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麥道：「沒吃多少，折騰了這麼會又餓了，多少跟著吃點。」

　　周粟是純粹想吃，他倒是吃飽了的，但畢竟也一個多時辰了，肚子空了點位置出來，還能吃下一些。

　　周果道：「那就一起吃一些吧，我覺得趙家這席面其實辦的挺好的，什麼都有，就是不知道後面的流水席是不是也要這麼辦，要是也都這個標準，那花費可不少。」

　　周米道：「反正趙家有錢有糧，三代單傳，趙家人口就那麼幾個，平日裡花費又不大，甚是節儉，不知道攢了多少家底，現在這天大的喜事，要擺幾天的流水席，想來於他們來說，也不過是小事一樁。」

　　「說得對，這事肯定是成哥兒還在姐的肚子裡就盤算過的，他們敢擺肯定是有這個能力，我們就不要操心了。」周麥介面。

　　大家都點頭，周穀道：「說不定趙家的家底比我們還厚呢，他們可是富了好幾輩子了，我們才富幾年。」

　　他們家表面看著風光無限，來往都是大人物，但是究根結底算起來，實在是沒起來兩年，跟趙家這幾十年肯定是不能比的。

　　他這麼一說，大家就把目光投向了周果。

　　這個家能有多少家底，他們不知道，隻有周果知道。

　　周果正埋頭吃飯，察覺到眾人的目光，擡起頭來，無辜道：「怎麼了，你們說什麼？」

　　她丟下一句話就埋頭乾飯去了，沒聽見他們說什麼，這會肚子咕咕叫，餓的不行。

　　眾人：「……」

　　李氏道：「這幾年雖說賺的多，但是賺來的錢都花出去了，買牲口買車，置辦鋪子置辦地置辦莊子，修水利，底下還養著幾千人，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哪一項花費都不小，尤其這修水利，就是個無底洞，這幾年源源不斷投進去多少錢，賺一文花一文，認真說起來，家裡的現銀可沒多少。」

　　說到這裡嘆了一口氣，「原先剛賺幾千兩的時候，我還說這些錢夠我們一家人花幾十輩子了，哪知道這錢賺的一多吧，花費也跟著漲，再不是以往幾文幾兩的花法了，每次出手幾百幾千上萬兩，家裡再大的家底哪經得住這樣的花法啊？」

　　所以這些年儘管賺得多，但這花法，是沒存下來多少銀錢的。

　　周果安慰道：「娘，不要緊，好消息我們家的水利都完工了，鹹苦地從去年開始就通水了，這一塊短期內是不用再花錢了，肯定能存的下來錢、。」

　　「得了吧。」李氏道：「我還不知道你，這裡是完工了，指不定其他地方又冒出來什麼東西，就說這鋪子吧……我也不知道你有多少鋪子，但想來你還是會繼續開的，是不是？」

　　其他人偷摸笑，周果摸了摸鼻子，「我們家家底小，現在肯定是掙一個花一個，但你別看錢花出去了，但這家業攢下來了啊，宅子鋪子莊子，鏢局，哪一樣細數起來都是賺錢的。這要賺錢首先就得花錢，讓錢生錢，所以你放心吧，這些錢都是會回來的。」

　　其他人都說對，聽著就很有道理，錢生錢，跟下崽似的。

　　李氏道：「反正這些我也不懂，這些都是你折騰出來的，你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

　　她這麼一說也是讓家裡其他孩子知道，這些年存下來多少錢，錢都花哪去了，也讓他們知道，這麼大的家業，一大半都是周果一個人置辦下來的，心裡要有個數，免得兄弟間起隔閡。

　　好在都知道這個道理，就算是周谷，也沒說頭。

　　他是知道這些年家裡置辦了不少家業的，周果的賬冊就擺在書房裡，讓他沒事了就去看看。

　　但他懶，一看賬冊就頭疼，從來沒翻過，但大緻還是知道的，尤其是前兩年，隻聽見周果沒事了就讓虎子去置辦鋪子，一個縣一個縣的，他聽都沒聽過。

　　自覺不是這塊料，很少過問，過問了也處理不好事情。

　　周果瞄了她一眼，想著小叔南下有些時日了，等到他們打下來的地方越來越大，越來越多，那她的那些東西就賣的越來越遠，越來越寬。

　　到時候鋪子莊子會更多，這些年連年打仗，南邊的荒地一片一片的，她得去置辦啊，不說多了，至少一個府城一個莊子是要的吧，那些熟地肯定比這些鹽鹼地要好得多的多。

　　這麼一想，未來的花費那才是沒法想象的呢，至少未來十年內，家裡是多不出來什麼錢的。

　　笑道：「娘，雖然家裡存不下錢，但也不缺錢用，吃喝穿的都能撿好的，這也夠了。」

　　周家主子不少，但都不奢靡，有一口吃的能穿暖就知足了，除了周果出門在外，都不講排場，家裡的一應擺設古玩字畫這些東西，珍貴的東西一件都沒有，他們也不樂於此道。

　　這個時候就算是一朝回到當初逃難的時候，那也是能適應的。

　　反正他們一文錢都沒有賺過，這些年等於吃周果的喝周果的，尋常說這種話題的時候，都是縮著脖子一聲都不敢吭。

　　周谷也不說話了，他幹活還成，賺錢？

　　這種事極為不擅長，守成都難，還是算了吧。

　　因此母女倆你一句我一句說了半天，其他人都沒有開腔，你一口我一口吃飯吃的香極了。

　　李氏見他們一句話都不說，覺得沒意思，也不說了，夾菜吃。

　　周果吃了幾大碗飯，坐了一會就去了莊子上，查了查開春以後的賬，直到半夜才回來。

　　第二日在山裡轉了半天，這會山裡的羊蘑跟花菇已經接近尾聲了，還能撿最後兩茬。

　　今年山裡出來的菌比去年還要多一成，這幾年北地老百姓的日子越來越好，大家手裡有了餘錢，就想著吃。

　　尤其現在菌季，鮮菌剛出來的時候，賣的又不貴，大家都很樂意嘗些鮮，這個時候比幹菌好賣多了。

　　頭幾茬賣得都是鮮菌，都賣出去了。

　　後面的自然得留下來，得給冬日裡備著些。

　　春耕結束，莊子上不那麼忙了，每天都有人過來賣鴨蛋賣鴨子。

　　山腳下現在另開了一塊地養鴨，雲州需要的鴨貨每天都是從莊子上出去的，管這事的是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