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景四吃自己大姐的醋
「孫姨,你們孫家的規矩,我不懂,我們解家的規矩,吃飯要積極,彤彤,這個給你。」解景珏考慮到解景玲,沒說太難聽的話,將另一個雞翅夾到孫彤碗中。
雞腿沒了,雞翅也沒了,孫得香想衝上去,拿走孫彤碗中的雞翅,孫母眼明手快抓住孫得香。
孫得香不依。「媽,您看……」
孫母闆著臉,狠狠捏了孫得香一把,用眼神提醒她,這是解家,不是孫家。
解景琛見她們來了,拿起筷子,將鴨頭夾給秦浼。
「大姐,過來坐。」秦浼招呼解景玲。
解景玲目露尷尬,婆婆喜歡端架子,以為這是孫家,誰都要看她的臉色行事,在孫家,彤彤隻能撿他們剩下的吃,在解家,大家都寵著彤彤,婆娘和娘家對彤彤截然不同,秦浼的話,在她腦海裡回蕩著。
吃完午飯,解景玲想要收拾碗筷,卻被解景琛阻止。「大姐,我來。」
「她四弟,讓你大姐洗,在我們孫家,都是你大姐洗碗。」孫母吃飽喝足,有雞有鴨有肉,雖說都是冷盤,她卻滿意極了。
「這是解家。」解景珏有些惱火。
「有區別嗎?」孫母問。
「當然有區別,在我們解家,我大姐……」
「五弟。」解景玲打斷解景珏的話。
解景珏很窩火,不想讓大姐為難,硬生生忍了。
秦浼拉著解景玲回屋,景七拉著孫彤回屋,孫母拉著孫得香回屋,解景琛和解景珏在廚房裡收拾。
「四哥,大姐在孫家過得都是什麼日子?」解景珏問,大姐比媽小,卻看著比媽顯老,解景珏記憶中的大姐,有梅的清傲,又有蘭的幽靜,自從下鄉當知青後,被歲月蹉跎,留下了痕迹,很難將她與在娘家時候的她重疊在一起。
解景琛沉默不語,都說農村不養人,秦浼也是農村人,她被秦家人呵護得很好,看看大姐,好在大姐是村裡的赤腳醫生,不然磋磨得更慘。
「唉!」解景珏唉聲嘆氣,說道:「四哥,我突然有些理解媽為什麼要將北屋留給大姐了,這麼多年,大姐總是報喜不報憂,我以為大姐過得好,現在看來,大姐過得並不好。」
「北屋留給大姐的事,別讓大姐的婆婆和小姑子知曉。」解景琛提醒道。
「為什麼?」解景珏不解。「大姐的婆婆和小姑子知道媽把北屋給大姐,知道大姐有退路後,她們就不能欺負大姐了,這樣不好嗎?」
解景琛像看傻子般看著解景珏。「景五,永遠別低估了人性的扭曲和貪婪。」
解景珏神色怔忡一瞬,疑惑地問:「什麼意思?難不成她們知道後,還能跟大姐明搶不成。」
解景琛眼底拂過冷冽的寒意,嘴角噙著一絲冷笑,警告道:「別給大姐惹麻煩。」
「嚯!還真敢明搶嗎?我這暴脾氣。」解景珏摩拳擦掌,卻沒一時衝動找孫母給大姐出氣,大姐回娘家次數越來越少,大姐又嫁得遠,在婆家有什麼事,娘家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解景琛洗好碗筷,讓解景珏收拾廚房,解景琛回屋,這次沒站在屋外偷聽,直接進屋。
秦浼拉著解景玲聊天,見解景琛回屋,秦浼擰著眉望著他,這傢夥什麼意思?他在這裡杵著,她怎麼和姐聊天?
這傢夥太沒眼力勁了,這個時候他就應該,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大姐坐了這麼久的火車,身心疲憊,需要休息。」解景琛體貼入微的說道。
這話怎麼聽,怎麼像是變相下逐客令。
還身心疲憊咧!
