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電視櫃下拿出藥箱，朝顧寒聲走過去。

　　「我來就好。」

　　「你別動，不然我要生氣了。」

　　顧寒聲怕唐歡生氣，又怕她動了胎氣。

　　為難時，唐歡走到他跟前。

　　「我幫你上藥吧！」唐歡要把藥膏擠點在手心。

　　顧寒聲快手搶過：「我來就好。」

　　「我又忘了。」一孕傻三年，也因為太過焦急。

　　唐邦國在旁邊看得不是滋味，顧寒聲不過是青了一點，能有多疼？

　　她受的傷比他嚴重十倍，疼痛也重十倍，怎麼沒看到她心疼自己？

　　唐歡想說唐邦國兩句，但那是她爸，而且他也是因為擔心她。

　　「對不起啊。」回到房間後，唐歡跟顧寒聲道歉。

　　「你哪裡對不起我了？」

　　唐歡低著頭，不敢看他：「我爸……」

　　「那也是我爸，兒子做錯了，老爸教訓理所當然的。」是他沒有保護好她，他心裡也十分自責，讓他們出點氣，他心裡也好受許多。

　　「我懷孕後，你受了許多氣。」她的，還有家人的。

　　他就像個出氣筒，稍有不慎就會被罵。

　　「誰讓我是你老公呢。」

　　顧媽也不僅僅是替他出氣，是作為媽媽，兒子做得不好，總得教訓一下。

　　兒子是她生的，她再偏幫，也不能一句話不說，唐歡心裡會不是滋味，她可能會多想，鬧騰得厲害，所以顧媽看起來是幫唐歡，實則是幫顧寒聲。

　　「嫁給你真幸福。」很多事！顧寒聲都幫她擔了，家裡人的責罵，永遠都落不到她的頭上。

　　「快生了。」顧寒聲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有期待，更多的是擔心。

　　唐歡表現得很豁達，好像無論結果怎樣都能接受，實際上，要真的生個畸形兒出來，顧寒聲知道她根本沒辦法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們提前幾天剖腹產吧。」唐歡思考了許久，提前一周剖根本沒什麼，何況提前兩天。

　　「好。」

　　醫生，早就準備好了，提前幾天都可以。

　　原本是想等羊水破了才剖的，但唐歡看大家好像都挺擔心的，不如提前剖，好讓大家都放心。

　　唐歡被急匆匆的送到手術室。

　　「不會有事吧？」唐邦國挫著雙手，看著頭頂的手術燈。

　　「不會。」這話是安慰自己，也是安慰唐邦國。

　　「我先去辦理住院手續，把歡歡的東西放進去。」顧媽說道。

　　「我來吧。」

　　「不用，你在這裡守著，我去就行了。」顧媽最怕等待，有事情做，時間還過得快點。

　　四月份，東城還是比較冷的。

　　醫院走廊裡沒有暖氣，風從兩邊吹進來，像是破爛漏風的房子。

　　顧寒聲讓人送了個熱水袋過來，塞到唐邦國手裡：「爸，你拿著吧。」

　　「不用了。」唐邦國從來不用這東西，哪怕是冬天，他也是洗完澡後直接上床，用被子捂捂就熱了。

　　「天氣冷，還不知道站多久，你拿著吧，不然歡歡出來了又怪我了。」

　　唐邦國拿了過來，大老爺們，第一次拿這個，怪彆扭的。

　　顧寒聲看出了唐邦國的不自在：「爸，沒事，不會有人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