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來的太突然了,此事正事要緊。秋沐從一旁的匣子拿出一枚令牌,「蘭茵,去醉夢蝶找餘掌櫃,讓他派人去。」
醉夢蝶,一個不起眼的小酒樓。沒人知道裡面有什麼秘密。
「還有這張地契」,她將地契遞給秋芊芸,「這是郊外別院的地契。三姨娘帶著祖母逃出去後應該沒有地方可以去,以後你們先在別選安定下來。」
學堂庭院裡的秋皓洋被一群黑衣人圍著。「你們是誰,想幹什麼?我可是丞相府的二少爺,你們小心…」秋皓澤還未把話說完,就被其中一個黑衣人點了穴位。
另一個黑衣人說:「把人送哪呀?主子派人傳話,也沒說具體地方。」
「先帶回去再說!」
箏音閣中秋芊芸已經等不及了,這都一個時辰過去了,怎麼還沒有消息?
「主子,辦妥了!小少爺被安置在醉夢蝶了。」蘭茵急忙跑回來。
秋芊芸聽罷,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秋府眾人被圍在大院內,領頭侍衛清點著人數,除卻嫁人的兩位嫡小姐,越數越不對勁,又核對了一遍名冊,這才發現少了兩個人。
「給我搜!」
領頭侍衛下令,禁衛軍又將相府裡裡外外都搜了一遍。仍然沒有發現蹤影。
「說,人去哪了?」領頭侍衛質問。
蕭氏急忙大喊:「劉氏,快將你的女兒交出來。」
「這……妾身也不知啊。」劉蓁兒急忙否認。也不知道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帶走。」領頭侍衛下令,剛邁出相府大門,迎面碰到了從外面回來的秋芊芸。
秋芊芸看到相府門前的混亂,心中一緊,但面上仍保持著鎮定。
「來人,帶走。」領頭侍衛下令:「剩下一個,全城下追捕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朝堂之上,聽信南霽風一言,便判定了秋丞相府的罪名。
太子的事還在繼續有人勸說。
「皇上,自北辰立朝起,隻有嫡長子方可繼承太子之位。皇上如此打破常規,恐令天下大亂啊。」魏將軍勸說:「還望皇上三思。」
「臣附議。」
「臣附議……」
北武帝看著跪倒一大片的臣子,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他早就想廢除「嫡長子繼承製」了。就是因為這個制度,看看引導了多少人的思想偏執。
半晌也沒見北武帝發話。
劉太傅威脅身居高位的北武帝:「皇上若執意廢除這一制度,老臣便當眾撞死在這大殿之上。」
劉太傅不僅是南記豪的導師,也是北武帝的導師。自先皇在世時,就一直頗得先皇的信任。隻因劉太傅救過先皇一命。
「攔下。」北武帝急忙下令,「送太傅回去休息。」
態度很明確,廢黜太子之位北武帝勢在必得。
「大皇子罪不容赦,此次朕要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所有人都不得有樣學樣。」北武帝的面容冷峻如冰雕,目光如利刃般銳利。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彷彿帶著千鈞之力,讓人不寒而慄。
「朕意已決,退朝。」
日落西斜,疏散的陽光從枝葉的縫隙裡透下。秋沐依靠在鞦韆上,思緒早已飄惚。
「郡主,你的身子本來就弱,快進屋多躺會兒。」蘭茵站在她身旁,目光中滿是擔憂。
她看著秋沐那蒼白如紙的臉龐,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酸楚。郡主的身體向來虛弱,這幾日更是愈發嚴重,讓她這個貼身侍女看在眼裡,疼在心上。
秋沐輕輕搖頭。就如蕭白昱所說,最近幾天正是嗜睡症病發時期。
蘭茵無奈,想轉身進屋拿一件披風,卻迎面碰見南霽風。剛想行禮,便被南霽風制止住,示意她下去。
「蘭茵,你說。倘若我小時候沒有救他,那我的身體是不是就不會這麼弱。緣分當真妙不可言。」秋沐嘆息。
南霽風緩步走近,聽著秋沐的話,眉頭輕輕皺起。
秋沐轉頭:「蘭茵……」話比腦子先行一步。見來者,她急忙閉口,卻還是一副慵懶的樣子,問:「王爺怎的有這般閒情逸緻來我這箏音閣?」
他想開口,但不知該從何說起。
他支支吾吾的樣子倒是少見,秋沐有些不耐煩的蹙起眉頭,頓感不悅:「王爺究竟有何話要說?」
「秋府被抄了。」南霽風直言。
面前的女子卻沒有任何錶示。
