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季雲素,孤好想你!
「回國主,臣女閨名簌簌,並非『素麵朝天』的素。」
呂簌簌說到這裡,又專門補了一句,一臉驕傲地繼續說道:「臣女名字是出自『簌簌無風花自墮』的那個『簌簌』」。
「臣女阿爹說,我們武將之家的女兒,也得有一個文氣的名字。」
「所以,專門請了南召有名的風水大師父,給臣女取的名……」
「你執意要見孤,所為何事?」沈陌白沒什麼情緒波瀾的溫潤眼眸裡,隱隱有一抹落寞之色,一閃而逝。
此刻,他儼然興緻缺缺,並不想再多跟下面的女子多說,直接開門見山。
呂簌簌本來介紹自己名字由來,還挺起勁的。
查德被國主給打斷,她那五官平平的鵝蛋臉上,神色微微一滯。
不過很快,呂簌簌便調整好了自己的心緒,恭敬地開口。
「國主,臣女今日進宮,就是想問問國主,為何不答應臣女阿爹的請求,讓臣女入宮為妃?」
話音落下,大殿內,便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靜默。
石頭在旁邊聽得心臟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天哪,這呂小姐不愧是將門之後,說話橫衝直撞的,完全是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啊。
國主要娶哪個女子,那是國主的自由,哪裡輪得到一個臣子之女來質問?
想到這裡,石頭不禁更是替自家國主拒絕呂大將軍請求,可能會產生的後果,而暗自憂心不已。
「呂小姐現在是代替你父親呂大將軍,來當面質問孤嗎?」
沈陌白一向溫潤平和的儒雅面龐上,面色不由冷了下來,不疾不徐地開口。
呂簌簌這時候恭敬地跪了下來:「國主,臣女不敢。」
沈陌白目光冷冷地瞥了跪在下面的女子一眼,視線越過她,直接望向大殿外無盡的夜色。
沉吟了片刻,隻淡淡地擡了擡手,道了句:「罷了,你平身吧。」
聽到這話,被國主身上釋放出的氣場給震懾到的呂簌簌,不由猛地擡頭,一臉不可置信地下意識發問。
「國主,臣女犯了大不敬之罪,你不治臣女的罪?」
說著,呂簌簌像是想到了什麼,有橫衝直撞地補了一句:「國主,你是不是忌憚臣女阿爹的兵權,所以才不敢處罰臣女?」
話音落下,在旁邊守著自家國主的石頭,木訥的國字臉上,表情不由抽抽了兩下。
這呂小姐說話要不要這麼直接,這種敏感的話題,她隨隨便便就當著國主的面說出口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呂小姐這種不藏著掖著的表達方式,倒是跟季姑娘頗有一二分的相似。
當然,這呂小姐說話習慣,更多的是仗著自己出身好,有身為軍功赫赫的大將軍爹撐腰,後天養成的。
但季姑娘可不是那種狐假虎威的性子。
她性格灑脫,狂傲不羈,管他什麼王孫貴族,還是皇帝貴妃。
哪怕面對身份地位比她尊貴百倍、隨便一句話能定她生死的人,季姑娘始終做到不卑不亢。
若是對方惹了季姑娘不順意,季姑娘可不管對方是什麼矜貴身份,直接擼袖子收拾,就完事兒了。
想著想著,連石頭自己都沒發現,在不自覺間,他已經笑出了聲。
「想什麼那麼好笑?」
忽的,耳旁傳來自家國主溫和的詢問聲,石頭猛地抖了個激靈。
幾乎是同時,石頭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憋住笑,恭敬上前,湊近自家國主,用僅僅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小心翼翼地開口。
「國主,屬下就是突然想到了季姑娘。」
聽到這話,沈陌白那沒什麼情緒波瀾的黯淡眼眸裡,瞬時,掠過了一抹亮色。
當下,沈陌白輕咳了一聲,沖著下面的呂簌簌肅聲道了句。
「呂小姐,孤想告訴你,你有一個軍功赫赫的父親作為靠山,孤的確挺忌憚你父親在軍中和朝堂的號召力,所以,孤不會罰你。」
「而且,孤不僅不罰你,還可以答應你任何的一個要求,除了入宮妃。」
在聽到國主說前半句的時候,呂簌簌其實心裡還挺開心的,原以為國主會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搪塞她。
卻沒想到,國主居然對她如此坦誠相告,她心裡甚至不自禁地在憧憬自己馬上能入宮為妃了。
但聽到國主後半句的瞬間,呂簌簌隻覺得頭頂被潑了一盆冷水,澆得她透心涼,心中的希望也徹底熄滅了!
「為什麼,國主為什麼不肯納臣女為妃子?」
「難道臣女的父親用一身戰功,都換不回臣女在國主後宮的一席之地嗎?」
呂簌簌平淡無奇的鵝蛋臉上,絲毫不掩飾此刻的壞情緒,情緒激動地連聲質問。
「呂小姐,國主看你是性情中人,所以才跟你好言好語,但呂小姐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石頭眼看著呂小姐情緒激動,及時出聲警醒道。
對於呂小姐心中的疑惑,石頭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自然是因為國主早已心有所屬季姑娘,國主要空著後宮,等季姑娘啊!
「我……」呂簌簌一時失態,連「臣女」都忘了自稱。
沈陌白溫潤的眼眸裡依舊波瀾不驚,此刻,他目光淡淡地掃了呂簌簌一眼,悠悠道。
「孤已經有喜歡的女子了。」
「她是哪家的閨秀?」呂簌簌在聽到國主自曝有心上人的瞬間,整個人如遭電擊,條件反射地脫口而出問道。
「石頭,送呂小姐回將軍府。」沈陌白沒有回答呂簌簌衝動問出的問題,面色溫和地淡聲下令。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君主發話要某人離開,誰敢不從?
即便呂簌簌身後有大將軍父親撐腰當靠山,也得老實離宮。
一出大殿,呂簌簌就拒絕了石頭:「石護衛,我自己可以出宮,你不必送了。」
石頭見呂小姐堅持,便也沒再繼續跟著呂小姐,畢竟,方才國主拒絕的話,說得那般決絕,簡直是一點臉面都沒給呂小姐留啊。
好歹人家也是姑娘家,這會子,呂小姐拒絕他送,肯定是要自己躲起來傷心一會兒。
「國主,那呂小姐離開的時候,都快哭出來了。」
石頭回到殿內,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
恰時,石頭就看到自家國主站在窗邊,手裡抓著季姑娘臨行前贈的藥瓶子,自顧自出神。
見狀,石頭不禁有些心疼,這藥瓶子裡的藥丸,早已經用完了。
可國主還留著這空瓶子,捨不得丟,日日都不離身,哎……
「最近可有她的消息?」
沈陌白背對著石頭,微微緊了緊手中的白玉瓷瓶。
溫潤的目光眺望著東北方,那是大乾所在的方向,忽然,溫聲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