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聲的記憶被拉回大二的那個冬天。

　　陸盼盼因為楊峰英雄救美而成了戀愛腦，對楊峰喜歡得不行。

　　大冬天的，拉著她去買毛線，說要織圍巾送給楊峰。

　　她當時有兼職，挺忙。

　　原本是不答應陪著她織的。

　　可是，那天晚上，陪陸盼盼買毛線的時候，看見大屏幕上的新聞裡，播放醫學天才薄靳舟剛完成了一個什麼醫學難題的課程回國。

　　新聞裡，林語聲隻看見一個他的背影。

　　就衝動的跟陸盼盼一起買了毛線。

　　陸盼盼當時還問她，為什麼又改變主意。

　　是不是有了喜歡的人。

　　她說沒有，織來自己圍。

　　陸盼盼還說：「寶兒，你買的是灰色，這是適合男生的顏色。」

　　薄靳舟是林語聲藏在心底深處的秘密。

　　她不願意與任何人分享這個秘密。

　　哪怕是最好的閨蜜，她也不願意說。

　　因為她知道。

　　若是說了，盼盼肯定會勸她，不要做夢。

　　薄靳舟是豪門公子，和她是雲泥之差。

　　「那條圍巾，我送給了一個乞丐。」

　　「送給乞丐？」

　　薄靳舟感慨地說：「我的聲聲這麼大愛，還給乞丐送圍巾，難怪能當老師。」

　　她仰著小臉望著他，屋子裡雖然隻開了昏暗的夜燈。

　　他的輪廓線條還是看得清楚的。

　　「你是不是在嘲諷我？」

　　「沒有，我怎麼會嘲諷你，我隻是有些遺憾。」

　　她呼吸裡，全是他的氣息。

　　「遺憾什麼？」

　　「遺憾我沒早點認識你，就可以把你送乞丐的圍巾搶過來了。」

　　薄靳舟的話，惹得林語聲心頭一熱。

　　她撇了撇嘴，說：「喜歡你的女生那麼多，我不信沒人給你送過圍巾。」

　　薄靳舟勾唇笑。

　　林語聲追問：「是不是有人給你送過？多嗎？蘇青？舒敏？還是……」

　　「不是。」

　　薄靳舟捂住她的嘴。

　　不再給她一個個名字往外蹦的機會。

　　她兩隻眼睛亮晶晶地望著他。

　　他承認：「是有人給我送過。」

　　林語聲的心窒了一下，「誰？你的初戀嗎？」

　　薄靳舟搖頭：「沒有什麼初戀，我也不知道是誰，可能是找我看過病的病人，也可能是醫院裡哪個愛慕我的同事。」

　　「然後呢，你收了嗎？」

　　「沒有，給我送禮的人時常都有，我沒有收過。」

　　「那你都怎麼處理了？」

　　「知道是誰送的就讓人還回去，要是不知道是誰送的，就誰要給誰。」

　　薄靳舟又解釋一句：「我之所以記得有人送過圍巾，是因為那天是情人節，那條圍巾就明晃晃的戴在我辦公椅上，當時周淮說他喜歡那個蝴蝶節，就拿走了。」

　　-

　　酒店。

　　崔雲洲洗完澡，崔國富和鳳婉從夜市回來。

　　給他帶了許多烤串。

　　他一邊吃，一邊跟他們講今晚發生的事。

　　鳳婉瞭然地說：「發生這樣的事，劉霜明天醒過來，肯定是要找她們算賬的。」

　　崔雲洲：「應該等不到明天。」

　　吃完串，崔國富和鳳婉回了他們自己的房間。

　　崔雲洲打開監聽器。

　　就聽見連續幾聲清脆的耳光聲。

　　接著，是楊莫蘭的請求：「劉小姐，你消消氣，小玉也是受害者。」

　　「她是哪門子的受害者？」

　　劉霜打楊小玉的時候，長長指甲劃過她的臉。

　　楊小玉的臉上幾道血痕疼意尖銳。

　　她伸手摸了一把，手指上沾著點血。

　　頓時惱了。

　　剛才被劉霜扇耳光，是她沒反應過來。

　　這會兒撲上去就和劉霜打在一起：「姓劉的，你憑什麼打我，是你下藥，害得我跟你一起出醜的。」

　　「那是你給我的葯，你說隻要讓崔少喝下藥，我就可以成為他的女人，結果呢，你這個賤人，是不是崔佳人讓你毀我名聲的？」

　　崔佳人對愛慕崔雲洲的女人都帶著敵意。

　　楊小玉又是崔佳人的走狗。

　　劉霜覺得，肯定是這樣。

　　脖子突然被楊小玉撓了一把。

　　她怒罵：「楊小玉，我打死你。」

　　……

　　片刻，尖叫聲伴著重物滾下樓梯的聲音。

　　崔雲神面色微變。

　　不到五分鐘，楊莫蘭就打來電話。

　　說楊小玉被劉霜推下了樓梯。

　　-

　　「楊小玉不會跟劉朵一樣，一直昏迷不醒吧？」

　　薄靳舟辦公室的沙發上。

　　林語聲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八卦。

　　薄靳舟搖頭：「不會，她沒那麼嚴重，應該要不了幾天就會醒過來。」

　　「那，她們會告那個劉霜嗎？」

　　「不會，她們沒有崔家撐腰，不敢。」

　　劉霜再怎麼也是豪門千金。

　　楊莫蘭母女隻是崔家傭人。

　　更何況。

　　昨晚的事，不能往外說。

　　楊小玉就是真的成了植物人，楊莫蘭也得自認倒黴。

　　「但她可能會記恨。」

　　「記恨誰？」

　　林語聲見薄靳舟把剝好的瓜子仁放在碟子裡。

　　她就乾脆隻吃不剝了。

　　他剝一粒，她吃一粒。

　　薄靳舟：「這個不好說，她可能記恨劉霜，也可能記恨雲洲。」

　　他話音落，門外就響起敲門聲。

　　一名小護士推門進來。

　　告訴薄靳舟：「薄醫生，劉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