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廚子一聽這話,頓時嚇得面如土色,慌忙不疊地解釋道。
「回稟家主大人,朱強就是方才前來尋找小的那個人啊。隻因…隻因為剛才見到家主您後,便被您給嚇跑了。」
袁紹傑微微頷首,表示已然知曉此事,他略作沉思狀,緩緩的開口說道。「嗯!如此說來,本家主倒是放跑了那個狗奴才。好了,你繼續如實交代下去吧,切不可有絲毫隱瞞之處,否則後果自負。」
聽到這番話,廚子跪在地上連忙點頭哈腰,誠惶誠恐地說道。
「是,是,家主大人,小的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絕不敢對您有半分欺瞞之處。」說罷,廚子擡起頭來,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袁紹傑,見其神色並無異樣之後,這才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講了起來。
「朱強和我是一個莊子裡的。前幾天朱強來找我,說是有一個發財的買賣,問我幹不幹?當時母親正在生病,我正在為銀子而犯愁。」
廚子緊皺眉頭,嘴裡念叨著,思緒漸漸回憶起發生在家裡的一幕。他的目光凝視著床榻之上那面色蒼白如紙、緊閉雙眼的母親,滿臉都是憂慮之色。
「娘…娘您快醒醒啊!」廚子聲音顫抖地呼喚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兒,「娘,是孩兒不孝。您為了我,守寡二十多年了啊!這一路走來,您吃盡了苦頭。含辛茹苦地將我撫養長大成人,之後又費心費力地幫我操持婚事,讓我娶了媳婦,有了後代。如今您病倒在床上,就算要我砸鍋賣鐵,拼盡一切,兒子也一定要治好您的病啊!」
就在此時,廚子的妻子腳步沉重地緩緩走來,她那張原本秀麗的面龐,此刻布滿了愁雲慘霧。她憂心忡忡地開口說道。
「孩子他爹,家裡已經沒有一粒糧食了,咱們可該如何是好呢?誰能想到,娘她會突然間染上如此嚴重的病症,為了給娘治病,咱家這些年,辛辛苦苦攢下的積蓄全都用光了。」
話音未落,一個四五歲模樣的小男孩,從門外飛奔而來,跑到婦人的跟前,緊緊地拽住婦人的衣角,小嘴一撇,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娘,我好餓啊,牛牛真的好餓啊!」
婦人見狀,心如刀絞一般疼痛難忍,她連忙蹲下身子,一把將小男孩摟進懷中,輕聲的哄著道。「好孩子,牛牛乖,再忍耐一會兒好不好?娘馬上就出去想辦法,娘去給你找些吃的東西回來。乖,不哭了啊!」說完,婦人輕輕地拍了拍小男孩的後背。」
小男孩抽泣著點了點頭,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依舊可憐巴巴地望著婦人。婦人強忍著淚水站起身來,轉頭看向廚子,眼神中充滿了無助和焦慮。
「孩子他爹,孩子還這麼小,身體正需要營養的時候,我實在擔心他會被餓出什麼毛病來。我先帶著孩子出去找找,看有沒有能果腹的食物吧。」
廚子聽完這番話之後,整個人彷彿被抽去了脊梁骨一般,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他低垂著頭,深深地嘆息著,那一聲聲嘆息,猶如重鎚般敲打在婦人的心間。
自責和愧疚如潮水般湧上心頭,瞬間淹沒了他的理智,他的眼眶漸漸泛紅,淚水在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孩子他娘啊!」廚子顫抖著嘴唇說道,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悔恨和痛苦,「都怪我這個當夫君、做爹的太無能了!我既沒有本事賺到足夠的錢來救治咱娘,又害得你們母子倆跟我一塊兒受苦挨餓。如今連一頓飽飯都不能讓你們吃上,我真是罪該萬死啊!」說到最後,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幾乎要嵌入掌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