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的燈燭忽閃忽閃的,微弱的光努力地在這黑暗的地牢中掙紮,卻隻能照亮秋沐身前小小的一片地方。搖曳的火光將她的影子在潮濕的牆壁上拉得扭曲而又漫長,彷彿是一隻無形的手在肆意擺弄。
秋沐蜷縮著膝蓋,把自己緊緊地團成一團,身上單薄的衣物根本抵擋不住地牢裡刺骨的寒意。
她的髮絲淩亂地散落在臉頰旁,眼神有些空洞地望著那忽明忽暗的燈燭。
沈依依應該還在救治中,而且情況也不太好,要不然南霽風怎麼會把自己關押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牢裡。
地牢的牆壁上布滿了青苔,水珠順著石壁緩緩滑落,滴答滴答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格外清晰,彷彿是時間流逝的聲音,又像是命運無情的倒計時。偶爾有老鼠從陰暗的角落裡竄過,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嚇得她不自覺地打個寒顫。
四周瀰漫著一股刺鼻的惡臭,那是污水、血腥和腐臭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令人作嘔。潮濕的地面上積著一灘灘的污水,散發著令人厭惡的氣息。牆壁上掛著的刑具,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彷彿在訴說著曾經的殘酷和痛苦。
秋沐回想著這一切的發生,心中五味雜陳。南霽風對沈依依的深情,如同這地牢的黑暗一般,讓她感到絕望。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掙脫這一切,也不知道未來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麼。
恍惚間,她彷彿看到了前世的自己,同樣是在這樣的絕境中,孤立無援,任人擺布。那時候的自己,最終含恨而終。難道這一世,命運依舊不肯放過自己嗎?
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重,身體的疲憊和精神的折磨讓她漸漸失去了意識。在半夢半醒之間,她彷彿看到了祖母溫柔地看著自己,眼中滿是心疼,可當她想要靠近時,祖母卻消失在了黑暗中。
秋沐的頭緩緩地垂了下去,在這冰冷潮濕的地牢裡,在那忽閃忽閃的燈燭陪伴下,沉沉地睡去。夢中的她,不知道是在逃避這殘酷的現實,還是在尋找那一絲渺茫的希望。而地牢外,黑暗依舊籠罩著一切,彷彿永遠不會有黎明的到來。
秋沐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牢房的鎖鏈被人打開,發出聲響,吵醒了秋沐。她猛地驚醒,恍惚間以為自己還身處前世那絕望的困境,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是在逸風院的地牢裡。
門被推開,南霽風面色陰沉地走了進來。
南霽風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你當真無話可說?本王將你關在此處,你竟還如此倔強。」
秋沐擡起頭,迎上他的目光,眼神中滿是不屑,「王爺想聽什麼?莫不是要我跪地求饒,承認莫須有的罪名?」
南霽風冷哼一聲,「你心知肚明,依依如今還未脫離危險,而你,脫不了幹係。」
秋沐冷笑,「王爺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與沈依依之事毫無瓜葛,為何要將責任推到我身上?」
兩人僵持片刻,南霽風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著心中的怒火,「本王不想與你在此處多費口舌,若你能坦白交代,或許本王還能從輕發落。」
秋沐別過頭,不再看他,「我無錯可認,王爺又何必強求。」
地牢裡陷入了一片死寂,隻有那昏黃的燈燭還在忽閃忽閃地燃燒著,彷彿在訴說著兩人之間的僵持與矛盾。
南霽風面色陰沉,眼中滿是憤怒與懷疑,他盯著秋沐,一字一頓地說道:「沈依依中了一種特製的紫雪蓮毒素,而在東宮在場的所有人當中,唯有你秋沐一人會用毒,且此事鮮為人知,你還敢說此事與你無關?」
秋沐心中一驚,但面上依舊保持著鎮定,她冷笑一聲道:「王爺莫要血口噴人,僅憑這一點就斷定我是兇手,未免太過牽強。我雖會毒,但並不代表我就會隨意下毒害人。」
想起那根從眼底略過的銀針,真是狠毒。
南霽風冷哼一聲,「本王自然不會僅憑這一點就斷定你是兇手,但你別忘了,你與依依向來不合,此次她在東宮出事,你嫌疑最大。」
秋沐心中湧起一股怒火,她站起身來,直視著南霽風的眼睛,「王爺如此偏袒沈依依,可曾想過冤枉了好人?我與她不合是事實,但我還不屑於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去對付她。」
南霽風眉頭緊皺,眼中的怒意更甚,「本王不想聽你狡辯,若你不是兇手,那你便拿出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否則,休怪本王不客氣。」
秋沐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著心中的怒火,「王爺要我拿出證據,可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又如何能拿出證據?王爺若不信我,大可以去查,我秋沐問心無愧。」
