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行書
她總是覺得自己的身體彷彿特別容易感到疲憊。
每一次歡愛過後,那種深深的倦意都會如潮水般襲來,讓她幾乎難以承受。
即便是相公小心翼翼、溫柔體貼地隻來那麼一次,她那柔弱的身軀也似乎有些經受不住這樣的折騰。
其實她心裡很清楚,相公根本沒有得到滿足,每次為了照顧自己的感受,他一直在默默地忍耐著,隱忍著。
「哎呀,真是煩死了!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呢?」王清兒眉頭緊蹙,一臉苦惱地躺在床上,仰望著上方精美的床幔,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眼睛一亮:「哦,對了,還有葯膳!今天大夫不是已經給我把過脈了嘛,雖然說身體並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既然開了葯,那就肯定得按時服用才行啊。」
「為了我的身體能夠儘快恢復元氣,也是為了能和相公之間相處得更加融洽和睦,就算再難吃,我也要咬咬牙把它吃下去,指不定管用呢?哈哈……」
想到這裡,王清兒不禁喜笑顏開,她一個翻身,便從那張柔軟舒適的大床上下來。
換上一套乾淨素雅、質地輕柔的衣衫。
隨後,王清兒移步至梳妝台前,輕盈地坐了下來。
她面對著那面明亮的銅鏡,開始認真細緻地梳理起自己那頭略顯淩亂的秀髮,檀木梳子輕柔地穿梭於髮絲之間。
王清兒無意間將目光投向了銅鏡之中自己的脖頸處,剎那間,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隻見那如雪花般潔白無瑕的脖頸之上,竟然有許多觸目驚心的紅色痕迹,顯得格外刺眼。
「啊?這個該死的傢夥!」王清兒不由自主地低聲咒罵起來,聲音雖輕,但其中蘊含的嗔怒卻顯而易見。
與此同時,她那白皙粉嫩的雙頰瞬間泛起了一抹羞澀的紅暈,真是羞死人了,這要怎麼出門?
王清兒起身心急如焚地翻找著自己的衣物,試圖尋找到一件能夠遮掩住這些羞人痕迹的衣裳。
翻遍了所有的衣物,她終於找到了一件高領的長衫,剛好遮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要不然真不知道該如何出門,這個男人可真是有些獸性大發!」
王清兒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
原本心中對於相公還有那麼一絲絲愧疚之情,然而在親眼目睹這些令人臉紅心跳的紅痕之後,那僅存的一點愧疚也早已被氣惱沖得煙消雲散了。
她好像記得自己提醒過他,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留下任何痕迹,她都無所謂,可脖子上不行,特別是夏日,她要怎麼出門,羞死人了。
「算了,今日還有正事要做,就原諒你了,下次再胡來定不然饒你。」王清兒自言自語的說道。
她還惦記著牌匾的事情,於是便取出筆墨紙硯,想先讓相公寫兩個字看看。
王清兒輕移蓮步,從書房裡取出了紙筆,然後緩緩地走到了院子當中。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她將紙筆小心翼翼地擺放在大樹底下那張古色古香的石桌之上。
"相公,你快過來。"
王清兒嬌聲呼喚著,聲音如同黃鶯出谷一般清脆悅耳。
此時,沐楠正站在池塘邊專心緻志地給魚兒餵食,聽到媳婦的呼喊聲後,他連忙放下手中的魚食,快步朝著王清兒走來。
"娘子,叫我何事?"沐楠面帶微笑,溫柔地問道。
"相公,你來寫幾個字讓我瞧瞧。"王清兒指著桌上的紙筆說著,接著開始幫相公研墨。
雖然沐楠不明白媳婦為何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但他向來對妻子言聽計從,於是便順從地點點頭,拿起毛筆蘸滿墨汁,在潔白的宣紙上寫下了兩個大字——"清兒"。
王清兒目不轉睛地盯著丈夫所寫的字,眼中閃爍著驚喜的光芒。
隻見那字跡用筆輕快飄逸,筆勢連綿不絕,宛如行雲流水般自然流暢,同時又蘊含著一種剛勁有力的氣勢。
"相公,真沒想到你居然寫得一手好字!隻可惜太久沒有動筆,稍微顯得有些生疏了。不過沒關係,日後隻要每天堅持練習,必定能夠更上一層樓。"王清兒由衷地讚歎道。
她仔細端詳著相公的字體,心中暗自思忖:這種字體與自己所擅長的楷書相比,筆畫似乎更為簡化和靈動。這裡究竟身處怎樣的一個時空呢?相公所書寫的竟是行書。
「我這點微末技藝怎比得上你的簪花小楷,你寫的字體柔美清麗、筆鋒細膩入微。」
想當初,初次見到娘子寫字之時,他可是被驚艷到了的,隻是嘴上沒有說什麼。
「哪有,我對相公的字甚是喜愛,你寫的蒼勁有力,而我的力道則如蚊蠅之翅,難以持久。」王清兒對自身的不足心知肚明,那便是手腕力度匱乏,書寫稍久便力不從心。
突然,她的腦海中閃現出書法大家的驚世之作,心馳神往,欲讓相公也一展風采,遂對沐楠言道:「相公,接下來由我來誦讀,你來寫,可好?」
「好。」沐楠毫不遲疑地應下了媳婦的請求。
「永和九年,歲在癸醜,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
王清兒輕啟朱唇,如潺潺流水般將這篇蘭亭序緩緩背出,往昔外公日日臨摹此作,她早已爛熟於心,倒背如流。
沐楠筆走龍蛇,寫完最後一個字,然家中紙張狹小,整篇寫好,已鋪滿數張紙。
「媳婦,今日你為何如此多的感慨?」
啊!她悚然一驚,感慨?暈死,目睹相公的行雲流水般的行書,一時情不自禁,又暴露了自己,這該如何自圓其說?
王清兒稍稍思考了一番,隨後反問道:「相公也讀過這篇文章嗎?」
隻見沐楠輕輕搖了搖頭,回答道:「未曾讀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