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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溫柔賢淑

天下長甯 知白 7626 2025-06-04 10:56

  作為大甯幾乎可稱頂級的女士用品商行,杏園的服務當然也是近乎頂級的。

  每一份賣出去的東西都必須要有詳細的記錄,使用者的身份需有登記,如果有任何問題,杏園就能追蹤到每一位顧客。

  不得不說,這種品質還是會赢的不少貴婦的好感。

  而且,杏園還會讓你體會到這種登記服務的爽感。

  幾個月前,你從杏園買了一盒初芽脂粉,你都已經快用完了,這時候杏園的小夥計登門求見聯絡到您。

  一臉歉意的跟您說,經過追溯,發現您所購買的那盒脂粉在制作過程之中,某一種材料用的不是當日的新鮮材料,而是隔日的。

  雖然在品質上幾乎沒有任何影響,但為了表達歉意,杏園決定對您做出賠償,請問您是接受原價退貨還是贈送您一款新的産品?

  小夥計會耐心跟你解釋,因為過了子時就算隔夜的了,這是我們的疏忽,讓您購買的産品有了瑕疵。

  幾乎沒有人會選擇退款,因為都是貴客嘛,貴客誰會在乎那點銀子,一般都會接受贈送的新品。

  因為服務實在太好,你不去杏園再多花點錢你心裡都不舒服。

  餘百歲深知這一點,所以才會要名冊來看。

  按理說,杏園是絕對不可能将登記的名冊随便給人看的。

  可餘百歲把牛掌櫃唬住了。

  牛掌櫃咬着牙頂住壓力:“貴客,實在是抱歉,每一位客人的隐私我杏園都要竭盡全力保護,所以實在不能将名冊給您,您消消氣,這盒初芽我代表分号贈送給您了。”

  餘百歲一撇眼:“我需要你送?你家少東家想送我都沒機會。”

  他從腰畔的挎包裡取出來一張名帖放在桌子上:“自己看。”

  牛掌櫃小心翼翼的把那隻有巴掌大小但鑲玉鎏金的名帖拿起來看了看,隻一眼,身子立刻就躬了下去。

  “不知道您是杏園的供奉,我這就把名冊給您取來。”

  餘百歲手裡的這份名帖,代表的是杏園大股東的身份。

  換句話說,這就是杏園集團合夥人。

  又可以認為,是杏園集團投資人之一。

  餘百歲在長安城裡的身份,别說是杏園的東家要把他當天一樣看待,就算是規模再大五倍十倍的商行,也要把他當天一樣供奉。

  沒多久名冊就擺在餘百歲面前,餘百歲翻開看了看,記住其中一個名字和地址,然後把名冊啪的一聲甩在桌子上。

  “我不是難為你,隻是想看看這初芽是不是真的沒了。”

  他指了指那些脂粉:“選個十樣給我裝起來。”

  然後從挎包裡取出一張銀票放下。

  牛掌櫃哪裡敢要餘百歲的印子,雖然他不知道這人是餘國公之子,可那名帖杏園一共隻送出去五份,擁有名帖的人身份有多尊貴他可想而知。

  這五份名帖的持有者也是機密,沒人會告訴你這五個人都是誰。

  不過可想而知,這五個人就必定是杏園的靠山。

  既然是靠山,牛掌櫃敢收錢?

  “拿着。”

  餘百歲道:“我還能貪你們杏園這點小便宜?”

  餘百歲等東西裝好之後說道:“等你們少東家再來益州的時候你親口告訴他,就說我在長安以後可以帶他玩兒。”

  說完後起身,給了大奎一個眼色。

  大奎都快睡着了。

  餘百歲咳嗽一聲,大奎看了看他然後才有所反應,俯身把餘百歲背了起來。

  掌櫃的帶着所有侍女和夥計恭送出門,到了門口一字排開俯身行禮。

  大奎一邊走一邊問:“百歲,剛才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餘百歲道:“還能假的了,杏園這種小生意人我還真看不上,他們少東家王青每年不知道托幾次人想見我,我從來都沒給過他機會。”

  大奎道:“你都不見他,還收了他的名帖?”

  餘百歲笑道:“這你就不理解了,我不見他,是因為我見了他的話,顯得我很掉價兒,但這名帖王青知道我收了,他就恨不得擺三天宴席慶祝一下。”

  大奎不懂。

  無事村裡哪有這麼多彎彎繞。

  見他這麼迷茫,餘百歲忍不住進一步解釋道:“打個比方,如果你爹是無事村的村長,有一位村子裡德高望重的老人家請他去幫忙......”

  “這麼說吧,如果是我師父的阿爺請你爹去幫忙,那你爹去不去?”

  大奎:“去啊。”

  餘百歲又道:“如果是村子裡有個小屁孩在野地裡拉屎,你爹路過,喊你爹說嘿那個村長你過來給我擦屁股你爹去不去?”

  大奎:“去啊。”

  餘百歲:“呃.....”

  他問:“你怎麼知道你們村長會去呢。”

  大奎:“我爹真是村長啊。”

  餘百歲:“呃......”

  他說:“我一直以為阿爺是村長。”

  餘百歲道:“阿爺年紀大了很多事都操勞不動了,就剛才你說的,誰家孩子在地裡拉屎,阿爺腿腳不好給他擦屁股都不方便,所以我爹就當村長了。”

  餘百歲:“剛才的話當我沒說,反正就是那麼意思。”

  走了幾步餘百歲又問:“所以阿爺是因為不方便給小孩兒擦屁股才卸任村長的?”

  大奎:“不是,因為我娘不想當村長。”

  餘百歲:“......”