南霽風見秋沐如此強硬的態度,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秋沐的肩膀,用力地搖晃著她,怒吼道:「本王不管你如何狡辯,現在依依危在旦夕,隻有你能救她,你若再不交出解藥,本王定不饒你!」
秋沐被晃得頭暈目眩,但她依然倔強地看著南霽風,眼中滿是嘲諷,「南霽風,你可真是可笑至極。我根本就沒有什麼解藥,你卻在這裡胡攪蠻纏。你口口聲聲說愛沈依依,可你連真相都不願意去查,就認定我是兇手,你這樣的愛,真是讓人覺得可悲。」
南霽風被秋沐的話刺痛了,他的手微微顫抖著,卻依然不肯鬆開秋沐,「你休要在這裡說風涼話,本王一定會查清楚此事,但現在依依等不了,你若不想受苦,就趕緊交出解藥。」
秋沐冷笑一聲,「王爺這是在威脅我嗎?我可不是被嚇大的。你若想折磨我,儘管來,。我倒要看看,你能蠢到什麼地步,為了一個沈依依,冤枉一個又一個的好人。」
南霽風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他咬著牙說道:「你以為本王不敢嗎?來人,給本王把刑具拿來,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不一會兒,幾個侍衛走了進來,手中拿著各種刑具,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著陰森的光。秋沐看著那些刑具,心中湧起一股恐懼,但她依然強裝鎮定,「王爺,你這是要屈打成招嗎?你這樣做,隻會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你對得起沈依依對你的愛嗎?」
南霽風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又被憤怒所掩蓋,「本王不想聽你廢話,你若現在交出解藥,本王還可以饒你一命,否則,休怪本王不客氣。」
秋沐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心中默默祈禱著,希望南霽風能早日清醒過來,不要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找出真正的兇手,還自己一個清白。
南霽風一步步逼近秋沐,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憤怒與決絕,彷彿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秋沐的心中雖然充滿了恐懼,但她依然倔強地直視著南霽風,不肯退縮半步。
「本王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交出解藥,否則休怪本王無情。」南霽風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透著無盡的威嚴。
秋沐冷笑一聲,「南霽風,我已經說過無數次了,我根本沒有解藥,你為何就是不肯相信我?」
南霽風咬了咬牙,一隻手掌緩緩匯聚內力,周圍的空氣彷彿都變得凝重起來。「你若再嘴硬,可別怪本王不客氣了。」
秋沐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但她的眼神依然堅定,「王爺,你就算殺了我,也不可能找到解藥,因為我根本就不是兇手。」
南霽風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就被憤怒所取代。他大喝一聲,手中的內力猛地向秋沐的胸口襲去。秋沐隻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撲面而來,她想要躲避卻已經來不及了。
「噗!」秋沐一口鮮血噴出,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向後飛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她的胸口傳來一陣劇痛,彷彿有千萬根針在紮著一般。
南霽風看到秋沐吐血,心中微微一痛,但他很快就將這種情緒壓了下去。「你現在肯說了嗎?」他冷冷地問道。
秋沐艱難地擡起頭,看著南霽風,眼中滿是嘲諷,「王爺,你這一掌可真是厲害啊,可惜,本郡主沒有做過的事,不會承認。」
南霽風眉頭緊皺,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但此刻他滿心都是沈依依的安危,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秋沐,你想做什麼,本王絕不插手攔著。依依與你向來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對依依動手?置她於死地!」
他的話在秋沐的耳畔邊久久徘徊不散,一字一句伴著冰冷的氣息。
無冤無仇?秋沐嗤之以鼻,冷笑。沈依依第一次想要自己的命,不惜花費十萬兩買殺手。當然這件事情南霽風一無所知。
秋沐毫不畏懼地直視著他的雙眸,冷聲道:「南霽風,你究竟有沒有心,有沒有腦子?我是想要推她入湖水,那隻是因為這報復她之前推本郡去入湖、害本郡毛寒疾複發而已。而本郡去隻是推她入湖!王爺可以把話講清楚嗎?沒做過的本郡主堅決不認!」
當時爽快的跟著沈依依去湖邊,就是想著把沈依依推進湖,然後讓南記坤給表姐安一頂「治理不當」的帽子。
南霽風雙眸危險地一胖,低寒的聲音卻扯開一抹諷刺的笑意:「好得很,一向做事瀟灑,自恃驕傲的秘閣閣主上官惗,竟也不敢承認自己所做的事情嗎?為問不敢承認?你也有畏罪的一天?」
秋沐頓時驚了,眼底的驚訝之意毫不掩飾。秘閣閣主?他竟然已經知曉自己是秘閣閣主了嗎?何時知曉的?她怎麼一點兒也沒有察覺?
