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大約一丈寬、深不見底的暗河在門邊經過,流淌至前方。
一般說來,這種暗河裡必然養有兇悍之物,慕雲晗想到顧鳳麟交待她必須穿著水靠才能下水,便問道:「裡頭是什麼?」
顧鳳麟不語,將一直帶著的一個包袱取下來打開,拿出一件物事。
慕雲晗看時,竟然是一隻洗殺乾淨的乳鴿,乳鴿的腿上系了一根細細的鐵鏈,便奇道:「這是什麼?」
顧鳳麟隻將鐵鏈的一頭遞到她手裡:「握緊,拿好,別亂伸手。」
慕雲晗應了,就見他將乳鴿扔到了水中。
水裡響起了一陣奇怪的聲音,一股大力襲來,猛地拽緊了鐵鏈,幽暗的珠光下,圍繞乳鴿所在之處的水面沸騰如滾水。
顧鳳麟拉著鐵鏈使勁一拽,乳鴿被拉離水面,已然隻剩了骨架,上頭幾道銀光瘋狂地扭動著,卻是幾條色彩艷麗的小魚死死咬著骨架不放鬆,兇殘到嚇人。
慕雲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什麼?」
顧鳳麟平靜地道:「食人魚。先祖弄來護河的,水靠上塗有它們懼怕的藥物,可保無恙。最安全的法子是穿上水靠,再坐船。」
慕雲晗掌心裡沁出一層薄汗,輕聲道:「難怪我在家時常聽老三奶奶說起,顧氏底蘊深厚,非慕氏能比。」
這什麼食人魚,她真是聞所未聞。
顧鳳麟不以為然:「不過是長處不一樣,更容易攬權而已。」
他很小心地收了鐵鏈,仍舊將乳鴿骨架扔到水裡,讓她仔細查看周圍的環境。
「這裡並不是咱們之前從石台上往下能看到的地方,而是更往前一些的地方。
從其他地方看不到這裡,這條道也不與另一條大道相交,這是保命的地方,知道的隻有歷任神官而已。
從這裡距離出口,也就是一裡多水路了,來,我們一起乘船走一趟。」
顧鳳麟拿出水靠,先幫著慕雲晗穿好才自個兒穿好,拽著纜繩將船拉過去:「上去。」
等到慕雲晗上了船,他方解開纜繩,足尖輕點,翩然落到船首,再拿了船篙,沿著前方行駛而去。
「你看那裡,有一點天光,那個方向就是出去的路,反之則是一直通往深處。」
顧鳳麟不疾不徐,撐著小船一直往前,將周遭一切說得清楚明白。
慕雲晗默默聽著,生怕錯漏了某一處。
「都記好了?」他見她點了頭,就將船篙遞給她:「來,試一試。」
慕雲晗並不會撐船,之前偶爾與家中僕婦泛舟蓮池之上,不過玩耍一樣。
此刻她想到河流下方有那種兇猛的魚,心裡就有些不大自在,撐起來小船不但不動,還在原地打轉。
顧鳳麟失笑:「看來你也沒有那麼聰明能幹嘛。」
慕雲晗不服氣:「就事論事,別生事啊,是不是想吵架?」
「吵架算什麼,想妖精打架呢。」
他輕笑著從身後擁住她,將她抱在懷裡,手扶著她的手,教她用力:「這樣……」
慕雲晗很快掌握了技巧,小船慢悠悠地往前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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