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那我不碰這裡了
這不是什麼大事,顧青檸應了一聲。
她走到了屏風旁,將那件藏青色的袍子拿了下來,繞過屏風,就看到了小公爺背對著她,坐在木桶中。
水汽朦朧,但卻依舊無法遮擋他身上的肌肉,以及上面若隱若現的傷疤。
武將上戰場打仗,哪裡有不受傷的?
這些傷疤其實都是小公爺的勛功。
顧青檸心中隻有疼惜跟敬佩。
可陸景煜發現她的目光,久久地落在自己的身上,耳根一紅,輕咳了一聲,「怎麼了?」
顧青檸收回了視線,大方道:「是看到了小公爺您身上好多傷疤……您太厲害了,正是因為有了您跟您這樣的英雄,才一直守護著我們大楚,讓我們大楚國泰民安。」
陸景煜的耳根更紅了,他下意識地撩起一捧水,水珠砸落在那些傷疤上。
「我以為你會害怕。」
「我不怕。對了小公爺,我們醫館有那種祛疤痕的藥膏,要不要我給您拿來一些?」
陸景煜沒有回頭,隻是矜持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顧青檸將衣袍放在他身邊的架子上,就轉身離開,出去拿藥膏了。
等到她出來的時候,半夏還拿著棒子,緊張兮兮的模樣。
「主子,裡面不是賊人吧?」
「是小公爺,好了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理會這裡。」
「是。」
顧青檸拿了膏藥回來的時候,陸景煜已經穿好袍子出來了。
隻不過他的頭髮還沒有幹,正在用葛布擦拭。
顧青檸走了過來,「小公爺,我來幫您擦拭吧?」
陸景煜手一頓,抿了抿唇,「好。」
顧青檸接過細葛布,溫柔地給陸景煜擦拭著頭髮。
她開口道:「這藥膏對祛除疤痕有效,不過越是時間長的傷疤,可能需要塗抹的時間更長一些,才會有效果。」
「你很介意我身上有傷疤?」
顧青檸捏著細葛布的手,微微一頓。
「小公爺,是我越界了,倘若您不想用這膏藥,不用就是。」
陸景煜看著地上兩個人的影子,已經挨在了一起,他低沉道:「待會你幫我塗藥膏吧。」
顧青檸愣了一下,她有點不太明白小公爺的意思了,這到底是想要用這膏藥,還是不想用啊?
算了,就這一回,倘若他不愛塗抹,以後她就不提這一茬了。
「那我幫您把頭髮擦拭乾了再塗藥?」
「嗯。」
兩人又都不說話了,隻有桌子上的燭光,一直在搖曳著。
而門外廊下的陳芬芳,見到半夏端著水就要進去,立刻攔住了她。
「半夏,你先別進去,讓兩位主子單獨好好相處相處。」
半夏狐疑道:「可是我要送熱水進去,伺候主子梳洗啊。」
陳芬芳意有所指,「或許待會就一起叫水了,哎,你姑娘家的不懂,要不你就回去問問廖婆婆。」
半夏還真回去問廖婆婆了。
廖婆婆聽後,微笑著說道:「兩位主子該圓房了。」
她們可知道主子從小到大,受了多少苦,身上還背負那麼多。
倘若小公爺可以好好地對主子,那何嘗不是一段好姻緣呢?
屋內,顧青檸已經幫陸景煜擦拭乾了頭髮,然後把他的外袍脫了下來。
小公爺的身上,果然有幾道傷疤,乍一看嚇人,隨後顧青檸卻感覺十分心酸。
她是學醫者,自然不會感覺害怕,隻會感慨,英雄可貴。
當然了,她也沒有任何害羞的想法,認認真真地幫小公爺上藥。
陸景煜這邊的心情,可就複雜多了。
他知道自己身上的傷疤很多,一方面有點擔心嚇到顧青檸。
另外一方面,他耳根越來越紅,心跳越來越快,因為微涼溫柔的指尖,時不時輕觸他的後背。
好像不是在上藥。
而是用指尖在跳一曲曼妙的舞蹈。
尤其是那手指,轉移到了前面,不斷往下的時候,陸景煜猛然抓住了顧青檸的手。
顧青檸不明所以地看著額頭上有著晶瑩汗珠的人。
「小公爺,怎麼了?是哪塊有暗傷,給你碰疼了嗎?」
陸景煜看著她清澈的眸子,聲音啞得不像話,「不是疼,是癢。」
顧青檸愣了一下,不過隨即想想,每個人身上都有癢癢肉,這個好像真是控制不了。
她點了點頭,「那我不碰這裡了。」
然後目光落在了陸景煜還抓著她的手上……
陸景煜知道自己應該鬆開手,可心中卻有一個聲音,把人拽入懷中,狠狠地吻下去。
她不會拒絕自己吧?
顧青檸感覺陸景煜的眼神,跟往常不同,莫名的十分有攻擊力,她心中一震。
難道是自己的秘密被他給發現了?
思來想去,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之前經常去書房的事情暴露了。
陸景煜在想,她去書房是要偷什麼卷宗?
兩人雖然現在相處得十分融洽,但顧青檸還沒有到會把自己的秘密,全盤托出的地步。
「小公爺?」
「你的癸水……」
就在這個時候,窗戶被敲了三聲,不一會兒,傳來陳芬芳低低的聲音來:
「小公爺,暗衛那邊有急事稟告。」
因為突然有了正事,瞬間將屋內的氣氛給一掃而光。
陸景煜重新穿好了衣裳,他咳了一聲,「我有要事處理,你先早點歇息。」
「嗯。」
顧青檸微微福身,目送陸景煜離開後,突然想起來他剛才說了的半句話來著。
他難道剛才是要問,她的癸水有沒有結束?
顧青檸眨了眨眼。
所以,他不是懷疑自己了,而是想要跟自己同房了?
此時的小公爺臉色發黑,跟在身邊的陳芬芳也是叫苦不疊。
「主子,奴婢不是有意打擾的,但逐風說,衛康死了。」
之前陸景煜差點被害死的事情,就跟這個衛康有很大關係,因為還沒有查出來幕後指使者,所以陸景煜隻是讓人盯著衛康。
誰想到,衛康竟然突然就死了?
陸景煜眉頭一沉,臉色更難看了,等到了書房,看到逐風已經跪在了那。
「衛康怎麼死的?」
「衛康背著他夫人徐氏,在外邊養了外室,被徐氏發現後,徐氏帶人去收拾那外室,衛康去攔著,推搡間,徐氏手中的珠釵就正好紮在了衛康的心口窩,人當場就沒了。」
「徐氏殺夫?沒有其他疑點?」
逐風沉重地點點頭,「當時我們的人就在外邊盯著,隻以為是內宅的事情,沒有多想,可誰想到會突然發生這樣的變故。」
陸景煜:「當場都有誰,派人去查,看看有沒有可疑人。」
逐風:「主子,您的意思是,衛康被殺人滅口了?」
陸景煜眯著眼,靠在太師椅上,「我活著回來了,某些人擔心敗露,索性就殺人滅口了。」
可有的時候,做得越多,留下的線索就會越多。
終究會讓他把所有事情,調查個水落石出。
陸景煜又對逐風等人吩咐了一些事情後,已經到了快子時。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回到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