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遇險,他穿越來救,腹黑王爺寵她

第309章 軟禁流放

  

  北風自渠和高空南下,逐千裡山河刮進盛安城,掀起腥風血雨,春日紫明宮,草木豐茂,園中鳥雀盤旋,依稀聽到遠處傳來聲音。

  杜鵑鳥許是想聽故事,落至宣政殿脊獸,因殿內皇帝咆哮聲,殿頂一塊琉璃瓦顫抖墜落,於朱紅門檻砸出震驚聲。

  「啪!」宮人小荷頃刻心驚肉跳,以閃電之速撿起瓦片以求活命,還是被暉帝一言定死,血濺殿門前。

  小荷死不瞑目,何人可控制風刮下瓦片,暴戾恣睢的明帝退位不足三月,新任帝王暉帝便開始殘暴昏聵。

  宣政殿靜謐,跪著的深綠色、絳紫色、緋紅官袍身影中,探出一張十九歲少年面孔,他長眉入鬢角,一雙杏眼柔情,偏帶堅毅。

  此人便是戶部尚書江晏清,自程煜死後,他升任尚書,戶部賬本清晰有序,毫釐不差,從未出現貪墨之事,今日他卻被彈劾,江晏清望暉帝:

  「陛下,田賦方增兩成,又增一成,百姓如何承擔得起?難道要他們勒腹厭食嗎?」

  暉帝還未出言,站在龍椅右側的內官張兆神情不滿,正是他彈劾江晏清瀆職,因江晏清不忍百姓重賦,暉帝令二月收齊田賦,國庫遲遲不進賬,好不容易徵收的稅賦,還被崔恆嶺門生周思禮奪走,進崔氏私戶。

  張兆得暉帝信任,比孟松青還要權重,他早已和張嫣禾、崔恆嶺、周思禮一黨,為弄權貪墨,他將目光投向百姓和戶部尚書:

  「江晏清,沒有銀子,若狼煙起,飢荒民困,何來銀錢發軍糧?」

  張兆恭敬神色又看暉帝:「陛下,江晏清若無法勝任戶部尚書,不如貶他為侍郎,令周思禮為尚書,想必很快填充國庫。」

  清官皆心驚,這不是第二個程煜嗎?崔恆嶺便是林修元,沒有明君坐鎮,百姓苦難,官場洪水,天下戰亂,隻會周而復始。

  暉帝才智謀略和陰狠算計皆不如明帝,隻學會明帝昏舉,眼神透露對人命漠視:

  「江晏清瀆職懶務,違朕旨意,忤逆犯上,貶官流放,發配嶺南,周思禮任戶部尚書,一月之內,朕要看到銀子,除盛安城,令各州知府儘快納賦。」

  這人穿件緋紅色官袍,極陰險的臉上,一雙眼盡顯貪婪,他便是周思禮,本是浪蕩公子,因表姐張皇後才可進入朝堂。

  暉帝先前忌憚皇後外戚壯大,眼下便重用此人,周思禮已是兵部侍郎,又成為戶部尚書,激動道:

  「謝陛下,臣定不負所望。」

  江晏清此前被崔恆嶺構陷受杖刑五十杖,身子骨漸差,卻堅持上朝,他已被暉帝下旨流放,想為他的兄弟謝馳北做一次努力,在禁軍押他之前,將暉帝收到卻不願商議的消息,以命做賭公布在眾人面前:

  「陛下,欷雀族王爺請我朝準他與曦王和離,曦王平叛渠和之亂,免幽州百姓陷戰,乃有功之臣,還望陛下準二人和離,令曦王歸國。」

  暉帝信任李元漾,卻收到和離請求,穆錦安謝馳北若歸來,朝堂豈不聽此二人言?

  暉帝陰險心思被江晏清揭穿,本想問責為何知此事,想起諫議大夫可以看奏摺,隱忍怒氣:

  「江晏清,李元漾為質多年,朕令穆錦安駐守渠和,乃防李元漾再叛。」

  孟松青做暉帝老師那麼久,未發現謝煦是如此昏聵之人,他一瞬恍惚,心中焦急為百姓,洪亮聲音傳至暉帝心頭:

  「陛下,江晏清為官清廉,忠心不二,他諫言規策,何至流放?您方登基四月,田賦三成,此舉失盡民心,請陛下收回旨意。」

  「周思禮浪蕩無舉,結黨營私,與趙王來往甚密,將田賦挪至崔恆嶺私宅,人證物證皆在,請陛下嚴查。」

  崔恆嶺一怔,不知是何證據落在別人手中,他為官已久,練出波瀾不驚心態:「陛下,臣絕無貪墨,既有人證,臣願入大理寺和刑部,以證清白。」

  張兆立刻明白崔恆嶺之意,進言:「陛下,刑部盧衷瑜剛正不阿,便令他主審此案。」

  暉帝藉機除去江晏清,便是了卻謝馳北後路。

  盧衷瑜乃盧笙冀嫡子,與朝中盧笙壑為一門,盧崔相互扶持,暉帝尚需士族支持,他明知此局,卻毫不猶豫:

  「就依張內官所言,江晏清發配嶺南,再敢求情,江氏全族流放。」

  江晏清心中不恥以和平之名要挾女子,若待忠臣皆如此,何人願效命?他父親江瀟白方被派去岐州,有人迫不及待陷害他,憑何要為此昏君賣命,他摘下官帽,待禁軍上前將他押出殿外。

