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爺子點點頭，也不知道信沒信，「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王家偷去的那漚肥的方子是真的還是假的？」

　　周果笑了，「你就是來問這個的吧？你說你還繞那麼大一圈，就直接問唄，說那些有的沒的。」

　　吳老爺嘿嘿笑。

　　周果也笑，「怎麼，你買了他家不少肥？」

　　雖然賣肥的不是王家直接出面的，但這個時候，大家都知道了，背後就是王家主導的。

　　吳老爺面不改色道：「不多，我還以為又是你哪個莊子弄出來的，我還在想怎麼便宜了些，買了點回來一看，好嘛，不是一個東西，跟你手裡的肥都不一樣。這些肥有沒有效力？」

　　雖然王家賠了些東西，但要這些肥是真的，那這些東西也賠的值，反正後面會百倍千倍的賺回來。

　　周果搖頭，「實話告訴你吧，他們偷去的那東西不對，這樣的東西要是用多了，不止不會給土壤增加肥力，還會破壞土層，那玩意說是肥的邊角料都算不上。怎麼，你手裡那麼多莊頭，就沒有一個人認識肥的？不應該啊！」

　　吳老爺一言難盡道：「倒是有人說這肥好像不對，但我總覺得這東西你既然敢賣，那肯定就是真的，有......」

　　「慢著，這東西可不是我賣的，你要說清楚了。」周果打斷他。

　　她可不賣這玩意。

　　吳老爺道：「對對對，我說錯了，雖然我們自個私底下也漚肥，但我們那法子長啊，半年一年的，哪等的起，用的都是各樣的糞。

　　還不如去外面買，也花不了幾個錢，節省了人力，還能給糧食增產，以往我們也自個買糞的，如今這個錢省了，剛好拿來買肥。」

　　周果仔細的聽著，聽完道：「那你算過沒有，自己買糞花幾個月半年的功夫漚肥劃算，還是直接買肥劃算？」

　　吳老爺笑道：「這還用說嗎？就憑我這麼多年每每到春耕的時候到你莊子上買肥就知道了，肯定還是在你這買肥更劃算，這些肥是真好用啊，比我們自家幾個月漚出來的也不差，肥一多，地裡的糧食比以往增產了不少。」

　　不然他一年年的花那麼多錢來買肥，不是瘋了嗎？

　　周果點頭，道：「我過段時日還會把這肥的方子改一改，到時候這肥的效力會更好，最適合莊稼抽穗期的時候用，用來追肥效果最好。」

　　吳老爺大感興趣，「真的嗎？之前的本來就很好了，你還會改？是改好了？」

　　周果道：「還沒有，我這段時日還沒空，等過段時日得了空就著手改，到時候我會在自家地裡試一遍，要是肥力不過關，肯定是不會放出來賣的。」

　　吳老爺則關心另一個問題，「那這價格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周果也沒否認，「是要漲點，你也知道漚肥要用的東西，原本就要花錢買，不花錢的我也還得要僱人到處去找，肥力更好，加的東西不一樣，我用去的人力財力更多，這價格肯定就要不一樣，畢竟我也要吃飯不是。」

　　吳老爺表示理解，「是是是，我自己莊子上漚肥，也要用掉不少糞，糞用的多了就得花錢買，還得給底下人發工錢。」

　　頓了頓道：「就是不知道，這漲價漲的多不多？」

　　周果道：「肯定不會太多，你也知道，我這肥也不單是賣給你們這樣的大戶的，北地所有的百姓都是我們的客戶，這價要是漲的太高，他們也買不起不是？」

　　吳老爺點頭，「那這樣我就放心了。」

　　還對周果道：「你放心，外面買的那肥我絕對不用了，以後一直用你們家的，就算是別人真的漚出來了我也不上別人家買去。」

　　周果笑笑，沒往心裡去，怎麼可能呢？

　　當真有一天，有更好更便宜的肥出來了，他還會買自己的肥？

　　周果留他吃了個飯，吳老爺吃了飯後心滿意足的走了。

　　他前腳剛走，就有其他家也上門了，話裡話外打探周果知不知道南邊的事，邊關是個什麼態度，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一撥又一撥的人上門。

　　周果坐在廳上，一個個的跟他們說，南邊形勢肯定還沒那麼糟糕，要不然邊關也坐不住啊？

　　懷山還駐紮了十萬大軍，不然早就南下了。

　　這麼一說，焦躁的眾人就慢慢平靜下來，北地可以說是最後一塊凈土，要是北地都陷落了，這天下也不知道還有哪裡能安身？

　　而且，像他們這樣家大業大，要是北地丟了，大半的家業就沒了，去別處也沒那麼容易安穩。

　　徐大將軍至少在目前看來，還是一個很好的天下之主。

　　接下來的幾天，周果哪都沒去，就等著人上門。

　　北地上層許是見王家吃了癟，覺得目前形勢也不像他們家說的那樣，北地馬上就要完了。

　　一個個都找上門來，相比較於自己子子孫孫的生計，王家算什麼？

　　周果每天端著茶杯坐在廳上，跟人喝了一杯又一杯，每天更衣不知道多少次。

　　她不由感慨，對老爺子道：「師父，你說這事應該是他張濂的事吧，怎麼攤到我頭上來了？」

　　老爺子看了她一眼，「我看你不是享受的很，這些天玩的還挺高興？」

　　周果笑道：「看著這些人高高興興的離開，我是挺高興的，隻要這些人穩了，不想方設法的往外面跑，北地就算安穩了一半，北地安穩了，前方才會更穩，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

　　老爺子道：「我們什麼時候去你剛得的那草場看看？」

　　周果道：「等過兩天吧，要是再沒人上門，我們就去，那兩個莊子都去轉轉。」

　　說到這裡就高興，「你知道嗎，那兩個莊子今年糧食才種下去沒多久，最開始種的都冒出芽了，得虧我們人去的多，又去的早，不然就讓那些莊頭帶著人給毀了！你說這些喪良心的，也不怕天打雷劈，竟然敢毀壞莊稼，糧食。」

　　在他們家，誰要是浪費糧食，李氏就說天上的雷公電母會劈人。

　　老爺子道：「人家花了錢僱人種的，結果芽才出來，就讓你截胡了，可不是不平衡，也怪不得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