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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23章 他早就在心裡認主了

第一鳳女 十二妖 4837 2025-06-23 14:11

  岑鸢長臂圈着時安夏。

  他臂長,她嬌小。圈着她,他還能伸手在桌上将茶杯續滿,又另翻了一隻杯子,也倒滿,然後遞給她喝。

  她伸手接過放在唇邊輕抿了一口,已适應了坐在他腿上。

  她側身,微靠着他。

  窗外依然下着滂沱大雨,光線也暗下來。

  分明還是午後光景,卻已似暮色四合。

  兩人說着話,就聽外頭荊三問,“北茴,少主在裡頭嗎?”

  北茴有些為難,“在是在……”

  倆主子好容易有點空閑在一處說說話,怎的不是這個來,就是那個來?

  時安夏吓得一個激靈從岑鸢腿上利落跳下,如一隻輕盈的小兔子。小兔子圓瞪着眼睛看他,小聲嗔道,“下回别光天白日的……”

  岑鸢瞧着小姑娘驚慌失措,不由得有些好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眉心,“你的意思是,我晚上再來?”

  時安夏的眼睛瞪得更圓了。

  岑鸢聲音軟了些,“你是不是忘了?你不是惠正皇太後,我也不是衛北大将軍。你現在是我的娘子,合情合理,合法合規。就算孝期不能同房,也沒說不準夫妻倆說說話吧?”

  “咦,我怎麼才知道你說話這麼利索?”時安夏坐回一旁的椅子,又恢複了端莊溫雅,揚聲道,“進來,你們少主在呢。”

  荊三得了令,這才往屋裡邁步。

  他瞧着屋裡氣氛有些怪異,但卻不知怪在哪。反正他家少主臉色不怎麼好,倒是少主夫人臉紅紅的,不過神色無異。

  他沒來得及細想,上前禀報,“應良辰的手下帶着人往沿鑼巷去了,看來是要抓了邢明月的家人。少主,少主夫人,咱們……要出手幹預嗎?”

  岑鸢一雙眼黑沉沉的,“不必,等他坐實綁架再清算。盯着點,别出了岔子。”

  荊三應了一聲,欲走。

  岑鸢又叫住了他,“去通知邢明月,讓他不管聽到什麼都先答應下來。”

  待荊三走遠,時安夏皺眉道,“應良辰想赢想瘋了吧?沒有邢明月,他也赢不過雲起書院旁的人啊。”

  “那如果,他想利用邢明月弄死雲起書院旁的人呢?”

  時安夏面色一沉,“怪不得……你要提醒邢明月。”

  岑鸢淡淡道,“不要用親情去考驗一個少年的人性,萬一,他一時腦熱,做了讓人失望的選擇。你是原諒,還是不原諒?”

  時安夏心頭有些熱,溫溫笑了,“你比我想象的心軟。”

  “我隻是不給自己添堵的機會。”岑鸢将桌上那杯涼茶一飲入喉,“應良辰的目标若是雲起書院的其他舉子,那就留不得了。”

  留來留去留成禍。

  時安夏也微沉了眉眼,“既然暫時動不得太後的人,就先拿應良辰開刀。”

  岑鸢點頭,“雖然此人還未做下更惡之事,但栽贓邢明月,綁架邢明月的家人,也是足夠他把牢底坐穿。隻是……”

  時安夏知他想說什麼,“隻是此人狡詐,定會把一切事都推在旁人身上,他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

  雲起書院。

  荊三冒着大雨匆匆找到邢明月,将少主的話帶到就走了,空留邢明月一人怔在原地。

  他腦子嗡嗡的,他的家人在應良辰手裡!

  他都還沒找應良辰算賬,應良辰又來害他。

  邢明月狠狠一捏拳頭,入仕為将的想法更加強烈。

  人善被人欺!那些有錢有勢的人永遠都将他們這樣的普通百姓視為蝼蟻。

  他們的命在那些人手裡,簡直不值一提。

  邢明月隻覺血脈偾張,胸口像壓了一塊大石,燃着一團火,整個人要爆開了。

  正在這時,書院裡的小厮匆匆行來,遞給他一封信。

  邢明月将信打開,上面一行狗爬字:若要你家人安全,獨自前往福源茶樓。

  他拿着信,反而冷靜下來。

  胸口壓着的大石忽然像是被搬開,燃着的那團火也瞬間熄滅了。

  他怕什麼?

  雲起書院是他的家,少主既是他的恩人,也是他的教谕。

  他早就在心裡認主了。

  既然少主派人來通知他,說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他又需要怕什麼呢?

  在心裡梳理完一切,邢明月如約來到福源茶樓。

  他剛一到門口,就有人上前來迎,“這邊走。”

  一路上了樓,走進最裡面的一間屋子。

  一個中年婦人被綁在屋中央的椅子上,嘴裡塞着布條,正是邢明月的姑母邢媽媽。

  邢明月心頭一疼,大步上前,“姑母!”

  “唔唔……”邢媽媽瞧見侄兒前來,心涼了半截。她使勁搖頭,示意他走。

  邢明月瞥見屋中坐在一側的男子并不阻止他走近姑母,便順勢拿掉了姑母嘴裡的布條。

  邢媽媽急道,“明月,不用管我!你不要上這些人的當!”

  邢明月恍若未聞,隻道,“姑母莫怕,一切有侄兒擔着。”

  他一邊緩緩解開姑母手上的綁繩,一邊沉聲道,“應家這麼看得起我?先是讓我下獄,後綁我家人!這是天子腳下,還以為在崎州洪縣,任你們一手遮天?”

  那人絲毫不阻止對方解開邢媽媽身上的繩索,好整以暇地拍拍衣衫上不存在的灰塵,微微笑道,“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上了一趟京,說話是硬氣了不少。”

  邢媽媽得了自由,害怕地扯着侄兒的衣襟,想拽他離開此地。

  邢明月不動分毫,冷聲問道,“我祖母還有我爹娘及弟弟妹妹呢?”

  那人正是應良辰的貼身随侍楊關,平日替主子辦事威風慣了,上哪兒都擺排場。

  他咂了一口茶,慢條斯理指了指對面的位置,“坐。這就是我今日要跟你談的交易。”

  邢明月冷眉橫挑,依言坐下。

  對方從袖裡拿出一個小紙包推過去,“把這包藥下進雲起書院舉子的飯食裡,你和那幾個明日參加比武的舉子一起吃下去。”

  “一起吃?”邢明月一下就明白了,“你們這是讓我背黑鍋!”

  那人搖搖頭,“也談不上背黑鍋。你自己也死了,别人就懷疑不到你頭上。”

  “明月,使不得!”邢媽媽連忙阻止,轉頭出口罵道,“畜生!你們不得好……”

  “死”字未出口,一把匕首自楊關手裡扔出,從邢媽媽耳邊擦過,直直插進屋壁。

  邢媽媽吓得癱在地上,半天動彈不得。她張了張嘴,再想說話,卻說不出來。

  楊關微眯着的眼裡綻出一道精光,“你和那幾個舉子一起死了,你家的人,我會全部安然無恙放回去。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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