她的反應,他著實沒有料到。
過了良久,她突然開口:「王爺,你食言了。」
先前說好的,秋家被株連九族,等了這麼久,卻換來的是抄家流放之罪。
南霽風沉默片刻,緩緩道:「本王隻能做到如此。」
秋沐冷笑一聲,「王爺莫不是以為這樣就能彌補什麼?既然秋家已毀,那王爺與我之間的關係也該徹底了結。王爺,請賜一份和離書」
南霽風臉色一變,「不可能。」
兩人拉扯了這麼久,隻要每次提及此事,南霽風皆是拒絕。
秋沐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王爺何必執著?我們之間本就無甚感情,如今秋家如此下場,我也無心再留於王府。」
南霽風上前抓住秋沐的手腕,「本王不許。」
秋沐試圖掙脫,「王爺若是不肯,那本郡主便自行離開,從此天涯海角,永不相見。」
南霽風看著秋沐倔強的模樣,心中一陣刺痛。
緊急的呼喊聲,原來秋詩瑤聽聞秋府噩耗,情緒激動之下動了胎氣。
懷孕七月份的嬰兒,此時若不集中注意力保護,便是一屍兩命。
殷王妃連忙吩咐下人:「快叫太醫,快!」
太醫趕來診治後,搖頭嘆氣,「胎兒有些不穩,需好好調養。
秋詩瑤怎麼也想不到,昨日還風光無限的秋府,怎麼過了一日就成如此模樣了。秋沐趁著夜色來到殷王爺的住所。
月光灑在庭院中,透著一股清冷。殷王爺正站在窗前沉思,秋沐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冰冷的銀針抵在他死穴處。
「說,為何秋府隻是流放?」秋沐聲音冷冽。
先前說好的,秋府抄斬。
殷王爺感覺到自己脖頸後一絲絲冰涼,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他不敢亂動,生怕身後的人下死手。
「我……我已經儘力而為了。本來皇上已經下令抄斬了秋府。但是,關鍵時刻,睿王來了,然後說了幾句話,皇上便改變了聖旨。」殷王爺急忙解釋為自己開脫。
秋沐愣了一下,隨即嘲諷道:「我倒是頭一次聽說,皇上下的聖旨,還能撤回改變的。」說著便收回了抵在死穴上的銀針。
殷王爺連連點頭,回應:「是是是。我也是頭一次聽說。」
這時,暗處湧出一批暗衛將秋沐圍住。殷王爺揮了揮手,下令:「給本王抓住她,不管是死是活,本王都重重有賞。」
秋沐眼神一凜,沒想到自己還被人反算計了。
她的手中多出幾枚銀針。隻見她身形一閃,率先沖向左邊的暗衛。
那暗衛沒想到秋沐速度如此之快,擡手格擋之時,秋沐手中的銀針已刺向他的肩部穴位,暗衛手臂瞬間麻軟。旁邊的暗衛見狀,紛紛拔刀攻來。秋沐足尖輕點,向後一躍,躲開刀鋒。她順勢拋出袖中的手帕,手帕在空中展開,竟暗藏玄機,散發著刺鼻氣味。幾個暗衛吸入後,動作稍顯遲緩。
秋沐趁機欺身而上,雙掌推出,擊中最前面暗衛的胸口,暗衛倒退幾步。然而暗衛數量眾多,很快重新合圍。秋沐咬咬牙,從髮髻抽出一根發簪,發簪在月色下閃爍寒光。就在暗衛再次撲來時,一道黑影閃過,擋在秋沐身前。
她手持長劍,劍花飛舞,暫時擋住了暗衛的攻勢。秋沐緩了口氣,與另一個黑衣人背靠背,準備應對接下來的戰鬥。暗衛們雖暫時受阻,但依然虎視眈眈,一場激戰即將再度爆發。
被人解救出來後,秋沐剛想要道謝的話,在嘴裡還未說出,便愣住了神。
她著急忙慌的垂下眼眸,不敢去看對方的眼睛。
她跪下急忙認錯:「師父,徒兒知錯了。」
「你先起來」,洛淑穎不解的問她,「你這是與殷王爺有何深仇大恨?殷王爺竟然對你下死手。」
「隻是請他幫了個忙,誰知道他這麼不中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神裡帶著一種深深的惋惜,還有幾分隱隱的不甘。
洛淑穎都不知道拿自己的這個小徒弟怎麼辦。她伸手在秋沐腦門兒上輕點了一下,皆是無奈:「你呀,平時鬧鬧也就罷了。可人家是殷王,出了人命可就不好了。找個時間把他身上的毒解了。」
方才她一眼便看出,殷王的印堂發黑,呼吸急促,一種暈暈沉沉的樣子。
她並不知道中了什麼毒,但她肯定的是這個毒是自己的這個徒兒新研發的。
「師父」,她抱著洛淑穎的手臂撒嬌,「像殷王那種人,本郡主給他喂一瓶自己親手研發的毒藥,算是便宜他了。」
洛淑穎嘆氣:「行,你開心就好。」
午時末刻,秋沐還在睡得香甜。門外的劉子惜便已經親自遞來了請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