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林冰並沒有多問什麼。

　　至於鳳凰灰這味藥引的製作，還需要一些時間。

　　好在現在是現代社會，所以，想要找到紅腹錦雞，對於他們這種身份的人來說，並無什麼難事。

　　可是，這到底還是會花上幾天的時間。

　　宋如霜對此也是憂慮重重。

　　找得到紅腹錦雞是一回事，能把糞便郵回來再行曬制，隻怕一天的時間絕對不夠。

　　關鍵時刻，倒是惠空大師幫了大忙。

　　這空雲寺後山，便有野生的紅腹錦雞，閑暇無事時，惠空大師便會在此處餵養。

　　宋如霜便提到了藥引還需一味鳳凰灰。

　　白老立馬湊過來，神秘兮兮得同惠空大師叨咕道：「小師叔，您一定不知道這鳳凰灰是個什麼東西吧？」

　　他立馬興緻沖沖得想要給他解釋。

　　說實在的，他這位小師叔，六十多年前就是寒白山公認的活字招牌了。

　　現在，隻怕也是博古通今，對凡事都異常清楚。

　　所以說，能在一件問題上贏了他，這也能給自身帶來充足的滿足感。

　　白老自然不會放過這大好的機會。

　　結果，他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惠空大師就已經開口說道：

　　「無外乎是紅腹錦雞的糞便曬乾，隨後研磨成粉末，因形色酷似鍋底灰，故而也有了鳳凰灰這樣的花名。」

　　白老躊躇滿滿的笑容就這麼僵硬在嘴角。

　　到底是他疏忽了。

　　「還得是你啊，小師叔。」

　　他這個算啥？

　　當眾獻醜了是叭？

　　惠空大師大手一揮，隨即說道：「既然想要鳳凰灰，我那藥房之中便有，可直接取用，不用再特別研製了。」

　　當真是瞌睡來枕頭。

　　一切準備妥帖，宋如霜就注意事項同白老說了一遍，白老便決定進入凈室，開始給沈行動刀了。不得不提，這凈室也是惠空大師專門讓出來的。

　　這裡的環境更接近於無菌醫室，對於現在的沈行來說，再合適不過的。

　　他之前還不願意見白老，現如今卻多番出力。

　　明眼人自然看得出來，他做這些都是為了宋如霜去的。

　　可這天底下就是沒有免費的午餐。

　　對於林冰這樣的人來說，身處她這樣的位置，不管惠空大師是何人品，他都沒可能平白無故得幫一個不熟悉的小孩付出這麼多。

　　除非。

　　宋如霜付出了什麼東西。

　　因為有交易，所以才會如此上心。

　　林冰的心當時就沉了下來。

　　她有些忍耐不住，特地將宋如霜拉到一邊詢問了起來：

　　「小七，你給乾媽說一句實話，你是不是答應了惠空大師，要幫他做什麼，還是許下了什麼承諾？比如要在這空雲寺裡待上十來年之類的？」

　　宋如霜一怔，隨即有些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乾媽，您的想象力未免有些太過豐富了，您想想，人家大師想要什麼沒有？隻要人家想，願意幫他做事的人，恐怕會從這裡排到京都去。」

　　頓了頓，宋如霜繼續說道：「我不過是一個小孩子，就算要換什麼，也不是要我給什麼東西，或是我幫他做什麼事情呀。」

　　「你果然許了他別的，是什麼？！」

　　「呃。」

　　她乾媽這算不算是在鑽牛角尖啊？

　　宋如霜還想再解釋兩句，但是惠空大師已經走過來了：

　　「林施主想的不錯，貧僧對小七小友，確實有一事相求。」

　　宋如霜瞪圓了一雙眼。

　　啊？

　　真的假的？

　　惠空大師這樣的人物，明明都知道她沒幾天好活了，還想要讓她幫忙做事？

　　他老人家是不是對她太過寄予厚望了啊？

　　林冰不著痕迹得將宋如霜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縱然惠空大師的身份特殊，又是寒白山的人。

　　但還是不足以取得林冰百分百的信任。

　　她狐疑得看向宋如霜，眼神之中充滿了困惑和不解：

　　「恕我多嘴一問，惠空大師您如此能力，何必要求一個孩子幫您做什麼？不如將這份托請用在我身上，隻要是我能做的事情，都可以儘力一試。」

　　原本以為惠空大師會大發雷霆，最起碼也應該是一個絕對不同意。

　　但事實卻和想象是正好相反的。

　　「既然如此，那就聽林施主的，這事兒，就交給林施主幫忙辦理吧。」

　　「……」

　　同樣無語的人還有宋如霜。

　　這惠空大師當真不是在開玩笑麼？

　　林冰沒有想到，惠空大師能這麼快就改變自己的主意。

　　隻不過，這話既然是她主動開了口的。

　　如今，這惠空大師既然是當真了，那麼她自己也就應該老老實實，硬著頭皮也要將這件事攬到自己的肩膀上。

　　「既然如此，那就請您開口吧。」

　　「這山下的飛雲鎮，界碑處便有一家小店，裡頭賣的桂花粥香甜可口。」

　　林冰嚴肅的表情僵硬在臉上。

　　見惠空大師一臉期冀得看向自己。

　　她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些什麼，但是並沒有那麼確定。

　　「然後呢？」

　　「勞煩林施主親自跑一趟，買上五碗桂花粥來。」

　　林冰先是和宋如霜對視了一眼。

　　她覺得覺得，這請求聽起來不太正常啊？

　　「您若是想喝那裡的粥，差別人買不是挺好的麼？」

　　讓她幹跑腿的活兒？

　　呃。

　　林冰覺得自己好像被人小瞧了。

　　林冰正在氣頭上，很多事情，她看不清楚，可宋如霜卻好像看清楚了點什麼。

　　她沒多說什麼。

　　對於惠空大師的安排，她表示尊重，所以，她不會摻和。

　　「所以，林施主是無法答應貧僧所請了？」

　　惠空大師也不生氣，他眯著眼睛笑了笑，隨即重新將目光放回了宋如霜的身上。

　　「小七小友，那你！」

　　可見，他還是想要將自己的請求放回宋如霜身上的。

　　林冰怎麼可能接受？

　　她連忙開口說道：「我買！我買還不成嘛！」

　　惠空大師隨即莞爾一笑，看向林冰，含笑對她說道：「那就辛苦林施主了。」

　　縱然林冰心裡一頭問號，但她還是決定動身去惠空大師所說之處買粥。

　　至於對他所請，雖說覺得處處透露著古怪，但她轉念一想，可能人到了他這樣的歲數，本身就是不太正常了。

　　她作為後輩，還是得理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