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7章 污衊
就在這時,錢詩瑤突然想到什麼,手忙腳亂的從儲物袋取出一套略顯粗糙的茶具。
茶壺的壺嘴,還沾著一點不明的褐色污漬。
「蕭師兄,您獨自在此清修,想必十分辛勞。」
「來時,我特意準備一壺清心茶,師兄如果不嫌棄,不妨嘗嘗,也好解解乏。」
說話間,她開始擺弄茶杯,眼神卻不敢與蕭辰對視。
茶壺裡盛著的,自然不是什麼怡情養性的清茗。
而是她來時,遵照皇甫雲的命令,悄悄摻入的毒藥。
蕭辰的目光落在茶壺上。
空氣中,那股若有若無的刺鼻氣味,彷彿找到了源頭,變得清晰了幾分。
他不由得冷笑一聲。
「多謝師妹美意,隻是,我不喜喝茶,怕是要辜負了。」
蕭辰語氣淡漠,直接拒絕,語氣沒有一絲波瀾。
錢詩瑤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下毒……失敗了!
她腦中一片空白。
隨後,又開始飛快盤算。
下一步呢?
皇甫師兄交代的下一步是什麼?
色誘?
雖然不願意。
但是,一想到皇甫雲那張布滿陰霾與狠厲的面孔,錢詩瑤還是死死咬住下唇,一絲血腥味在口腔中瀰漫開來。
罷了,今日便舍了這張臉皮,拼了!
她放下茶壺,原本慌亂閃爍的眼神,突然變得迷離起來。
水光瀲灧,彷彿蒙上了一層霧氣。
身體也微微前傾,刻意展露出幾分少女的曲線,試圖營造出一種引人遐想的氛圍。
「蕭師兄……」
她的聲音陡然變得軟糯嬌媚,每一個字都像是裹了蜜糖,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音。
尾音微微上揚,透著一股刻意營造的魅惑。
「您先前大發神威,擊敗了外門第一強者皇甫雲,您可知曉,如今,宗門之內,不知道多少師姐妹都對您心生仰慕?」
她一邊說著,一邊悄悄催動了皇甫雲交給她的第二件法寶。
一種塗抹在肌膚上便能散發出催情異香的藥水。
蕭辰敏銳捕捉到空氣中那一縷雖然極淡、卻足以撩撥心神、令人無端煩躁的甜膩香氣,眉頭不著痕迹地蹙了蹙。
這個錢詩瑤,為了完成任務,還真是放得開,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錢師妹,還請自重。」
蕭辰聲線驟然轉冷,眼神也變得銳利如劍,不含半分溫度,更無絲毫漣漪。
彷彿,那蝕骨銷魂的媚香對他而言,不過是尋常空氣。
他身懷鴻蒙山河圖,這等不入流的迷魂手段,對他根本不起絲毫作用。
錢詩瑤整個人僵在原地,臉上的媚態瞬間凝固,彷彿被人澆了一盆冰水。
萬萬沒有料到,面對自己的色誘,蕭辰竟然絲毫不為所動。
甚至,連一絲一毫的異樣都未曾顯露。
她死死咬著下唇,眼眶不受控制地開始泛紅,水汽氤氳。
下毒失敗,色誘也失敗了!
皇甫雲會如何處置她?
無邊的恐懼,如同潮水一般,將她淹沒。
與其回去,面對皇甫雲的怒火,承受生不如死的折磨,倒不如……
一瞬間,她眼神中掠過一絲瘋狂與決絕。
隨後,從腰間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短匕,毫不猶豫的,對著自己的手臂狠狠一劃!
「啊!」
一聲凄厲至極的慘叫,劃破了廢丹房的寂靜。
鮮血湧出,迅速染紅了她淺色的衣袖,在昏暗的屋中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蕭辰眼中閃過一抹幾不可察的訝異。
自殘?
這是要唱哪一出?
錢詩瑤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臉色慘白,豆大的淚珠像是斷了線的珠子般滾滾而落。
她一邊涕淚滂沱,一邊歇斯底裡地大喊。
「蕭辰!你竟然對我意圖不軌!我寧死不從!」
「嗚嗚嗚,你這個披著人皮的畜生,我要去告你!我要讓所有人都看清你的真面目,將你這個敗類逐出仙宗!」
她哭喊得聲嘶力竭,嗓音凄慘無比,每一個字都彷彿用盡了全身力氣。
聲音之大,可以清晰地傳到山谷之外。
蕭辰看著她堪稱拙劣的表演,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
真是活久見,主動送上門來下毒不成,繼而色誘失敗,現在,居然開始上演自殘污衊的戲碼了?
真當他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毫無準備不成?
就在錢詩瑤聲嘶力竭,哭喊著非禮、禽獸之際,廢丹房所在的山谷外面,一隊身穿執法堂特有玄黑色制服的弟子,正腳步匆匆地疾速靠近。
為首之人,臉色陰沉,嘴角卻隱隱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與猙獰。
正是皇甫雲!
「快!動作快些!我好像聽到了有女弟子的慘叫聲,莫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皇甫雲一馬當先,語氣中透著一股恰到好處的焦急與關切。
彷彿,真心為宗門弟子的安危擔心。
執法堂的弟子緊隨其後,不敢有絲毫怠慢。
很快,便如狼似虎地衝進了廢丹房。
剛一進門,眾人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得愣住。
錢詩瑤衣衫淩亂,手臂上鮮血淋漓,癱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蕭辰站在不遠處,臉色平靜得有些過分。
彷彿,眼前這幕慘劇與他全然無關。
「大膽蕭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敢對同門女弟子行此禽獸不如之事?」
皇甫雲在現場飛快一掃,立刻聲色俱厲,搶先呵斥。
擺足了義正辭嚴、捉姦拿雙的正派嘴臉。
錢詩瑤一見執法堂的人及時趕到,彷彿找到了靠山,哭得肝腸寸斷,上氣不接下氣。
「這裡發生了何事?」
執法堂的領隊執事,是一名面容剛正的中年修士。
他審視地看了一眼錢詩瑤的慘狀,又看向表情平靜的蕭辰,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
「執法師兄,弟子本來仰慕蕭辰大名,特來請教一些修行上的問題。」
「沒想到,蕭辰這個禽獸,見我孤身前來,竟心生歹念,想要強迫於我,行不軌之事!」
「弟子誓死不從,為保清白,與之搏鬥,差點性命不保!」
「幸好執事師兄及時趕來,否則,我就被他欺負了。」
「請執法師兄為我做主!」
錢詩瑤伸出鮮血淋漓的手臂,指著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臉上儘是悲憤與屈辱,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