向解景琛,要她怎麼說,實話實說嗎?顯然是不行,她也說不清楚,想了想,不怎麼走心的說道:「不知道。」
「不知道?」解景琛眉頭一皺,看著她瞳仁裡映照出的自己。
「你忘了,我失憶了。」秦浼說得沒心沒肺,失憶就是好,隻要她解釋不清楚的事都歸於失憶上。
解景琛噎了一下。「失憶了,還會說德語。」
「我是失憶,不是失語。」秦浼白了解景琛一眼,還好她是在他愛上她之後說德語,如果是他愛上她之前,絕對將她當成敵特。
解景琛張了張嘴,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她,有些幽怨的問道:「你會說德語為什麼不告訴我?」
秦浼瞅著解景琛,沉默良久,咧嘴露出八顆牙齒的笑容,說道:「你又沒問我。」
解景琛心塞,這種事她不主動坦白,誰會莫名其妙問她,你會說德語嗎?
今天沒碰到德商,她不說德語,誰知道她會說德語。
解景琛深吸一口氣,一臉認真的看著秦浼。「那我問你,除了德語,你還會說什麼語言?」
「漢語。」秦浼噪音裡帶著戲謔。
解景琛瞪眼,怎麼辦?他想掐死她,又捨不得。
他跟她一本正經的說話,她卻戲謔他。
解景琛表情微變,無奈地叫道。「浼浼。」
「呵呵。」秦浼呵呵笑,伸手拍了拍解景琛的肩膀。「挺無聊的,就想逗你玩。」
「別跟我嘻皮笑臉,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解景琛故作生氣的揮開秦浼拍著他肩膀的手。
「什麼問題?」秦浼狡黠一笑,故作一臉納悶。
解景琛緊抿雙唇,幽怨的瞅著她。
「生氣了?」秦浼坐直身,用肩膀撞了一下解景琛的胳膊,見解景琛闆著臉瞪著她,秦浼更想逗他了,食指伸向他的下巴,微微用力擡起,笑得痞裡痞氣,一副欠揍的樣子。「帥哥,來,給姐樂一個。」
「秦浼,正經點兒。」解景琛眉梢微挑,臉色沉下來。
這人不經逗啊,秦浼失去逗他的興緻了,戳了一下他的下巴,鬆弛懶散地靠坐在沙發上,一手托腮,一手搭在沙發背上。「英語、法語、韓語,俄語……」
「浼浼。」解景琛聽不下去了,打斷秦浼的話。
「你不信?」秦浼迎上他的目光,她說的是真話,很遺憾,人家不信,她也沒辦法。
解景琛凝視著她,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兩人對視一分鐘,秦浼敗下陣來,無所謂的聳聳肩,愛信不信,誰在乎。
秦浼起身,毫無形象的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困了,我要上樓睡午覺。」
秦浼邁步,朝樓梯口走去,以為解景琛會屁顛屁顛的跟上來,結果解景琛坐在客廳裡陷入沉思。
秦浼眸光微閃,這不是好現象,原主的身份根正苗紅,又是掃盲班的漏網之魚,該暴露的,不該暴露的全都暴露了。
醫術,她還能解釋,八國語言,要她怎麼解釋?
秦浼懊惱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這張嘴啊!太欠了,明明有翻譯,她說什麼德語,真是沒事找事做。
幸虧解景琛退役了,若是爬到高位,估計都要重新仔仔細細調查她一番。
秦浼邁步,上樓,回屋,躺在床上,望著天花闆,她卻沒睡意。
解景琛真是為喬家而犧牲嗎?她又該如何扭轉乾坤呢?
她的到來,是很多人的變數,她真有能力救下她想救的人嗎?
「大少爺。」管家的聲音響起。
解景琛愣了一下,斂起萬千思緒,凝眉看著管家。「見到表姨了?」
「嗯。」管家點頭,擡頭,看一眼二樓。「按照老爺的吩咐,一字不改的告訴總督夫人了。」
解景琛臉色凝重,翹著二朗腿,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腿上敲打著。「其實,你可以稍微改一下。」
管家苦澀一笑,怎麼改?把大少姐改成大少奶奶嗎?老爺的決定,他敢擅自改嗎?
