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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六十七章 易陽觀

大荒劍帝 食堂包子 4223 2025-06-23 14:57

  

  婢女瑤兒回到船艙,點亮了燈籠,「小姐,您怎麼不喊我掌燈啊?天色暗了,您這樣傷眼睛。」

  五小姐合上傘,揉了揉眉心,「一時看入神了,無妨……對了,剛才外面隱約有些噪雜,發生何事了?」

  婢女道:「剛才江上有位漁翁,劃船行於江中,隱約聽著還唱歌呢,婢子也不知該如何形容,但三少爺他們都說,那漁翁灑落磊落,氣象不似凡俗……嗯,小姐您剛才沒看到,落日餘暉下,落雪與江面,那漁翁推槳行船,感覺真的很不一樣。」

  五小姐拿傘的手緊了緊,突然起身,「人在哪?我去看看。」

  「小姐,小姐您慢點。」

  可惜,待主僕二人,來到甲闆上時,天色已然擦黑,大船行速更快,已將那小船遠遠拋在後面,此刻回首望去,江面黑漆漆一片,哪裡還有那漁翁的身影。

  五小姐悵然若失。

  婢女小聲道:「小姐,您怎麼了?」

  五小姐搖頭,「沒事,或是我想多了……瑤兒,去跟大老爺說,今日我有些倦了,就不用晚飯了。」

  ……

  翌日,清晨。

  落雪還在繼續,大地一片銀白。

  睡了一夜的老船夫,恍惚間睜開眼,突然一驚,「先生,這是在哪?」

  羅冠轉身道:「船家醒了,這裡已靠近易陽觀了。」

  說著擡手一指。

  老船夫目瞪口呆,「怎麼一夜時間,就到這了……是先生在劃船?」

  「嗯,昨夜睡不著。」羅冠點點頭,「既然船家醒了,那在下也該走了,告辭。」

  說罷,他脫下蓑衣,撐開雨傘上岸。

  剛走了幾步,腳步聲傳來,「先生請等一下!」

  老船夫追上來,臉色赫然,「是小老兒的錯,昨天貪杯,竟一夜睡到現在,勞先生劃船趕路,怎好再收您的銀子。」

  他咬牙,將那一兩碎銀取出來,「請先生收回。」

  羅冠擺手,「船家不必如此,講好的價格,怎麼能食言。」

  「這……那小老兒就厚顏了,這一壺酒,是家裡自己釀的,萬不能跟先生的美酒相比,卻也是小老兒一點心意,請先生笑納。」

  羅冠一笑,「好,冬日清晨寒氣迫人,在下就不客氣了。」他接過酒壺,拱拱手,轉身就走。

  一人一傘,天地潔白,衣袍搖擺,飄逸灑然。

  老船夫喃喃道:「這位先生,或非尋常人啊……」

  可他的生計還要繼續,回船上整理了一下,解開繩索後,老船夫劃船順流而下。

  一陣寒風吹來,他下意識錘了錘腿,動作突然頓住,面露愕然。

  因常年在水上討生活,老船夫風寒入體,一到冬天受風就酸疼不已,可如今卻隻覺得,渾身上下暖洋洋的,那寒風也不再令人難受,一時回不過神。

  江底,那條巨大的黑影,感應著那位先生的氣息遠去,如蒙大赦,毫不猶豫扭頭就跑。

  動靜太大,甚至在江中,掀起一陣暗流、浪濤,驚醒了老船夫,趕緊跪在地上磕頭,「江底的老爺、奶奶們,請不要動怒,待小老兒做飯之後,必定獻上孝敬……」

  羅冠一手持傘,一手提著酒壺,不時飲上一口,看著冬日雪景,也覺得格外有趣。

  不多時,便來到江邊一座碼頭,與之前的碼頭相比,規模大了何止十倍,一艘艘大船停靠於此,碼頭外長街繁華,客棧、酒肆、成衣館、甚至是賭坊、勾欄,都一應俱全。

  人來人往,熱鬧不已。

  尤其,江邊一艘船,體積格外的大,看上面插的旗子,似乎是朝廷大官出行的依仗。

  有豪奴若幹,令有配刀劍兵甲一眾,在甲闆上駐守、巡視。

  這一幕,吸引來不少關注,有人竊竊私語,羅冠並不費力,便大概知道了情況。似乎,是某個大庸朝廷高官,帶著家眷子弟等,來易陽觀中進香。

  如今天下,人道洪流雖已掀起,江泰郡守部下所向睥睨,正在快速鯨吞大庸社稷。但數百年的王朝,不會很快倒下,隻要都城還在一日,人心便很難輕易更替。

  羅冠順著香火方向前行,很快穿過碼頭,來到易陽山腳下,再向前是一道登山石階。

  石階盡頭,便是易陽觀。

  隻不過此刻,這石階下卻匯聚了眾多人,一個個面色焦急,卻又不敢表露怨言。

  羅冠想了想,拉住一位轉身欲走的中年人,拱手道:「這位大哥,敢問發生了何事?」

  中年人心情不好,可見羅冠氣度不凡,又頗有禮數,耐著性子道:「朝廷高官攜家眷來觀中進香,今日不接待外客,我等為了頭柱香,昨夜便早早等在這,結果卻被攔在道觀外。」

  怨氣滿滿,頗有不忿。

  「哦,原來如此。」羅冠點點頭。

  中年人嘆氣,「有什麼辦法?易陽觀靈驗,傳聞有仙人傳承,是真正的妙法之所,吾等凡人也隻好再等一日。」

