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婉偷偷摸摸的從空間拿出一粒葯,塞到了昏迷的小孩嘴巴裡,看著小孩漸漸地舒展開眉頭,才冷靜下來思考著。
「唔……」
大概是身體舒服了點,小傢夥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獃滯了片刻擡頭正對上南宮婉的眼睛。
兩個人就這麼對望了片刻,小孩兒試探的問道:「你是我娘嗎?」
南宮婉笑了起來:「不是。」
「我想也不是,我娘聽說我病了,就把我扔了。」小孩兒的眼睛暗淡下去,想要起來但是又覺得這個懷抱很溫暖,偷偷摸摸的挪了挪身體,小手伸出來抱著她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問道,「那……那你可以當我娘嗎?」
南宮婉笑了笑:「好啊。」
「真的?」
小孩兒的眼睛很漂亮,是那種非常亮又黑又大的那種,此時因為高興璀璨的像是天上的星星,明亮的有些灼人眼球。
「當然是真的,不過我得問你幾個問題。」
「恩,你說。」
「你來這裡幾天了?」
「不知道,大概三天了吧。」
小傢夥晃了晃腦袋,覺得身體不疼了,笑了起來:「我好像不怎麼疼了。」
然後他看了看南宮婉,見她的臉上都是紅色的小疙瘩,心疼的伸出手:「疼不疼,肯定很疼吧,我給你吹吹。」
南宮婉被他給逗笑了:「在這裡吃的怎麼樣?」
小傢夥晃晃腦袋:「每天一碗稀飯,一個饅頭。」
「就這麼點?」
「嗯,我半個饅頭呢……」小傢夥笑了笑,「雖然很餓,但是還是有的吃啊。」
「葯呢?」
「有啊,但是每天喝都不管用的,你看我身上的這些越來越多,好多叔叔伯伯都撐不下去被帶走了。」
南宮婉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伸出手給小傢夥診脈,果然這些人喝的根本就不是葯而是毒,這個厲王是想把這些人都當成了千絲蠱的培養皿呢,簡直是惡毒的令人髮指。
「睡吧。」
南宮婉見小傢夥還睜著眼睛,笑了笑:「叫什麼名字?」
「沒名字,家裡人都叫我小子。」
「哦是嗎?」
南宮婉捏了捏他的鼻子:「那你以後給我當孩子,我給你取個?」
「真的?」
「熙,光明也,也代表著興盛、和樂。」
南宮婉心裏面默默地想著,南宮熙,也是不錯的名字。
「熙?」
「恩,熙兒,以後就叫這個名字。」
南宮婉輕輕地捏了捏他的手,輕聲道:「睡吧。」
「好。」
等到他陷入了睡眠,南宮婉偷偷摸摸的把紅甲狼給放出來,然後在隱蔽的地方偷偷地用銀針把他體內的蠱蟲給逼出來,被紅甲狼給快速的吃掉了。
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意猶未盡的紅甲狼給收起來,乾脆的抱著小傢夥躲在拐角的地方睡覺。
「起來,起來!」
在人粗魯的叫喊聲中,南宮婉起來了,看著站在面前的士兵皺皺眉。
「還不給我起來,到外面去領吃的!」士兵的話並沒有讓人開心,他們麻木的爬起來跟在士兵的身後往外走去,熙兒乖巧的抓著南宮婉的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南宮婉丟棄。
南宮婉笑了笑,捏捏他的手安慰他,帶著他往外走去。
長長的隊伍排著,每個人都是感恩戴德的去領食物。他發現隊伍還分成好幾撥,有的人臉色很差,有的人皮膚潰爛,但有的人……似乎並不是患病了。
「哎喲,老天爺啊,就算你要懲罰也不該懲罰我們這些老百姓啊!」
「是啊,咱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那些人沒事,死的卻是我們這些百姓呢,不行,憑什麼我們要遭罪!皇上啊,你怎麼這麼糊塗啊,難道天要亡我大楚嗎?」
「就是啊,把罪魁禍首交出來,我們受夠了,既然都是死不如拼一把!」
南宮婉看著那些哭嚎的人,似乎在故意煽動這些病患,話裡話外的意思是這次的病是因為上天懲罰。
「對,皇上無能,竟然立了不該立的人當儲君,這不是放著真龍天子不要嗎!難怪呢!」
「就是啊,現在西北、東北邊境那些小國都聽說了,都準備要攻打我們大楚呢……」
「既然這樣,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
「對對對,要是不廢黜儲君,咱們就拼了!」
「娘……」
看著突然間鬧起來的人群,熙兒十分害怕的抓著南宮婉的手,躲在她的身後好像有了人保護就安全點:「他們在說什麼?」
「沒什麼,隻是瘋了而已。」
是的,瘋了,因為這麼長時間不停的有人死去,即使厲王在積極地治療,但依然沒有任何的進展。患病的人,哪個不害怕,哪個想死。
有人把這個責任推到儲君的頭上,認為是皇家人做錯了事,懲罰在他們的頭上,就算這隻是個無稽之談,但隻有有一點點的機會,他們也不願意放棄。
現在終於了突破口,他們的絕望,求生欲,憤怒、痛苦……全部都要宣洩出來,這段時間的麻木求生已經把他們逼上了絕境。
「對,對,該死的就該讓他們付出代價!」
越來越多的人憤怒了,推搡著,猩紅的眼睛裡面早已經失去了理智,他們想要衝出去,和那些士兵們發生了衝突。
有的人甚至拿起棍子做武器,還有人趁著士兵不備搶過他們的武器不要命的衝殺……頓時,一片混亂,鮮血四溢。
「啊……娘……爹……」
「上蒼不給我們活啊……」
「殺出去!」
「我不要等死!」
熙兒年紀小,被眼前的一幕嚇得臉色都白了,突然一隻斷手飛過來直接砸在了熙兒的面前,小傢夥大聲的尖叫起來,抱著南宮婉就大聲地哭。
南宮婉立刻把他抱在懷裡,擡頭看了看周圍,發現現場已經控制不住了,無數的人從破敗的房間裡面闖出來,和士兵們糾纏在一起,那不要命的瘋狂讓士兵們一時半會都要承受不住了。
她趕緊躲到一邊去,生怕會傷害了熙兒。
此時,站在遠處的一幢高樓裡,三樓臨窗的地方,穿著莫色錦衣的男人背手而立,冷冷的看著下面的鬧劇,而他的身邊站著一個穿著黑袍的傢夥,不知道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