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之中,瑞王慕容旭坐在書房中看著影衛們遞過來的消息,果然不出所料,不管是他還是大理寺查出來的證據竟然都是對準他。
比如之前他和太子秘密見面的事情都被人給調查出來了,甚至有跡象表明二人之間產生了齟齬。
甚至於,還說了那些侍衛之中有不少都是瑞王的親信,而偏偏發狂殺人的就是那些人。
甚至還有人查到了瑞王這些年暗地裡培養勢力,有謀害他人的想法。而之前往城內的謠傳,說什麼太子是不被上天看重的儲君,都有他在後面推波助瀾。
「真是要給他們鼓掌了。」
慕容旭淡淡的說道,能夠找出這麼多也不容易。
之前火鳳的出現讓很多人都覺得慕容旭是祥瑞之人,這慕容白到是挺有本事的,拿著這種話題來做文章,隻怕也會給父皇的心頭留下一些痕迹吧。
「王爺,這些東西雖然無法直接表明是您指使的,但是又楚楚的表明和你有關,若是無法撇清楚關係的話,隻會給您帶來麻煩。」
「本王自然是知道的。」慕容旭不在意的說道,「可惜了,有時候人算不如天算。」
「王爺?」
高進有些奇怪,然後就看到慕容旭拿起身邊的密信遞過去:「看看。」
「這……」
看完了之後,高進恍然大悟:「端王現在竟然如此高調?」
「嗯,看來二哥是想通了,有時候太過於高傲也不行,太低調也不行,隻有保持著那個度才能活的更好。」慕容旭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密信上隻有寥寥的數句,就是慕容狄說他要去汜水城,還和父皇訴苦了。
「王爺!」
就在他們商量的時候,外面傳來影八的聲音。
「進來!」
「王爺,這是影衛們得知的最詳細的消息。」
「什麼?」
「關於端王,還有……」影八擡頭看了一眼,「婉姑娘的。」
「拿過來!」
慕容旭急不可耐的打開,原本還帶著笑意的臉愈發的難看起來,猛地把手中的信給攥成一團,憤怒的拍在桌子上,陰狠的說道:「豈有此理!」
「王爺?」
「簡直就是過分!影八!」
「在!」
「你帶二十影衛前去保護端王,另外告訴婉婉就說本王在王城等她,若是有什麼需要直接說。」
他的聲音十分的冷靜,但如此冷靜的聲音卻讓高進有種不好的預感,跟在王爺身邊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感覺不到王爺的情緒,這一看就是已經到了暴怒的邊緣。
「馬家村被屠,你覺得這件事誰最有可能?」
「馬家村?」高進也吃了一驚,「一個村子被屠殺乾淨,怎麼沒有人上報?」
「呵,自然是做這件事的人有能耐,看來咱們這好四哥比本王想象的還要狠,竟然能夠做出殺害無辜之人的手段來。」
慕容旭的目光冰冷,嘴角扯出一抹陰森森的弧度,那雙淺淡的眸子裡迸發出決然之色:「本王還是太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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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內,南宮婉坐在小茶幾的面前,認真的配藥,各種各樣的瓶瓶罐罐擺滿了一桌子,坐在一邊的熙兒好奇的看著,卻不敢伸手,至於慕容狄更是一臉無奈。
第一天的時候,他和熙兒好奇打開其中的一瓶看了一下,結果就中招了,兩個人昏睡了一下午不說,醒來的時候還迷迷糊糊的做了些啼笑皆非的事情。
他便知道,這些玩意可碰不得。
至於熙兒,吃過一次虧還不知道避開,然後再一次中招,渾身長滿了小疙瘩,癢的他眼淚都下來了,若不是有解藥,隻怕要癢個好幾天。
反正,現在他們隻要看到南宮婉配藥,就躲得遠遠的。
誰知道會不會中招呢。
南宮婉絲毫不在意他的態度,之前馬家村的事情讓她明白,毒藥一定要準備多點,否則用起來的時候就會覺得不夠。
「婉婉,一天到晚弄這些不覺得枯燥乏味嗎?」
南宮婉笑了笑:「那王爺你們一天到晚想計謀的時候不覺得乏味嗎?」
慕容狄的目光有些深邃,沉思半晌:「自然是乏味的,皇家的親情如今變成了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一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每走一步都要想好下面的幾步該怎麼走,這種行走在刀尖的感覺真的不好受啊。」
南宮婉手指頓了一下,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利落的把藥粉裝到箱包裡面遞給他和熙兒一人一個:「給你們。」
「這是什麼?」
「防身用,若是遇到危險可以撒在路上,用來跟蹤。」
「這麼方便。」
慕容狄趕緊把香包掛在身上,雖然這荷包的做工不是很好,但倒也不覺得突兀。
馬車軲轆軲轆的走在官道上,旁邊隻有數十個人保護著,看上去根本不像是王爺出巡,倒有點像某個富戶走商似的。
就在他們進入下一個驛站的時候,皇上的聖旨就已經過來了。
慕容狄看著手中的聖旨,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原來示弱帶來的真的是好結果,父皇不但給他撥了五百精兵,還給是百萬兩銀子,和無數的糧草。
這些曾經都是他不敢想的。
甚至還給了他很大的權利,一句話汜水城就成為他的領地,他是那裡最大的王。
「自然是開心的。」
「可是……」
慕容狄摸了摸胸口,一直以來他都想在父皇面前表現出自己的能力,好讓對方知道他很好,是他的好兒子。努力著,奮鬥著,甚至於很多事情都儘力辦得完美,卻從不會在父皇的面前露出一絲邀功的神情,隻想讓父皇看到他。
然而,多少年來,他這個太子的位置坐的都是岌岌可危的,甚至於後來被老四一個簡單的計謀就直接給廢黜了。
可是現在呢,他隻是在奏摺裡哭訴了幾聲,表達了自己的可憐和艱難的地位,甚至於隱隱的說到了對死去母後的思念,就換來了這麼多的東西。
「有點諷刺。」
「沒什麼好諷刺的,皇上現在正在壯年,坐在那個位置自然覺得自己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可是兒子們都長大了,各個都有了想法,他能不著急嗎?」
「你們一個個這麼出色,他就覺得自己是不是老了,你們是不是都盼著他死……有了這樣的想法,自然對你這樣能幹的兒子產生了戒備,人之常情不是嗎?」
慕容狄張張嘴,想要反駁,但最終還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是我想岔了。」
不是你表現的有多好,就能讓人關注你,喜歡你。
南宮婉不說話,扭頭看著外面:「沒想到這邊還是這麼冷,都已經走了二十來天,地面上的雪竟然還沒有化。」
「汜水城靠北,隻怕那邊更冷。」
「嗯。」
「放心,這次送來的糧草之中有很多避寒的衣物。」
南宮婉沉默不說話,但是外面的寒意實在是太明顯了。
「隻怕這些不夠那些人避寒。」
「汜水城因為雪災,當地的百姓被集中在一起,官員們也在努力幫助他們,隻是……有些人趁著災難發財,有的官員趁著這次雪災大量的斂財……本王此番去,隻怕不是見容易的事情。」
王城之中,慕容白看著手中的信,臉色陰沉無比,冷哼幾聲:「還沒有找到蠱師嗎?」
「王爺,那位蠱師到現在都沒有出現,您說他會不會……」
「哼,就算他現在走了,本王也不會擔心,該放的棋子已經放好了。隻是本王沒有想到,慕容狄的命竟然這麼大!」
「不過……」
慕容白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鶩,笑的特別的陰森:「慕容狄既然不死,那就讓他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偏院中的人,也該讓本王的好二哥見一見了,畢竟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