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少，崔小姐流了很多血……我們這會兒剛到醫院……」

　　監獄長的話沒說完，手機那頭，崔佳人微弱的聲音就響起：「不要告訴我哥哥，不要讓我家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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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廳裡。

　　鳳婉正在給林語聲夾菜。

　　崔國富的目光瞟向外面客廳。

　　薄靳舟起身，走出餐廳。

　　客廳裡，崔雲洲剛掛電話，緊鎖的眉峰洩露著他此刻的矛盾。

　　「有事？」

　　薄靳舟關心地問。

　　崔雲洲看向餐廳裡。

　　林語聲和鳳婉背對著門口方向，隻能看見林語聲夾了菜放進鳳婉碗裡。

　　鳳婉轉過頭跟林語聲說話，滿滿的開心。

　　「沒什麼事。」

　　他對薄靳舟說：「你先進去吃飯吧，我打個電話就進去。」

　　薄靳舟點點頭，轉身回了餐廳。

　　崔雲洲又打了一個電話，回到餐廳。

　　若無其事的落座。

　　-

　　薄行舟是到晚上才知道，薄家肆白天在學校又闖了禍。

　　接完電話，他看向跟蘇甜等人聊天的林語聲。

　　給她發了條消息。

　　林語聲看見消息，擡眼朝薄行舟的方向看去。

　　薄行舟示意她去外面院子裡。

　　林語聲猶豫了下，起身出去。

　　來到薄行舟面前，她禮貌地喊了一聲：「堂哥。」

　　「聲聲，家肆今天是不是又在學校闖禍了？」

　　薄行舟開門見山地問。

　　林語聲並不意外他找自己是這事：「校長告訴你的，還是學生家長給你打電話了？」

　　「聲聲，你不能太寵家肆了，他犯了錯，該罵就得罵。」

　　打電話給他的，不是校長。

　　是三班的班主任。

　　告了一通林語聲和薄家肆的狀。

　　說學生們都說薄家肆仗勢欺人。

　　說林語聲不分青紅皂白的護短。

　　三班的班主任當然是向著她自己的學生說話。

　　把責任都推到薄家肆身上。

　　還把整個薄家架了起來。

　　林語聲聽得皺眉，「我沒有太寵著家肆，他若是犯了錯，我肯定會罵他，但他沒有犯錯。哥，你總不能讓我去罵一個團結同學，處處維護班級榮譽，抵抗霸淩的好孩子吧？」

　　「而且，你不能隻聽別人的一面之詞，就給家肆定罪對不對？他是你的兒子，你應該了解，他是怎樣的性格，會不會做仗勢欺人的事。」

　　薄行舟：「……」

　　「聲聲，我隻說了一句，你就教訓我一堆。」

　　「不是教訓。」

　　林語聲說：「你可能是對家肆的要求太嚴格了，才會隻是聽了別人的告狀，就認定是家肆的錯。我就是事論事而已，家肆今天的行為沒有半點錯，他也沒有先動手，隻是正當防衛。

　　如果我沒猜錯，告訴你這件事的人不是校長，是三班班主任？」

　　「嗯，是三班班主任。」

　　林語聲瞭然：「她是不是把我也告了？」

　　薄行舟笑著點頭：「是的，把你一起告了，說你護短你的學生。」

　　林語聲翻了個白眼：「我不護短我的學生，還顛倒是非誇讚她的學生霸淩得好，霸淩得妙啊。」

　　三班的班主任又何嘗不是護短。

　　今天在校長辦公室的時候，她就不承認她的學生霸淩，一開始說她的學生說的是事實，既然是事實，她的學生就有說的權利。

　　後來，又說那隻是孩子之間的玩笑。

　　還說，她們小時候，同學之間開個玩笑從來不會上綱上線。

　　薄行舟想起剛才那個老師打電話跟自己告狀時的委屈和憤怒。

　　說林語聲伶牙俐齒。

　　他忽然就笑了。

　　林語聲蹙眉問他：「哥，你覺得我說得不對嗎？」

　　薄行舟搖頭：「沒有，你說得對，我不該隻聽了那個老師的話，就定了你和家肆的罪。那個老師今天在校長面前沒有說贏你吧？」

　　林語聲揚唇笑：「有理走遍天下。」

　　「那，我跟你道歉。」

　　薄行舟態度很好：「林老師，對不起，是我誤會了你和家肆。」

　　林語聲細眉輕挑：「跟我道歉就不用了，你對家肆表示一下吧，不管他知不知情，你畢竟都真實的誤會了他。」

　　「聲聲，哥，你們在這兒做什麼？」

　　身後，薄靳舟的聲音傳來。

　　林語聲回頭，對上他的眼神，笑著回答：「沒什麼，堂哥讓我不要太寵著家肆。」

　　「你自己的兒子自己不寵，還不讓我們寵。」

　　薄靳舟攬過林語聲，沉下臉說：「你要是不放心，就把家肆過繼給我們，再重新生一個好了。」

　　「你做什麼夢。」

　　薄行舟瞪薄靳舟一眼。

　　還想搶他兒子。

　　薄靳舟說：「要不你把家肆從我老婆的班上轉走。」

　　「你想挑撥我們父子間的感情，我才不上當呢。」

　　薄行舟哼一聲，站起身，走之前又丟下一句：「你要是回集團上班，我就把家肆過繼給你。」

　　「聲聲，錄音了嗎？」

　　薄靳舟對林語聲說：「一會兒放給嫂子和家肆聽。」

　　薄行舟這才想起來，林語聲有隨時錄音的習慣。

　　想到剛才自己說的話，要是被妻子聽見，怕是要睡書房一個星期的。

　　他連忙說：「聲聲，你別聽靳舟的，這小子壞得很，以後他要是欺負，你跟我說，我幫你教訓他。」

　　薄靳舟切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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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雲洲雖然沒有回帝都。

