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惜大婚即將到來,她在宮裡待了一個月了,每天都是學習太子妃應具備的禮儀規律。
所以劉珩想見到自己的皇妹有些困難。隻能大婚當日見面了。
沈依依的生辰之日,睿王府內卻並未如外界所料的那般張燈結綵、熱鬧非凡。相反,府內一切如常。隻是在雪櫻院布置了一桌豐盛的宴席,彷彿隻是家宴般低調而溫馨。
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灑滿了睿王府,為這座府邸增添了幾分暖意。
箏音閣的院門被敲響,秋沐打開門便被擋住了視線,南霽風身形高大魁梧。
「有事?」
南霽風簡單說明一下:「今日是依兒生辰。」
「所以?」秋沐搞不懂。
「一起過去。」
她拒絕:「不去。」
沈依依過生辰和她有什麼關係?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南霽風勸說:「母妃也在,不要失了禮數。」
一般這種情況下,這傢夥會直接轉身走人。秋沐沒想到他還會多說幾句話。
想起上一世,南霽風可謂是對自己從不管不顧。這一世與上一世的軌跡偏差的太多了,以後發生什麼還是個未知數。
秋沐等人陸續來到大廳,隻見沈依依已換上一襲華麗的衣裳,端坐在主位上,臉上洋溢著淡淡的笑容。
「今日是我生辰,感謝大家能來陪我共度這個特殊的日子。」沈依依輕啟紅唇,聲音溫婉而動人。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丫鬟們魚貫而入,手中托著精美的佳肴和美酒。一時間,大廳內香氣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今日所到之人確實算不上多,隻有三個外人,慕容旭、公輸行和華林。
眾人紛紛舉杯向沈依依敬酒,祝福她生辰快樂。華林也端起酒杯,敷衍她:「依依姐,祝你生辰快樂,願你的每一天都如此美好。」
一群舞姬婀娜多姿地走了進來,伴隨著悠揚的琴聲翩翩起舞。
秋沐實在不想多待在這個地方,她全程一句話都不想說。目不轉睛地看著表演,時不時的心裡評價上幾句話。
今夜的主角是沈依依,她穿的是歲月國特有的服飾,寬鬆、淡雅而又不失風範。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沈依依是嵐月國第一美人,秋沐都不知道次宮宴時,劉子惜和秋芸那兩個傢夥意說沈依依醜,都不知是怎樣說出口的。
而秋沐並不知道的是,她自己本身長得有多美。
「哀家聽聞郡主四書六藝皆精通。今日依依剛好生辰,不如你表演一下。」史太妃看著秋沐,不想放過她臉上的一絲一毫的表情。
秋沐看向南霽風,瞅了他一眼,好像在說,看吧,她們果然沒安好心。
沒想到找事的不是沈依依,而是史太妃這個老妖婆。
她不想惹事情,隻能上去表演。
她走在離眾人五米前的地方站立,「祖母離世,我沒心情用樂器演奏,所以我用一支舞為王妃慶祝。」
她用她的長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鬢上的花朵,腰間的褶裙,用她細碎的舞步,輕雲般慢移,旋風般疾轉,舞蹈出詩句裡的離合
一直在心裡默默數節奏,這支舞名叫《淩雲曲》,沒有一定的基礎是完成不了的。
世人皆知德馨郡主會四書六藝,卻不曾知曉德馨郡主的舞技更是一絕。
直到跳完,秋沐默默的回到席位上。
「依兒,是否滿意?」南風作聲問道。
「嗯,還不錯。」她不得不承認德馨郡主的舞技非常好。
沈依依的生辰每直到子時才結束。史太妃在宴會中途就走了,人老是身體熬不住。
沈依依低頭向她的貼身婢女梅兒低語了幾句,梅兒就下去了。
秋沐也快熬不不住了,現在還是九春之日,晚上深更露重,她從小怕冷,於是起身走回去,走時也不忙提醒南霽風一句:「別忘了給本郡主送來。」
要不是身上缺銀子,實在沒有辦法可尋,她才不會答應南霽風來這裡。
九春的晚風並不是很涼,可秋沐身患寒疾十多年,就算壓制住也受不了這刺骨的冷風。一陣冷風吹過,突然「撲通」一聲,園中的湖濺起巨大的浪花。
「來人啊,德馨郡主落水了。」梅兒指著那個秋沐落水的位置大叫。
秋沐沒想到,自己竟被人陷害了。被陷害不說了,還是專門推進湖裡。她不通水性,隻能憋氣。
年幼時被娘親逼著學遊泳都無功而返,更別說現在還被人推下水。
