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麼打是打不死人的，要不要我把我的武器借給你們，神杖？還是萬魔劍？」

　　雲歸月的聲音戲謔，看著他們的眼神裡藏著淺淺的厭惡和恨意，這樣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他們。

　　黎遊抿唇。

　　他一直都知道阿月是恨他的，但是卻沒有想到讓一貫沉著冷靜的阿月說出來這樣的話，甚至將自己的恨意全都表現出來。

　　她這樣的眼神，當真是他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不管是對他還是對別人。

　　黎煜眼神恍惚了一瞬，腳步下意識上前一步，「歸月，你……」

　　「黎師兄還是別這麼叫我了吧，你要是願意的話，可以叫一聲師妹，不願意的話，就叫我雲姑娘吧。」

　　「歸月，你說什麼呢！」

　　黎煜微喝，眼神中浮現出了不解的神色，甚至出現了懷疑。

　　歸月之前分明已經原諒他了不是嗎？

　　甚至還偶爾叫過他哥哥。

　　現在又怎麼會忽然完全變了一個人的樣子，說出來的話他甚至都聽不太懂了。

　　雲歸月冷笑一聲，「我說什麼，難道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嗎？從前的我想起來的東西並不完全，現在，全都想起來了，你還指望著，我會同你親近嗎？」

　　「你……」

　　黎煜胸膛起伏，鼻尖不自覺的湧上一股酸意，「你是說你……之前並不是完全有記憶的？那你怎麼會……」

　　「隻是想起來一部分而已，但是奇怪了，想到的都是一些美好的，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我能想起來的，全都是我們是如何死在戰場的。」

　　黎煜一瞬間有些不知所措。

　　他立刻轉過頭，想要掩飾的是自己眼眶裡的晶瑩。

　　黎遊垂著頭。

　　在這麼多人裡，他是最沒有資格說話的那一個，因為當初的事情他才是做的最過分的那個。

　　也是因為他，讓歸月萬年都不得善終。

　　他聲音沙啞，「歸月，你想要做什麼，我都會幫你，隻要你願意原諒我。」

　　這聲音低沉，在自己妹妹面前，還是在被自己害死的妹妹面前，他不需要尊嚴。

　　雲歸月卻冷笑一聲，「我想要你去死，你也會去嗎？」

　　「城主……」

　　花娘震驚的看著眼前這一幕，聽著他們的對話，心中十分詫異，但是卻不敢開口。

　　她好奇場主和城主之間的淵源，也好奇城主之前到底都經歷過些什麼，尤其是能讓場主說出來原諒兩個字的，證明淵源一定非常深厚。

　　但是她始終都不敢插嘴。

　　可是在聽到雲歸月這句話的時候，她還是震驚的開口了。

　　因為在她的印象裡，城主似乎不是會說出來這種話的人。

　　從前的城主哪怕是生氣、怨恨別人，也是冷漠的，或者直接解決掉，就像是比武台上的劉擎，或者是李豹。

　　可是現在的城主更像是殺人誅心的做法，想要刺激場主和黎煜。

　　雲歸月眼神淡漠的掃過花娘，就這一眼，便讓後者渾身發涼。

　　那是強者對弱者的壓迫感，亦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俯視。

　　她從來都沒有被城主用這樣的眼神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