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你說領了證，就不能隻有名無實，要求我履行夫妻義務。」

　　「……」

　　林語聲對著自己的腦門就是一巴掌。

　　「還，還有嗎？」

　　她結巴地問。

　　心裡把喝醉酒的那個自己罵了一百遍。

　　說些什麼不好，要對他說那樣的話。

　　「你還說，過夫妻生活的時候，女性的體驗感很重要，前戲，主題，後戲都不能少。」

　　「不是，我……」

　　「你不會覺得我在造謠吧？」

　　薄靳舟突然皺眉，給人一種被冤枉的即視感。

　　還很鄭重地告訴她，「那天晚上，我也是第一次。」

　　「我沒，沒有覺得你在造謠。」

　　她隻想先死一死。

　　早知道，就不問了。

　　好奇心真的害死貓啊。

　　為什麼醉酒的林語聲口嗨完，她要來丟這個臉。

　　「那就好。」

　　薄靳舟的神色又放鬆下來。

　　懶懶地繼續補刀：

　　「男人第一次的時候，時間通常都比較短，你說你還沒有舒服，不肯睡覺。」

　　「纏著我說，還要再來一次，剛才那些話，就是第二次之前，你的要求。」

　　林語聲的記憶不完整。

　　她其實挺想知道，那天晚上，有多舒服？

　　但，還是要點臉吧。

　　薄靳舟的神情看起來，真不像是造謠。

　　以她對自己的認知。

　　她可能真說過那些話。

　　畢竟，她寫小說的時候，因為沒有感情經驗，更沒有兩性經驗。

　　查過資料，女性確實需要比男性更長的時間，才能達到身心愉快的高點。

　　所以。

　　他才在協議上，寫得那麼清楚明白？

　　可真……君子啊！

　　林語聲不敢直視傅靳舟的眼神。

　　把小臉轉到一邊。

　　她謝謝他！！！

　　「你還有什麼疑問，或者要補充的，都可以提出來。」

　　薄靳舟見林語聲要把自己的臉藏起來。

　　有些好笑。

　　林語聲不得不把紅得跟熟蝦似的臉轉過來。

　　「我可以提議把第五條刪除嗎？」

　　「你，確定？」

　　薄靳舟語音微揚。

　　上身也跟著稍稍前傾。

　　突然而至的壓迫感令林語聲心下一悸。

　　她胡編道，「那些既然是我醉後的胡言亂語，你就不必當真，這條約，對你來說，不平等。」

　　為他著想，這話沒毛病。

　　一聲低笑自薄靳舟唇角溢出。

　　「沒事，當你老公一天，讓你身心愉悅，就是我的責任和義務。」

　　你可真有擔當！

　　「那行吧。」

　　她盯著他那張看著就讓人心情愉快的俊臉，他願意做牛馬。

　　就隨他去吧。

　　簽下自己的名字後，她把協議遞給他時。

　　淡淡地說：「既然我們是試婚，在這期間，可不可以不對外公開我們的關係？」

　　薄靳舟尊重她的想法，「可以，還有別的嗎？」

　　「沒了。」

　　薄靳舟簽完字，自己留一份，給她一份。

　　「既然達成了協議，那你收拾一下物品，我們回家。」

　　「……好。」

　　林語聲拒絕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要做真實夫妻。

　　當然不能天天住酒店。

　　雖然她最近閑時有在看房子，但都還沒挑好。

　　也隻能住他家了。

　　薄靳舟解釋說，「你不用擔心一下子要面對我的家人，我平常都自己一個人住在郁府家園，方便上班。

　　你要是覺得不方便，我們可以在你學校附近買一套，不過在那之前，還是要暫住郁府家園，或者是住回薄宅。」

　　「不用那麼麻煩。」

　　他們這婚姻可能都不會長久。

　　林語聲不想去打擾他的家人。

　　「郁府家園離我們學校也不遠，住那裡就很好。」

　　讓他再買套房，這也不是她想要的。

　　她並不希望他事事來遷就自己。

　　更不希望自己會在不知不覺間，一點點的依賴於他。

　　若是養成了習慣。

　　最後他抽身而退，她會沒了自我。

　　時刻清醒的做一個獨立的自己，不論是經濟，還是人格。

　　都很重要。

　　從小都無人可依靠的林語聲，格外清醒。

　　薄靳舟沒再討論這個話題。

　　真誠表態：「那以後我有時間的話，就我送你上班。我要是沒時間，就讓司機送你。」

　　林語聲笑著說，「我有小電驢，可以自己上班。」

　　薄靳舟受林語聲的感染，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跟她相處，應該會很有樂趣。

　　有薄靳舟在，拉行李箱這種事，自然輪不到林語聲。

　　剛回到郁府家園。

　　林淑芬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薄靳舟對她指了指主卧室。

　　提著她的行李箱進房間。

　　林語聲盯著電話看了幾秒。

　　並沒有接聽。

　　她進去主卧室，薄靳舟已經放下了箱子，正站在打開的衣櫃前，拿自己的衣服。

　　聽見聲音，他回頭看來。

　　嗓音低沉溫潤。

　　「我今晚先睡次卧，你熟悉一下環境。」

　　林語聲暗自鬆了一口氣。

　　雖然，他的身材讓人眼饞。

　　但，清醒的她還沒有準備好。

　　跟他同床共枕。

　　確實需要先熟悉一下環境。

　　薄靳舟走到門口，又回頭，對林語聲說：

　　「有事就叫我。」

　　林語聲點頭，又搖頭，「沒事。」

　　他的視線落在她肩膀上。

　　片刻的沉默。

　　林語聲眸底閃過一絲疑惑。

　　不明白他看著自己，不說話。

　　是什麼意思。

　　薄靳舟薄唇微抿了下，「我們現在是夫妻，你有什麼事，都可以告訴我。

　　不管我們的婚姻能走多遠，我都希望，自己不隻是一個擺設，一個名詞。」

　　林語聲心底多年的冰牆，毫無防備地，被他的話給擊中，注入進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暖意。

　　後來，她每每回憶起薄靳舟站在門邊的這一畫面。

　　心口都是暖暖的。

　　她垂眸，掩去自己被擾亂的情緒。

　　沒有人心疼的孩子，往往比同齡人更早熟，更堅強。

　　林語聲這些年，不管遇到任何事，都是自己扛。

　　像今晚的肩膀受傷，對她來說，其實那皮外的傷不算什麼。

　　「好，晚安。」

　　她沖他笑笑。

　　薄靳舟出去時，幫她關上了門。

　　林語聲沒再過去反鎖房門。

　　她打開箱子，拿出自己的睡衣。

　　和一套明天要穿的衣服。

　　還好傷在左肩膀。

　　不影響右手做事。

　　一隻手洗澡，比平時慢了一些。

　　她從浴室出來，房門被敲響。

　　「林老師。」

　　薄靳舟的聲音隔著門闆傳來。

　　看似客氣，卻讓林語聲心裡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別樣感覺。

　　打開門，他穿著睡袍站在門外。

　　見她頭髮是乾的。

　　身上穿著睡衣，精緻明艷的臉蛋染著一層緋色，不自知卻嬌媚到了極點。

　　他喉結滾了滾。

　　說明來意，「我洗衣服，把你剛才換下的衣服給我，一起洗。」

　　「哦，好。」

　　林語聲轉身去浴室拿了自己的衣服出來。

　　薄靳舟接過衣服看了一眼。

　　擡眸，深眸鎖著她的視線。

　　字字清晰：

　　「把換下的內衣褲也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