「大少爺,我有這個心,沒這個膽。」管家能成為喬家的管家,除了自身的能力,他聽話,尤其是對老爺的話言聽計從。
「我表姨是什麼反應?」解景琛問道。
「憤怒。」管家如實回答。
解景琛眼底滑過一絲暗色,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正常反應。」
解景琛沒再多說,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剛邁出一步,解景琛又折回,來到電話前,拿起電話拔號。
響了幾聲,解父剛正不阿的聲音響起。「喂?」
「爸,是我。」解景琛說道。
聽到他的聲音,解父激動不已,急切的問道:「景四,你媽呢?你外公的身體怎麼樣?是真病重,還是又是裝病?」
解父很擔心,昨晚一夜都沒睡好,嶽父若是裝病,以言秋的脾氣,當天太晚了回不來,第二天一早都會回來,也沒給他一個電話,他很著急。
嶽父嶽母不待見他,言秋也沒說帶上他,他也不敢提。
解家高攀不起喬家,他也配不上言秋,畢竟他們也結婚二十多年,孩子都生了三個,嶽父嶽母願意接受外孫們,卻不肯承認他這個女婿,這讓他深深感到挫敗。
「外公是裝病。」解景琛說道,清晰的聽到電話那頭的父親鬆了口氣,解景琛有些心酸,女婿不受嶽父嶽母待見,不是嶽父嶽母的問題,肯定是女婿太無能,父親應該自我檢討。
不過,父親自我檢討也無用,外公和外婆不待見他就是不待見他。
沒娶秦浼之前,解景琛隻會幸災樂禍,娶了秦浼以後,他成了秦家女婿,受不受秦家人待見也是個未知數。
「你媽是什麼反應?」解父問道。
解景琛沉默,不知該怎麼回答爸的話,被秦浼一通攪和,再深的怨氣都化為烏有。
「你媽什麼時候回來?」解父又問道。
「爸,有件事我想有必要提前告訴你。」解景琛聲音嚴肅。
解父的心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預感席捲而來,嶽父嶽母說服了言秋,言秋答應跟他離婚。
想到言秋跟他離婚,胸口傳來一陣窒息般的劇痛,他愛言秋,不想跟她離婚,不想失去她,餘生沒有言秋陪同,他要怎麼辦?
解父接受不了,也沒勇氣聽解景琛說,直接掛電話,面對離婚,解父幼稚的選擇逃避。
「喂喂喂,爸。」解景琛聽到電話裡傳來嘟嘟聲,額頭溢滿黑線,他都沒說,父親就掛了電話。
管家站在一邊,看著解景琛拿著電話,一臉莫名其妙的無奈,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姑爺掛了大少爺的電話,太沒禮貌了,怪不得姑爺不受老爺待見。
解景琛放下電話,又撥過去,打不通了。
「大少爺,姑爺那邊的電話是不是突然壞了?」管家試探性的問道。
解景琛放下電話,擡手揉了揉眉心,這哪是電話壞了,分明是他爸把電話線給拔了。
「老夫人,您慢點。」奶媽的聲音響起。
「小花,你看看這玉鐲好不好看。」外婆問向奶媽。
「好看。」奶媽回答。
「你說我大外孫媳婦喜不喜歡?」外婆問道。
奶媽愣了愣,苦惱的搖頭。「這個我不清楚,您應該問大小姐,她應該了解大少奶奶的喜好。」
「問她做什麼?明明說好陪我逛街,給我大外孫媳婦買見面禮,她到好,碰到朋友,就丟下我們,拉著景珊去跟她的朋友集會了。」外婆抱怨道。
「老夫人,我們都上年紀了,年輕人的活動,不適合我們參與。」奶媽勸說道,接著又為解母說道:「大小姐難得回家一趟,遇到朋友,集一集也正常。」
「她是難得回來嗎?她分明是不想回來。」外婆越說越氣,隻要女兒想回來,隨時都能回來,問題是,女兒不想回來。
奶媽見外婆氣都不順了,連忙轉移話題。「老夫人,我聽大少爺說,大少奶奶喜歡錢。」
「真的假的?」外婆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奶媽笑容滿面地看著外婆,說道:「昨天大少爺親口說的,應該假不了。」
「呵呵,喜歡錢好,喜歡錢好,我們喬家,最不缺的就是錢。」外婆喜上眉梢,她喜歡秦浼,想要投其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