  「這位小兄弟,你也莫要在此蹉跎時間了,不如跟我們一起,早點下山吧。」

  就在這時,一抹流光劃過天空,正往易陽山上去,羅冠目光微閃,看清其中之人,正是當日李家時,奉大庸朝廷之請,前去抓人的那師兄弟之一。

  他微微一笑,道:「我與易陽觀某位真修,曾有幾分交情,或許他很快,就會來迎我。」

  中年人明顯不信,易陽觀的架子很大,朝廷都要禮敬三分,從未聽聞有觀中道士,親自出來接人,這小兄弟看著氣象不俗,不料竟滿口胡話。

  他皺了皺眉,冷淡道:「既如此,小兄弟就在這等吧,我要帶著家眷下山了。」說完中年人走到,旁邊幾名女眷處,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女眷紛紛面露失望,可還是點點頭,便要轉身離開。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響起驚呼,原來竟是山道飄雪中,一道身影走了下來。

  長袍高冠,儀錶堂堂,儘管不曾開口,可眼神中的淡然、從容,便知身份不凡。

  張合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正含笑看來的那位先生,頓時冒出一腦門細汗。

  剛才,他駕馭遁光回山,突然心有所感,匆匆一瞥而坐,便是心頭狂跳。猶豫再三,還是跑來驗證,此刻心頭的僥倖,徹底沒了。

  『莫非,這位先生是追究當日之事,前來報復的?完了完了!愚蠢的師弟啊,都是因為你,我易陽山今日,或要毀於一旦。』

  轉身就逃?去向師尊稟報?這念頭隻動了一下,就被狠狠按下。雖不知,這位先生的身份,但就那日所見,如果對方要動手,師尊也絕非對手。

  呼——

  張合長出口氣,隻希望今日,這位先生隻是恰好路過,但世上哪有這麼多的巧合?

  心頭髮苦,腳下卻不敢停頓,他快步上前,躬身一拜,「易陽山張合,拜見先生!不知先生到來,鄙山上下未曾遠迎,還請先生恕罪!」

  禮數周到,恭敬萬分。

  唰——

  周邊一下就安靜下來,剛才跟羅冠說話那位中年人,更是瞪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

  羅冠微笑拱手,「見過張合道友,今日在下冒昧前來,若有打攪之處,還請見諒。」

  張合心下大喜,看情況這位先生,似乎並非來尋仇。

  也是,如此高人,豈會言而無信,定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越發恭敬,「先生言重了,您能來易陽山,鄙山上下與有榮焉,我這便傳信師尊,開山門迎接先生。」

  羅冠擺手,「不必,今日雪景不錯,你我登山便可,順便觀賞沿途風光。」

  「這……便聽先生吩咐。」張合伸手虛引,「先生,請。」

  羅冠點點頭,在眾人吃驚眼神下,當先邁步登山。

  很快,兩人身影便遠去,隻留山下眾人面面相覷。

  「嘶——」突然,那中年人一拍大腿,疼的齜牙咧嘴,滿臉懊惱。

  若早知那位先生這般身份,剛才就該把握機會,跟對方攀上幾分交情,可惜機會就在眼下,卻被他輕易錯過。

  易陽觀修建在,易陽山山腳,雖說位置不高,也有台階一千六百。

  大雪蓋山,壓彎了松柏,偶有幾個冬日裡,出來尋找食物的小動物,被交談聲驚動,「嗖」的一聲跑的無影無蹤,隻留下一串腳印。

  羅冠喝了口酒,「聽聞今日,觀中來了一些貴客,在下倉促登門,是否不太妥當?」

  張合急忙道:「先生便是鄙山上下,最尊貴的客人……那個,其實今日來的,若隻是朝廷高官身份,易陽山也不必如此,這些人是師傅在凡塵的家人,更有血脈至親。」

  「今日,帶了家中一眾小輩來,是要測試一下,是否有修行的仙緣。為防人多眼雜,才臨時封閉道觀,先生若有不滿,我即刻命人大開山門,迎眾位香客入內。」

  羅冠笑著搖頭,「張合道友不要誤會,羅某並未因此不滿,既事出有因,封鎖道觀也在情理中。」

  「尊師的元嬰境界,可是已穩固了?」

  張合鬆一口氣,「托先生的福,師尊已順利出關。」

  「那就好,吾此番來易陽山,正有一門修行法,要與令師探討一二。」

  張合躬身,「師尊定會因先生到來,而欣喜不已。」

  就在兩人一邊交談,一邊登山時,易陽觀中一群錦衣華服年輕人,正滿臉懵地站在大殿內。

  主位上,是一位鬚髮皆白,神情淡然的老道。

  大老爺在旁低喝,「愣著幹什麼?還不拜見你們叔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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