怪不得,秋府抄家之時,他會在朝堂上不顧任何明名聲地保住她;在她每次陷害沈依依之後,他不會怪罪於她……原來,他對她的包容,也隻是因為秘閣閣主這個身份,
這所做的一切,皆是利用!
「你敢說你不是秘閣閣主嗎?」南霽風冷冷地反問她。因憤怒,黑眸中的顏色又是深了幾分。隻是,就連他自己也沒察覺得出自己眼底深處劃過一絲痛苦。
「不錯,本郡主是秘閣閣主。本郡主是恨沈依依,但沒想過要殺她。」秋沐直接承認。
但他是怎麼知曉自己是秘閣閣主的,秋沐依舊想不通。
「沒想過殺她?還不承認?」南霽風眯著眼,猛然間伸手扼在她脖間。
秋沐沒反應過來,他的大掌已經掐住了她的脖子。
力度收攏到威脅她呼吸的程度度。秋沐隱隱感到她頸間的脈搏正在他指下劇烈地跳動,她呼吸越來越急促,而她鳳眸一直直視著他的雙眸,她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神色,是那樣的複雜,不僅僅是怒意,還有一抹狠色,甚至還有三分失望。
南霽風,你究竟為何而失望?
他看到秋沐漲紅的臉,眸底劃過一絲異樣,手指忽然一松,冷聲質問:「依依身中暗器,你敢說這不是你的一貫作風?」
「我的作風?」秋沐瞪大眼鳳眸冷聲反問:「我是習慣用針,可這玄東大陸之中,隻有我一人會用針嗎?況且,那個華林用暗器絲毫不遜色於我,你怎麼不懷疑他?」
難道因暗器而死的人,都要算在她秋沐頭上嗎?
「他是本王的堂弟,怎會害自己的嫂子?更何況,那銀針上淬有毒。公輸行己查驗,此毒是紫雪蓮。快些將解藥交出來!」南霧風眯眸冷笑。
秋沐冷聲道:「本郡主沒下毒,又何來的解藥?」
「你以為本王還會相信你嗎?」他目光幽冷地看著她,好似在看妓子演戲。
秋沐靜靜地看著他,心底深處湧上一股無法言語的苦澀和痛苦,為何她還有痛苦?被他誤解真的這麼難受嗎?她如今還傻傻的以為,他讓公輸行為她療傷,對她,或許真的有一分憐惜了。
原來,不是,什麼都不是!
秋沐倔犟地仰著頭盯著他看:「不管王爺相不相信,本郡去再說一遍,本郡主沒有做!」
南霽風被她的偏執激怒了,忽然雙眸死盯著她,內力集於右手掌毫不猶豫的向她襲去。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的愣住了,一時間的失神竟讓她忘了躲避,硬生生的礙了他一掌。「噗——」一口血從喉中急道遽湧出。
秋沐臉色蒼白的像一張白紙。南霽風欲想伸出手去扶她,急忙開口道:「你沒……你沒事就走!睿王府養不起你這樣狠心的女人。這是休書!」
他本想關心地問她身體有沒有大礙,可剛說出口的話硬生生地變成了狠話。
他想,這麼狠心的一個女人肯定不會需要關心。
秋沐擡頭,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休書」,心中暗澀。她夢寐以求的休書,卻不曾想到是以這樣的方式得到的,相識的兩年半裡,她曾想過,也許他是一個可以託付終身的男子,那種淡淡的思想曾是她心頭美好的寄託,卻在她接過休書的那一刻,全都煙消雲散,無半點牽扯。
秋沐忍著疼痛,挺直了脊背,鳳眸直盯著他的眸如一潭死水無半分生動,平靜地說道:「南霽風,咱們倆個從此互不相見了。但是,還沒有兩清!」音落,便擡起腳往外走。
她曾無數次幻想能夠逃離他,逃離睿王府,卻次次被他禁錮在身邊,亦是沒曾想是以這種方式離開的。
秋府被抄,北武帝憐憫她沒有被奪「郡主」封號,如今又背著怨罪像一隻喪家之犬被他無情的踢了出去。
秋沐拖著滿身傷痕的身體,一步一步地爬上台階,出了地牢。她的每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尖上,疼痛鑽心,但她沒有停下,沒有回頭。
剛出了小破屋子,在門口遇見了公輸行。公輸行看著秋沐的慘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但最終化作滿口的諷刺。
「喲,這不是我們曾經的郡主大人嗎?怎麼淪落至此啊?」公輸行的語氣中充滿了譏諷,「要不要我施捨一下,幫你治療內傷?」
秋沐擡起頭,鳳眸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她挺直了脊背,一字一句地說道:「不必了,我秋沐還不至於需要你的施捨。」
公輸行愣了一下,隨即冷笑道:「好啊,有骨氣。不過,你可別後悔。」
他見秋沐如此強硬,冷哼一聲,雙手抱胸道:「哼,還嘴硬,別以為你以前是郡主就了不起,如今你不過是個被王爺休棄的罪人。」