秦浼看向解景玲,問道:「姐,你累嗎?」
解景玲為難,看一眼解景琛,又看向秦浼,四弟的意思,她懂,解景玲溫柔一笑,站起身。「是有些累了。」
「姐,我們一起午休。」秦浼言下之意,她要跟解景玲睡。
「浼浼。」解景琛臉都黑了,眸底噙著濃濃的幽怨。「我也累,我上哪兒午休?」
「你隨便。」秦浼本想說,空屋那麼多,讓他隨便找一間,轉念一想,他們都分家了,西屋隻有三間,已經沒有空屋了,其他屋子,她無權做主。
她堆放草藥霸佔了解景珏一間屋,解景珏沒成親,她霸佔了就霸佔了,等解景珏成親後,她就得乖乖給他們騰屋。
「兩口子的床,外人不能躺。」解景玲笑著說道。
解景琛感激的看著解景玲,還是大姐體貼。
「陋習。」秦浼不信那個。
「不是陋習。」解景琛說道。
秦浼瞪他一眼。「我姐又不是外人。」
「行了,不打擾你們打情罵俏,我去休息了。」解景玲邁步。
「姐,你去哪裡休息?」秦浼拉住她。
「去跟我婆婆和小姑子擠。」解景玲沒說跟景七和孫彤擠,景七隻比孫彤大兩歲,她能接受孫彤已經實屬不易,她就別摻和了。
「擠什麼擠?這是夏天,不是冬天。」秦浼不同意,冬天擠著暖和,夏天熱死人,以孫母的脾氣,絕對會把姐趕到地上睡,電風扇也會被她們母女霸佔。
「沒事的。」解景玲滿不在乎的說道。
「大姐,我讓景五去收拾一間屋子了。」解景琛說道。
得知解景玲要回來,秦浼早早就將屋子收拾好,想著解景玲一家三口,解景玲兩口子住一屋,孫彤和景七住一屋,景七也沒意見,他們就沒另外收拾一間屋。
計劃有變,解景玲的丈夫沒來,來的是她的婆婆和小姑子,天氣太熱,三人擠一張床很熱。
「不用麻煩,等景二辦完酒席,我就帶著她們回去了,將就幾晚沒事的。」解景玲說道。
「將就什麼?這麼熱的天,家裡又不是沒有多餘的屋子。」秦浼說道。
解景玲無奈,隻好接受他們的安排。
秦浼收拾的是他們旁邊的屋子給解景玲住,現在被孫母和孫得香霸佔了,秦浼也不好意思攆人,隻好讓解景玲住解景珏旁邊。
孫母和孫得香在屋裡可遭罪了,她們上了廁所,又沒有沖廁所的習慣,天氣又熱,屋裡的味兒別提多上頭了。
她們還隻是小解,若是拉屎,那味兒不敢想象。
「媽,太臭了,怎麼睡?」孫得香受不了。
「真不知道城裡人都是咋想的,廁所建在屋裡,熏死個人了。」孫母也抱怨,他們農村建的廁所都離屋子老遠了,靠近廁所的屋子沒人願意住,除非沒辦法。
「媽,您說我們睡著了,蛆蟲會不會爬上來啊?」孫得香擔憂的問,想想她就覺得噁心。
「應該不會,那個拉屎的洞口那麼小。」孫母不確定的說道,她沒拉屎,那麼小的洞口,她都沒把持能不能拉進洞裡。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孫得香要瘋了,她想出去透氣,外面又是紅火太陽,讓她望而卻步。
兩母女被臭味兒折騰得接近崩潰時,解景玲的聲音響起。「媽,您和小妹睡了嗎?」
「沒睡。」孫母說道。
