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聲再一次成了別人茶餘飯後的話題。

　　學校裡也滿是她的談論，她走到哪兒，都有人用異樣的眼神看她，她一走遠，別人就在身後指指點點。

　　網上的那些謠言，雖然已經有警方出面證實是謠言。

　　但總有八卦的人，喜歡按自己喜歡的劇本走向來編。

　　「你們聽說了嗎？一班的林老師打過幾次胎，從高中就勾引男老師。」

　　「這都眾所皆知的事了，你不會是生活地深山老林吧，我還聽說了最新的秘密，沒人知道的。」

　　「什麼秘密，快說出來我們一起知道。」

　　「當年她勾引的那個男老師，已經出獄了，聽說當初那個男老師被她害慘了，都恨死她了。」

　　林語聲沒理會那幾個學生，因為她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出了樓道，她按下接聽鍵：「喂。」

　　「林老師，周末有空嗎？開機儀式你會來的吧？」

　　打電話給她的，是製片人。

　　製片人比之前幾次都要熱情，給她一種人家把她當貴賓的錯覺。

　　她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除了能想到製片人想利用她來引一波流量，別的，實在想不到。

　　可是，引流這種事，不是明星更擅長嗎？隨便男一號和女一號搞一個曖昧緋聞，就能上熱搜。

　　何苦要利用她這個滿身謠言的人。

　　她本來想找個借口拒絕的，手機那頭崔佳人的聲音傳來：「林老師，人不會最近醜聞纏身，不敢來吧？」

　　林語聲就答應了：「好的，我一定去。」

　　不就是開機儀式嗎？

　　她作為原著作者，有什麼不敢去的。

　　醜聞纏身？

　　不，她是謠言纏身。

　　她人正不怕影子斜。

　　-

　　醫院，趙明德請人傳了幾次話，薄靳舟終於在這天下午，踏進了他的病房。

　　趙明德看見薄靳舟，喊了一聲「靳舟」，就激動的要起來。

　　薄靳舟眉眼冷漠地站在離病床幾步遠的地方，「你讓秦護士長帶話給我說你找我有事？」

　　趙明德點頭：「靳舟，我是要告訴你，語聲是我女兒，是我親生的女兒。」

　　薄靳舟面無表情，沒有接話。

　　像是沒有聽見他說什麼。

　　趙明德的心沉了沉，但轉念一想，薄靳舟不為所動，也是正常的。

　　他可能還不知道真相，誤會了他話裡的意思。

　　他又解釋：「林淑芬告訴我，當年是她換了我的孩子，成海才是她兒子，語聲是我女兒，是我的骨肉，當初第一眼見到語聲，我就覺得她很親切，莫名的想對她好，原來，這就是血濃於水。」

　　「你演完了嗎？」

　　薄靳舟沒什麼耐心看他在這兒演戲，還演得並不好。

　　打動不了他。

　　趙明德也想擠出兩滴眼淚，奈何擠不出來：「這件事，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語聲的媽媽朱瓊，她在跟我現在是離婚冷靜期，連我的電話都不願意接，靳舟，我這輩子是做了錯事，但我現在也遭到報應和懲罰了。」

　　「我現在就想見見我的女兒語聲，你能不能打電話讓她來看看我，我這些年欠了她太多太多，她被林淑芬那個惡毒的女人虐待長大，還被她送給各種男人。」

　　「那些都是林淑芬造的孽，跟語聲沒有關係，你可千萬不要因為林淑芬對她的傷害，就看不起她，不要她。」

　　「上次林淑芬讓成海強暴語聲的事，並沒有得逞，其他的，也可能是她造謠的，靳舟，我現在心情很亂，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聽得懂嗎？」

　　「當然。」

　　薄靳舟嘴角噙著冷笑：「你聽林淑芬說聲聲是你的女兒，高興得都語無倫次了，你以為你成了聲聲的親生父親，在我這兒就有了特權，但你想錯了，聲聲不一定會認你。」

　　「就算聲聲認你，你在我這兒，也沒有特權，你當年犯的罪，自會有你的報應，聲聲因為你受盡苦難，你沒有資格享她的福。」

　　要不是他為了自己的前途甩掉林淑芬，還找混混淩辱她。

　　林淑芬也不會恨到報復，那樣對待林語聲。

　　趙明德聽見薄靳舟這樣說，整個人像是掉進了冰窖裡。

　　他竟然被薄靳舟一眼就看穿了。

　　他是那樣想的。

　　想借著自己是林語聲的親生父親，巴結上薄靳舟。

　　「我沒有那樣想，靳舟，你誤會我了，我隻是希望語聲幸福。」

　　他終於紅了眼睛，擠出了一滴淚：「你和聲聲結婚這麼久，你們雙方的家長都不曾見過面吃過一頓飯，我猜想，你其實是看不起語聲的出身的。

　　你要是想跟語聲離婚，我不會說一個字反對的話，我會把語聲接回家，就是要飯，我也願意養她一輩子，彌補她之前二十多年所受的傷害。」

　　薄靳舟冷笑了一聲：「你要是真想彌補她，就自己去自首你做過的事吧。」

　　「……」

　　趙明德眼神閃爍，「我，我現在的傷還沒好，等我傷好了，就去自首。」

　　薄靳舟：「不用等傷好，你要是願意自首，我現在就打電話，把警察同志請來你病房裡，你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趙明德被他說得啞口無言。

　　臉色變了又變。

　　他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願意自首。

　　他終於有了一個嫁入豪門的女兒，他應該享福了。

　　他連朱瓊都沒告訴，就是為了自己先享福。

　　有好處自己先撈。

　　「這怎麼行。」

　　他結巴地說：「還，還是等我養好了傷，我自己去自首，靳舟，你要是不願意告訴語聲，我就先不告訴她了，語聲這些年受了太多的苦，我和她媽媽都對不起她，你要是喜歡她，就請你對她好一點吧。」

　　「我自己的妻子，我當然會對她好，不用一個不相幹的人交代。」

　　薄靳舟頓了一下說：「你僅憑林淑芬一句話，就認定聲聲是你女兒，那是你自己的事，我們不會因為你一句話，就信了你說的。」

　　「你跟聲聲有沒有關係，還得靠親子鑒定來證明，你與其在這想些有的沒的，不如好好養你的傷。」

　　「我願意做親子鑒定。」

　　趙明德的情緒又激動起來：「靳舟，麻煩你儘快給我和語聲做親子鑒定好不好？我不是聽林淑芬隨便一句話就信以為真，我能肯定，語聲就是我女兒，我親生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