  走了幾步他忍不住又問:“那你娘為什麼不想當村長?”

  大奎:“我娘那下手沒輕沒重的,給孩子擦屁股紙都能扣漏咯,我爹和氣,好說話,我娘能給我爹做主,所以挺好。”

  餘百歲一開始沒當回事,可後來覺得大奎這話裡有大智慧啊。

  奎娘雖然是個人人都服氣的人,但她終究是個女人。

  村子裡的男人們就算服她,可外村的人一說你們無事村是個女人當家,那全村老爺們兒臉上都不好看。

  奎爹雖然遠不如奎娘,但奎爹當村長就和奎娘當村長沒有區别,傳出去名聲還好聽。

  如果這是奎娘決定的,那奎娘肯定不是他之前以為的隻是個魯莽的女人。

  無事村裡,卧虎藏龍啊。

  他想着這些的時候和大奎回到了葉無坷他們所在的地方,彙合之後商量着下一步如何調查。

  餘百歲從杏園拿到的人名和地址,肯定不是出現在七進山門那個女人。

  但隻要找到地址上的人,再查到那個人就不是什麼問題了。

  這個出現在七進山門的女人既然連平日用的脂粉都出自杏園,還是價格比較貴且限-量的錦盒初芽,那就說明她非富即貴。

  在益州分号查到了能說明這個女人和益州某些身份不低的人有來往,查不到也沒關系,回長安還能查。

  張金簡聽葉無坷他們打算夜裡出去看看,連忙說道:“現在還不晚,既然此時無事大家就随我回家,吃過晚飯葉千辦你們再查案也不遲。”

  葉無坷他們也是盛情難卻,原本真沒打算去張金簡家裡打擾,張金簡拉着他們不放,于是衆人就跟着張金簡往他家方向走。

  葉無坷在半路趁着張金簡給她女兒張蝶兒買零食的時候對餘百歲說道:“咱們也去買一些,張大哥盯着我不放,若我不得空,你去買了。”

  餘百歲把手裡的盒子提高:“早就想着呢。”

  葉無坷看到餘百歲手裡拎着的杏園的錦盒他才反應過來,心說餘百歲果然還是有過人之處。

  既去了杏園分号打探消息,又給張金簡的妻子帶了禮物。

  餘百歲把錦盒遞給葉無坷:“你先拿着這個,我剛才瞧見路邊有個貨郎,有些小丫頭喜歡的玩意兒,再買些糖果。”

  餘百歲在禮貌往來上的想法,确實比他們所有人都要細。

  等到了張金簡家裡,張金簡站在門口敲門。

  沒人理會,張金簡臉色就緊張起來。

  又敲了一會兒,裡邊才傳來一個小孩子稚嫩的聲音:“天都要黑了,是誰在敲門啊?若有什麼要緊事告訴我就好,若是沒什麼要緊的明天白天再來。”

  張金簡連忙說道:“蝶蝶,是我啊,我是爹爹。”

  葉無坷:“......”

  餘百歲:“呃......”

  二奎:“誰是誰爹?”

  大奎:“有幾個爹?”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明眸皓齒的小丫頭把門拉開,先是仔細看了看張金簡,然後呀的一聲叫出來。

  張金簡伸手就要抱她,小丫頭卻轉身往回跑:“娘,娘,是爹爹回來了,真的是爹爹回來了,就是你總念叨的那個家夥回來了。”

  這話讓餘百歲他們笑起來,葉無坷心中卻有些不是滋味。

  那小丫頭,也不知道多久沒有見過她爹了。

  張金簡笑道:“小孩子沒什麼教養,葉千辦你們不要在意,我那婆娘就不一樣了,她知書達理溫淑良善......”

  話還沒說完一個笤帚就從門裡邊飛出來:“要回來不提前讓人捎個口信?家裡沒什麼可吃的餓死你算了!”

  張金簡一閃身将笤帚躲開,可仿佛是算準了他能躲開似的一塊濕漉漉的抹布又飛了出來。

  “不到探親的日子就回來了,老實說是不是讓隊伍給開除了!”

  聽着話,大奎二奎三奎整齊後退兩步,葉無坷後退一步。

  餘百歲和褚綻染都有些詫異,這四個人是怎麼了。

  大奎:“像咱娘!”

  那仨:“嗯!”

  餘百歲一驚,腦海裡不由自主的出現了一個身材體型和大奎二奎差不多的彪悍婦人形象。

  就是那種别人出門遛狗她出門遛大象你都覺得正常的彪悍類型。

  張金簡讪讪的笑了笑:“夫妻之間,正常的打鬧,都是正常的打鬧......”

  屋子裡傳出面盆的響動:“煮碗面你吃不吃噻?!不吃滾出去自己吃飽了再回來。”

  張金簡連忙往屋子裡走:“要得要得,多煮一些噻,家裡來客人咯,要吃豌雜。”

  屋子裡的聲音立刻飙升起來:“辣個兒孫要來蹭飯還點名吃豌雜,屋頭沒有肉怎麼做個豌雜!”

  一個瘦瘦小小但容貌精緻漂亮的婦人從屋子裡出來,掐着腰往那兒一站:“勞資蜀道山,滾過來讓勞資看看是辣個兒孫來咯!”

  張金簡臉都白了:“不是我的那些兄弟,是葉千辦,大名鼎鼎的葉千辦!”

  那女子往門口看過來:“又從哪裡認識的什麼葉千辦!”

  說完一愣:“葉千辦?辣個腳踏風火輪兒,十萬八千裡去把黑武人老窩兒都給掏咯把黑武皇帝的老漢兒都給摔死咯的葉千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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