秋沐強忍著身體的劇痛,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目光直直地盯著公輸行,「公輸行,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對本郡主指手畫腳?不過是南霽風身邊一條聽話的狗罷了,他揮之即來,你便乖乖湊上去搖尾乞憐;他呼之即去,你連個屁都不敢放。」
公輸行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眼中閃過一絲惱羞成怒的光芒,「你……你敢如此羞辱我?」
秋沐冷笑一聲,「我不過是說了實話而已。南霽風認定我是兇手,你便不分青紅皂白地跟著他一起冤枉我,連最基本的調查都不願意做。若不是他養的好狗,怎會如此忠心,連腦子都不用就亂咬人?」
公輸行氣得雙手顫抖,向前跨了一步,惡狠狠地說道:「你別以為我不敢動你,現在你已經不是什麼王妃,我就算教訓你一頓,王爺也不會說什麼。」
秋沐絲毫不懼,反而向前走了兩步,與公輸行面對面,「來啊,你敢動我試試?你以為你在南霽風面前有用就能為所欲為了?不過是個仗著主子威風的狗奴才罷了。你也不想想,若是有一天南霽風不再需要你,你又算什麼東西?說不定連條野狗都不如。」
公輸行看著秋沐被南霽風擊傷後那倔強又痛苦的模樣,冷哼一聲,「罷了,不和這個瘋女人計較。」說罷,拂袖便離開了睿王府。
秋沐望著公輸行離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拖著滿身傷痕的身體,一步一步艱難地朝著箏音閣走去。此刻的她彷彿置身於冰天雪地,每走一步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鮮血從嘴角不斷溢出,滴落在衣襟上,洇染出一朵朵觸目驚心的紅梅。
秋沐感覺意識漸漸模糊,雙腿也越來越沉重,好幾次險些摔倒在地。但她咬著牙,強撐著,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回到箏音閣。
不知過了多久,那熟悉的箏音閣終於出現在眼前。秋沐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邁進了院子。
蘭茵正在院中收拾草藥,聽到動靜擡起頭來,看到秋沐的那一刻,她瞪大了眼睛,手中的草藥「啪」的一聲掉落在地。
「郡主!」蘭茵驚呼一聲,連忙飛奔過去,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秋沐。「郡主,你這是怎麼了?是誰把你傷成這樣?」蘭茵眼中滿是驚恐與心疼,聲音都帶著顫抖。
秋沐靠在蘭茵身上,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沒事,蘭茵,扶我進去。」她的聲音微弱得如同遊絲。
蘭茵小心翼翼地扶著秋沐走進內室,將她輕輕放在床上。看著秋沐蒼白如紙的臉和滿身的傷痕,蘭茵的眼淚奪眶而出,她一邊抽泣著,一邊說道:「郡主,你受苦了,我這就去請大夫。」說罷,轉身就要往外跑。
秋沐用盡全身的力氣,伸手攔住了蘭茵,虛弱地說道:「蘭茵,不用去請郎中了,扶我起來。」
蘭茵一臉焦急,眼中滿是擔憂:「郡主傷得這麼重,怎麼能不看大夫呢?」
秋沐輕輕搖了搖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絕:「別管那麼多了,你快去收拾東西,我們離開王府。」
蘭茵愣住了,她看著秋沐,滿臉的不可置信:「郡主,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能走呢?你的傷……」
秋沐苦笑一聲,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封休書,遞給蘭茵:「你看,這是王爺給我的休書,他已經不要我了。再不走,我們就沒機會了。」
蘭茵接過休書,看著上面的字,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郡主,王爺怎麼能這樣對你,你受了這麼多苦,他怎麼可以如此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