解景玲推開門,一股臭味兒席捲而來,讓她忍不住捂住鼻子,深知她們上廁所沒沖廁所,她提醒了她們,估計誰也沒將她的話聽進去。
「這麼臭,誰睡得著。」孫得香沒好氣的說道。
解景玲跨進門檻,並沒急著去沖廁所,拿起她的包袱就要走,孫得香見狀,叫住她。「二嫂,你拿包袱去哪兒?」
「阿浼給我安排了屋子。」解景玲回答道。
「什麼?你不和我們住一屋?」孫得香很震驚。
解景玲搖頭。「三人擠一張床太熱了。」
「秦浼安排你住哪屋?」孫得香問。
解景玲指著南屋的方向。「南屋,我五弟旁邊那間屋。」
「屋裡有廁所嗎?」孫得香問。
解景玲搖頭。「沒有。」
孫得香眼前一亮,暗罵秦浼太偏心了,安排她們住臭氣熏天的屋,卻安排二嫂住其他屋子。「我們換,你住這屋,我和媽住那屋。」
「這……」解景玲故作為難。「我們是客人,客人要聽主人家的安排。」
「我不管,我和媽就要住那屋,媽,拿包袱。」孫得香拿起包袱衝出屋,孫母看一眼廁所的方向,滿眼嫌棄,拿起包袱就跟孫得香離開。
解景玲鬆了口氣,她看得出來,阿浼不喜歡她們住這屋,看在她的面子上,阿浼才沒攆人。
放下包袱,朝廁所走去。
秦浼見孫得香和孫母一前一後,提著包袱朝景五收拾好的屋子跑去,滿腹狐疑,看向解景琛。「她們母女該不會是看上景五了吧?」
跟孫得香做妯娌,秦浼想想都覺得頭痛。
「景五看不上大姐的那個小姑子。」解景琛篤定。「景五交往的那些對象,跟大姐的那個小姑子不是一類型。」
「這可不好說,大魚大肉吃膩了,就想吃清淡的。」秦浼說道,她了解解景玲,不會把婆婆和小姑子攆出屋,除非她們主動放棄,除了她們盯上了景五,秦浼想不到還有什麼理由。
「我見景五現在一心撲在裝修上,沒談對象的意願。」景五的轉變,解景琛很驚訝,起初他以為景五是三分鐘熱度,堅持不了多久就會叫苦叫累放棄,誰知景五並沒有,反而越幹越起勁兒。
「不行,我要去問一下姐,如果她們真盯上了景五,我好提醒景五防範。」秦浼起身就要走,卻被解景琛拉住。
「浼浼,沒那麼誇張。」解景琛說道。
秦浼瞪他一眼。「她是跟我做妯娌,不是跟你做妯娌。」
兄弟多有好處,也有壞處,兄弟多,妯娌就多,妯娌之間很難處好,遇到通情達理還好,遇到胡攪蠻纏又小心眼的,那就是災難。
解景琛默了默,鬆開手,秦浼跑出屋子。
解景玲將窗戶和門都敞開通風,見秦浼火急火燎的跑來,滿頭大汗,拿出手帕給秦浼擦汗。「怎麼啦?」
「姐,孫得香是不是看上景五了?」秦浼直接問。
解景玲擦汗的動作一頓,眸光微閃,反問:「阿浼,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她們去景五旁邊的屋子住。」秦浼說道。
解景玲愣了一下,隨即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沒讓秦浼進屋,屋裡的味兒還沒散盡,她和秦浼一起站在屋檐下。「阿浼,你誤會了,她們是嫌棄這屋太臭了。」
「嫌棄這屋太臭?」秦浼茫然,她這屋怎麼臭了?
