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豈不荒謬?
左雲卿被南岄皇宮的宮人送到了東廂行宮。
宮人還給她送上了幾套乾淨整潔的衣裳便離開了。
東廂行宮甚是安靜,無人打擾,左雲卿睡了個安穩的覺。
說來也是奇怪,這裡明明是異國他鄉,可她卻出奇地睡得好。
在南岄皇宮一連住了好幾日,左雲卿都不曾再見到過墨雲越。
左雲卿也懶得追問,墨雲越若是有事要尋她,自然是會來主動找她的。
就是不知道趙瑛與廖悅瑤兩人怎麼樣了?到底有沒有能安全回到北夏國界?
想到這件事,左雲卿心下便是一陣擔憂。
第二日清晨,宮人敲開了東廂行宮的房門。
「姑娘,陛下有請,還請陛下隨奴才前來。」宮人恭恭敬敬。
「好,有勞公公。」
左雲卿隨著宮人進入殿中。
「陛下,人到了!」
宮人進門恭敬地道了一聲後退了出去。
南岄皇宮的宮殿與北夏的皇宮大不相同。
雖然同樣是黃白紅綠構置,但搭配起來卻不是一個味道。
左雲卿掃了一圈殿內。
方才宮人退了出去之後,殿內便隻剩下她與鑾座上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綢,衣服上勾勒著金絲龍紋,正坐在刻著『正大光明』四字牌匾下的鑾座上,低眉看著奏摺,正正是宮人口中的『陛下』。
左雲卿不知該如何稱呼他,便隻好站在一旁不出聲。
男人率先發了聲,
「你來了。」
語調熟悉得就像見老朋友一般。
左雲卿眉頭微皺,嗯了一聲,說,「宮人帶我過來,說是皇帝有事情要尋我,可是要我去診治皇帝的親人了?」
她在這南岄皇宮住了幾日,每日好吃好喝,倒是讓她覺得受寵若驚。
這會兒總算是得這個南岄皇帝的召見,便想著是要給他診治親人了,心裡便是大喜,她想著,若是早點將他親人治好,她便能早點回去北夏了。
墨雲越放下手中活計,輕笑一聲,「左姑娘到底是北夏人,不知我南岄國皇室境況。朕的親人都封了王,住在宮外,身子骨好得很。」
「那皇帝的意思是?」左雲卿目露疑惑。
既然他沒有親人需要醫治,又何必要用這個理由將她引來南岄皇宮呢?
而且他要引她來南岄皇宮,他明明有更好的方法。
等等......
「皇帝如何得知我姓左?」
在宮中的這些日子,她可是一直對人自稱自己姓雲的....
南岄皇帝墨雲越站起身,哈哈一笑,「左雲卿,真是個好名字!」
左雲卿心頭閃過不安,「南岄皇帝已經知道了我姓名,想必也知道了我的身份。」
「不錯。朕自是知曉。北夏的丞相之女,攝政王妃,雲卿女醫。」
「既然皇帝早就知曉我的身份,為何還要用這個虛假的借口將我拘留於南岄宮中?」左雲卿眉頭擰緊。
「朕瞧著你甚是歡喜,朕、想留你在南岄皇宮,當朕的皇後,替朕管理後宮,如何?」墨雲越一臉認真。
左雲卿簡直是要兩眼發昏。
「皇帝請自重!」左雲卿正色道。
「朕如何不自重了?」
「......」
左雲卿深呼了一口氣,以緩解自己心頭的暴擊。
「皇帝,我,左雲卿,是北夏的攝政王妃,我、已經、成親了、有夫君了。我早已不是處子之身,留在你南岄皇宮,當你的皇後,這豈非無稽之談,豈非荒謬至極!?」
「朕不在意,更不介意。朕瞧著你今兒站在這兒,便甚是歡喜。」
左雲卿掐了自己一把,她有點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疼痛的感覺從手臂處傳來,清楚明白地告訴她,這並非是在做夢。
「皇帝,今日這些話沒有旁人可知,今日這些事便全當沒有發生過,可好?今日此事我亦不會跟任何人提起。」左雲卿往後退了一步。
「不好。」
墨雲越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旁。
清涼的雪松味傳至左雲卿鼻尖。
清涼而曖昧。
惹得左雲卿的心怦怦跳。
左雲卿又往後退了一步,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她是真怕他做出些什麼不合時宜之事來。
「朕知道你們來我南岄國是要做什麼。」墨雲越見她這般模樣,不禁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與左雲卿的距離。
左雲卿心下一跳,「皇帝知曉我們來南岄國是為做什麼?」
「南岄國邊境有白日山,白日山頂有幾十年難一遇的雪夏花,而雪夏花可入葯。」頓了一下,墨雲越又道,「朕早前便聽聞,北夏與西涼交戰,北夏皇帝禦駕親征,卻與攝政王一同中了子母蠱,雪夏花恰可解此蠱。」
「不錯,我們此行前來南岄,確確實實是尋雪夏花的。」
墨雲越低低笑了一聲,「將雪夏花尋回去是必須的,北夏皇帝與攝政王身體可要好起來才是。」
左雲卿聽出了一絲不對勁,她擡眸看向墨雲越,「所以皇帝早便知曉了我們的身份,你是故意將我的那兩個徒弟放回去的。」
「自然,隻有北夏皇帝與攝政王都好起來,朕才能師出有名,不落人話柄。」
淡淡的聲音傳至左雲卿耳邊。
「皇帝想要做什麼?」左雲卿的心怦怦跳,她隱隱猜到了一絲不對勁。
「朕,將用鐵騎踏破西涼與北夏,一統天下,成為天下之主宰。」說到這裡,他直直看向左雲卿,眸眼中有著篤定,「所以,無論你是否願意,你都將是朕的皇後。」
「皇帝!此事非同小可,還請皇帝慎言。」左雲卿深吸了一口氣,腦袋裡一片嗡鳴。
她早就聽聞過南岄國的年輕皇帝的負名,可沒想到此人竟然真的會這麼癲。
「此事自是非同小可,可朕勢在必行。」
左雲卿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
細想一下,她的身份立場也容不得她說些什麼。
但,有些話,她實在不得不說,
「如今天下三分,百姓安居樂業,皇帝你又何必興起戰事擾了百姓安寧?」
「痛苦不過是一時,隻有天下大統,才能創就成功偉業!」墨雲越勢在必行。
「若是這種偉業需要以剝奪百姓幸福為前提,那這偉業也並非真的偉。」
「一代人的痛苦可以換來後世萬代的幸福,這難道不算偉?」
左雲卿嘆了口氣,不想再辯駁些什麼。
不過....
「皇帝為何要告知我這些事情?」
「無甚,隻是覺得你可以與朕說上一二。」
「.......」
「是了,朕想你入朕的後宮為後,你考慮得如何?」
「........」左雲卿深吸一口氣,「此事太過於荒謬,我無法接受。」
「不急,時間還很多,你可以慢慢考慮。」
「.......」
兩人不歡而散。
接下來的日子,墨雲越時不時召見左雲卿,談一些無關緊要之事。
左雲卿摸不準他到底要做什麼,便隻得作陪。
天氣漸漸變涼了,也不知廖悅瑤與趙瑛是否安全將雪夏花送回京,更不知皇上與攝政王身上的子母蠱是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