　　但還是打了電話給崔佳人。

　　因為監獄長跟他說了崔佳人受傷的原因，是勸架。

　　有兩個女犯人不知因為什麼爭吵，然後打了起來，崔佳人好心相勸，勸不住，就上前攔。

　　被對方手裡削尖的木棍捅進了腹部。

　　至於為什麼會有木棍，監獄長也不知道那女犯人何時藏的。

　　「哥哥，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

　　電話裡，崔佳人聲音微弱，卻真的很懂事。

　　還問崔雲洲：「哥哥，爸媽跟聲聲相認了嗎？她比我大還是比我小？我要喊她姐姐，還是妹妹呢？」

　　「相認了。」崔雲洲聽她說話時，還發出「噝」的悶哼聲。

　　眉峰就緊緊地皺了起來，「你先好好養傷。」

　　「哥哥，我想見見聲聲，可以嗎？」崔佳人的聲音哽咽：「我原本以為，我會死掉，其實我覺得自己死了也不是什麼壞事，可是監獄長非要送我來醫院。」

　　「過兩天吧。」

　　崔雲洲說：「你現在需要休息，好好休息，我先掛了。」

　　「哥哥，你不要把我受傷的事告訴爸爸媽媽，我不想讓她們擔心，媽媽和聲聲剛相認，讓她多陪陪聲聲，不用管我。」

　　崔佳人越是懂事，崔雲洲越是覺得矛盾。

　　她若是像前段時間那樣任性胡鬧，他罵她一頓就可以了。

　　可現在的崔佳人，每個字都是讓他們陪聲聲，卻每個字都在婉轉的說她的委屈。

　　-

　　因為崔佳人受傷的原因特殊，加上她的身份特殊。

　　監獄長對她特別照顧。

　　在醫院裡，連手腳銬都沒有給她帶。

　　還住的是單間。

　　崔佳人把手機還給監獄長，跟他道了謝。

　　監獄長出去後，她又借獄警的手機打電話。

　　林語聲的手機鈴聲響起時，她正敷著面膜，在和陸盼盼用筆記本視頻。

　　看見手機上的來電，是帝都的IP。

　　她隻是疑惑了下，就按下接聽鍵。

　　不曾想，手機裡傳來的是崔佳人的聲音。

　　「林語聲，我為之前的事跟你道歉，請你原諒我。」

　　崔佳人在電話裡的語氣真誠到卑微。

　　林語聲不想跟她多聊。

　　她見過人性的壞。

　　凡事總會忍不住往壞處想。

　　淡淡地問了一句：「還有別的事嗎？」

　　崔佳人怕她掛電話，有些慌亂地問：「我可以喊你聲聲嗎？我知道，你才是爸媽的親生女兒，哥哥的親妹妹。你放心，我不會反對你回來的。之前我以為你對我哥哥和媽媽不懷好意，才一直怨恨你，傷害你。

　　聲聲，以後我們就是親姐妹了，我一定把像對哥哥和爸媽一樣的對你，你也不要因為過去的事跟我疏離好嗎？」