解景玲俯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她們上完廁所不沖廁所。」
秦浼微愕,隨即撲哧笑出來,這麼熱的天,上廁所不沖廁所,屋裡不臭才怪。
「活該。」良久,秦浼才笑著吐出兩個字。
解景玲笑而不語,她們的確是活該。
秦浼拍了拍胸脯。「不是看上了景五就好,我可不想跟你小姑子做妯娌。」
解景玲想,小姑子變成五弟媳,這關係轉變,她也接受不了。
「她沒看上五弟。」解景玲話音未落,想到孫得香看景四的眼神,臉上的表情又變得凝起來,想要提醒秦浼,又怕造成他們小兩口負面影響,思慮過後,解景玲沒說出口,等景二辦完酒席,她就帶著她們離開,沒幾天時間,有她盯著,小姑子也幹不出過分的事。
「她沒看上景五,景五還看不上她。」秦浼已經認可了解景珏。
解景玲笑著拍了拍秦浼的肩。「行了,外面太熱,快回屋休息。」
「姐,等臭味散盡,你也回屋休息。」秦浼想叫解景玲去她的屋裡吹風扇,解景琛已經躺下了,姐見到肯定會不自在。
秦浼回到屋裡,解景琛穿著短褲和背心,靠著床頭看書,神情專註,黃金分割的身材,配上這一張巧奪天工的臉,風扇吹動著他額前的碎發,散發出一種攝人心魂的魅惑。
解景琛偏頭,四目相對的一瞬間,秦浼心跳漏了一拍,一雙琥珀色的瞳仁,像一泓深潭有著某種參不透的深邃。
「問清楚了?」解景琛菲薄的唇上揚了一個邪魅的弧度。
秦浼回神,斂起思緒,輕聲嗯了一聲。「嗯。」
「過來。」解景琛見她站著不動,朝她招了招手。
秦浼吞咽了一下口水,聽話的邁步,剛邁兩步,停了下來,轉身去關門,剛剛她忘了關門,她不僅關了門,還順便反鎖了。
又朝窗戶走去,拉上窗簾,香江寄來的,遮光效果很好。
屋內的光線暗了,秦浼又覺得她此舉有些……像是要跟他那個啥。
秦浼懊惱的皺眉,拉開窗簾,影響午休,他們是夫妻,該乾的全都幹了,沒什麼好矜持的。
秦浼爬上床,她喜歡睡裡面,躺在涼席上,吹著風扇,秦浼還是覺得熱。
解景琛要上班,除非他請假或是休息,都是她獨自午休,現在解景琛躺在她身邊,從他身上傳來的熱源,沒挨近他,她也覺得熱。
出了汗,渾身黏乎乎的,很是不舒服。
「浼浼,廁所裡有熱水。」解景琛側眸,凝視著她。
秦浼愣了愣,這才注意到,解景琛洗了澡,她出去找姐說了幾句,他就洗了澡,躺到了床上,還裝模作樣的看書,他這速度真是神速啊!
秦浼下床,去廁所洗澡,解景琛真貼心,涼水都兌好了,水溫剛剛好。
脫下衣裳,秦浼沒急著洗澡,先將裡內裡褲洗了,掛在廁所裡,才開始洗澡。
解景琛繼續看書,耐心等著她出來,秦浼喜歡在廁所裡磨蹭,他也不知道她磨蹭什麼。
秦浼熱得不行,從廁所裡出來,重重吐了口氣,朝風扇跑去,卻被解景琛抓住,用力一拽,秦浼撲倒在他身上。
「熱。」秦浼掙紮著想要起身,解景琛傳著背心,她隻穿著睡衣,清晰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軟。
「你不熱。」解景琛聲音低沉,修長的手指順了順她鬢間打濕的頭髮。
「我熱。」秦浼雙手按在他胸膛上,隔著薄薄的布料,掌心下清楚的感受到他的體溫。
解景琛大掌按著她後腦,微微用力往下壓,耳邊是他低聲的嗓音:「你熱嗎?在火車站等大姐,那麼熱的天,你都不覺得熱,在屋裡,還有風扇吹,我靠近你,總嚷嚷著熱,浼浼,你不能厚此薄彼。」
這是吃醋了?秦浼哭笑不得的看著他。「她是你大姐。」
「浼浼,在你心中,我重要,還是我大姐重要?」解景琛看似漫不經心地問,實則小心翼翼。
秦浼沒急著回答,按著他胸膛的手移開,整個人趴在他身上,圓滑的指腹刻畫著他菱角分明的五官。「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假話。」解景琛目光幽深地凝視著她。
秦浼杏眸含笑。「你重要。」
解景琛一顆心都涼了半截,嗓音沉了幾個度。「真話呢?」
「你大姐。」秦浼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宛如百花齊放,絢麗奪目,讓人移不開目光。
解景琛嘴角含笑,眸底卻是一片冰涼。「浼浼。」
他是自找罪受,明知她的答案,他卻還是問出口,抱著一絲僥倖心態,她給的答案卻是乾淨利落。
「浼浼,你跟大姐在一起半年,跟我在一起也半年。」解景琛不甘心,這半年來,他依著她,寵著她,無論她做什麼,他都支持,他不貪心她回以相等的回報,隻希望她將他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