蘭茵一直跟在自家郡主旁邊,都未注意到郡主被人推進湖。這可不是一件小事,郡主從小有寒疾,這一掉進湖,寒疾定發作。
湖上已經圍了一堆人。
「哥,嫂嫂已掉入湖內,再等下去會沒命的。快救人啊!」慕容旭大聲喊道。
他看著無動於衷的南霽風,心裡疑惑,難道他不著急嗎,這可是他的王妃。
「本王沒說不救,等一會兒。」南寒風冷冷的說道。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也不知過了多久。
即使不會遊泳,內力再好的人,憋氣一盞茶的時間,早就不行了。
湖裡的秋沐撲通聲越來越小,直至停下。她以為自己這一世就這樣結束了,腰間突然一緊,被人帶上了水面,在水中還喝了兩口冷水,被嗆的已經不行了。
「咳—咳—」秋沐猛的劇烈咳嗽,聲音不斷。身子開始抖動。
蘭茵想從南霽風手裡持過自家主子,剛伸出手,便聽到南風吼了一個「滾」字,然後抱著秋濟去了他自己的寢室。
沈依依見狀,想要阻攔他,可又不敢。
「公輸行,快。」南霽風喊道。
這個女人,十八般才藝樣樣精通,怎麼也沒想到她不會水。
南霽風的床榻上,已經被水浸濕,床榻上的人忍不住的不斷發抖,公輸行將手搭上秋沐的手腕處把脈。
他神情緊繃,呼吸沉重,額頭也冒出一片細密的汗,怎麼也不敢相信事情會如此。
他驚呼一聲:「王爺,郡主身患寒疾,屬下無能無力。」
公輸行第二次見到秋沐到這次,就有一個問題一直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女子很忌憚別人為她自己把脈。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這個女子有無葯可醫的寒疾。
女子的身體本就為極陰體質,這再染上了寒疾,以後是否能生育都是個問題。
他搖頭,這個寒疾沒有辦法根治,隻有壓制住。
「但屬下有壓制寒疾的辦法,請容許屬下一試。」從行醫起,從未有過患有寒疾的病人,隻在醫書上見過,就連壓制都要懷著無法成功的心態。不敢下手可又不得不下手。
師父要是在,肯定有辦法。公輸行隻好硬著頭皮拿起銀針。
「啪啪啪——啪啪啪——」蘭茵不斷的拍打著福來葯館的門。
蘇郎中開門,看著她著急的樣子,蘭茵急忙詢問:「洛神醫在嗎?」
見蘇郎中點頭,才向後院跑去。
洛淑穎被吵醒,「撲通」一聲蘭茵跪在了地上,「夫人,救救郡主,郡主寒疾複發了。」
複發了?洛淑穎一臉震驚,這好好的為何會如此,她眉頭緊鎖,聲音忍不住高了一個調,「為何複發了?」
「夫人,邊走邊說。」從福來葯館到睿王府的來迴路上,足足半個時辰。
蘭茵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王爺,福來葯館來人了。」阿弗如實稟報。
「讓在大廳等著。」南霽風下令,很是不耐煩。
話音未落,就聽見阿弗又說「王爺,葯館的人說,她在大廳等著,不會打擾王爺。明日一早,就帶郡主回葯館住幾天。」阿弗說完後又退下了。
這德馨郡主從小就在葯館子裡長大,這一走肯定又是一個月。
這一夜,許多人被鬧的人心慌慌,徹夜未眠。翌日的清晨,秋沐就被帶走了。
公輸行看著一位中年夫人帶走秋沐,看著離開的身影,隻覺得自己認識她,而且很熟悉。
「水……水。」秋沐緩緩睜開眼,喉嚨沙啞,看著熟悉的地方,一切東西都沒有變,好久都沒來住了。
「沐兒,醒了。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洛淑穎說著,又給她診了一次平安脈。
寒疾算是壓下去了,就是身體又變差了許多,必須要好好調養許久。
秋沐搖頭,想要起身,就被蘭茵攔住了,「郡主,你昏睡了一天一夜,現在還正發著熱,別亂動。」
沒想到被壓制了十三年的寒疾,就這樣複發了。好久沒有嘗到寒疾發作的滋味,沒想到還是一如既往的疼痛。
身體內的寒氣逼人,現在隻覺得好冷好冷。
洛淑穎將被子給她蓋好,秋沐這才看到自己蓋了兩床被子。
「好了,我去給你做點你喜歡吃的東西。」
看著洛淑穎出去了,秋沐才冷聲質問:「我的寒疾是誰壓住的。」
要是師父的話,那就算了。要是別人,自己隻好手下不留情了。
寒疾這一事,如今世上隻有南冶帝,太上皇師父和姨母知道,要是更多的人知道,指不定今後會出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