　　「這電話是我跟獄警借的，要不是我受傷，可能還沒機會給我打電話。我剛跟哥哥說了，讓他不要告訴爸媽，我不想讓爸媽擔心。你也別告訴爸媽好嗎？

　　上次在國外，我因為情緒失控拿著碎片割自己，媽媽不顧開始的撲上來搶走我手裡的碎片，結果她的手傷到差點廢掉了。

　　我不是一個好女兒，他們那麼愛我，我卻任性不聽話。還好，現在有你了，你一定會比我做得更好，爸媽也一定會很愛很愛你的。」

　　林語聲沒說話。

　　崔佳人似乎也不需要她說話。

　　她自顧地說了一堆。

　　薄靳舟洗完澡，從浴室出來。

　　林語聲掛斷電話。

　　「誰給你打電話？」

　　薄靳舟洞察入微。

　　察覺林語聲的表情細微變化，便關心地問。

　　林語聲語氣淡淡：「崔佳人。」

　　「崔佳人？」

　　薄靳舟眸光微動，想起晚飯時，崔雲洲接的那個電話。

　　「她跟你說什麼？」

　　林語聲把崔佳人的話簡單的說了一遍。

　　「她跟你道歉？認錯？」

　　「算是吧。」

　　「聲聲。」

　　薄靳舟在床沿坐下，撕下林語聲臉上的面膜。見還濕潤著，便貼到自己的手背上，二次使用。

　　嘴裡說著：「她說什麼你都不可全信，防人之心必須要有，知道嗎？」

　　林語聲看著薄靳舟線條流暢的俊臉。

　　唇角不自覺地就彎了起來：「你不是還給人家做過飯吃嗎？怎麼現在又讓我防著她了？」

　　薄靳舟蹙眉：「林老師，咱們不翻舊賬啊。你還送過乞丐圍巾呢？」

　　林語聲被自己的口水嗆得咳嗽。

　　止住咳後，說：「你不是也有人送圍巾嗎？」

　　「我錯了，我們不翻舊賬，做點有意義的事。」

　　他說著，沒有貼面膜的那隻手就撫上了林語聲巴掌大的臉蛋。

　　林語聲笑著拿開他的手，「你貼一隻手背，到時一隻手黑一隻白，會不會不太好看。你又不缺錢，貼兩個手膜不行嗎？」

　　「我不缺錢，但我想把錢給你用，我就用你剩下的就行了，下次再敷這隻手。」

　　「那你慢慢敷，我要睡覺了。」

　　林語聲說完，就往床上躺。

　　薄靳舟見狀，扔了手背上的面膜，跟著躺下去。

　　在她耳邊曖昧低語：「寶寶又想見我了。」

　　「你胡說……唔……」

　　「聲聲，真的，我沒胡說。」

　　「那，你輕點。」

　　「好。」

　　他沙啞的嗓音帶著隱忍的性感，大手迫不及待的鑽進她的睡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