  孟松青想岔開話題救江晏清,儼然被暉帝和內官等人堵嘴,百官知令盧衷瑜查案,明白暉帝是想除去江晏清,皆不敢求情。

  大殿走上來一位身著深綠色錦袍男子,年約二十二歲,他身形「娉婷」,面容俊秀,一雙狐狸眼魅惑,活脫脫病美人,此人便是徐宜冰,他說話掐著嗓:

  「陛下,欷王派人執和離書,一路過幽州、燕紀洛豫,河贏蒲梓,盛安等十一州,高聲宣告他和離之事,長櫻街百姓皆圍視欷王親筆和離書,加蓋王印,已張榜三日,天下皆議此事,還望陛下準他們和離」

  徐宜冰是謝馳北死士羨餘從太廟救出來的良民,他父親被送楊梅的鐵騎踩死,本想找程煜報仇,但沒有機會,程煜終被穆錦安所殺,他心中感恩,提著腦袋諫言。

  徐宜冰留在晉王府許久,宮中選拔樂師,他歌喉極佳,被選入宮中,常給暉帝唱曲,暉帝憐惜他,令徐宜冰成為戶部主事。

  暉帝冷眼瞧徐宜冰,當初讓其有機會站上朝堂便是錯策,竟敢當眾言此事,百官都在等看戲,他進退維谷,神情憤怒:

  「十一城?讓朕勢成騎虎,令百姓議論朝政嗎?誰出的主意?如此蠻橫無理?」

  薛澤承覺暉帝算計穆錦安,穆錦安為何不能令暉帝進退維谷,十一城,簡直出口惡氣,擡眸進言:

  「陛下,欷王被公主打敗,覺失顏面,不肯與公主相守,您便成其意,允他們和離。」

  暉帝思忖該如何破此局,和離書是李元漾所寫,天下皆知此事,百姓定會議論他。

  身旁內官張兆仗暉帝寵信,將心底盤算說出,此言也令諸多朝臣震驚:

  「陛下,曦王尚有穆氏,南宮氏兩族,她不會有此膽量,若說此計,定是晉王所為,他身為親王,滯留外族多月,不知可存二心,勾結外族叛國?」

  「晉王府還有諸多孤兒,有他們做把柄,晉王不敢帶曦王回城,請陛下令薛澤承押送孤兒進宮。」

  大殿瞬嘩然,裴韞方死沒多久,張兆便登場,構陷朝臣,貪墨田賦,沆瀣一氣,此刻竟以孤兒為要挾。

  孟松青站定腳步踉蹌,也因上年紀,不敵春寒料峭,他感染風寒多日,本就虛汗發冷,又引發咳疾,還要聽此慘無人道之語,難忍心底憤恨:

  「張兆,你敢出此奸計,陷陛下於不義?」

  張兆想除去暉帝最信任的孟太傅,他都已掌握兵權,把持朝政隻是早晚的事,正愁抓不住孟松青把柄,今日便送上門來,他眼瞳一眯,說辭即興而來:

  「陛下,孟太傅之女與晉王有婚約,孟太傅如此偏袒晉王,晉王勾結外族,難道孟太傅也想叛國?」

  「孟太傅年歲已高,若被晉王欺言,犯下謀逆之事,有損您威名,他畢竟是您的老師,不如,令孟太傅告老還鄉,好生休養。」

  梨花飄落至宣政殿,亦可發出巨響,百官心口緊張跳動,皆在等待暉帝開口,若暉帝聽信奸佞連自己老師都處罰,可見其涼薄。

  許嶽山血濺金殿,袁清河被構陷,江晏清被杖罰,被貶,諸多事情,百官對王朝君王,隻有失望。

  暉帝腦海充斥多年回憶,當年他不受寵,沒有強大母族依靠,教授他的第一任老師很快摒棄他,後來遇到孟松青,覺這位老師任勞任怨,懷一顆赤誠之心,教授他君子之禮,君王治國之道,他寫錯字時,孟松青會手把手耐心教他。

  明帝想查功課,他背不出四書五經,孟松青會耐心解惑,留在府內直到夜半子時,他便背的比從前快些。暉帝射藝是孟松青親自教授,不比穆錦安箭術差。

  暉帝與孟松青有三十多年情分,明帝不曾疼愛謝煦,在謝煦心中孟松青不止是他老師,還如父親一般。

  暉帝在做太子之前,能在皇族中保全自己,全憑孟松青細心教導和謀劃,孟松青花在謝煦身上時間,比自己兒女還多。孟松青一頭銀髮,皆是為謝煦籌謀熬心所生。

  極其心虛微弱一句話,卻強烈攻擊在百官心頭,暉帝不敢直視孟松青:

  「孟太傅勞苦功高,近來多犯咳疾,且回府休養幾年,薛澤承率禁軍去晉王府,押他們進宮。」

  涼薄寡義,帝王無情,意料之中,孟松青從未想到親手培養的暉帝,不僅沒有成為仁德君王,還成為暴君。

  他教出來的學生要挾持孤兒,孟松青隻覺心中愧對那些孩子,早知如此便不該扶持謝煦,孟松青從帝師變成劊子手,何其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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